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想要的答案,童大小姐卻並沒有感受到預料中的輕鬆。相反,感覺自己的心情更為沉重了。
不由自主的用眼角瞄了身邊的人一眼,他的臉上並沒有出現失望或者說憤慨的神態。只不過又恢復了往日那張冰冷的面孔。
林少似乎發覺她在看自己,轉頭望著她,小聲提醒道:
「丫頭,你應該看路。」
目光溫柔如惜,聲音依舊低沉,似乎剛才的事情從沒發生過。搞得童大小姐心中莫名一緊。
這小子,他就不能表現得任性些嗎?為什麼總是那麼包容她?
「哥,我……」
「傻丫頭,你要是不能專心開車,就把位置讓出來。」林少打斷她的話,搶著說道。知道她要說什麼,可是他卻寧願她什麼也不要說。
「你想得美!」童大小姐終於從小女兒的狀態中掙脫出來了。
既然他那麼努力的要維持住他們原來的狀態。她自然要表現得配合些。真要是失去這個哥哥,可非她所願。
只不過,真的還能回到從前嗎?
兩人同時在心裡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可是,不管怎麼樣,他們都得努力去營造這個氣氛就是了。
奧迪車安靜的駛出玉泉山莊。童大小姐拐上了還沒完全通車的四環路。這條路上行車相對較少,不過卻不時有成群結隊的飛車黨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
這時車內兩人心裡都裝著事情,對於車外的情況自然不太上心。如果是平時,他們可能早就發現,那些騎著哈雷的車手們根本就是故意與他們保持著距離。
汽車在四環路上行駛了幾公里後,上了一座三層的高架橋。橋上有一個轉般,形成了一個三叉路口。
當童大小姐剛剛上到橋頂時,三輛大型重量級卡車,突然加速從橋的兩側和後方朝著奧迪車直接撞了過來。
到了這個時候,車裡的兩人都反應過來了。只不過,在這種三方夾擊,前面懸崖的情況下。童大小姐的車技再好,也沒有表現的機會了。
「跳車!」兩人同時驚呼一聲,可是童大小姐還沒來得及摘掉保險帶,她就感覺到自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難推下車了。來不及多想,她本能的提氣穩步,身體前傾與加速度持平。
「啪!」童大小姐剛剛落地,幾乎是同時一刻,前方幾米處傳來「砰嚓!」一聲激烈的碰撞聲。聲音巨大,震破雲霄。
童大小姐倏地回頭,只見奧迪車在三輛卡車的擠壓下。已經變成了一畸形的鐵盒子。目光所到之處,竟然沒有林峰的影子。只覺心裡一緊,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之後。童大小姐本能衝了過去,並嘶聲吶喊道:
「哥!」
現場辟辟啪啪的聲音不斷,就是沒有聽到那熟悉的回聲。腦海中重新閃過他解開她的保險,推她下車那一幕。他自己身上的保險呢?
