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田玲發現自己竟然在家裡。她有點懵了,她怎麼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呢?她只記得小欣讓她和周妮娜躲進了發生打鬥的對面那間房。她們倆進去之後非常害怕,可是又擔心小欣他們有危險。所以,她們過一會兒,就會開一點門縫看一下。
結果,沒過一會兒,她們就聽見了槍響。當時她們嚇得連叫都叫不出來了。正在這時,周夫人上來找周妮娜下去切生日蛋糕。周夫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後,比她們倆都冷靜。她安撫了她們兩句,就到樓下去以周妮娜身體不適為由,把賓客給解散了。
跟著她們就被那一個侍應生給發現了,那人一臉淫笑的闖進房間,對周妮娜動手動腳。她當時見那人把妮娜推倒在床上了。自己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抓起床頭的檯燈,朝著那個男人的頭腦勺狠狠的砸了下去。然後就見那人的腦袋開花,血濺當場。
卡!她的記憶就停在這裡了。後面方生了什麼?那個人最後有沒有侵犯到妮娜?小欣和林峰怎麼樣了?她怎麼什麼都不知道了?
「田姐,快起床吃早餐了。」
聽到小欣清悅的聲音從廳裡傳來,田玲的一顆懸疑的心總算放下了。聽小欣的聲音,就知道她和林峰肯定都沒事了。
「好,就來!」她大聲應道。搖了搖頭,擦著眼睛起床梳洗。待她從房間裡出來時,林峰和小欣正陪著她家公,何局長一起吃早餐。
小欣看了田玲一眼,發現她睡了一覺,精神又恢復正常了。看來以後她若再受驚發病,連藥都不用給她開了。直接讓她睡一覺就好。
「田姐,快過來,有你最喜歡的茶葉蛋喲!」童大小姐用誘哄的聲音叫道。
「茶葉蛋!」田玲是一聽茶蛋就兩眼放光。「你們不是說,早上喫茶蛋沒白水蛋有營養嗎?」
小欣與林峰相視一笑,心說,以後你愛喫茶葉蛋就吃吧!一日三餐也與他們無關了。事情已了,他們也該回家了。「什麼東西都不能多吃,偶爾滿足一下自己的食慾還是有必要的。」童大小姐一本正經的回道。
「好,聽你的。」田玲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喝了一口就迫不及待的剝起蛋殼來。
田玲從小就喜歡茶葉蛋,天天早上當早餐吃,怎麼吃也吃不夠。而且,不吃她就會覺得一天都沒精打采。
可是,她卻不知道,她身邊的家人已經到了聞蛋變色的地步。童大小姐他們住進來,第一件事就是改變了她的早餐習慣。還好,別人說不管用,醫生說的話她還是得聽。最主要,等她每天早上起床時,那兩兄妹早就把早餐準備好了。她一個做主人的,還要客人來侍候。若是再挑三撿四,那還不直接把客人給氣走了。因此,她已經戒蛋一周了。這是她離開茶葉蛋最長的時間了
幾人正吃著電話響了。何必然離電話最近。他隨手接了起來。
「喂,我是何必然……什麼?你再說一遍……好,我知道了。保護好現場,我馬上就到。」
「爸,出什麼事了?」田玲關切的問道。
「出大事了。」何必然放下電話,把吃剩下的半個包子塞進嘴裡。拿了帽子就要走人。走到門口時,他突然轉身。「你們昨晚去參加的晚會是在哪兒?」
田玲聞言,心裡咯登一下,手中的茶蛋都差點掉下。該不會那個人真的被她砸死了吧?
