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童大小姐他們回到梁永上空時,大雨雖然還在下。地面的積水也仍在上漲。可是,災區的情況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高音喇叭已經架遍了所有山梁,空中到處迴盪著圭縣長和方書記鼓舞人心的激勵聲。當然,最最激動人心的還是那穿梭進來的運輸機。
飛機將救災的大量物資空投在各個山寨。當廣大群眾手裡拿著方便麵,麵包,壓縮餅乾,帳篷等等這些生存物資時。他們才真正的相信了廣播裡面領導人的講話。
至此,全縣的災民都被調動起來,大家不再消極面對天災。而是極積的行動起來,與前來幫助他們的解放軍和武警戰士們一起戰勝它!
望著飛機下熱火朝天的抗災現場,童大小姐終於明白方大人為什麼要親自來災區了。她也更理解那句「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格言了。
其實,一個優秀的領導人並不一定需要做出什麼轟天動地的大政績。他們只要少將目光放在政績上。多看看身邊老百姓的疾苦。稍微與他們同甘共苦,那就能被老百姓稱之為好官,能被百姓愛戴和崇拜了。
飛機在姜家寨降落。童大小姐從機艙裡出來就看見方書記站在遠處的人群中向她揮手。只不過,他的另一隻手臂上卻正纏著繃帶,掛在胸前。童大小姐倏地凜目,跳下飛機朝著方大人飛奔過去。
「怎麼回事?手怎麼了?」
面對女兒橫眉豎目的質問,方書記笑得非常輕鬆溫暖。
「小事,別擔心。」
「在來的路上,遇到了泥石流。方書記為了救一名同行的工作人員,把手傷了。」藍飛為方書記解釋。
「給我看看。」童大小姐不容置疑的拉著方大人進了一個軍用帳篷。然後轉身對藍飛和其他人道:
「你們去飛機上幫忙搬物資。」
大家都知道這位小首長有話要與方書記說,他們識趣的去搬東西了。帳篷裡就剩下他們一家人了。不用童大小姐出聲,小火龍已經現身請罪。
「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方大人!」
「怎麼回事?」童大小姐凝眉問道。
方劍秋解釋道:
「不關小龍的事,當時情況太緊急。是我讓他去救其他人的。而且,當時他也把我送到了安全地方。我看到一個同事被泥石沖走了,不可能站著不動吧!」
「為什麼要離開指揮中心?」童大小姐生氣的是這個。他要是好好呆在指揮中心,做他的總指揮不就好了麼。「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有個閃失……」光這樣想想,童大小姐都覺得後怕。
「傻丫頭。我這不是沒事麼。」方劍秋用那只沒受傷的手,輕輕摸著女兒的頭道:「指揮部有李司令員坐陣。該安排的事,我也安排完了。再坐在那裡,就沒意義了不是嗎?再說,我女兒都不怕危險。到前線來了,我總不能連我女兒的不如吧!」
「不行,從現在開始,我得寸步不離的跟著你。」童大小姐說著解下方大人的傷臂,要折開紗布親自為他檢查傷。
「大夫已經包好了。就別拆了吧!」方書記握著女兒的手道。
「不行,必需得看。」童大小姐不容拒絕的道。她又轉頭對帳篷外叫道:「向田!」
「到!」向田立刻回道:「首長有什麼指示?」
「去把我的箱子找來。」童大小姐命令道。
「是!」向田令命而去。
童大小姐抽出匕首,割開方大人手臂上的紗布。頓時露出巴掌大一塊血肉模糊的傷口。童大小姐看得心痛不已。她也不是第一次跟人治病了,可是,跟自己親人治病與跟別人治病的感受完全不同。難怪會說「醫者不自醫!」
傷口是擦傷,之前的大夫已經處理過了。也上了藥。但是,這些藥比起童大小姐配製的生肌膏效果就要差很遠了。在向田還沒拿來藥箱之前,童大小姐又為方書記檢查了一下手臂的骨頭和關節。
「你忍著一點,我給你查查骨頭有沒有事。」
方大人咬牙點了點頭,額頭上卻已經痛得冷汗直冒。那軍醫為他處理傷口時就讓他回去後,要上醫院拍片檢查骨頭和韌帶。他知道女兒的醫術肯定比那個軍醫強。女兒只要用手捏捏就能查出問題來了。
「還好,骨頭和筋脈都沒有受傷。」童大小姐鬆開手道。
「小童,你的箱子拿來了。」向田提著箱子進來了。
「謝謝,幫我把裡面的藥箱拿出來。」童大小姐吩咐道。
向田應聲打開箱子,拿出藥箱。然後在童大小姐的吩咐下,給她當起了助手。遞給她各種工具和藥品。
童大小姐細心的為方書記敷藥,包紮完畢。「好了,只要不給雨淋。每天上一次藥,五天就能好。」
那軍醫可是跟他說,如果不感染的話。半個月就能好。看看他家寶貝女兒的藥卻只要五天。這就是差距啊!
