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別為他說好話。」老爺子嚴厲的道:
「這小子就是太欠收拾,太自以為是了,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實則是跟他老子一樣魯莽無腦。我是讓他保護你的,結果,卻要你處處護著他。這次要沒有你的機智果斷,這小子能不能活著回來都兩說。」
林峰被爺爺戳到痛處,頓時羞愧地低頭不語。
「爺爺!」童大小姐則為他大聲叫屈:「您這樣說就太過火了。我哥他已經夠冷靜自製了,哪有您說的魯莽無腦?」
老爺子雙目炯炯的望著小欣,意味深長的道:
「丫頭,你可知道,你這樣包容他,並不是在幫他。」
童大小姐哭笑不得的道:
「爺爺的意思是,我想害他?」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老爺子回頭望著林峰道:「事實上,我們都想對他好。結果,卻反而害了他。別的不說,拿他跟你比一比,就能知道這一年多,他都有什麼長進?」
童大小姐頓感啼笑皆非,這是能比的嗎?她可是兩世為人的異類。說起來,就算真要比起來,也該覺得她是怪胎吧!這老爺子怎麼就把這麼優秀的孫子給看成魯莽無腦了呢?
「爺爺,您這不是挑撥我們兄妹關係麼?」童大小姐嬌嗔道。
「丫頭,你不用給我偷換概念,意圖將話題扯開。」老爺子的目光何其犀利,他豈能讓童大小姐拿話堵住。
老爺子回頭盯著林峰,話鋒一轉,冷冷道:「這一年多,他腦子裡面盡在想些什麼他自己清楚。」
林峰不由自主的將頭埋得更低了。
老爺子目光如炬的瞪著林峰,語氣不容置疑的,嚴厲命令道:
「明天一早,立刻給我回學校去。不到真正畢業那天。不准再回這個家來見我們。還有,把手機留下。學生就要有個學生的樣子。除了逢年過節,不准往家打電話。」
童大小姐愕然瞠目,不可思意的望著老爺子。不畢業不回家?非逢年過節,不得打電話?她怎麼覺得這話那麼熟呢!
是了,前世她被送去參加生存技能訓練時,她的父親童念華也是這麼對她說的。只不過,父親的口氣更為冷酷。當時,十歲不到的她,心裡充滿了憤恨。覺得父親從沒把她當孩子,只拿她當傳承童氏的工具。
可是,現在倒回去想想。父親或者也是像爺爺愛林峰一樣,深愛著她吧?為了她將來的路途更順暢一些,所以才狠起心腸將她扔進那食人森林。任她與野獸和自然相抗。
也許她潛意識裡,早就意識到這一點。所以,她真正恨的是童氏。她討厭的是繼承人的身份。她渴望像平常人家的孩子那樣得到父母的寵愛……
「小欣!」
「啊!」童大小姐猝然回神。眼前只有一臉鬱悶的林峰,已經不見了老爺子的影子。
「爺爺呢?」
「回去了。」林峰輕聲回道。
「哥,爺爺的話你別往心裡去。爺爺他很愛你。昨天晚上,知道你受傷後,他差點就坐飛機去香港找我們了。」童大小姐生怕林峰自尊心受打擊,她有些急切的安撫道:
「事實上,在同齡人中,你已經是頂尖的好男兒了。不過,爺爺對你寄予了很高的期望。他想將你培養成林叔叔的接班人。」
「我知道。」林大少認真的點頭道:「我知道爺爺為什麼這麼生氣,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兒。我沒有怪爺爺。」
瞧!這孩子比她當年可是懂事多了!
「你知道就好!」童大小姐欣慰的點頭。
是的,他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兒。也知道該怎麼去彌補。林大少抬手按住她的肩膀,深邃的眸子,目不轉睛的盯著小欣,似乎要將她的樣子刻進眼裡一樣。
童大小姐也抬頭望著他,眼睛裡充滿了鼓勵和信任。她相信,相信他一定可以成功,一定會讓爺爺為他感到自豪和驕傲!一定會成為一個真正了不起的男子漢!