就在童大小姐快被恐懼淹沒的時候。那個天賴般的聲音終於響起了。
「丫頭,站在那裡別過來。」
「哥!」童大小姐猛然抬頭,只見那個高大偉岸的身軀正貓在一台卡車的車頂。手裡正揪著卡車司機的領子往外扯,一邊又在回頭朝她喊話。
「呼!你沒事就好!」童大小姐長長的吁了口氣。難得聽話的沒有過去湊這個熱鬧,而是抱臂觀看。
事實上,也用不著她幫忙。林少的喊話剛落下,童大小姐只覺眼前一晃,接著就聽「啪!」的一聲,她面前的地上,已經多出一條像死狗一樣的東西。當然,那東西落地後還是哼哼唧唧的叫了幾聲。顯然,還沒死硬。
「啪,啪!」接著又是兩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前後不到半分鐘,那三個大白天就敢行兇的司機。已經全部被林少扔到她的面前。
童大小姐還沒來得及審問犯人,她自己已經先被審問了。
「有沒有受傷?」林少按著小欣的肩膀,將她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確定她毫髮無損,他才滿意的鬆開她。
與此同時,童大小姐自然也同樣在審視他。目光落到他那雙血肉模糊的手上時,她的臉色刷地一下變得陰晦嚇人。
「你的手怎麼回事?」
林少聞言看了一眼雙手,趕緊從她那潔白的衣服上移開。並且歉然道:「把你衣服弄髒了。」
「現在是說衣服的時候嗎?」童大小姐捉過他的手,哭笑不得的道。接著要撕袖子給他包紮。卻被他攔住了。
「沒事。一點皮外傷。」林少握著她的小手,不以為然的道:「剛才情急之下,只好用拳頭砸碎擋風玻璃。」
就這樣輕輕鬆鬆的一句話,聽得童大小姐鼻子一酸,差點沒有落出淚來。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他推她下車後。自己來不及跳車,用拳頭砸碎擋風玻璃,破窗逃生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丫頭,你先看著他們,我去車上拿包。你的包裡有藥吧!」林少丟下一句話,朝慘不忍堵的奧迪車跑去。
她的包裡確實有藥,可是她卻知道他這麼說只是為了安撫她。他急著要去取回的是包裡那份資料和總理的批條。
「嗯!」童大小姐望著哥哥離開的身影,心裡不禁輕歎。好在他的功力夠深,否則在剛才那樣的情況下,怕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擠成肉餅吧!
如果換成是普通人,誰能用拳頭砸碎擋風玻璃?
念及此,童大小姐再看地上倦曲著的那幾個司機時,眼中看見的已經全是死人。
「說吧!誰派你們來的?」
幾個司機此刻完全處於驚魂未定的狀態。事實上,當他們看見原以為必死無疑,本該被他們的大車擠成肉餅的林少。如鬼魅般從出現在他們面前時。他們就已經嚇傻了!
再看到車裡的另外一個人,竟然也毫髮無損的站在他們面前時。他們只覺腦子嗡嗡作響,一片空白。如果,一點要讓他們有點念想的話。那就是三個字「撞鬼了!」
「少裝死!」沒有得到回應,童大小姐毫不客氣的提起腳,衝著腳邊最近那個裝死的司機,狠狠踢向其襠下。
「啊喲!」聲嘶力竭的哀嚎聲,不但表示他自己回魂了。同時,也把他的兩個同伴的魂給喚了回來。
他們似乎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的任務失敗了。緊接著望著童大小姐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再問一遍,你們為誰辦事?」童大小姐冷冷盯著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人道。
奧迪車已經徹底暴廢了,兩個車門和車尾都被卡車頂著。整個車身已經變形,林少只能跳到前面,從自己逃身的天窗入手。可是,包已經不知道被撞到哪去了。林少正準備跳下去,把那幾輛卡車給倒開。就在這時,公路三面突然傳來了一陣轟鳴的摩托車引擎聲。
林少立刻意識到,這些人肯定是來者不善。他幾乎是出於本能,大聲叫道:
「小欣,過來!」與此同時,身體已經如一隻大鵬鳥似的,朝著幾米外,童大小姐站的地方飛躍過去。
童大小姐也聽到摩托車的聲音了。只不過,她還來不及思索,一轉身就見一輛紅色哈雷,抬著前輪朝著她的迎面飛碾過來。並且已經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氣浪撲面而至。
憤怒的她根本就沒有打算閃避,利目一掃,凝心提氣,就在她準備放手一搏,與哈雷上的歹徒同歸於盡之際。她只覺腰間一緊,隨即落入一個火熱的懷抱。緊接著,她被一雙強有力的鐵臂,攔腰抱起來在空中飛速旋轉一周。
然後她感覺自己像一隻被人放飛的紙鳶。朝著那輛已經與她擦肩而過的哈雷飛了過去。她的雙腳不偏不倚,剛好夠到哈雷上那傢伙的脖子。
接下來,不需要任何提示,她本能的使出一招「奪命剪刀腳」。雙腳交叉勾住那傢伙的脖子。還沒用力,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又一次飛揚起來,不由自主的在空中翻了一轉。而與她同時在空中翻轉的,還有那輛哈雷機車和駕馭它的主人。
「嘶!」拋出的紙鳶被人收回,童大小姐再次落入那個強勁有力,如火爐般滾燙的懷抱。在空中翻江倒海的心潮,如同找到歸依般立刻安靜下來。
「我靠!這是什麼功夫啊!」高架橋上,那些有幸觀賞了這一精彩表演的機車手們全體嘩然!