「謝謝!」方書記笑著道謝。
童大小姐沒好氣的瞪了老爸一眼,「真要謝我就別讓自己傷著。」
這也不是他想的吧!方書記依然在笑。他寵溺的問道:
「我跟他們說好了。要去下一個寨子。你是跟我走,還是留下?」
「我不是說了要對你實行寸步不離的監視嗎?」童大小姐麻利的收拾好藥箱。裝回箱子裡。又寫了一個清單交給向田。讓他去補給一些常用藥品。然後帶上箱子跟他們一起往下走。
方大人吊著一隻手臂還堅持在災區一線的事跡,再一次大大的鼓舞了群眾和戰士們的抗災激情。方大人所到之處,無不群情激動。經過方大人的現身說法後,凡事老弱病殘,能撤離的都主動要求撤離了。
因為大家知道自己留下幫不上忙,還會成為負擔。最主要,大家都知道出去並不是永遠離開。只是暫時避難。水災過後,他們依然可以回到自己的家鄉,重建家園。
大雨終於在童大小姐他們去到的第三天早上停止了。這時,童大小姐和方書記的足跡,已經走遍了梁永縣的十三個鄉寨一百多個大小村子。親眼見到過方書記,聽過方書記鼓勵的災民已經達數十萬之多。
據氣象部門統計,梁永縣此次連續降水量達到了歷史最高。災情是梁永縣志上記載的幾次大洪水中,最嚴重的一次。
然而,事後統計。這次災害中梁永縣受到的人員和財產損失卻是最輕的一次。因為大家的共同努力,原本很可能被山洪衝垮的許多大小水庫,都完完整整的保存下來了。泥石流也發生了許多,不過造成的人員傷亡卻很少。
方書記因為還有許多重要工作等著他回去處理,不可能一直留在災區跟近。災情一得到控制。他們一家人就搭救援機離開了梁永。當時,全體梁永百姓都沖天上的飛機揮手致警!
方書記離開前,親自下了令。讓西山市委書記在查書記沒有回來之前,代理查書記的位置。處理好災後重建工作。
西山市委書記江彬哪還敢有半點輕慢啊!大老闆這個暗示非常明顯。這是給他最後一次機會了。他要是處理不好災後重建工作。那就直接從市委書記,做成縣委書記得了。到時估計縣委書記都沒得做。
方書記從災區凱旋而歸,省委秘書長領著省委的官員和媒體。親自到安遠機場去接。就在他們在那邊大張旗鼓的宣傳,等待的時候。方書記的直升機已經停在了省委省政府的樓頂。前來接機的只有當初送他們離開的張司令員和劉秘書。
「方書記,這一仗打得漂亮!」張政熱情的與方書記握手。
「是啊!打勝了!」方書記同樣熱情的握著張政的手,「這多虧有你們的支持!」方劍秋知道這幾天,季順平這個省長沒少興風作浪。不過,有張政和曾長江把著關,他才沒能使出什麼ど蛾子來。
張政肯定的點頭:
「支持是肯定的,因為我們有著共同的目標!」
這個目標就是保護所有雲海老百姓的利益。兩人相視一笑,言傳眉目之間已經達成了一種默契。
張政轉頭對童大小姐讚道:
「小欣,這次你可是居功至首!」
「張司令員準備給我嘉獎嗎?」童大小姐笑著問道。
「嘉獎那是必需的。」張政點頭道:「我會向省委提名你為今年的全省十佳青年。並推薦選送全國十佳青年。」
童大小姐聞言皺眉,「這個,我可以拒絕嗎?」
「你要拒絕?」張政愕然的道:「為什麼?這可是人家想都想不到的榮譽!」
童大小姐聳肩道:「我這個人一向低調,受不得追捧。你們要真把我捧得太高,我可不能保證不會出現什麼嚴重的後果。」
呃!威脅都用出來了啊!張政真是哭笑不得。關於這個提議,他可是一翻好意。要說他對這丫頭沒有芥蒂那是不可能的。必竟她害了他家兄弟和兒子。不過,這丫頭在災難面前表現出的膽略和魄力,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連他都不得不佩服她。