得到她的鼓舞,他的目光變得更加堅定。他會的,他會成為讓她和爺爺都感到自豪的人!他們就這樣默默對視著,整整過了一分鐘,林大少才開口打破沉默。
「小欣,我不在這幾年,爺爺和外婆就拜託你照顧了。」
童大小姐雙瞇輕瞇,危險的目光瞪著他道:
「爺爺是我的爺爺,外婆也是我的外婆。我照顧他們是應該的,你不用這麼鄭重其事的交待吧!你這樣,讓我覺得你在責怪我。」
「你看我是這麼小心眼的人麼?」林峰眉頭輕蹙,有些受傷的道:「你覺得我會嫉妒自己的妹妹勝過自己麼?」
「為什麼不能嫉妒?」童大小姐撅著小嘴,一本正經的道:「嫉妒其實也能成為一種上進的動力。我現在批准,你可以嫉妒我,然後一舉超越我。」
這丫頭,還真是見風就漲,見桿就爬啊!剛誇她一句,她立馬就飛上天了。林大少嘴角終於漾起一絲笑意。
「丫頭,你可真有自信!」
「那是!」童大小姐一向不知道謙虛為何物。她無不贊同的道:
「你什麼時候,變得比我更有自信了。那就證明你已經超越我了。」
「受教了!」林大少微笑著點頭。突然低頭,嘴唇輕覆在她粉艷的小嘴上輕輕一啄,猝不及防的童大小姐豁然瞠目,連本能的反抗意識都還沒有興起。身體已經撞入一個火熱的懷抱,並且被緊緊禁錮住,令她毫無反駁之力。緊接著耳邊傳來一個無比自信的聲音:
「已經蓋上我的印鑒了,一定要等我回來!」
再接著,她只覺渾身一鬆,已經脫離了那個溫暖的懷抱。一陣山風吹過,她機伶伶打了個冷戰,驟然回神。望著那個匆忙逃離的背影。眼中倏地閃過一絲驚詫,隨即流露出一絲促狹。
傻瓜!這樣不還是沒自信麼?
不過他那句話,倒是耐人尋味!她禁不住輕輕抿唇,不免有些失望,竟然什麼味道也沒留下。這算什麼印鑒啊?
童大小姐慢悠悠地回到家時,外婆已經準備好一大桌子好菜。都是童大小姐和林大少平時最喜歡的菜色。
老爺子坐在門口,一口一口的抽著煙斗。童大小姐知道老爺子做出那樣的決定,心裡肯定也很難過。林峰至少還得三四年才能畢業,也就是說他要再等四年才能再見這個孫子了。老爺子已經七十多歲了。還能有多少個四年可以等呢?
「小欣過來洗手,準備吃飯。」林大少打來熱水,如平常一樣招呼童大小姐洗手吃飯。如果不仔細看,絲毫看不出他剛剛做過壞事的樣子。
當然,仔細看就會發現,他其實正小心的注視著童大小姐的反應。只不過,童大小姐的反應著實令他有點猜不透。
「好啊!」童大小姐笑嘻嘻的走過去洗手。然後與往常一樣,接過他手中的毛巾,隨手擦了一下。再還給他。然後就進廚房幫著端碗拿筷了。
看那泰然處之的樣子,就像剛才的事從來沒發生過。這丫頭,都被他親過了,怎麼可以這麼淡定呢?還是,她剛才被嚇傻了,沒聽到他說的話?
