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開飯的時候,林夫人依然沒有出現。不過,卻並不影響杜府的熱鬧氣氛。客廳裡,老中青三代人,圍聚一桌,卻是其樂融融。大家對於林峰的廚藝更是讚不絕口。
特別是林志強,第一次吃到兒子親手做的菜。他心裡說不出的感動。這一刻,他突然覺得陰霾盡散,茅塞頓開。人生一世,得子如此,夫復何求!
老太太們吃完飯,就圍著電視看春節晚會。男人們邊喝酒,邊聊天,卻是越喝越有味,越聊越起勁。其話題之廣,包括了天南海北,軍事政治,世界圍境,宇宙空間等等。桌上的菜,熱了一次又一次。從三十晚,一直吃到新年的鐘聲敲響。
「咚咚……」
「過年了!」
新年的鐘聲一響,做為晚輩的兄妹倆立刻站起身,一起給在場的長輩們鞠躬作揖,拜年問安:
「給各位爺爺奶奶,叔叔阿姨拜年了!祝爺爺奶奶們新年生身健康,越活越年青!祝叔叔阿姨們事業再創高峰!」
「好!」杜老笑容可掬的摸出兩封利是,一人給一封。「來來來,你們壓歲錢,祝你們倆學業有成,早日成為國之棟樑!」
「這是我的,祝你們倆身體健康!」
「這是我的,祝你們永遠快樂!」
……
接下來,所有長輩都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壓歲錢和勉勵之話。兄妹倆一句祝福送出去,結果卻賺了個盆滿缽滿,甚是歡喜!
收到了壓歲錢,童大小姐和林少便提著大包小包的煙花,炮竹準備到院子裡玩去了。可是,兩人提著東西還沒出門,院子裡卻突然響起了煙花,炮竹聲。
「砰!啪!……」
屋裡的人不禁面面相覷。人都還在屋裡,外面是誰在放煙火呢?
童大小姐和林少已經開門出去了。只見院子裡已經擺滿了各種煙花。此刻煙花齊放,漫天華彩,美不勝收,風流雲散,絢爛多姿。
「哇!好美啊!」
隨著林芳的一聲感歎!廳裡的人都湧出來了。這一刻大家的目光都情不自禁的仰天而望,欣賞著風華滿天,華光熠熠的煙火。唯有童大小姐的目光是俯看向院門那邊的。
院門口,一個神采奕奕的紅衣少年,一個機靈可愛的錦衣玉童。兩人手裡各持一支點燃的香火,正躬身在那一片煙火之中,興高彩烈的點著那一地的煙花!他們不是火龍和星仔還有誰?
「小龍!星仔!」童大小姐驚喜的叫了一聲,便從院牆邊繞道衝向大門口。
兩個玩得正歡的小傢伙聽到炮竹聲中夾帶的呼聲,抬頭看見童大小姐朝他們跑來。頓時眉開眼笑的丟下手裡的香,飛奔著迎向她。
小星仔跑在前面,眼看兩人相距只有一米不到了,小傢伙雙足一躍,激情澎湃的撲進童大小姐懷裡。雙手吊在她的脖子上,小頭一仰,滋潤的小嘴「啵!啵!」兩下,一邊一口親在童大小姐的臉頰上。
毫無防禦的童大小姐,被他撲得踉蹌的退了好幾步才站穩。待她保持平衡後,臉上的便宜已經實那小傢伙給佔了。童大小姐用額頭,輕輕碰了碰那張粉嘟嘟的小臉。語帶責備的道:
「小野人,終於捨得回家了嗎?」
「誰叫你都不想人家。」小星仔有些憂怨的道。
「你貪玩不回家,還敢怪我?」童大小姐毫不客氣的高高抬手。輕輕落在某個軟軟的小屁屁上,「啪啪」印了兩巴掌。
一見面就被打了屁屁,小傢伙小臉頓時憋得一臉通紅。偏他還不捨得離開那個溫暖柔軟的香懷。於是,乾脆將小胸埋進她的胸懷,不要見人了。
「小主人!」小火龍隨後跟上來,指著滿天絢麗的煙花問道:「這是我和星仔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喜歡!太喜歡了!」童大小姐用力點頭。「不過,比起這些一閃而逝的煙花,我還是更喜歡你們這兩個調皮的小傢伙!」