直到橋下傳來哈雷墜毀和淒慘的尖叫聲,那些傢伙才從興奮中回過神來。只不過,隨之而來的卻是惶恐。只不過,他們拿人錢財,自然是要替人消災。所以,雖然心中惶惶,卻也無人退縮。
「哥,合作愉快!」童大小姐稍微凝神,轉過身在林少肩膀上輕輕擊了一拳,語帶激動的道。這是他們師兄妹第一次協手合作制敵,竟然出奇的完美。
林峰可沒她這麼樂觀。剛才的情景,已經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他再晚到一秒,又或者是他的手臂短了那麼一寸,那後果都將不堪設想。他手臂一緊,抱住胡亂激動的丫頭,嚴厲的喝斥道:
「你以為自己是一個人嗎?跟誰都可以拚命?」
童大小姐聞言一滯,緊接著從心底湧出一股熱浪。他罵得沒錯,她現在已經不再是那個跟誰都可以拚命的童欣華了。她的生命中已經有了許多牽絆。
「對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
沒有聽到預料中的反駁聲,林少明顯怔了一下。垂目看了懷裡不安份的丫頭一眼,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
「要我相信你,就乖乖的聽我的話。」
這小子,真是見桿就上。她就隨口那麼一說,他還真拿自己當老大了。不過童大小姐也就這麼想想。強敵當前,現在可不是他們兄妹內訌的時候。
「好,你說這一仗怎麼打吧?」童大小姐虛心問道。
「你站著別動就好。」林少說著鬆開摟著她的手臂。也不理童大小姐不滿的神情,彎腰撿起剛剛從哈雷車上掉下來的一根鋼管。朝著馬路中間走去。衝著三面環恃的機車手勾了勾手,陰森森的威脅道:
「不怕死的都過來,怕死的趕緊滾!」
林少的話一出,立刻引得機車手們群情激憤。安全帽下,一雙雙凶相畢露的狼眼,放著綠森森的光芒狠狠瞪著他。
雖然他們親眼看見這兩個人像表演雜技似的,輕鬆將他們的一個夥伴給打下橋去。可是,那並不代表他可以獨自挑戰他們所有人吧!
要知道他們這裡可有三四十人之眾。而且,他們開著機車,手裡同樣都有武器。最主要一點,論打架鬥毆,這群人中可是不泛好手。
「我操!這小子以為自己是神啊!竟敢這麼不把咱們放在眼裡。」
車隊中突然傳出一個粗暴的指揮。幾十輛機車同時發動引擎,蓄勢待發,在原地發出鼓鼓的噪音。
「兄弟們!給老子狠狠教訓這個不長眼的東西!」
第二句話剛落,幾十輛車已經開過去將林少圍了起來,並繞著他打圈子。一個個手中的鋼管,砍刀,棒球棍舉得高高的,在太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道道晃眼的光芒。
看見這樣的場面,站在邊上圍觀的童大小姐早已興奮不已。這丫頭體內的暴力因子正在急速擴張。剛剛被罵之後產生的那點覺悟,飛快的被壓抑下去。她禁不住雙手放在嘴邊,做了個擴音的狀,衝著人群中的林少大聲吼道:
「哥!你再不動手,我就要忍不住了!」
忍不住什麼?自然是忍不住要出手了。她這一叫無疑是故意在提醒敵人,還有一個她存在。
事實上,林少聞言並不意外,這丫頭她要是真的乖乖呆在一邊觀戰,他才要奇怪呢!
「瘋丫頭!」林少禁不住輕罵一聲,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手下卻是再也不敢遲疑。他必需得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這群人渣。否則,真讓那丫頭摻和進來。一會兒還不知會有什麼情況呢!