外婆從廚房端著菜出來,看林大少拿著毛巾發呆。還以為他是在反思老爺子的教導呢!有些不忍的出聲叫道:
「小峰,你傻愣著幹嘛?快把毛巾放下,過來吃飯了。」
「哦!來了。」林大少趕緊將毛巾掛起來,回頭過來幫忙。
看桌上,小欣只擺了四個人的碗筷,外婆又問:
「小星仔他們呢?沒跟你們一起回來嗎?」
「那倆小傢伙去澳門見識賭場去了。」林大少移開桌上的碗,給老太太騰出一個放菜盤的地方。笑著回道:「估計得玩兩天才回來。」
「這麼丁點兒的小傢伙,去賭場幹嘛!」外婆驚訝的道。
「好奇吧!」林峰笑著回道。
童大小姐拿了一瓶酒出來,對一直坐在門口小凳子上抽悶煙的老爺子道:
「爺爺咱們今晚喝點酒吧!」
適當喝點酒,可以舒緩精神。
「好,我也陪你們爺倆喝點。」外婆馬上贊成道。
老爺子沒有反對,也沒有贊成。他只是把煙掐掉,放下煙斗,站起來坐到桌子。
童大小姐將老爺子的行為,自動理解成默認。於是,趕緊打開酒瓶,給老爺子和林峰滿上。然後給自己和外婆也倒了半杯。
「哥,這第一杯,我們一起向爺爺和外婆認錯!」童大小姐端著酒杯站起來道。
「爺爺,外婆。是我們不好!我們認錯!」林峰趕緊端酒站起來,誠懇的道歉。接著兩人一飲而盡。以示誠意。
二老相視一眼,端起杯子。算是接受了他們的道歉。
兩個小的也相視一眼,頓時喜上眉梢。
「你們倆先別開心得太早,記住我的話,下不為例!」老爺子嚴厲的道。
「是,我們知道了。」兩人齊聲回道。
老爺子滿意的看了他們一眼。仰頭將手中的酒喝了,這才舒展眉頭。將手中的杯子往面前一放,豪爽的道:
「丫頭,倒酒!」
「尊命!」童大小姐笑著領命。趕緊又給老爺子滿上。又轉身給身邊的林大少滿上。
在自己家裡,跟自己人喝酒,無需什麼名堂和說詞。爺孫倆一杯接一杯,一直喝空了五個酒瓶。見兩人都喝到有幾分醉意了,老太太才讓小欣將酒藏起來。
這一夜林大少徹夜無眠,他原本以為喝醉了,就能什麼都不想,一覺睡到大天亮。可是,他錯了,正所謂酒醉心明白。這酒越喝,他越清楚自己的問題。
他知道,自己的表現讓爺爺失望了。一直以來爺爺痛愛小欣,卻是以他為傲。可以說爺爺一直把小欣當成了准孫媳。可是,現在爺爺覺得他已經配不上小欣了。所以,才會下了狠心逼著他進步,逼著他出息。
他不怪爺爺的指責,更沒有嫉妒小欣的強勢。但是,內心的失落和沮喪,卻是無法抑制的……爺爺說得沒錯,他必需努力再努力,進步再進步。他連自己心愛的女孩都無法保護,還要處處扯她後腿。那他有什麼資格,又有什麼臉面,站在她面前說出那三個字呢!
事實上,他沒有自信。剛剛在竹林裡面一時的自信,也是她給的,想起那個吻,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悸動起來。
輾轉反側,無法入眠。他翻身下床,拿出信籤,奮筆疾書。但是,終究是寫一張,撕一張。到一本信紙寫完。他終於寫出一了句話。
第二天五點,童大小姐準時起床。見對面林大少的房間門已經開了。就知道他已經起床了。她簡單梳洗過後,就去後山竹林練功的地方與他會合。
當她來到竹林時,卻沒見到預料中的人。心裡突然一緊,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感,頓時由心底冒出。
「哥!」她叫了兩聲,沒有人應。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令她無法在靜心練功。她轉身折了回去。衝進院子,直奔他的房間。
「哥!」
同樣沒有得到回應,只見床上的被子折得方方正正,昨天帶回來的行李已經不見了。書桌上有一個紙鎮,壓著一封信。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幾個大字。
「小欣親啟」
拿著信,童大小姐的心情非常複雜。她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景。她只知道一點,那就是林峰這次離家,跟他上一次離家時,留給她的感覺完全不同。
她不知道是因為爺爺的禁令,還是因為他昨天那句冒失的句話。總之,童大小姐此刻的心情極度複雜。似乎還有那麼一點壓抑。這種感覺令她很不舒服,她皺了皺眉,深深吸了口氣。做了一個明智的決定。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總之一切順其自然吧!
她沒有拆開那封信,而是小心的折好收進了貼身的衣服口袋裡。靜靜的在床邊上座了一會兒,然後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房間。站起來,用罩布將床和書桌都罩好。輕輕退了出來,關上房門。重新去後山練功。
早上吃飯的時候,外婆告訴她林峰已經回北京了。童大小姐只是點頭輕應了一聲。然後認真的道:
「外婆,我們今天就回雲都吧!馬上期末了,我也得去學校了。」
外婆和老爺子對望了一眼,點頭表示同意。
回到雲都,同樣受到驚嚇的方書記,自然免不了對女兒又是一翻教育。童大小姐自知理虧,難得乖巧的認真接受方書記的教導。
並且尊守承諾,乖乖在家做功課。連綠裝的事,她都不過問了。全部交給馬中海去負責。
之後,余金鑫夫婦帶著兒子到雲都來找過她。想要對她表達謝意,不過童大小姐都以忙為由。拒絕與他們見面。她不光拒絕了余金鑫夫婦,連葉子龍從香港回來後,打電話要請她吃飯。她都拒絕了。
當然,童大小姐並沒有說謊,她是真的很忙。不是忙著上學,而是忙著賺錢!
