「我
什麼我們苗寨的人與你們山下的人井水不犯河水,」
走在最前面的柳二哥壓下心中的疑惑,
然後,童大小姐意料中的事就發生了。
張秀靈見小欣追著那幾個村民而去,她突然感覺自己心中空,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似的,想也不想的追了過去。緊張的道:
「小欣,你也要走了嗎?」
張秀靈語氣中的不捨和臉上的緊張表情,都表現出她對童大小姐產生了強烈的依賴感。而那個苗家大漢似乎生怕張秀靈和童大小姐跑了。他也緊跟過來,語氣強硬的道:
「大侄女,你們可不能走。」
哼!姑娘要走,憑你們也攔得住嗎?童大小姐在心裡冷哼一聲,不過卻是沒有理那兩個追來的人。而是催著幾個村民趕緊下山。
「天快黑了,大哥,大嫂,你們趕緊下山吧!」
「那好,妹子下山回城的時候記得到家裡來做客。」村民們客氣了一聲,匆忙離開了。
「小欣,謝謝你留下來陪我。」
見小欣沒跟村民一起下山,張秀靈頓時鬆了口氣。她自己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自己竟然對這個才認識一天不到,只知道名連姓都不知道,可以說還是陌生人的女孩,產生了一絲不捨。
童大小姐轉身看了張秀靈一眼,經過這一路的奔波,她已經從失去母親的絕望中走出來了。只不過,她那種凡事依賴別人的思想卻是一點沒變。
其實這是人類一種本能的感情轉移。之前張秀靈一直依賴母親,在得知母親離開人世後傷心欲絕的她還來不及自立便認識了做事乾脆利索的童大小姐。
這一路上童大小姐雖然沒給她多少好臉色,不過也算是對她照顧有加了。最主要一點,童大小姐拿得定主意。於是,她那份對母親的依賴,自然而然的轉移到童大小姐身上來了。然而,童大小姐可沒興趣接受一個成年女人對自己產生依賴思想。
「別,你千萬別謝我。」童大小姐掃了那個苗家漢子一眼,淡淡的道:「一會兒,你別罵我把你送入狼窩就好了。」
聞言,那個苗家漢子臉色猝變。一雙死魚眼,狠狠瞪著童大小姐怒斥道:
「怎麼說話呢?我們苗寨可沒請你來。」
「大叔,您別生氣,我朋友她不是故意的。」張秀靈忙向小欣遞眼色,嘴裡還不停道歉:「我代她向您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哼!」那大漢從鼻孔裡哼哧一聲,將凶殘的目光從童大小姐臉上移開。轉回到張秀靈身上。目光中的殺氣已經收斂。語氣也稍微平緩一些。
「大侄女,看在你母親的份上,我也不與她計較了。不過,你告訴她,進了苗寨就得講咱苗家人的規矩。」
「是是,謝謝大叔。我一定會告訴她的。」張秀靈忙不跌地應道。同時她還拉著童大小姐的手,暗示大小姐向那人道歉。
道歉?童大小姐微微撇嘴,連那幾個山下的村民都看得出這些人明顯是在這裡等著給她們帶路的。也只有張秀靈才會聽信他的鬼話。
不過,童大小姐也沒打算在這跟一個帶路的小羅羅囉嗦。眼看那幾個村民已經走遠,童大小姐瞄著那男人,冷冷的道:
「帶路吧!」
啊!張秀靈沒想到童大小姐非但不道歉反而突然變臉,心裡頓時有些發急。她可是有聽母親說過,雖然已經進入新時代,新社會,不過這裡的苗寨卻依然保持著他們獨特的民族習俗。
而且這苗寨的規矩很講究,也很嚴厲。一不留神可是要惹大禍的。她剛想幫忙求請,卻聽見那位苗家大叔發出了笑聲。
「哈哈……」苗家漢子大聲笑道:
「看來你這小女子果然是有些來頭。請吧!」
呃?張秀靈就算是再笨,她也能聽出那大漢話裡有話。
「大,大叔,你認識她?」
那大漢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的道:
「跟上來,不要亂走。」
童大小姐拉著一臉迷茫的張秀靈跟著那大漢進了山寨……她們不知道的是,那個男人帶著她去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張秀靈舅舅家。而是苗寨的禁地所在。
據說,苗寨禁地是不准任何外人踏進的。不管是封建社會還是解放以後,凡是踏入那塊禁地的非他們族人者。就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的。