「還是多宣傳報道基層領導和咱們的解放軍戰士吧!」方劍秋瞭解女兒,知道她不是說著玩的。當然他也知道張政是好意。見他們倆爭起來了,方書記為他們化解道:
「小欣這次的身份很尷尬,她是以我秘書的身份去的災區。可又陰差陽錯的被你們軍方給賦予了特殊的權力。
這事如果被有心人用來較真,可能會引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咱們盡量低調處理。除了咱們這兒的人外,就別把她的身份給暴露出去了。到時有人問起來,就說是你們部隊的一個兵。」
聽了方劍秋的解釋,張政也覺得確實如此。就連李中立都以為她是中央派去的。其實,如果他不是知道小欣與邱家人的關係密切。他肯定也會有所懷疑。必竟能調動那麼些空中支援可不是小事。既然這樣,那就讓他們這麼以為好了。這件事還是不要深究的好。
「那就只好委屈我們的小英雄了!」張政婉惜的道。
「沒什麼好委屈的,我又不是衝著出名去的。」童大小姐不以為然的道:「而且,在救災過程中我的收穫也不少。好了,我得先回家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車已經在下面等著了。走吧!」張政點頭笑道。他突然發現這丫頭不橫的時候,也挺可愛的。
方書記在辦公室有休息室,他不用回家就可以在這裡梳洗。他還有正事待辦。童大小姐只好將藥箱交給劉秘書。讓他負責幫方大人換藥。她自己先回家了。
童大小姐回到家時,爺爺和外婆早就在家等著了。蘇美美和藍少也在,他們這次也為災區出了不少力。兩人都捐贈了不少錢和物。
「外婆,我回來了!」看到孫女兒平安歸來,外婆激動得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好了,平安回來就好了。」
「趕緊讓丫頭去洗個澡吧!身上都有味了!」林爺爺開玩笑道。
「有嗎?」童大小姐抬起手臂有模有樣的聞了一下。「還好吧!就是有點泥巴味,汗味肯定是沒有的。因為都給雨水沖掉了。」
「這麼說你一直在雨裡淋了。」外婆緊張的道:「趕緊的,去洗個熱水澡。」
「我去給你拿衣服。」蘇美人慇勤的跑回小欣房間。
童大小姐在熱水下整整沖了半個小時,才出來。外婆已經做好了香噴噴的午餐等著她了。吃飯的時候,電視裡面洪災專題結目還在播放。蘇美美忍不住問道:
「小欣為什麼我們天天看災區的報道,裡面從來沒有看到你的影子。到是對方書記的行程報道得比較詳細。你都到哪去了?」
「這還用問嗎?小欣肯定站在方書記背後了。而且是剛好背著鏡頭那一面。」藍少瞭然的道。
「你怎麼知道?」蘇美人不滿的瞪著藍少,她又沒問他。要他多嘴。
「你以為都像你那麼喜歡面對鏡頭啊!」藍少就是跟她對上了。「人家小欣可不是追名逐利的人。」
童大小姐一邊喝著外婆燉的雞湯,一邊瞪著他們道:「你們倆夠了吧!少在我面前耍花槍。有什麼話就說。」
藍少嘿嘿一笑,「就知道什麼事都瞞不住你那火眼睛睛。蘇老闆今晚在麗都舉辦一個酒會,他想邀請你和方書記參加,並且當場捐贈五百萬元現金。做為梁永災後重建的專項資金。」
「這是事好啊!」童大小姐笑道:「讓他自己去省政府送貼。」
聽到前一句話,藍少的眼睛一亮。可是,聽到後一句時,他頓時又洩了氣。省委書記哪是誰想請就能請到的嗎?