這一年時間,她用龍成公司當初那筆黑錢,在日本和美國這兩個全球最大的金融市場,積累的資本份額已經相當可觀。
現在已經是九六年底了,離九七年金融風暴,暴發的日子已經曲指可數。童大小姐正在做著最後的博弈。
她就像一個坐帳中軍的元帥,每天坐在電腦前,晝夜不分的用電話指揮著前方操盤手的運作。白天剛剛指揮完日本買出,晚上美國那邊一開盤,她立刻指揮他們吃進。
「鈴鈴……」手邊的電話響起,童大小姐將目光從電腦屏幕上接回。隨手接起電話。
「嗨!哪位?」
「小欣,我是豐浴,聽我媽媽說你找我?」
「是的,剛才打電話不通。我只好找你老媽了。」童大小姐回道。
「不好意思,剛才在上課。那教授很牛,我們都不敢開手機。」源田豐浴趕緊解釋道。「你找我有急事嗎?」
「我聽說你手裡還握著不少地產股是嗎?」童大小姐是從那兩個操盤手那兒得知道他還在死撰著房地產股票不放手。原田豐浴幫了她不少忙,現在也算是她的朋友了。她覺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可以避免的挫折。就盡力避免開來。
「是的,怎麼了?」源田豐浴問道:「有什麼不妥?」
「你是不是忘了我曾經的預言?」童大小姐幫他回憶道:
「我第一次去日本時,就告訴過你吧!不出兩年,你們日本經濟中的泡沫將會破滅,高樓將會無基而塌。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一年多了。」
電話那頭頓時沒了聲音,源田豐浴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他記得小欣說過這樣的話。但是,他卻並不覺得她說的就一定是預言。他以為日本現在的經濟正值巔峰,怎麼可能說塌就塌呢?
相反,以當時她與那個日本人針鋒相對的情況,他倒覺得她是在故意針對日本,有危言聳聽之嫌。
見對方沉吟不語,童大小姐就知道他與大多數日本商人一樣,還心存幻想。童大小姐沒有試圖繼續說服他,而是告訴他一個,她自己的決定。
「我已經下令斬倉清盤。將所有資金從日本金融市場撤出。」童大小姐頓了一下,客套了一句:
「謝謝你在這大半年時間給我們的幫助。」
說完她毫無懸念的掛斷了電話。
「……嘟嘟……小欣」源田豐浴拿著手中的電話愣了半響。然後立刻打電話給小欣的操盤手。確定她真的已經清盤後。他才開始重視起她的話來。
認識她這麼久,與她一起合作過這麼多次。她似乎永遠立於不敗之地。現在她又不缺資金。卻要急著斬倉清盤。難道真的會有異動?
源田豐浴也是行家,他清楚如果日本金融市場真有異動,那首當其衝的肯定就是地產股。他稍做考量之後,立刻打電話給他自己的理才顧問。
「小野君,立刻把我手中的地產股全部拋出。」
「全部嗎?」對方顯然很意外。現在地產股可是最為吃香的。人家都在搶著吸納,他卻要全拋。難道源田公司出現經濟斷接?