只見他舉起那根普能的鋼管,在空中飛快的舞動。不稍一會兒,那根鋼管經被他舞得虎虎生風,如影如幻。在空中變幻出無數的鋼管。林少突然躍地而起,但見他腳踏空中,卻是如履平地般渾身一旋,那飛舞的鋼管像長了眼睛似的朝著那些移動的人頭狠狠砸去。
「砰!砰!砰……」隨著一連串鋼管擊頭的聲音之後,便是接連不斷的慘叫聲,以及機車相互之間的撞擊聲。
……
……
總之,從林少出手到收勢結束。前後不到一分鐘的時候。三四十個威風凜凜,虎視耽耽的機車手組成的圍攻車隊,已經被他打得亂七八糟,一地哀鴻。他們之中甚至還沒有人來得及發出第一打。
「這就完了?」童大小姐砸了砸嘴,輕蔑的道。
「不然呢?」林少沒好氣的反問道:「是不是想讓他們中出個把高手,把你哥打成重傷,你才滿意?」
「怎麼可能?我哥天下無敵。」童大小姐笑著拍了一記馬屁。
「丫頭別玩了,事情比咱們想的還要複雜。趕緊的過來幫忙。咱們得趁警察來之前,拿了東西閃人。」林少說話的時候,已經跳上了一輛卡車。飛快的將車退開。
童大小姐知道他們做事的規則是盡量不與警察打照面。也知道他說得沒錯。事情的確比想像的更加複雜。
先是讓貨車來撞,接著又指使這麼多人來攻擊他們。這明顯是要置他們於死地。這樣的幕後黑手,自然是不可能隨便將自己暴露出來的。
不敢再開玩笑,她趕緊跑過去幫忙找東西。卡車退開,奧迪車的門已經被撞掉。童大小姐用力丟開那門,鑽到變形的車上。找到他們的包。還有行駛證之類的有效證件。
待她把東西收拾好。就見林少已經敲下了奧迪車的車牌。並隨手提起一輛倒在路上的機車,往上一跨,踩著引擎開到小欣身邊。不容置疑的道:
「上來!」
「好吶!」童大小姐聞聲一躍,跳上車,雙手一環緊緊抱著他的腰。機車唔的一聲,發出一聲低吼,壓著某些倒在路上的傢伙。朝著高架橋下飛馳而去。
下了高架橋,下面竟然攔著禁行標緻。這也難怪橋上沒有其他的車輛上去了。繞過禁行標緻,林少將車開到一個公用電話停邊停下。
他先打了110,接著又打了120。最後,才從包裡摸出電話,打給林志強。向他匯報了這邊的情況。
「你們沒事吧?」林志強聽完之後,緊張的詢問。
「有事的不是我們。他們人太多。我出手有點重。估計會死人。」林少語氣平靜的回道。
哼!死人算什麼?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對的他兒子和媳婦下黑手。落在他手上,他會讓那些傢伙後悔沒死成。
林志強命令道:
「你立刻帶著小欣離開現場,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讓人去接手。」
「我們已經離開了。剛剛打了110和120。估計警察馬上就到了。你想要人,就得動作快點。」林少提醒道。
「你們自己小心!」林志強說完掛了電話。
「來,我給你處理傷口。」童大小姐說著,拉過林少的大手。不由分說的將消毒藥水,直接倒了半瓶上去。
「嘶!」林少的嘴角因為突來的疼痛本能的抽了一下。這丫頭,故意的吧!
「會痛嗎?」童大小姐拿眼瞅著他。沒好氣的道:「知道痛,下次做事前你也用一下大腦。」
他怎麼不用腦子了?林少莫名其妙的望著她。
童大小姐從包裡拿出藥棉,輕輕為他清理手上凝固的傷口。見他面露不解,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鬱悶的道:
「我已經仔細回憶過了。在車上時,你要是不推我一下,咱們倆同時跳車的話。應該都可以脫險才對。那樣,你就不用拿拳頭砸玻璃了。」
原來這丫頭還念著這事呢!林少再次露出涕笑皆非的表情。
「幹嘛那副表情?」童大小姐卻對此不滿,不依不饒的道:「你好意思罵我不顧家人,胡亂跟人拚命。你自己還不是一樣。難到你就只有自己嗎?」
「我可不就是只有自己嗎?」林少幽幽的接道:「父母不要我沒關係,那是因為還有你。可是,現在連你也……」林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張柔軟的香唇給堵回去了。
呃!林少明顯愣怔當場。這個驚喜來得實在太過突然,令他一時間有點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中的感覺。
「唔!」童大小姐自己也沒弄明白自己在幹嘛?她就是不想聽到他說出那種令人心酸的話,鬼使神差的就那麼一墊腳,一仰頭便用嘴堵住了他的話。
待她回過神來,想要撤離時。他已經先一步回過味來了,張臂一圈將那主動攻擊之後,又想要逃跑的丫頭逮了個結實。
「呀!別亂動,你手上有傷!」童大小姐驚呼一聲
這時候,誰還管手上的傷啊!