「城郊的西嶺別墅,二十六號,周總監家。」車是林峰開的,所以地址他記得很清楚。
「不會是周總監家出事了吧?」童大小姐故意睜大眼睛問道。
何必然點了點頭,「剛剛收到消息,昨晚零晨二兩點左右,周家發生了一場大爆炸。初步判斷是煤氣洩露。」頓了一下,何必然沉重的道:「周家人可能無一倖免。」
「咚!」田玲手中的蛋掉下去了。她驚慌的看向小欣和林峰。小欣趕緊握住她的手,安慰道:「田姐,你要鎮定。我們也很難過。」
轟!田玲兩眼一翻,就要暈倒。好在,小欣早有準備,她用力掐住她的虎口。痛得田玲直掉眼淚。雙眼想閉也閉上不。
「唉!」何必然以為田玲是在為周家的人落淚,他歎了口氣,將帽子戴正。對小欣叮囑道:「小欣,你田姐就交給你了。我上班去了。」
「您放心去吧!」童大小姐點頭道。
等何必然一離開,小欣趕緊拉著田玲進了房間。林峰緊隨其後。
「昨晚後來發生了什麼?那爆炸……」田玲臉色蒼白,顫抖的問道。
「與咱們無關。」童大小姐打斷她的話道:「您放心,周家的人也沒事。而且你公司的賬目也已經理清了。以後,你只要正大光明的做生意就成了。昨晚的事已經成為過去時。你必需把所有的記憶全部從腦海中清除。」
田玲的心理防線幾乎為零。所以,他們並不打算告訴她太多。那樣只會增加她的精神負擔而已。
田玲沉默了一會,歎了口氣道:
「小欣,我想把公司結束了。」
田玲雖然膽小,可是她卻不傻。經過了那麼些事,她又怎麼會看不清事情的真相呢!他們既然說周家的人沒事,那麼有事的就是那些威脅她的壞人了。周家的人為什麼要做出從世上消失的假像。肯定是為了躲避別人的追殺。她要想徹底從那件事中解脫出來,只有放棄這間公司。
「我支持你。」其實童大小姐也是這個意思。只不過,這種事她一個外人不好開口。「我早就說過,你應該多陪陪小聰。」
「只不過,公司裡面那麼多人一下子沒了工作。我有些余心不忍。」
「不忍心的話,就多付些違約金給他們吧!」童大小姐笑著揶揄道:「這種時候,就只有金錢才有話事權了。」
田玲點了點頭,她心裡已經有了打算。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對了,你還沒說,你是怎麼認識藍少的?」
「就昨天認識的。」童大小姐隨口應道。
「昨天才認識的你就跟人去參加舞會?」林峰危險的望著她道。
童大小姐忍不住在心裡腹誹。女人就是八卦,自己好不容易才在林峰那裡混過關。她幹嘛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不是跟他有緣嗎!」童大小姐沒好氣的回道。不想就這問題繼續下去。她轉移話題道:「田姐,我們今天就要回去了。等你公司的事處理好了,如果還沒開學的話,就到半山坪來玩吧!估計到時你和小聰體內那股邪氣也能找到輸通之法了。」
「哼!」林峰瞪了她一眼,轉身回房間收拾他的東西了。
童大小姐與田玲相視一莞爾。
田玲握著小欣的手,真誠的的道:「這些日子多虧有你們的幫助。不然,我肯定撐不過來的。」
「過去的事已經成為過去,咱們只要過好當下。對未來充滿希望就可以了。」童大小姐言之鑿鑿的道。
「噗!」田玲忍不住笑了。「小欣,你這一套一套的道理都從哪學來的啊!要是不看你的人,光聽這話還以為你是五十歲呢!」
童大小姐淡淡的回道:「你要是總讓何聰跟他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我想要不了多久,也會對他有同樣的感覺了。」
呃!田玲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我去整理一下衣物。」童大小姐起身溜走。
留下田玲兀自自責。
十分鐘後,童大小姐和林峰一人背著一個帆布書包,站在田玲門口。
「田姐,走了。」
「真的不多住幾天嗎?」看著他們背著包的樣子,田玲依依不捨的道。
「你要是想見我們,隨時歡迎到半山坪來做客。」童大小姐豪爽的邀請道。「走吧!還要去給邱老扎針呢!」
田玲知道這兩孩子都是決對有主見的人。他們決定的事,自己是完全沒辦法影響的。所以,她連挽留的話都說不出口。
來到邱家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半了。邱天宇已經去上班了。童大小姐照例給邱老爺子紮了針。在收拾藥箱的時候,她隨口問道:
「邱爺爺,昨天有人來探過你嗎?」
「除了你們外,就沒別人了。」
沒來嗎?看來那位老首長是自覺沒臉來見邱老了吧!