而此刻,抬著張嫂遺體的那幾個人,卻已經進入了苗寨的後山禁地。一個中年男人上前,揭開白布,驗明正身之後。便轉身走向了一點著油燈的石室裡。
這裡是平時族長練功之所,一般的族人是不能進去的。大多數苗族人虔信巫盅。不過經過千年的傳承,巫盅已經漸漸凋落了。從很久以前開始,就變成了單脈相傳。
他們的單脈傳承,不同於童氏陰陽的血脈傳承。苗寨的巫盅之術只傳族長一人。族長的人選卻並非一定是族長的血親,而是從族中眾多弟子中挑選出一個適合練功的人。選中者便從小培養教育。
中年男人叫王凜,是現任族長的兒子,也是族中執事。可他並不是下任族長的繼承者,所以他也不敢隨便闖入那間石室,只能在門外恭敬的道:
「阿爸,王蓮的遺體已經送到了。是不是現在就丟入萬蛇窟?」
「萬蛇窟」故名思議就是毒蛇匯聚的地方。而這裡的萬蛇窟,則是苗寨飼養毒蟲的地方。一般情況下,只有對待叛族的罪人才會被打入蛇窟。現在,王凜要將張嫂的遺體拋入萬蛇窟,可見張嫂已經被她的族人視為叛徒了。
「她那個女兒和那個用術法殺了人的妖女呢?」屋裡傳出一個蒼勁有力卻又森氣凌人的聲音。
「還在路上。」王凜小心的回道。
「那就先別急,讓我會會她們再說。」族長的聲音再次傳出。
「是!」
十分鐘後,童大小姐和張秀靈在那個苗家漢子的帶領下,繞開了前寨的民舍,來到那座石屋門前。張秀靈雖然只是小時候來過一兩次,不過這裡明顯就跟她記憶中的環境完全不同。
這大熱天的,一來到這裡,她就不由自主的覺得渾身發冷,汗毛倒立,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這會兒,張秀靈終於是有點覺出點不尋常來了。
「大叔,這裡是哪兒?」
那漢子卻沒有理她,只是衝著石室門口的人匯報:
「凜哥,人已經帶到了。」
王凜一揮手將那漢子給打發開,一雙色瞇瞇的三角眼,肆意妄為的在兩個女孩身上打量。那**裸的眼神,簡直要將女子的衣服給穿透。
張秀靈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不由自主的往童大小姐身後躲。而童大小姐則被那邪惡的目光,看得怒意橫生,差點就將他那對招子給挖出來了。
「你看夠了嗎?」童大小姐冷冷道:
「看夠了就把能說話的叫出來吧!」
王凜聞言一愕,隨即大聲淫笑道:
「哈哈,好狂的小蹄子!」
「淫賊!」童大小姐低罵一聲,雙目一瞇,右手食指一彈,一枚松子朝著那傢伙的眉心飛射而去。對於這種心術不正的人,童大小姐一向不會手下留情。
那王凜沒想到大小姐會直接動手,當他發現有東西朝自己射來時,他臉上的笑容一僵,偏頭險險閃過暗器。不過就算如此,他的右臉也被那暗器的勁氣所傷,留下一條深深的血痕。
看著松子落入草地,童大小姐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她沒想到這不要臉的淫賊,竟然能躲開她用了五分力的猝然一擊。看來這個苗寨果然不容小覷啊!童大小姐在心裡暗自提高了警覺。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沒有讓王凜心生懼意,相反還激起了他的滿腔怒火。王凜雖然沒能繼承到本族秘術,不過因為有個族長父親,他從小便修習武功秘籍。一身功夫在這苗寨之中也要算高手了。
若是放在當今的江湖上,那卻是令人聞風喪膽的角色。身為寨中執事,算是與外界交流的對話人。這些年他在外界可謂是混得風聲水起,而在族中因為有老子罩著,那更是橫著走的主。
可是,今天,他竟然在自家的地盤上讓一個小丫頭片子給打了臉。這叫王執事如何能嚥得下這口惡氣?稍微一怔之後,王凜摸了一把臉上的血,目中殺意頓現。他便破口大罵出來:
「賤人!竟敢用暗器傷老子。你找死!」
聲落,掌出,帶著勁風的拳頭直逼童大小姐的前胸。
「找死的是你!」童大小姐輕蔑的回道。不過,沒有摸清對手虛實之前,童大小姐也不敢輕敵。眼看那拳風逼來,她在張秀靈肩膀上一拍一抓,帶著張秀靈閃身躲開他的攻擊。
王凜一拳落空,豈肯就此罷休?接二連三的拳頭如雨點般朝著童大小姐砸去。童大小姐帶著已經呆若木雞的張秀靈,忽上忽下,忽躍忽閃,輕鬆敏捷的避開他的猛烈攻擊。
「住手!」