「丫頭,你還是先治治哥心口的傷吧!」
耳邊傳來他似笑非笑的聲音,竟然如同貓抓似的,在她心田引起一陣騷動。似乎意識到他接下來的動作,她本能低著頭,緊緊貼在他的胸堂。讓他無法得逞。
出乎她意料的是,林少並沒有急著進行下一步動作。他只是緊緊抱著她。目的不是要佔她的便宜。而是不想讓她承受眼前的尷尬。
就這在時,一個語帶調侃的聲音,突然不合適宜的傳來。頓時將童大小姐從兩個人的虛擬世界中拉了出來。
「咳!哥們兒!要把妹咋也不找個陰涼點的地方。佔著這公用電話亭不太好吧!」
童大小姐猛然抬頭,這才發現周圍的氛圍尷尬的到極致。因為他們倆正站在車來人往的公路邊。周圍盯著他們看的各類目光,沒有上百雙,也不下七八十了。想到剛才自己忘乎所以的一幕,刷刷的童大小姐一張小臉頓時漲得通紅。
小丫頭終於知道害羞了。林少嘴角噙笑,伸手將她的小臉再次按入懷中。接著他微微側身,摟腰將她抱了起來。還很紳士的衝著那個等著打電話的傢伙道了聲歉。
「不好意思,我家妹子受了點驚嚇。」
然後再眾目睽睽之下,將丫頭抱上車,一踏油門開離這個是非之地。窩在他懷中的童大小姐,心裡一直怦怦跳個不停。這種感覺,簡直比蹦極之後帶來的衝擊更加強悍。
「哥,停車!」
「哧!」機車應聲而停。頭頂上傳來溫柔的聲音:「怎麼了?」
「咱們換個位置。」童大小姐急切的要求道。
「為什麼?這樣不好嗎?」林少明知故問道。
「不好,不好!」童大小姐用力搖頭。再這樣下去,她怕自己的心隨時都有可能會破膛而出。
「嗯,看上去你的確不太好。」林少含笑望著她揶揄道:「你的臉很紅,心跳也比平時快了兩倍有餘。這樣子倒像是吃了興奮劑的表現。」
「討厭了!不取笑我你會死啊!」童大小姐掄起粉拳,朝著林少胸膛砸去。
「好了,我不取笑你。」林少握著粉拳,嚴肅的道:
「不過,你得答應我,以後不准再說違心的話。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心裡確實裝不下哥了。再說那樣的話,哥決對不會怪你。」
「這什麼話?」童大小姐倏地抬頭,瞇著眼瞪著他道: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這是在為自己將來的行為做鋪墊?」
林少抬手在她的小鼻子上輕輕一刮,笑罵道:
「你這叫惡人先告狀!」
「呀!你的手還沒包紮。」童大小姐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林少那雙已經結了痂的手上。
「雖亂動啊!不然後果自負!」童大小姐威脅一聲,跳下車,再次拿出藥來給他處理。
這次沒有人搗亂,林少也表現得非常配合。童大小姐得以順利的為他處理好傷口。
「好了,雖然只是外傷。可是為了不嚇著人,這幾天你還是呆在家裡別出來了。」
因為是夏天,加上傷口面積太大。只是上了童大小姐自製的創傷藥,沒有用紗布包紮。看上去確實有些觸目驚心。
「你還是給我纏點紗布吧!」林少要求道:「別忘了咱們是來辦事的。你讓我呆在家裡,這顯然不現實嘛!」
童大小姐望著林少身上的血污道:「這樣去辦事,你猜人家會不會把咱們當恐怖份子看?」
「所以,叫你趕緊把這容易讓人誤會的雙手給裹起來啊!」林少抬起雙拳笑著說道。
童大小姐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妥協了。鬆鬆的給纏了兩層紗布。