見她不語,邱老爺子望著她道:「怎麼了?誰跟說過要來探我嗎?」
「沒,我以為那姓王的兄弟會來向您認錯求饒呢!」童大小姐笑著回道。
「哼!」老爺子現在是一聽到姓王的就來氣。「那兩隻王八蛋倒是有來,不過被我讓警衛員給趕走了。」
「哈哈,趕得好,看他們還敢囂張。」童大小姐笑著符合道。心裡卻在盤算著這會兒,邱敏應該收到那張軟盤了吧!
昨晚他們回到何家後。她立刻查看了那兩張磁盤上的文件。姓周的電腦裡記錄的全是有關他們與各個企業之間的往來黑賬。
而從老外手中搶來的那張軟盤上,竟然全是記錄著雲安市各級政府官員的貪污**的賬冊。她想起在宴會上看見過姓王的。於是,她在那份龐大的名單中多注意了幾眼,果不其然,那裡面就真有那位王局長的大名。
他不是會告黑狀嗎?她就決定以其人之道,還之其身。而且,她可沒冤枉他。她猜那位北京來的老首長,多半會讓邱敏這個女青天去查姓王的。所以乾脆把那份有王局長大名的檔案給copy了一份。丟進了邱敏家的郵箱裡。如果她早上有開信箱取晨報的話,現在應該有所行動了吧?
「邱爺爺,田玲姐的病已經痊癒了。我們今天就要回半山坪,不如你跟我們回去吧!」童欣華提議道。既然那位老首長來了雲安,都住進邱敏家了也不敢現身。說明他問心有愧。她若不把邱老爺子給拐走。估計,邱老爺子一看到他那老首長就得心軟。所以,她得想把人給拐走了。
「啊?」邱老爺子顯然對她的提議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他雖然可以撐著免強站起來,可是卻還不能丟開扶手。「我這樣要怎麼上山啊?」
「讓您孫子背上去啊!現在去的話,我可以免您口糧。」童大小姐誘惑道。
「你這丫頭是不想來回的跑路吧?」邱老爺子一言道破她的詭計。接著不容置疑的道:
「你們就住下來。等我能自己走了,再一起回去。」
「不行!」童大小姐立刻反對。
「為什麼不行?」邱老爺子臉色一沉,嚴厲的質問:「田玲家可以住,為什麼我家就住不得?你要是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就讓警衛員把你們扣下了。」
什麼嘛!她是在幫誰出氣啊!童大小姐翻了個白眼,哭笑不得的嗔道:
「您老這軍閥作風可是要不得!哪能動不動就扣人呢?」
老爺子理直氣狀的道:
「所以,你們就乖乖留下來多好。又不傷和氣。」
童大小姐發現跟這老頭沒法講理。心說,我惹不起,還不興躲啊!她擰著藥廂轉身就走了。
「喂!丫頭,我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真走啊!」邱老爺子連忙認錯。可是,童大小姐充耳不聞。走到客廳對邱老太太道:「邱奶奶,邱爺爺的病已經基本上問題不大了。剩下的就得靠他自己鍛煉恢復了。」
「丫頭!你可不能這麼小氣。」這回可把邱老爺子急壞了。他急得大喊:「你昨天不是還說需要隔天施針的。」
「怎麼回事?」不明情況的邱奶奶與林峰面面相覷。
童大小姐也不解釋,朝邱奶奶揮手做了個再見。拉著林峰就走。林峰配合的抓起沙發上的兩個背包。接過她手中的藥箱,與她並肩而行。覆在她耳邊小聲問道:
「你又搞什麼?」
「你馬上就能瞭解。」話剛落下,就聽身後傳來老爺子妥協的聲音傳來。
「要走也得等等我啊!」邱老爺子豁出去了。不就是被人背上山嗎?他到時再走下來不就成了。「林峰,你來背我。」
林峰瞪眼,小丫頭又給他找苦差了?