一個夾帶內力的喝斥聲從石室中傳出。王凜聞言出到一半的拳腳陡然收回。而正提著張秀靈閃避的童大小姐,也是趁機飛身一躍一跳,落在兩米之外。
「喀嚓!」石門從裡面打開,一個白髮白鬚的老頭手裡柱著一根蛇頭枴杖,緩緩出來。
童大小姐一看就知道正主來了。不過,看那老頭雖然眉心聚煞,不過眼神卻是很明亮。這樣的人應該算不上大奸大惡之人。
童大小姐在打量老頭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她。老頭在門口站定,望著童大小姐淡淡的道:
「老夫王公允,乃是苗寨族長。不知姑娘闖我苗寨禁地所謂何事?」
老頭的聲音不怒而威,看似禮貌的自我介紹,實際上卻是已經暗藏殺機。童大小姐立刻收回剛才的念頭,看來面相也有糊弄人的時候。這老頭一開口就殺氣騰騰,又豈是善類?
不過這樣也好,真要是動起手來。她也就沒有顧及了。
「闖你們的禁地?」童大小姐挑起秀眉,語帶調侃的笑道:
「老人家,看您的年齡也不小了,怎麼可以睜著眼睛說瞎話呢?明明是你們的人等在山門,請我到這裡來的。怎麼能說我們是闖入的呢?」
「放肆!」不等族長大人發話,王凜已經大聲喝斥出來。該死的丫頭,竟然罵他父親是瞎子。
而那位老族長眼中卻明顯閃過一絲訝色。要知道他這個族長在苗寨一直就是神一樣的存在。從來沒有哪個族人,敢以這樣的口氣跟他說話。就是政府的官員,也得對他禮讓三分。沒想到一個丫頭片子,竟然敢對他不敬。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族長用眼神阻止了又要出手的兒子,轉頭對童大小姐道:
「姑娘,咱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今天在盤山路上那幾個人的死。是否與你有關?」
童大小姐反問道:
「你問的是那幾個自相殘殺的攔路劫匪嗎?那些人該不會是與你們山寨有關吧?」
「沒錯,那些人中有兩個是我們寨中的後生。」老族長目中露出一絲狠厲,冷冷的道:
「不過,他們是去城裡打工的,可不是什麼路匪。」
其實,那幾個死人跟這苗寨一毛錢關係都沒有。王公允之所以回答得這麼快,是因為他知道那幾個人死於術法。而童大小姐又是最大的嫌疑人。他這是想從童大小姐那裡套出一些,他想知道的東西來。
做為修習秘術的族長,他最為清楚。他們苗寨要將巫盅之術傳承下來,每年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和資源的供給。其實,這才是他們每代只傳一人的真正原因。
因為,若是不加節制,讓族人都練那些東西的話。別說傳承,他們的族人早就因為耗盡資源而滅絕了。所以,尋找別的練功途徑一直是歷代族長的一個心願。
可是,在這個以科技為主的年代,在這個術法基本上快要滅絕了時期。要修練術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找到一個同道中人更不容易。
他當聽說有人用術法殺人後,便興起了見一見那個人之心。一見之下,此人更是如此年青。若然她真的可以做到以術法殺人於無形。那她修習的術法,必定有著決竅。如果能夠問出來,學以至用,那對於他們苗寨來說無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只不過,童大小姐可不是那麼好訛詐的。她就算沒有小星仔的本事,讀不到他的心。可是要憑他的表情和神態將他的用意猜到個七八分卻是一點也不難。
「打工?」童大小姐冷笑道:
「也是,現在流氓也有正式身份啊!」
頓了一下,童大小姐拋出條件道:
「你想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也不困難。只要先告訴我,是誰跟你說他們的死與我有關?那個告訴你消息的雜碎,還要你幫他做什麼事?或者說你們達成了什麼樣的協議?」
「哼!你以為到這裡,還容得了你提條件嗎?」王凜再次搶在他老父面前冷哼道。見他老子沒有出聲阻止,他便更是起勁了。盯著童大小姐威脅道:
「不想被毒蟲咬死,你最好立刻說出你對那幾個人幹了些什麼?」
「毒蟲啊?」童大小姐笑瞇瞇的道:
「你這麼說,我還真是好怕喲!」
只不過,她那是怕的表情嗎?那分明就是諷刺好吧!