「小欣,你也說這是好事了。你就不能幫忙同方書記說一下麼?」蘇美美拿出粘人殺招來了。
童大小姐沒理蘇美美,而是望著藍少道:
「你們要捐贈,途徑多的是,幹嘛非要捐到方書記手中?還有下文沒說吧!」
「其實也沒什麼,這不是為了拿下綠裝旁邊那塊地的開發權嗎!」藍少知道瞞不住小欣,老實交待道:
「你不在這兩天,我們已經跟綠裝簽了合約。可是,之後才知道,那塊地已經被市裡規劃到工業園去了。而且還明確標明圍著綠裝那一片都是廠區。生活區劃在了距那幾公里的北面。其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個決定根本就是在針對綠裝。把一個娛樂休閒中心,弄到污染嚴重的工廠中間。誰還去休閒啊!而且,晚上工人一下班,那廠區哪裡還有人影呢!」
有這樣的事?她投資之前可是瞭解過的,綠裝緊靠西江。西江可是雲海省的重要飲水資源。全省幾個重要縣市,都靠著它生存呢!就憑這一點,她就可以斷定沿江區域根本就不具備設立工業區的可能性。
然而,現在有卻把這種不可能變成了可能。這說明什麼呢?這說明藍少的話是對的。這是有人故意在針對綠裝。童大小姐放下筷子,皺眉道:
「那個規劃是什麼時候的事?」
藍少有些忿忿的道:
「就是這幾天的事。我們通過許多關節才打聽到,說是省裡直接下的指示,市長親自抓的重點工程。市裡還弄了個招商引資會,下個星期六舉行。」
省裡親自下的令,不用說童大小姐也能猜到這八層與那位不甘兒子被打的季省長有關。只不過,她怎麼也沒想到,姓季的竟然不惜拿市政規劃這種殃及城市發展和子孫後代的大事,來當成一種抱復手斷。童大小姐將手中的碗一放,怒道:
「這姓季的也太過份,太不負責任了吧!他這麼做只為了打壓一個企業,給他兒子報仇?」
林老爺子站起來,輕輕拍著童大小姐的肩膀,提醒她道:
「丫頭,你這次只看到了表面。其實這樣的事情很多。季順平決對不是第一個這麼做。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他可不光是為了給兒子報仇。那只是他順帶解決的一件小事。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從中撈到一筆政績。」
童大小姐所接受的是未來的西式教育。在她的理念中,商業選址,環境是必需優先考慮的頭等大事。然而,現實卻並非如此。
在改革開放初期,各地都以招商引資,開源創利為先。只要是願意有人投資,政府就會無條件,無原則的支持。他們才不管引來的企業是否有毒,有害。是否會造成不可逆轉的環境污染。他們只為一個利字!商人的利是錢。政客的利,就是政績。這是國內當時的現狀。也是被童大小姐忽略的一個主要因素。
不過,聽了爺爺的提示。童大小姐立刻就明白其中的利害了。沒錯,姓季的之所以這麼迫不及待,就是想趁著方書記不在的時候為自己撈點政績。可是,他的這個政績將會給沿江下游的百姓和生態造成多大的影響。他們估計從來沒有考慮過吧!
「哼!」童大小姐不禁冷笑一聲,對藍少和蘇美美道:「這件事暫時別告訴方書記。既然他們是衝著綠裝來的,那我就陪他們玩玩!」
「你想怎麼做?」藍少擔憂的提醒道:「這是政府規劃,你不跟方書記打招呼,就跟他們鬥。最後會不會影響到他?」
「方書記要處理的大事已經夠多了,像這種小事最好不用勞煩到他。」林老爺子躍躍欲式的附和道。這次救災如果不是童外婆說,他去她也去。他早就跟去了。現在又有熱鬧,他當然不能再錯過了。
外婆沒有出聲,她也贊同小欣的話。能不麻煩女婿,最好還是別麻煩到他。他要當一個省的大家,已經很不容易了。他們再處處給他打麻煩,那就太不應該了。
「小欣,你是不是已經有主意了?」蘇美美也激動的問道。這丫頭與老爺子一樣唯恐天下不亂。只不過,她卻沒有老爺子的戰鬥力。一遇到危險,她就成了軟腳蝦了。
童大小姐重新端起碗,撇嘴冷笑道:「我決定要給這些不顧後果的政府官員們,上一堂生動的環境意識課。」
上課?林老爺子和蘇美美明顯露出了失望之色。還以為她要跟他們大幹一場呢!原來只是上課。上課也太溫柔了吧!這對小朋友有用,可是對那些政客們能有效嗎?