「等等,你們這是要去哪?」邱奶奶還沒反應過來。
「老婆子,你趕緊收拾一下。準備幾身換洗衣服。咱們上丫頭家白吃白住去。」邱老爺子故意將白吃白住扯得老長,以洩他心中的鬱悶。這輩子他還是第一次被人牽著鼻子走。而對方,竟然還是一個丫頭片子。
啊!邱奶奶凌亂了!這一老一小瘋了嗎?
「你現在這個樣子去山上,不是給人找麻煩嗎?」
「沒事,反正林峰這小伙子體力好。背我這把老骨頭應該是不成問題的。」看來老爺子是賴上林峰了。
林峰欲哭無淚!他這是著誰惹誰了?怎麼攤上這麼一個惹事生非的妹子。他突然覺得還是以前那個什事都聽他的小欣可愛。
童大小姐的這一招算得真的很準。邱敏早上收到那份證據後。立刻派人雙規了王局長。在事實證據面前,那位王局長連半天都沒撐過就俯首認罪了。他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足以把牢底坐穿。在絕望之餘,他懇求邱敏幫忙照顧他的妻女。
邱敏將事情的結果告訴了杜老。杜老和夫人被震得不輕。他們以為,一個小小的處級幹部,再怎麼犯錯也不會有大問題。可是,事實證明,小幹部也可以犯大事。而且還是天大的事。
「杜伯伯,杜伯母,這件事我很抱歉!」邱敏是出了名的女青天,問題已經查出來了,她是不可能再裝著沒看見的。不過,她也能理解兩位老人的沉痛的心情。「王德勝在承認錯誤方面還是很積及配合的。他已經把五百萬現金,兩套商品房,一輛奧迪小汽車追退回來。」
「五百萬啊!」林芳氣得直搖頭。「他王德勝有幾顆頭也不夠砍啊!你說他怎麼就那麼貪得無厭呢?」
兩位老人都已經被震憾得快喘不過氣來了,可林芳還在火上澆油。邱敏拚命給她使眼色。她依然毫無所察。正氣凜然的道:
「乾媽,您也別為這種人生氣了。這種人根本不配做您的侄子。他是衛生局長,不用想也知道他那些錢的來源肯定是與醫藥有關。這醫藥可是民生大事,繼續讓他這種人搞下去,那還不得出大亂子啊!依我說,對這種人就得抓一個殺一個。絕不能手軟,省得其它人心存僥倖。」
邱敏心說,道理兩位老人怎麼可能不清楚呢?但是,事情到自己親人的身上,哪能個不心痛呢?誰願拿著己的親人來當那只敬猴的雞呢?