童大小姐是不怕,可憐張秀靈卻早已嚇得心膽懼裂的地步了。若非童大小姐已經點了她的穴道,令她全身僵硬。她早就該癱軟在地上直不起來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她們會被帶到這禁地中來?她聽母親說過,但凡擅闖禁地者,就沒有一個活人。
王公允被童大小姐那無所畏懼的表情氣得不輕。森嚴的目光直直的盯著童大小姐威脅道:
「不怕實話告訴你,至今為止,能夠活著走出苗寨禁地的外人還從來沒有。所以,從你們踏入我們苗寨禁地那一刻起。就已經是死人了。」
說完,又覺得過了點。王公允話峰一轉,又來個利誘。
「當然,如果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讓我滿意的話。我或者可以考慮破一次例。放你們出山。」
放她們出山?那怎麼行,他可是跟吳書記打了包票的。一定會讓這賤丫頭有進無出的。所以,不等童大小姐應聲,王凜就迫不及待的道:
「阿爸,別跟這賤人說那麼多。直接把她丟進萬蛇窟去得了。」
看著這對父子自己人都意見不合,童大小姐真想再看一次父子相殘的喜劇。不過,她這也只能是想想。這兩人可不像那些地皮混混那麼好控制。特別是那老頭,看他的功力已經深不可測。這要是讓他們進入瘋境,只怕戲沒看成,反受其害了。
「那還真是多謝了。」童大小姐一偏頭,秀眉輕佻,微笑的道:
「同樣的話,我本來還只想送給你兒子的。因為我來苗寨只為送王蓮母子回來,而非鬧事。不過,既然您老嫌命長了。我也不怕麻煩,就一併送你一程吧!」
王公允終於動怒了,這簡直就是對大族長神聖權力的挑釁。他將身上的煞氣放出,危險的道:
「丫頭,別以為自己精通一門術法就是天下無敵了。知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知道啊!」童大小姐燦然笑道:
「對於你們這種坐井觀天的人來說,我不就是那人外之人,天外之天嗎?」
「你……」王公允一時氣結,他活了七十多歲,還真沒見過這麼牙尖嘴利的丫頭。
不過,從她的話中,他卻是終於可以確定,她的確是精通術法之人。只是,要怎樣才能從她那兒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呢?這丫頭看上去根本就是軟硬不吃嘛!
「我什麼?」童大小姐見他話說一半,笑著道:
「我也實話告訴你們,這世上能留住本小姐的地方還沒出現,能要本小姐命的毒蟲,更是還沒生出來。不信,你們就試試看?」
童大小姐很清楚,這一架是肯定要打的。只不過她要應付這麼多人,還有一些未知的毒蟲,就很難照顧得到張秀靈了。
所以,發起挑戰的同時,她的銅錢再次出手。此刻已經天黑,童大小姐輕而易舉的讓張嫂再度附身張秀靈的身上。然後解開她身上的穴道。淡淡的道:
「這一切原本是可以避免的,是你自己把女兒送入這絕境中來的。能不能保住你的女兒,那就得看你自己的了。」
「噗通!」張秀靈渾一顫後,雙膝一軟就跪拜下去。額頭重重的磕在地上的石板上,顫聲哀求道:「族長,我是王蓮,求您救救小女吧!」
「你說你是誰?」王公允瞇著眼望著面前的女孩,沉聲質問。
「族長,我是王蓮啊!」張秀靈抬起頭來道:
「我慘遭人暗害,他們還要害我的女兒。我們母女倆除了山寨便別無親人,所以,我請求這位小仙姑幫我把女兒送回山來,尋求族長庇護。求族長看在王蓮這麼多年對族人衷心耿耿的份上,救救小女吧!」
「你真是王蓮?」
王公允自己就是巫師,他當然知道鬼魂附體一說。只不過,知道是一回事,要做到這一步又是另外一回事。就算是他也得擺齊香案,先敬神靈,再求神靈幫忙,把靈魂附到他的身上。通過他這個媒介體,才能表達出鬼魂的意思。
而且,就算那樣也得等到死者,死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才有可能。可是,王蓮今天才死的,按照正常情況,她的魂魄應該還在死亡之地游轉才對。她怎麼可能回到這裡來?