只有藍少很感興趣的問道:
「這課怎麼上?要不要我們幫忙?」
童大小姐望著藍少道:「你轉告蘇老闆,如果你們真的熱心公益事業。就直接到梁永去捐建幾所學校。說不定那裡的領導一高興,同意給學校貫上你們的大名,這樣決對比捐錢更有長期效果。」
藍少眼睛一亮,不過隨即又問:
「可是酒店的事呢?如果酒店與俱樂部離得太遠,那與綠裝的合作就會變得名存實亡了。」
「都說這事交給我了,你還不放心嗎?」童大小姐瞪著他道。
「放心,當然放心!」得到童大小姐的准信,藍少當然放心。
飯後,童大小姐將蘇美美和藍少給趕走了。老爺子立刻拉著她問詳情。
「丫頭,你到底有什麼主意?說來我給你分析,分析。」
「其實我沒什麼主意。您容我想想,想到了就告訴你啊!」童大小姐說完就關著門睡覺了。
氣得老爺子吹鬍子瞪眼,直跺腳。
「小丫頭,越來越猾頭了!」
「你別追問她了,她剛從災區回來,你總得容她歇歇嘛!」外婆幫著孫女道。
老爺子想想也對,便回去研究他的棋局去了。
藍少和蘇美美回去將童大小姐的話,轉告給蘇大老闆。蘇衛平對在雲都建酒店是非常看好的。可是,他沒想到半路會殺出個省長出來了攔路。當然,蘇衛平清楚,這個姓季的省長跟方書記比起來,還差著一大截。因此,他一點也不擔心事情會得不到解決。
蘇衛平聽說童大小姐的話後,立刻取消了酒會上捐款的項目。他接受了童大小姐的提意,決定派人去梁永。直接承擔幾個捐助項目。這樣既可以保證他所出的錢,全部用到災區。又可以達到童大小姐所說的長期廣告效益。
與此同時,雲都市政府正在緊鑼密鼓的籌備著下週六的招商會。雲都雖然是省會城市,不過論起工業來它還不如雲安發達。特別是原田集團的輕工業基地,選址雲安後。雲都就更被比下去了。
其實當初方書記帶回源田公司的合約時,雲都市委和雲安省委都曾經爭取過。想讓他們落戶雲都。必竟這裡是省會城市。可是,人家投資商堅持要選在雲安。他們誰也沒辦法。
雲都市市委書記黃海波是兼著副省長,還是省委常委會中的一員。每次常委會上,聽著領導們說起別的兄弟城市的招商成果時,他就覺得抬不起頭來。他覺得丟人啊!
這次季省長親自牽頭。要在雲都搞一個工業園。做為雲都市的當家人,黃海波是沒理由反對的。因為,這個工業園要是建成。他就是首當其衝的受益人。
因此,整個雲都市委上到市委書記,下到辦事員,都非常極積的響應著季省長的號召。將這次的招商引資會當成一個重要工作在抓。市長柳西河親自負責,他們向省內外各大企業廣發英雄貼。
田玲的龍成公司,田健的電腦組裝廠,中科藥業。以及遠在日本的原田豐浴都收到了他們的邀請函。
而這些人在收到邀請函後,不約而同都打電話向童大小姐這個雲都「地頭蛇」進行資詢。童大小姐的回答很簡單。請他們務必出席。而且還得帶著項目來。最好是項目越大越好。
既然童大小姐都這麼說了,他們都以為這是來給方大人捧場呢!誰也沒有懷疑什麼。大家都去準備投資項目了。
之後幾天童大小姐該吃吃,該玩玩。綠裝俱樂部的裝修整改也仍在繼續。也沒見她跑去找市委的人上課。她也沒再跟老爺子他們提起這件事。他們都快把這件事給忘了。
直到第二週六,他們家一下子熱鬧起來。先是田玲和田健兄妹從雲安來了,接著冷朝陽和楊柳也從北京飛來了。然後連同樣在上大學的原田豐浴也從日本趕來了。而且他們都是來參加雲都市舉行的招商大會的。
直到這時,林老爺子才回過神來。原來那丫頭早有準備啊!看著他們一起出門,林老爺子笑容可掬的道:
「好戲開鑼了!」
「什麼好戲?」難得在家休息的方書記不解的問道。「他們不是來對加抬商會的嗎?」方書記也知道雲都舉辦招商會的事。可是,他並不知道雲都市在工業園規劃上做了手腳。做為省委書記,如果沒有人向他匯報,他也不可能事事都知道。
「咱家丫頭導演的一齣好戲。」老爺子笑道。「等著看吧!絕對是一炮打響!」
他家丫頭投資電影了嗎?他怎麼不知道?方大人招手叫住剛剛送走客人回來的女兒。
「小欣,你過來。」
「方大人有什麼指示?」童大小姐笑嘻嘻的坐到方書記身邊。
方書記拍著身邊的空位,示意女兒坐下。
「你最近在忙什麼?」
領導問話一向是很講策略的。他們習慣於用詐的方式。許多膽小的人一遇到領導就心虛。因此,有時候領導想知道的是這件事。卻可以意外的聽到許多不為人知的事。
只不過,童大小姐一般不吃這一套。她的心眼兒一點也不比方大人少。她坐在方書記身邊,笑著反問道:
「你想問哪件事?我一天從早到晚,忙的事可不下十件。」
「噗!」林老爺子看見方大人受挫,笑得不亦樂乎!