其實林芳能在杜老夫妻身邊呆幾十年。也不是沒原因的。人到了上位之後,是很難聽到真話的。他們走到哪兒都是恭維拍馬的聲音。像林芳這樣無慾無求,充滿俠義的直爽之人就顯得彌足珍貴。她的話對杜老夫婦來說,可是相當重要的。看看眼前的事就知道。經過林芳的一通疾言怒斥之後。杜老與老太太已經釋然不少。
「小芳說得對。」杜老太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痛苦的道:「他雖然姓王。可是,他損害了老百姓的利益。就應該受到老百姓的宣判。邱敏,你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杜老輕輕擁著老伴的肩膀,一句話也沒說。他知道,自己說什麼都不能減輕老伴的痛苦。這件事怕是要成為她一身的遺憾了。他只是淡淡的問了邱敏一句話。
「他那個惹事生非的女兒呢?」
「還在醫院。」邱敏回道。
杜老感歎道:「希望她父親的事會給她敲響警鐘,讓她學會踏實做人。」
聽了杜老的話,邱敏已經知道他的意思了。跟這樣的上位者說話,你得聽玄音。他說希望她能踏踏實實做人。那就是說,讓邱家放她一馬。別再揪著她的事不放了。
邱敏也知道自己把老太太的侄子給辦了。邱老這算是開口抓大放小。她這個做晚輩的於情於理,都得幫忙挽救王家丫頭的手指了。
邱敏轉身就給邱天宇打了個電話,詢問王護士的情況。
王德勝被雙規的事情,半天時間已經傳遍了整個雲安。邱天宇在醫院都已經聽說了。聽到姑姑的問話,他立刻猜到姓王的問題嚴重了。再想到那護士,突然失去了一切,還要殘一根手指。而這一切多少與自己有些關係。邱天宇有些不忍。便將實話告訴了邱敏。
「她要想保住那根手指,只能找小欣。不過,昨天小欣親自來給她治療,卻被她舉著刀追著砍。她們母女倆還大言不慚的說要找小欣報仇。小欣當時表現得非常之平靜,我就知道那丫頭心裡記仇了。沒想到,下午就聽說她把杜老給罵了,我真是服了那丫頭了。」
說到小欣痛斥杜老的事,邱敏就後悔不已。要不是她突然想到找小欣幫忙去給邱老下面。也不會弄出那麼些事了。
唉!也是那姓王的自己找死。好好的要去招惹她家老爺子和小欣幹嘛?那一老一小,是隨便能給人欺負的嗎?他們以為杜老爺子能壓制住她家老爺子,可是他們哪知道小欣才是真正不好惹的人。
那丫頭就一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公安局長她都不怕,她會怕你一個衛生局長嗎?老首長又怎麼樣?當官的才會怕他,無慾無求的小欣可不會怕。再說,你家閨女的一根手指已經拽在人家的手裡了。你不服軟求饒,還敢跟她玩陰的狠的。那不是找死又是什麼?
現在到好,這群蠢豬自己惹下的麻煩。還得她這個紀委書記來給他們擦屁股。這都什麼事啊!
唉!人情啊!歎了口氣,邱敏又拔通了田玲的電話。
「田玲,我是邱敏,我找一下小欣。」
「邱書記啊!小欣不在我這兒。他們說今天要回家,所以我把他們送到老首長那兒,就回來了。」
「回家?」邱敏一聽就急了。忙問道:「回你們家還是他們自己家?」
「他們要回半山坪。」
「哦,那謝謝了。再見!」邱敏無力的掛了電話。
「怎麼樣?沒找到小欣嗎?」林芳問道。
「田玲說她回鄉下了。」
「她肯定是知道自己得罪了杜爺爺,就逃跑了。」一邊看電視的成彬突然插口道。
邱敏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她要是知道怕就好了。她這一走,分明就是表明態度,讓他們別去煩她了。
「我剛才問了天宇,他說王紅英想要保住手指,非小欣不可。」
「我看小欣並非心胸狹隘的女孩。這件事問題還是出在王家那對母女身上。只有她們自己認識到錯誤,誠心去向邱老和小欣道歉才會有用。咱們去說情,估計只會適得其反。」林芳現在也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她對小欣的印像非常好。特別是對小欣的聰明智慧,她更是非常欽佩。
就拿小欣痛斥老首長這件事來說,她可是從頭到尾都在場。他們誰也沒提起老首長的身份。小欣不但敏銳的發覺了老首長的身份,還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把老首長給罵了。當時,她還一頭霧水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邱敏贊同的點了點頭。她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問題就是王家那對蠢才母女不開殼啊!
「那就跟她們明說,想要手指就去道歉。想要傲氣就當殘廢。」成彬覺得事情很簡單,不明白老媽在擔心什麼?
「走吧!我們一起去醫院看看她。」林芳對邱敏道。
邱敏自是求之不得。她剛剛才抓了王德勝,現在去醫院讓那對母女向自己父親低頭。這事任誰也會覺得她是在公報私仇,仗勢欺人啊!如果那兩女人再一鬧,醫院的人該怎麼看她?怎麼看她們邱家?她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啊!