「族長,我真是王蓮啊!」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王蓮道:「我上個月才給族裡打了一筆十五萬的款子回來。這件事,執事最清楚了不是嗎?」
童大小姐聞言雙目一瞇,她現在終於明白張嫂為什麼死都不肯拿證據出來了。原來,這個苗寨根本就是姓吳的那傢伙的同盟啊。難怪她會那麼怕。
她把女兒送回來,就是想以此明志吧!想讓她的族人看在她已死的份上,放她女兒一碼。只不過,看樣子她的心願怕是無法達成了。
王公允看了兒子一眼,見王凜驚愕的點了點頭。他又道:
「那你是怎麼來的這裡,又是如何上的你女兒之身?」
「是這位小仙姑帶我回來的,也是她讓我上女兒身的。」王蓮不敢有半點隱滿如實回道。
這丫頭的本事竟然這麼高?要知道,像這種不聲不響,什麼都沒做,就能讓鬼魂隨便附在別人身上的事。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王公允忍不住朝童大小姐一眼。只見她依舊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他心裡竟然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這丫頭只怕不好應付啊!真不知惹到這樣的人是福還是禍?
「王蓮,你剛才說為什麼會死?」王凜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指著跪在地上的人,陰森森的道:「被人謀害嗎?可是,我怎麼聽說你是私吞公款呢?」
「沒有,我決對沒有動用過一分錢的公款。」王蓮拚命搖頭道。
「沒有?那你女兒的銀行賬戶裡怎麼會有那麼多錢?」王凜陰陽怪氣的諷刺道:
「三百萬啊!你別告訴我那是你們母女倆自己掙的。就算你們再好賣,也賣不到這個價吧!」
「什麼?」王蓮根本就沒在意王凜的語氣,她被那個數目給嚇傻了。目瞪口呆的吶吶道:
「三,三百萬?怎麼可能?我明明只給她留了三萬多塊學費。」
「哼!三萬,你當我是不識數的傻子嗎?連三萬和三百萬都分不清?」王凜冷笑道:
「臭婊子,你的膽子可真不小。你知不知道三百萬可是咱們整個山寨幾年的收入了。」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王蓮用力搖頭,大聲爭辯道:
「族長您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是冤枉的。我真的不知道什麼三百萬。他怎麼可能會落那麼多錢在我手上?」
族長自然是信王蓮的,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做占山寨便宜的事。因為她的家人全都在山寨裡住著呢!現在連女兒也送回來了,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那三百多萬已經入了他們族的公賬,那卻是不爭的事實。人家肯花三百萬的高價來買三條人命,他們沒理由不答應啊!
說她貪污,只是為了給寨中鄉親父老的說法而已。必竟這是處死的是自己人,就算是族長也不能亂了規矩,得給大夥一個行得通的說法。
連童大小姐這個外人都看穿的事,王蓮這個知情者又如何能看不透呢?只不過,她不願意接受這個被族人出賣的殘酷事實罷了。
王公允居高臨下的望著趴在地上的人,不容置疑的道:
「王蓮你也不用覺得冤枉,反正你都死了,你就放心的去吧!我可以保證,這件事情到這裡為止,不會引響到你父母兄弟的。」
這話就是**裸的威脅。意思是你們母女反正是死定了,你們要是乖乖的受死,那就到此為止。你要是再鬧,就別怪我斬盡殺絕,誅你一族了。
「哈哈……」王蓮氣及而笑,她蹭地一下從地上站起來。滿面的怨恨的瞪著那個讓她尊敬,畏懼了一輩子,並且付出了身命的族長大人。自嘲的道:
「好一個到此為止。我為你們累死累活,不惜出賣自己的靈魂和**。這是為什麼?不就是希望得到族人庇護嗎?可是,到頭來你們非但不保我的親人,卻是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你們還是人嗎?」
「王蓮,你不要太放肆!」王凜惱羞成怒的吼道:
「惹火了老子,信不信老子把你們一家人,全都丟進萬蛇窟。」
「哈哈,信,我怎麼能不信呢!」王蓮冷笑道:
「你們連省委書記,都敢往萬蛇窟裡丟,還有什麼不敢做的呢?只不過,你們的好日子也到頭了。你以為殺了我,姓吳的就會放了你們嗎?」
真相了!原來那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前任書記,竟然會死在這麼一個連電都不通的大山裡。這也難怪連702都沒辦法查到他的下落。雖然自古就有官匪勾結的事。可是,這些匪他們實在是隱得太深啊!