童大小姐看了一眼爺爺,不爽的問道:
「是不是有人跟你說我壞話了?」
方大人旦笑不語。在一起生活久了,方書記也知道該怎麼轉架老爺子的一些惡作劇了。他不好跟老爺子爭,不過他家寶貝女兒可是鐵面無私的。
果然,童大小姐立刻將矛頭指向了某個笑得奸詐無比的老頭。
「爺爺,你告我惡狀?」童大小姐瞇著眼瞪著老頭道。
老爺子立刻反擊道:「我早就說了政客比狐狸還狡猾,你可別被某些政客的表面功夫給騙了。」
你自己就是隻老狐狸好吧!方大人心裡回道。不過嘴上卻沒做聲。因為處在他的位置並不適合於跟他們爺孫倆爭。
不過,童大小姐肯定會維護弱示的老爸。她威脅老爺子道:
「我看您是閒得無聊了,不如我給你報名去下面社區,教那些老奶奶打太極吧!」
老爺子趕緊擺手,「才不要,我寧願去找小顧釣魚。」可憐的顧省長都退休了,在林老爺子嘴裡卻成小顧了。
「那你剛才說我什麼壞話了?」童大小姐緊緊相逼。
「哪有壞話,我只不過是誇了你兩句。」林老爺子瞪著方書記道:「我說你導演的好戲要開場了。是他自己笨,理解不到。」
「對啊!小欣你導演了什麼戲?」方書記笑容可掬的問道。
呃!還說不是壞話,她早就說了那事不能告訴方大人。老頭現在偏要提醒方大人,這不是存心給她出難題嗎?童大小姐狠狠的瞪著老爺子。卻還得應付方大人的質問。
童大小姐可以不告訴方大人,卻不會向方大人說謊。其實老頭子也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故意將方書記拉下水的。誰讓這丫頭連他也瞞著呢!
「您知道市裡舉行招商會的事吧!」童大小姐問方書記。
「知道。這是跟你有關?」方書記微微凝眉。
童大小姐不答反問道:
「那您可知道這次招來的商,會落戶在哪裡?」
方書記聽出來女兒話裡有話。不過他也沒急著追問。而是順著女兒的問題回道:
「市裡劃了一片工業園。應該是落戶在那裡吧!」
「您知道工業園的事?」童大小姐眉頭皺了起來。「該不會是,已經得到您的批示了吧?」
「那到沒有,那件事是季省長負責的。我並沒有具體過問。不過,這不是好事嗎?到底有什麼問題?」方劍秋看到女兒凝重的表情,開始有些沉不住氣了。
童大小姐望著方大人,緩緩說道:
「那個工業園的廠區,規劃在綠裝俱樂部的周圍。」
方書記聞言,首先想到的與童大小姐一樣認為季省長是在搞打擊報復。想要對付綠裝。過了一下,他才想到了位於綠裝旁邊的西江。方書記勃然大怒的罵道:
「他們這不是亂談琴嗎?怎麼可以在西江邊上建工業園。而且,還請來了中科藥業這樣的排污大戶。這幫歸劃局的人都在幹什麼?」
見方書記意識到環境污染的問題。童大小姐非常開心。老實說,她真擔心她家老爸也跟其他領導人一樣目光短淺。只看到眼前利益。而不顧長遠發展和子孫後代的生存環境。
「還好,總算還有一個明白人。」林老爺子也滿意的歎了口氣。他雖然時常針對方劍秋,不過心裡卻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干女婿了。
方劍秋拿著電話就想下令阻止招商會的舉行。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拔號,電話上就按了一大一小兩隻手了。童大小姐和林老爺子同時衝他搖頭。
「這件事你就當做不知道。」林老爺子嚴厲的道:「你可別壞了我看戲的興致。」
童大小姐也符和道:「是啊!這事您先別管。我一定要給這群傢伙一些教訓。不然,他們肯定還會給你添亂。」
方劍秋望著他們苦笑不已,那些人是他的手下。女兒要給他們教訓,不就等於給他這個領導教訓嗎?現在到底是誰在給他添亂啊?