可是,有林芳出面,那就不同了。林芳代表的是杜老夫婦。她們就算再傻,也該明白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的吧!
事實證明邱敏的顧及是對的,她一出現在王紅英的門口。等著她的就是一個飛來的枕頭。
「滾!你來做什麼?你們邱家不要欺人太堪!把我女兒害到殘廢,又把我老公弄進去。你們還想幹嘛?是不是非要把我們全部弄死,你們才滿意?」
走在後面的林芳探臂接過邱敏面前的飛枕,「啪!」的一下給站在床邊叉腰漫罵的人砸了回去。王母被注入內力的枕頭砸得「通!」的一聲坐到了床上。她猝然收聲,驚愕的望著林芳。
「芳,芳姐?」
「哼!」林芳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目光在病房裡面轉了一圈,冷冷道:「這樣的病房住一天得多少錢?」
「這,這不要錢。我們家小英是醫院的護士。」王母心虛的道。林芳的脾氣她有聽老公說過。也知道林芳在杜家的地位可是比親生女兒還高。林芳原本是要嫁給杜家的兒子的。後來杜家的兒子得病死了。林芳就沒再嫁人。一直陪著兩位老人。兩位老人對她的話可以說是言聽計從。因此,她誰都敢惹,唯獨不敢惹林芳。
王紅英更是不敢出聲,她可是早就嘗到過林芳的厲害。相當初她去姑奶奶家玩,林芳非要教她功夫。天天讓她在太陽下扎馬步,還讓她背著沙袋跑幾里路。嚇得她裝病回家,再也不敢去姑奶奶家玩了。
「是嗎?」林芳冷笑一聲,望著王母問:「什麼時候護士也可以住進高幹病房了?請問你家小英是什麼軍銜?立過幾等功?得過什麼獎?受過什麼勳?」
林芳抓著她的話柄,一句一句給她砸回去。把王家母子問得面紅耳赤,四隻眼睛傻愣愣的盯著她,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怎麼不說話?」林芳催促道。
「我,我們這就出院。」王母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小貓似的小聲回道。哪還有剛才那咆哮的母才虎樣啊!
邱敏在一邊看得那叫一個爽啊!如果不是她修養過關,就就拍手稱快了。她發現林芳有時候腦子是一根筋。對付起這種潑婦來卻是真有一套啊!
「出院?你女兒的手指好了嗎?」林芳可不會就這麼輕饒了她。這兩個無知的女人,害得她的乾爹丟盡面子,差點晚節不保。現在,她老公又害得她乾媽心中難過,心悶難解。她今天不把她訓服了,她就不信林。
「醫,醫生說查不出問題。」王母說話的聲音都以發顫。
「查不出問題?那就是好了?」林芳厲聲訓斥道:「那你剛才說邱書記弄得你女兒殘廢又是怎麼回事?你女兒的手指是怎麼回事你不清楚嗎?還有,你家王德勝做了些什麼事,別說你不知道。他一個處級幹部,哪來的錢買車,買樓,供你們倆奢侈無度的揮霍?」
「沒,沒有好完。」王母嚇得直往女兒身後躲。可是她女兒卻不給她機會,拚命抵著她的背,讓她沒路可退。她只好把眼睛望著地上回答:「她的手指雖然不痛了。可是卻一點也使不上力了。跟殘廢沒什麼兩樣了。」
「哼!就算真的殘廢了。那也是你們自找的。」林芳一點也不同情她們。指著她們的鼻子大罵:
「昨天邱老帶著大夫來給你治病。你們是怎麼對他們的?邱老是什麼身份的人?那是國家的功臣,人民的英雄。再看看你們算個什麼東西?他老人家看在老首長的面上,親自帶著神醫來給你女兒看病,你不感激涕零,拜佛燒香就算了。還敢當眾責罵他老人家。聽說你還拿著刀要砍神醫。依我看,你們不光手殘,你們更是心殘,腦殘!」