「你們為什麼要殺陳書記?」童大小姐冷聲質問道:
「那個姓吳的給了你們多少錢?」
「哼!那些人的死是自找的,我們不殺他,他就要殺我們。」王凜不以為然的道:「省委書記又怎麼樣?敢向我們苗寨叫板,他就活該不得好死。」
童大小姐再看這些人時,她覺得全都該死。這些傢伙簡直就是比土匪還要可惡。真是太囂張了!比她還囂張啊!
「陳書記被弄到這裡來,張嫂是不是也有一份功勞在裡面?因為這個,你才不願意告訴我真相吧!」童大小姐凌利的目光如冰刃一般刺向張秀靈的臉。
「不,陳書記的事與我無關,我是後來才道的。」張嫂搖頭道:
「陳書記的外孫女是實習記者,她也不知道聽了誰的攛掇,硬是要到我們苗寨的禁地來探險。我們族人攔他們不住,他們就硬闖進來了。然後……」
「然後你們就以此要脅陳書記,要他提出辭呈是嗎?」童大小姐打斷張嫂的話道:
「然後,在他從北京回來的時候,你們便悄悄的把他劫到這裡來了。將他和他的外孫女一起殺了對不對?」
「是又怎樣?」王凜嗤之以鼻的道:「莫非你還想為他們報仇?」
「如果我說要為他們報仇,你是不是不相信?」童大小姐似笑非笑的問道。
「小姑娘人太聰明了可不見得都是好事。如果是剛才,我還有可能會放你一條生路。」王公允也陰森森的道:
「可是現在,你們必須得死了。」
「其實剛才你也沒打算真的放我吧!」童大小姐挑眉道:「你都收了人家的錢,要是放了我回去,我要怎麼向僱主交待呢?」
王公允被童大小姐當面折穿大話也不覺得臉臊,因為在他的眼裡反正她們都已經是死人了。死人也不能出去壞他的名聲,又不能讓他丟面子不是嗎?他接著大言不慚的道:
「不過,死也分很多種,你若是告訴我,你所修習那門陰陽術數的法門,我還是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否則……你將會受盡屈辱……」
這老傢伙果然是別有用心啊!打她那些秘籍的主意。她就算給他,他只怕也沒那個命去學了吧!
「哈哈,你也知道我精通陰陽術法。」童大小姐不禁笑著揶揄道:
「可是,我若連自保的本事都沒有。那你要了那些術法去又有何用呢?反之,那些術法要是真的有用,我就算願意給你,你只怕也無福消受了吧!」
童大小姐那始終談笑風聲的態度,簡直令王家這對父子要抓狂了。他們真不知道,她哪來的膽子?憑什麼那麼張狂?就因為她會一點術法嗎?
可是就算再厲害的術法,那也得慢慢佈置啊!這裡可是他們的地盤,要毫無準備的情況之下。他們可是隨時都可以要了她的小命。她哪有機會去排兵佈陣?