小火龍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他欣喜的道:
「我們還在擔心,你會不會把我們遺忘了呢!」
開玩笑吧!她就算忘了自己,能忘得了他們嗎?心裡雖然這麼想,嘴裡卻不能這麼說。那樣會讓他們驕傲的。指不定以後還會變本加利,一跑就沒影了。
「你還別說,你們要是再不出現。我還真的可能認不出來了。」童大小姐一本正經的道。
「裝,你就裝吧!」小星仔抬起頭來,一臉狡黠的笑道。
三人在這邊進行如此隆重的重逢儀式,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這會兒,大家都朝這邊走來了。
在場之人,除了方家二老外,其他人都是知道火龍和小星仔的。甚至許多人都見過火龍。
只不過,吊在小欣懷裡的那個小傢伙是誰?聽小欣的對話,那好像是小星仔?可是,他們怎麼可以看得見小星仔呢?小星仔已經可以現身了?
一時之間,大家似乎都有點接受不了這個天大的驚喜!一個個都瞠目結舌的望著他們。
到是不明情況的方家二老,直愣愣的望著那兩個孩子。方奶奶走過去,站在童大小姐身邊,望著她懷裡的小孩笑問:
「喲!這裡哪家的小朋友啊?瞧這粉雕玉琢的小模樣兒,簡直就像菩薩身邊的散財童子一樣。真漂亮!」
「啊!」童大小姐倏然瞠目,她不敢置信的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小傢伙。又抬頭看了看奶奶。確定奶奶是望著小星仔說的沒錯。她驚喜的道:
「奶奶,你能看見我懷裡的孩子?」
「這什麼話?」方奶奶故意虎著臉道:「你奶奶就算是再老眼暈花,也不至於連這麼大個人都看不見吧!」方奶奶又恢復慈愛的笑臉,望著小星仔和火龍無不感歎的道:
「話說,這兩兄弟是誰家的孩子啊?能生出這麼漂亮的孩子,那他們家的大人,得生得多俊啊!」
呃!兩兄弟!那就是說奶奶真的能看見小星仔。也就是說,以後又多一個人可以看見小星仔了。
童大小姐歡喜的道:
「小星仔,快叫奶奶!奶奶也能看見你了。這太好了!以後,你就不會覺得那麼寂寞了!」
哪知小星仔聞言,卻沒有半點開心的樣子。他小嘴一撅,氣鼓鼓的道:「你那麼高興幹嘛?是不是覺得終於可以擺脫這個小拖油瓶了,所以很慶幸?」
「什麼?拖油瓶?」方奶奶不解的問道。
童大小姐沒有理會小星仔的無理取鬧。她笑著向方奶奶解釋道:
「奶奶,他叫小星仔,是我的弟弟。」
外婆終於忍不住拔開人群,激動的衝過來,摸著小星仔的粉臉,睜大眼睛,仔細望著他道:
「小星仔,真的是你啊!跟畫像上一模一樣,不過這雙眼睛卻是更加靈動有神。真是一個小靈童啊!」
望著外婆眼中閃爍著那高興的淚花,小星仔也覺得鼻子有些發酸了。他小手一伸,撲進了外婆的懷裡。稚嫩的聲音,親熱的喚了一聲:
「外婆!」
「唉!」外婆聞言一顫,高興的應了一聲。雙手緊緊抱住懷裡那個軟軟的小身子。這個跟他們一起身活了一年多的孩子,她終於真實的感受到他的存在了。
「小傢伙!」林爺爺也上前來,慈祥的摸了摸那顆小頭。
小星仔倏地抬頭,怒目圓睜的回道:
「老傢伙,不准摸我頭!」
「沒大沒小!」方書記輕輕給了他一個毛栗。
「哼!」小傢伙對方書記同樣是很不客氣。在他的心裡,就只有外婆和小欣兩人。
……
……
童大小姐瞪大眼看了半天熱鬧,終於看出一點什麼來了。她一把拉過被擠到人群外圍,正在跟林峰打招呼的火龍,小聲問道:
「小龍,這怎麼回事?」
火龍覆在童大小姐耳邊,小聲道:
「如您所見,星仔的隱身咒破解了。」
「真的破了?」童大小姐驚愕的問道。她可是想盡辦法都沒辦成。沒想到這倆傢伙出去混了幾個月回來,竟是把那道難題給解了!