一口氣罵完,林芳還轉頭沖邱敏眨了眨眼。一向嚴肅的邱敏也差點當場笑噴。邱敏後悔自己沒帶個dv來把這畫面錄下。她保證只要小欣和老爺子親眼看到這母女兩現在的樣子,心裡的郁氣肯定會立馬消散。
「芳姐,我們已經知道錯了。昨天老王就罵過我們了。芳姐,求您看在姑姑的面子上,救救我家老王吧!我們什麼都不要了,什麼房子,車子,存款通通都可以退回去。只要我家老王能平安回來就好。」
現在王家母女已經完全沒有脾氣了。她們有的只剩低聲下氣。
「芳姨,求求您救救我爸爸吧!我爸他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而且,那些東西也不是他開口問人要的。是那些求他辦事的人硬塞來我們家的。我們不收,難道扔大街上去啊!」
「噗!」林芳噴血!她決定收回前言,這兩母女倆根本不知低生下氣為何物,因為她們根本就是寶氣!(寶氣:四川話方言,傻瓜的意思。)她覺得這對母女已經完全沒救了。
「你們別指望王德勝還能回來。更別指望還有人爭著,搶著往你家送錢送禮。就他自各兒點頭承認的那些事,就夠他把牢底坐穿的了。如果想要保住你女兒的那隻手指,那就乖乖的去求邱老爺子和那位小神醫原諒。不怕跟你說實話,這世上能醫好你女兒手指的人,非她莫屬。我們在樓下等你們五分鐘。五分鐘以後你們不下來。這件事就與我們無關了。」
林芳像放鞭炮似的辟里啪啦放下一通威脅,警告,外加幫忙的話。轉身拉著邱敏走了。邱敏從頭到尾連一句話都沒有插上。進了電梯,林芳又開始抱怨。
「若不是看在乾媽的份上,我真希望她們都去撞牆算了。你說這世上怎麼有這麼不識好歹的人呢?這好在乾爹和乾媽沒來,要是讓他們聽到剛才那話。估計又得麻煩醫院的急救室了。」
邱敏看戲看得爽快了,她也得盡盡做姐妹的義務,拍著林芳的肩膀安慰道:「你也消消氣。我看她們只要認識到以後再也靠不了別人。就會學乖了。」
「唉!能學乖才好!」林芳完全不抱希望了。
邱敏說出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我現在擔心,就她們這樣的覺悟,就算下來了,到時能否過得了小欣那關還是問題。」
「我也擔心!」林芳又重重的歎了口氣。
「叮!」電梯門開了。門外站著一臉焦急的王院長和表情嚴肅的邱天宇。兩人見到電梯裡面的人,皆是一怔。王院長收到風後,拉著邱天宇就趕來,還是晚了一步。
「芳姐,邱書記你們怎麼來了?」
林芳現在對姓王的人都沒好感,白了他一眼,冷冷道:
「你會不知道我們為什麼來?」
王大院長也只不過是一句禮貌的問候。沒想到林芳這麼不給他面子。這裡可是醫院的公共場所。周圍正有許多病人家屬和醫生護士盯著他這個大院長呢!他頓時漲得滿臉通紅。
「林姨,姑姑你們要過來怎麼也不先給我打個電話?」邱天宇趕緊出聲打圓場。
「我們又不是來找你,給你打會什麼電話。」林芳像吃了槍藥,連邱天宇也沒能倖免。
好在邱天宇是小輩,而且平時也被她打罵習慣了。所以,他顯得非常坦然。回答得更是不要臉。
「您從北京大老遠來一趟雲安,又來到我們醫院。怎麼能說不找我呢!您這樣說也不怕傷了你侄兒我這顆脆弱的小心臟?」
「噗!」周圍頓時傳出一片小護士的哄笑聲。邱天宇在她們心中,一直都是正而巴經的學究派頭。突然見到他這樣的表現,差點沒把隔夜飯給噴出來。
林芳哭笑不得的瞪他一眼,啐罵道:
「我呸!就你還脆弱心臟。你小子少出去給我禍害幾個無知少女的心臟就好了。」
王院長心說,芳姐果然是姑媽身邊的人啊!眼睛就是毒。一眼就看出這小子不是個好東西。要不是他那張騙子臉,黑石心,他大哥和侄女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呢?