「死賤妮子!我看你能狂到幾時?」王凜狠狠的瞪了童大小姐一眼。拿出一支手指大小的竹笛,放在嘴邊吹出「嗚嗚……」的聲音。
「不好,小欣你快跑。他這是要召毒蟲來攻擊你們了。」張嫂聞聲色變,拉著童大小姐就往剛才來的路跑。只不過,她們還沒跑出五步,周圍就到處都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哈哈,跑?」王凜停下口哨,冷笑道:
「王蓮,虧你還是我苗家人,竟然能說出這麼愚昧的話來。你什麼時候看過,有人能跑得出已經啟動的五毒陣?」
張嫂身子一僵,頓時止步。她愧疚的望著童大小姐道: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
「現在知道對不起了嗎?」童大小姐知道,王蓮的對不起不是對自己說的,而是對她女兒張秀靈說的。沒好氣的道:
「剛才在山下你要是聽了我的話,我就直接把你女兒給帶走了。」
「對不起!」王蓮慚愧的道。
不過,看在王蓮剛才逃跑的時候,還記得拉上童大小姐一起跑的份一。童大小姐決定再幫她女兒一次。不過,該收的利息卻是一分不能少。
「說對不起那些毒蟲會走開嗎?」童大小姐指著從四面八方,朝著她們湧來的各種面目猙獰的毒蟲,撇嘴道:
「如果那樣的話,那你就接著說吧!」
啊!王蓮錯愕的看著身邊的女孩。就連她這個從小就跟那些毒蟲打交道的人,看見這五毒陣的陣容,也會嚇得頭皮發麻,全身發軟。她為什麼還可以這麼慎定?那些可是毒蟲啊!難道在她的意識中,根本就沒有「怕」這個字嗎?
不光是王蓮驚愕不解。就連王公允和王凜那對殘暴陰鷙的父子,也是同樣在用不敢置信的目光望著她。像看一個怪胎似的看著她。
要知道就是那個省委書記見到這樣的陣仗時,那也是當場嚇得面如死恢,雙腿發抖。而那些個要來探險的記者們,則是尖叫一聲便直接沒膽的暈倒了。可是,她為什麼不怕?她為什麼不驚叫,不吶喊,不暈倒?為什麼她還可以面色平靜,跟沒事人一樣?她到底還是不是人啊?
其實童大小姐現在心裡,並沒有臉上那麼平靜。聽到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看著那些面目可猙的毒物,聞著空氣中那刺鼻的猩臭,她真的是覺得噁心到不行。沒有當場吐出來,這簡直是奇跡。
所以,她需要轉移視線,轉移交點。童大小姐望著身邊的張秀靈那張免強可以入目的臉道:
「張嫂,現在可以告訴我證據在哪裡了吧!」
「什麼?」張嫂瞪著女兒的大眼睛道:「你,你還要證據?還有用嗎?」
「當然,你給我就有用。」童大小姐肯定的道。
「能有什麼用?」張嫂搖頭苦笑道:
「這個五毒陣除了族長和驅陣之人,別人是沒辦法破的。」
「我也沒打算破啊!」童大小姐不以為然的道:「你先把放證據的地方告訴我。」
「好吧!」張嫂趴在童大小姐耳邊道:
「東西我放在玉蘭商場的儲物櫃的第309號櫃裡了。裡面有一個賬本,記錄了我所知道的有關吳京的所有犯罪事實。還有一些證據。」
「謝了。」童大小姐聞言一喜,她總算是沒有白走這一趟。
「還謝什麼?反正咱們都要……」
張嫂說到一半的話,突然就卡住了。她張大嘴巴,瞠目結舌的指著那些立在她們周圍兩米,卻不敢再前進的毒蟲,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天啊!她真的沒有看錯,那些毒蟲真的是不敢靠進她們。此時此刻它們那些原本凶殘的眼睛裡怖滿了驚恐萬狀的眼神。
然而,那個驅動五毒陣的主人,此刻也與那些毒蟲一樣的驚恐。不,應該說他比那些毒蟲更可惶恐不安。因為,這樣的情況他從未遇到過。
「阿,阿爸,這,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他怎麼知道?王公允同樣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的狀況。她到底什麼人?為什麼連那些毒物都會怕她?
他們苗人用鮮血和人肉飼養出來的毒物,那都是有靈性的。它們除了聽從主人的吩咐外,還有就是怕天神動怒。難道她是神非人?
這個認知將王公允嚇了一大跳。隨即他立刻推翻了這個可怕一想法。不,不可能。天門早就在千年之前閉關,這世上早就沒神了不是嗎?
看見那些醜八怪蹲在離她兩米的地方,不敢進也不敢退,童大小姐皺著眉頭道:
「我想請問一下,要是把這些毒物都弄死了,你們這個五毒陣還有威力嗎?」
「你說什麼?」王凜暴跳如雷的吼道:「你敢傷害一個試試,老子跟你拚命!」
「噗!」童大小姐忍俊不禁的嘲笑道:
「哈哈,你還真是傻得夠嗆,你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它們為什麼不聽你的話吧?你就要為了它們而跟人拚命。你就不怕我讓它們掉頭去把你給咬碎活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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