童大小姐此刻的心情有點複雜,除了開心激動外,似乎還有那麼一點愧疚。小星仔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而她這個姐姐竟然沒有陪在他的身邊。
「怎麼破的?」童大小姐慚愧的問道。
「這……」火龍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被人群包圍的小星仔。小星仔馬上用威脅的眼神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管怎麼樣,這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將倆小傢伙眉來眼去的情景看在眼裡,童大小姐也沒再為難火龍了。她轉移話題道:
「謝謝你們的禮物!外面寒氣中,大家趕緊進屋吧!」
「對,到屋裡說吧!」方書記接過話道。
小星仔也沒好意思讓外婆抱著進屋,他掙脫外婆的懷抱,擠到童大小姐身邊。牽著她的手,一起往回走。
回到廳裡,童大小姐正式為他們做了介紹。小星仔在童大小姐威懾的目光下,也沒敢再橫。乖乖的跟著火龍一起向在場的長輩們拜年問安。
當然,他們也沒有吃虧。這第一次見面禮,外加壓歲錢,那就是雙份的紅包啊!收穫比童大小姐他們還要豐碩。
零點過,新年已至。見禮之後,老人家們就各自回房洗臉睡覺了。廳裡只留下幾個中年人和小輩守歲。
小星仔正大光明的賴在童大小姐懷裡不肯出來。而且還時不時的用挑釁的目光瞪著林少。
林峰早就知道這小傢伙對自己有敵意。更知道他的敵意來自哪裡?只不過,他可不會去跟一個小不點計較。
「小欣,星仔和小龍是不是也該入個戶了?」林大少提出意見。
林志強馬上附和道:
「你哥說得沒錯。是要解決小星仔和火龍的身份問題了。」
童大小姐也贊成,現在小星仔已經現身了,他們總得給出個說法來。總不能見人就介紹,他們是「從天而降」的小朋友吧!就算她敢這樣說,也沒人敢這麼信啊!
火龍倒是無所謂。他淡淡的笑道:
「我聽從小主人的安排。」
只是小星仔似乎有些牴觸。小傢伙白了林峰一眼,嗤之以鼻的道:
「我們才不要入什麼戶呢!麻煩!」
他又不是凡人。幹嘛要弄個凡人的身份?而且,他現在才幾歲的樣子。要是真入戶了,那豈不是還得按照規距上學讀書?
想到那些幼稚園的小朋友鼻涕濃呆的樣子,小星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不要,打死他也不能跟那些小屁孩呆在一起受罪。
童大小姐垂眸望著懷裡自以為是的小傢伙,不以為然的道:
「不入戶也成,那你就重新隱身。別讓大家看見你。這樣就不麻煩了。」
「沒問題!」小星仔立刻點頭。然後轉過脖子,抬頭望著童大小姐,一本正經的道:
「該隱身的時候,我們自然會隱身。保證不給你們添麻煩。所以,拜託,你們也別給我們添麻煩。成嗎?」
「給你們入戶,還成給你們添麻煩了?」童大小姐哭笑不得的道:「你知不知道,就你們倆這來歷不明的身份,想上個戶得有多麻煩?」
「所以啊!」小星仔轉過頭,狠狠瞪著林少道:「大家都別沒事找事,沒麻煩找麻煩了!」
「那萬一被別人看見你們了呢?」林少含笑望著小傢伙問道:「我們該怎麼向人介紹你們?說你們是撿來的孩子?」
「你才是撿來呢!」小星仔沒好氣的反駁道:「真要發生這種情況,就說我們是從英國來的親戚。大不了偽造一份護照不就得了。」
呃!在場之人無不面面相覷!