「可我是他們的領導。我怎麼可以看見下屬犯錯,而不管呢?」方書記曉之以禮。
「那您說,如果你現在管了。他們能吸取教訓嗎?」童大小姐同樣動之以情的問道。
林老爺子嗤之以鼻的道:
「我敢肯定的說,他們不會。他們只會將人當成前進道路上的攔路虎。」
「沒錯,他們不會感激你糾正了他們的錯誤。只會在心裡種下埋怨的種子。」童大小姐道:
「你說要是你手下的人,對你有了異心。以後你還能指望他們完全尊照你的指示辦嗎?」
林老爺子又接道:
「別想了,當官的誰不會敷衍上面,打擊下面啊!」
方斂秋啼笑皆非的望著他們爺孫倆一問一答。看來,他們是成心要給那群人教訓了。不過不可否認的是,他們說得都對。如果不給他們一點教訓,他們是不會知道好歹的。說不定下次遇到同樣的事,還會做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
方大人放下電話道:
「好了,那你說說準備怎麼懲治他們。這個我總可以知道吧!」
「現在還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童大小姐神秘的道。
「什麼叫說了就不靈?」林老爺子不滿的叫道:「咱們這裡又沒外人,難道你還怕你親爹會出賣你嗎?」
方書記這才知道,原來林老爺子也不知道情況。合著,這老爺子是拿自己在過橋呢!他敢肯定如果老爺子知道那齣戲的具體內容了。自己就該被瞞到最後了。
「丫頭,你就這樣跟老爸坦誠相處的啊?」方大人覷著童大小姐質問道。「如果需要我詢問,你才坦誠,那我以後是不是也可以這樣呢?」
什麼嗎?他也不是事事都向她匯報吧!童大小姐心裡這麼想。嘴裡卻不能這樣說,因為這件事確實是她有意不瞞他的。
外婆見他們說得僵住了,走過來幫著勸道:
「小欣,自己家人有什麼不能說的。說出來如果有不妥的地方,他們還可以幫你指導一下。」
連外婆都出口了,現在是三比一,童大小姐處於決對的劣勢。看來她不得不說了。
「那個,我先喝口水!」童大小姐站起來去倒水。正在這時,門鈴響了,她趕緊端著杯子過去開門。打開門,就見累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齊白抱著一個紙箱站在門口。
「小白!你抱一箱什麼啊?」童大小姐從來沒有這麼高興見到齊白。因為他來得太是時候了。這下她可以躲過他們三人的逼迫了。只要小白能堅持到田玲他們打回電話就好了。
齊白笑容可掬的回道:
「答應給你的禮物啊!」
「快進來吧!」童大小姐將他讓進來。
「外婆,林爺爺,方叔叔,你們都在啊!」齊白進屋就挨個打招呼。
「小齊來了,你抱一箱什麼啊?」外婆趕緊起身迎過去。
「我剛從深圳回來,從那邊給你們帶的水果。」齊白說著將東西放在桌上。
「你的禮物就是水果啊!」童大小姐鄙視道:「你可真夠大方的啊!」
「你這丫頭,人小白從深圳那麼遠給我們帶回水果,你還嫌棄。」外婆笑罵道:「你說說,你每次出去給我們帶過什麼水果?」
「那怎麼一樣嘛!」童大小姐道:「我又沒答應給你們買禮物。他可是答應了回來要送我大禮的。」
「大禮是有,就怕你不敢收。」齊白笑著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非常精緻的禮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