「是的,全部。」源田豐浴又道:「其他的股票只要有百分之十以上的利潤率,你就給我拋出。暫時不用吸納了。」
對方一聽,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看來源田公司大規模在中國投資,肯定是遇到什麼問題。出現資金斷鏈的事了。
「好的,我立刻著手辦理。」
「謝謝!」源田豐浴掛了電話,心裡頓時覺得輕鬆不少。他立刻又給小欣打了個電話回去,可惜電話一直在暫線中。
此刻童大小姐正在與田玲通電話。田玲正在向她匯報一件天大的麻煩。
中科公司的一種新藥出了問題。一個病人因為吃了那種藥而休克至死。病人家屬把醫院大夫給告了。醫院直接將責任劃規到那種新藥上面。而那種新藥正是童大小姐提供的藥方。
田玲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在她看來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她一聽到這事後,就有種天塌地陷的感覺。
「小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童大小姐聽完之後,則不以為然,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藥本無罪,罪在用藥之人。」
「我也知道。可是,現在醫院為了推洩責任,硬是抓住咱們這是新藥來說事。」田玲有些焦頭爛額的道:
「醫院這麼說,病人家屬也信了。現在,病人家屬把我們藥廠也一併給告了。江南省的藥監局已經對藥品下了禁令。並勒令製藥廠停關整改,回收全部出廠藥品。」
「什麼結論都沒有,就先封廠整頓?」童大小姐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瞇起來了。「這江南省的藥監局可真威風啊!」
「這些手中握著實權的事業單位,有哪個不威風?」田玲禁不住歎息道:「我真沒想到,醫藥行業的水這麼深。」
「田姐,你不會這樣就打退膛鼓了吧!」童大小姐笑著揶揄道。
「小欣,你還有心情開玩笑。這事搞不好會影響到整個中科藥業的聲譽。」田玲語氣嚴肅的提醒道。
「我知道。」童大小姐也斂回笑意,正色道:「田姐這件事你別管了。交給冷朝陽去處理吧!」
「你不親自過去看看嗎?」田玲已經讓冷朝陽從北京趕去江南了。可是,她還是有些不放心。不過,她對小欣是完全到了迷信的程度。她覺得任何事情,只要小欣一出馬,就沒有解決不了的。
「看情況吧!」童大小姐解釋道:「我這兩天剛剛忙完日本那邊的事。過兩天學校又要期未考了。我可以不去上課,但考試卻不能不參加。」
「實在是抽不出時間就算了。」田玲頓了一下又問:「對了,日本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日本那邊我已經清盤了。」童大小姐道。「美國那邊也暫時停止操作了。」
「啊!」田玲明顯吃了一驚。「我看財經新聞,最近這兩市的股指不是都在飄紅嗎?你怎麼突然就收山了?」
「哈哈,因為我覺得這一波,咱們已經賺夠了。」聽到田玲的話,童大小姐忍俊不禁的大笑起來。
至從他們投資金融市場後,田玲也開始學著關心金融市場的走勢了。只不過,她不知道,如果靠財經新聞來投資,那就永遠別想賺到錢。要知道任何新聞登出來時,本身就已經晚了一步。等你去的時候,前面的人已經把錢取走了,後面的人就只能接套了。
不過田玲卻對小欣的話深以為然,她點頭贊成道:
「沒錯,錢是永遠也賺不完的。這段時間把你累壞了吧!你也該休息一下了。江南製藥廠的事,你也別管了。還是我來跟進吧!」
「謝謝田姐關懷!」童大小姐笑嘻嘻的回道。
「謝就算了。」田玲聽出這丫頭話中的調侃,她著道:「你別怪姐什麼都麻煩你就好。」
「哪能呢!」童大小姐笑道。以前她是真的把成龍公司當成包伏看待,不過現在嘛!她早已經把它當成一個事業在做。
人活在世上,不可能獨善其身。有些事情雖然可做,可不做,但是做了之後,如果覺得開心。那為什麼不去做呢!
兩人這個電話打了四十多分鐘,可謂是真正的電話粥。
放下電話,童大小姐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拿起杯子去客廳倒茶喝。正在看電視新聞的老爺子立刻叫住她。
「丫頭,快過來看,他們說的這個藥,是不是你上次給他們那個藥方。」