偽造護照?虧得這小子想得出來!
「星仔,為什麼你寧願要一個假護照,也不願意有一個真正的戶籍?」林芳不解的問道。
「姑,這還用問嗎?」林峰故意諷刺道:「八成是這幾個月在外面玩了一圈,喜歡上外國的月亮了。所以,寧願當假老外,也不原因真國人。」
「小朋友,崇洋媚外可不好!」林志強也笑著接道。
小星仔掉頭瞪著林峰,橫眉怒目的道:
「誰說我要當假老外了?是你說不知道該怎麼跟別人介紹我們的來歷。我才幫忙出主意的。你可別想倒打一釘耙。」
「我可沒釘耙。」林峰笑著接道:「不過,我有金箍棒。」
「我還如來佛呢!」小星仔憤憤的瞪著林峰。
「噗!」童大小姐被他們倆的對話逗得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她這一笑,其他人也跟著笑起來了。
待到滿堂歡笑結束,童大小姐認真的問道:
「星仔,你要是老老實實說出不願意上戶的原因。我們或者可以考慮一下,你剛才的那個辦法。」
小星仔自然不會說他害怕跟那些小孩一起上學。他眼睛一瞇,正色道:
「其實,我也是為你們著想。我和小龍原本就不是正常人,如果上戶之後,我們倆又突然消失了呢?你們說,那得給你們惹出多少麻煩來?要知道,這上戶容易,銷戶可就難了。」
聽他這麼一說,大家倒回來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這兩傢伙神出鬼沒的,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就溜掉了呢!
「即然這樣,那就還是跟之前一樣吧!」方書記拿出最後主意道:「只有我們自己家人能看見他們。外人,還是別見的好。」
「對,對!」小星仔接連點頭,還難能可貴的送了頂高帽子給方大人。「還是方大人英明神武!」
「小馬屁精!」方大人輕輕刮了一下小傢伙的鼻子。站起來道:「好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時候不早,明天還要起來去拜年。大家都回去睡了吧!」
林芳安排道:
「小龍,星仔,客房沒了。你們倆就委屈一點,跟林峰哥哥擠一晚好嗎?」
「好!」火龍馬上點頭。其實,他只要回到那塊玉裡面就成了,不佔床的。
小星仔自然是不肯的。
「我要跟小欣姐姐睡。」
林芳笑著道:
「那可不成,你是男孩子。只能跟男人睡。」
男人只能跟男人睡?
虧她說得出來!
小星仔沖天翻了個白眼,撇著小嘴,輕蔑的道:
「可我挨著臭男人睡不著覺。」
「小子,你哥我可不臭。」林峰鬱悶的瞪了那小傢伙一眼。竟敢說他臭,簡直是誹謗!
「切!」小星仔不以為然的斜了他一眼,「難道你敢說自己香?小欣姐姐身上就有一股讓人聞了暈暈欲睡的香味。你有嗎?」
「噗嗤!」林芳沒想到這小傢伙竟然會說出這麼一句來,當場笑噴了。
「嗑!」童大小姐給了小傢伙一個暴栗,啐罵道:「臭小子,胡說八道,越來越不像話了。」
「我不管,反正我要跟你睡……」小傢伙抱著被敲的頭撒潑耍賴。
「好了,別吵了。」童大小姐頭痛的道:「你現在自己上樓,左邊第一間,洗個澡,乖乖睡覺。」
「尊命!」小傢伙跳下她的膝蓋,轉身就往樓上跑。經過林少時,還做了個鬼臉。以示他的勝利。
看著小不點得意的樣子,林大少只覺哭笑不得!可是,又禁不住在心裡感歎,年齡小就是好啊!為達目的,可以不折手斷。
------題外話------
要過年了啊!祝大家龍年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