「對了,剛才林叔叔怎麼說?」到了這會兒,童大小姐才回到正題。語氣平靜得令人髮指,似乎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幕,於她並不算什麼大事。
或者說,別人要謀殺的根本就不是他們。他們只是路人甲而已!連林少都不得不佩服這丫頭的氣魄。
「還能怎麼說?讓我們先離開現場。審問的事情,他會派人去處理。」林少淡然回道。
童大小姐將餘下的紗布綁好,隨口問道:
「你猜那些人是什麼來路?他們又是怎麼知道我會走那條路?」
「估計從我們一出玉泉山莊,就被人家給盯上了。」林峰不加思索的回道:
「至於什麼來路,這還真不好說。至少得先弄清楚,他們是衝你還是衝我。又或者衝咱們倆?」
「這麼說來,咱們的警報還沒解除。隨時還有可能敵人的阻擊?」說出這句話時,童大小姐露出的不是那種受到威脅該有的恐懼。而是一種近乎變態的,意猶未盡的興奮。
「丫頭,這種情況下,你就不能露出一絲恐慌嗎?」林少禁不住露出無奈的苦笑:
「知不知道,你這樣讓身為哥哥的我,時常感到很無力!」
「啊!」童大小姐錯愕的發出驚歎。她完全沒想到這小子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緊接著,終於看見她的小眉頭微微皺了皺。
「你的意思是,我不夠弱小,讓你沒了英雄救美的成就感?」
「我的意思是,有哥在的時候。你就乖乖讓哥哥保護。」林少輕輕撫她皺著的眉心,微笑道:
「如果哥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就得自己保護好自己。明白嗎?」
「啪!」童大小姐抬手在他額頭上狠狠彈了一記。沒好氣的罵道:
「滾!自私自利的傢伙。只顧你的感受。那我的感受誰來照顧?」也不給林少反駁的機會,她嚴厲的警告道:
「我可跟你說好了,剛才的帳我就不跟你算了。一會兒要是再有對手出現,你給我乖乖的靠邊站。讓我來保護你。」
「那……我還是打電話找葉凡,讓他開車過來接我們吧!」林少說著摸出電話,給葉凡拔了過去。
「葉凡嗎?我是林峰……」
掛了電話,他們丟下機車,往前走了大約十分鐘左右。就見葉凡開著悍馬出現在他們面前。兩人二話不說,拉開車門就跳了上去。
「兄弟,怎麼回事啊?」葉凡回過頭,目光落到林少那血跡斑斑的襯衣上。
不等林少回答,他又添了一句:
「別跟我說是鼻血,一看那血就是濺上去的。」
「如果我說這是用鋼管敲破別人的頭時,不小心濺上去的。你信不信?」林少望著他問道。
「你這樣說我就信。」葉凡笑著點頭。不過,當他的目光接著落到林少那雙被紗布包著的手上時。臉上的笑容頓時僵凝。雙目一瞪,望著林少道:
「你沒開玩笑?怎麼回事?青天白日的……」
「我還朗朗乾坤呢!」童大小姐打斷葉凡的感慨,催促道:「趕緊開車,先找個地方,讓我們把這身衣服換下來。」
葉凡直接不跟這瘋丫頭對話,他將目光看向稍微正常一些的林少。希望從他那裡得到準確的答案。
「沒事,遇到一群找死的飛車黨。」
「飛車黨?沒聽說過飛車黨大清早就敢出來啊!」葉凡明顯不信。
「哼!」童大小姐冷哼一聲,嗤之以鼻的道:
「什麼飛車黨,照我說那些傢伙就是送死黨。我巴不得他們前撲後繼,都來送死!」
葉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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