童大小姐幾步走到爺爺身邊坐下。電視裡面果然正在大力宣揚中科公司的新藥,藥死人的事件。
「是啊!現在正打官司呢!」童大小姐有些無力的回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老爺子皺眉問道。
「那藥方是你給的?怎麼會鬧出人命?」外婆擔憂的問道。
童大小姐便將剛才從田玲那聽到的消息,很客觀的轉訴了一遍。
「……事情就是這樣了。」
外婆立刻就聽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照這樣說,那人明明是死在醫院的。開方下藥的也是醫生。搶救不及時的也是醫生。為什麼會賴藥廠?藥廠生產了藥,又不是讓什麼人都當飯吃的。」
老爺子贊同道:「而且,我敢保證,那病人吃了不止這一種藥。」
「你們都說得對。」童大小姐無不諷刺的道:「可是,因為那些藥中,混了一種新藥,所以這種新藥就得為他們承擔所有的過錯和罪名。而且,大家都還會相信。」
「新藥不是也需要有藥監局的批示嗎?」外婆有些憤慨的道:「他們這麼做,不是打自己的嘴巴嗎?」
「人家現在是知錯就改,還是好人。」老爺子也譏諷道。
「唉!」外婆歎息一聲。拍著外孫女兒的肩膀道:「小欣,算了。他們要禁就讓他們禁吧!咱們也不缺那點錢。」
童大小姐沒有出聲。她知道外婆是想息事寧人。不想她再捲入是非圈。
不過,老爺子聽到外婆的話,可不幹了。他激動的道:
「咱們是不缺那點錢。可是製藥廠那些工人呢?人家就指著藥廠吃飯呢!現在這樣莫名其妙的讓人停產整頓,這得給廠子造成多大的經濟損失?廠裡發不起工資,工人上哪去吃飯?」
外婆頓時無語了。她睜大眼,期待的望著小欣。似乎想從小欣那兒得到一個兩全其美辦法。
老爺子也定定的望著小欣,見她出其的平靜。他忍不住問道:
「丫頭,你有什麼想法?」
童大小姐喝了一口茶,從容不迫的回道:
「我的想法剛才都已經說了啊!」
事實上,她也沒打算親自過問。有些事交給下面的人處理就行,她沒必要事必躬親。那樣會累死人的。
老爺子炯炯的注視著她,這丫頭是怎麼了?難道真因為上次的事轉性,決定當個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的乖乖女了?
「你就這樣讓他們胡作非為,亂給你的藥方扣冒子?還封你的廠子?」老爺子被她平靜的表情弄得有點急了。
「噗!」童大小姐忍俊不禁,笑了出來,她放下茶杯,抿唇問道:
「爺爺,您想讓我怎麼辦?親自去跟人理論,說我研究的藥不會吃死人?還是跑去把下令封廠的人打一頓,威脅他們立刻給我解封?」
「你…不是…」老爺子被問得也不知道該怎麼回了。最後來了個概。「總之,咱們不能就這麼置之不理吧!」
童大小姐笑道:「你們放心吧!江南製藥廠不是一個個體,它後面還有中科藥業這顆大樹,還有龍成公司這坐靠山。」
「可是,你才是龍成公司的掌舵人吧!」老爺子有些鬱悶的駁道。
「是啊!」童大小姐笑道:「所以,我已經吩咐冷朝陽去全全處理這件事了。」
「對喲!」老爺子眼睛一歪,陰陽怪氣的道:「差點忘了你現在可是坐鎮中軍的大元帥,自然無需親自衝鋒陷陣了。」
童大小姐可憐兮兮的看向外婆。
外婆立刻瞪著老爺子,危險的道:「怎麼?你很想我家丫頭去衝鋒陷陣?」
老爺子自然不敢點頭,趕緊搖頭否認道:
「沒有,我只是懷疑那個姓冷的傢伙能不能搞得定?」
「搞不搞得定,那也要試過才知道啊!」童外婆自然的回道。
「是啊!」老爺子飛快的接道:「等他搞不定,再由咱家丫頭出面也不遲。」
外婆聞言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自己落入那老狐狸的圈套裡了。雙眼一瞇,狠狠的瞪了老爺子一眼。也不接他的話,站起來轉身去廚房了。
童大小姐則在一邊捂著肚子咯咯燦笑。
其實這樣的場面每天都會上演許多遍,兩位老人在城裡也很少出去走動。除了去晨練和買菜外,其本上都在家。他們談論的話題也不多,除了方書記偶爾帶回一點額外話題外。百分之八十都是圍繞著童大小姐的。因此,童大小姐真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如童大小姐所料,老爺子和外婆的視線,並沒有在製藥廠的事上停留多久。第二天一早,他們的目標就轉換了。現在,他們更關心的是,他們的寶貝孫女兒。竟然破天荒的背著書包去上學了。
正在吃早餐的外婆,望著換了一身外出服,背著書包,正在門口抱鞋子的外孫女問:
「小欣,天寒地凍的,你這是要去哪?」
「這幾天我都要去學校。」
「呀!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老爺子咬著手裡的油條,就往陽台上跑。似乎要印證太陽是不是真的從西邊出來了。
「外婆,爺爺,拜拜!中午見!」童大小姐穿上靴子衝他們揮了揮手,關上門就走了。
「這丫頭,怎麼突然就去上學了呢?」老爺子有些鬱悶的自言自語道。
家裡少了一個人,一下子就空了。平時那丫頭在家,就算不跟他們說話。他們能看到她,知道她在身邊,心裡也就得踏實。
「快過年了,他們學校是不是該教試了?」老太太猜測道:「不過,要考試也沒見小白打電話來通知啊!」
「你說那丫頭會不會又瞞著我們去江南了?」老爺子突發奇想道。
「不可能,小欣都已經說了暫時不管。」外婆對自家孫女兒表示堅決支持。
兩位精力旺盛的老人還在爭執不休。童大小姐已經背著書包進了學校大門。此刻正是返校高峰時間,校門口儘是穿著厚厚棉襖和羽絨服的老師和學生。
唯獨童大小姐上身穿了一件束腰的米白色純羊絨大衣。脖子上了圍了一塊同色真絲的圍巾。顯得極為高貴典型。
她下身是黑色緊身牛仔褲,腳登一雙齊小腿的米白色馬靴。紮著個馬尾,烏黑順滑的齊腰秀髮,走起路來,在背上一甩一甩。又顯飄逸大方。這樣一靜一動的搭配,實在是令人賞心悅目。
毫無疑問,童大小姐一進校門,立刻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她自己也馬意識到,自己的穿著是乎有那麼點格格不入。
她平時都是穿著運動服出去練功鍛煉。已經很久不這樣正式出門了。所以,只是根據溫度,隨便從衣櫃裡面拿了一套不知是誰給她買的衣服穿上。卻沒想到會成為別人關注的對像。
現在倒回去換,也來不及了。童大小姐只能硬著頭皮,憑著超強的記憶,往教室裡沖。好在,她並沒有費力,成功找到了只進過一次的教室。
「同學,你找誰?」
童大小姐剛進門口,就遇到一位熱心的同學。童大小姐有點無語,她本來想開玩笑,說找童欣華。不過看那位同學表情認真。她只好把到口的調侃,換成了同樣認真的對話。
「請問這兒有空位嗎?」
啊!那位同學明顯沒有反應過來。
「我是說,你能幫我找個座位嗎?」童大小姐重新換一個說法。
哦!原來你不是找人,是找座位。那位同學終於反應過來了。不過,不等他反應,他身後已經站起了一溜的男生。搶在他前面齊聲回應童大小姐的話。
「同學,這兒有空位!」
童大小姐抬頭,越過面前的熱心同學,看向教室裡那些表情激動,目放狼光,正在忙著將身邊座位清空的男生們。
她敢保證,這些傢伙已經把她這個曾經的班長後選人給忘得一乾二淨了。已經在家裡閉關兩個月的童大小姐突然玩心大起。
她笑容可掬的朝著那群男生中,其中一個笑得最為猥瑣的傢伙走去。望著他身邊那個剛剛才被清空出來的座位道:
「這裡沒人坐嗎?」
「沒,沒,這是特意給你留的。」那男生還忙不跌失的用自己的衣袖,像征性的在那張還留有另一位男生餘溫的凳子上擦了幾下。
「那就謝謝了!」童大小姐燦然一笑,將手中的書包放在桌面。勾著凳子,座了下去。
「不客氣!你是新來的同學吧!」那男生立刻發揮社交手腕,伸出手自我介紹道:「你好!你叫佟力。」
「你好,我們已經見過兩次了。」童大小姐抬頭望著他道。
「是嗎?」佟力驚訝的望著眼前這個美得令人目眩的女生直看。
「是的。」童大小姐依舊笑意盎然的點頭應道。
這怎麼可能?這麼漂亮的女生,他沒理由見過兩次還記不住啊?難道這個女生在別的地方無意中見過他,然後因為對他一見鍾情,迫不及待的想要認識自己,所以才在期末的時候轉到他們班來的?
就在佟力心花怒放,暇想翩翩的時候。終於有人認出童大小姐來了。那個熱心的男生,衝過來大聲叫道:
「啊!我記得了。你是童欣華對不對!」
「童欣華?」佟力重複了一句,他覺得這名字好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了。難道他們真的認識?
「對啊!童欣華。」熱心的男生,繼續熱心的為大家介紹道:「就是那個軍訓第一天,把我們從教官的魔爪中解救出來的童欣華!我說得對吧!」
啊!是她?
好冷!佟力只覺渾身一顫,接著就見額上冷汗直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