「天宇,你給王院長請個假,呆會兒陪我們去辦點事。」邱敏還是很護她這個小侄子的。趕緊轉移話題。當然,她最主要還是想讓邱天宇去幫忙說服小欣。他當初與小欣也鬧得很不愉快,後來他們倆似乎還相處得不錯。說不定他可以傳授一點經驗。
「沒問題,邱大夫的班我給他代了。」王院長可比他哥嫂醒目多了。不等邱天宇開口,他就應下來了。這就算是給邱敏面子了。
「那就謝謝院長了。」邱天宇心說,你批假就批假,說什麼代班啊!你一個內科大夫要來代外科的班,這不是扯淡嗎?還好他下午沒排手術。不然,看你怎麼去圓這個謊。你能騙得了芳姨和我姑姑。可你能騙得了周圍那麼些醫護人員嗎?
才第過兩分鐘,王家母女就下來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林芳什麼也沒說,拉著邱敏在前面走。邱天宇跟了上去。王家母女跟王院長打了個招呼也跟上去了。
王院長也想跟上去,可是,他剛剛才答應了要為邱天宇代班的。他不能當著林芳和那麼多人的面自食其言。於是,他只能鬱悶的望著他們的背影。在心裡猜測,邱敏要帶他嫂子和侄女去哪裡?
難道帶她們去見他哥?可是,被雙規的人是無權見任何人的啊!邱敏一向是鐵面無私,她不可能為了他哥做這種為違反紀律的事情。而且,她們還帶著邱天宇去,難道他哥出了事?想到這裡,王院長轉身追了出去。
「紀書記!」
可惜留給他的只是一股汽車的尾氣。
「姑,我們這是要去哪?」邱天宇開著邱敏的那輛本田小車,出了醫院的大門才想起不知道要去哪兒?
「先回家換你的那輛吉普。」要去半山坪,她這車底盤太底,根本就進不去。
「不是要去半山坪吧?」邱天宇猜到他們要去找小欣。可是,「小欣不是在何家嗎?」
「她今天回去了。不光她和林峰回去了。連你爺爺奶奶都去了。」邱敏說到這事就有種涕笑皆非的感覺。那丫頭還是對老首長不放心啊!
「啊!」邱天宇也吃了一驚。心道。這丫頭也忒狠了點吧!明知道杜老從北京來看老爺子,她竟然把人給拐跑了。這不是逼著杜老自斬手足嗎?
「小欣是我見過最聰明,最有擔當和氣魂的女孩。」說起小欣,林芳總是忍不住會誇上兩句。
邱天宇笑著問道:「芳姨,你跟小欣很熟嗎?」
「昨天在市委大院門口,我們一見如故……」林芳像說書一樣,把小欣怒打無良出租車司機的事說了一遍。聽得邱家姑侄興味盎然。聽得王家母女是目瞪口呆。她們真沒想到那丫頭竟然那麼橫。
「哈哈,收拾一個出租車司機算什麼?」邱天宇大笑道:「那丫頭一個人就把市調查組都搞不定的一家子鄉霸給辦倒了。那才厲害呢!」
「哦?」林芳一聽就來了興致,「怎麼回事?快,快說來聽聽!」
「還是讓我姑說吧!這事她最清楚。」邱天宇推讓道。
「其實也沒什麼,起因是她們鎮長家的流氓兒子,意圖猥褻小欣。結果被小欣打折了鼻樑和一條腿。然後那小子不服氣……」邱敏以講案情的方式,把整件事說了出來。雖然沒有林芳說得那麼精彩動人。卻是句句都說到點子上了。
特別是講到小欣因為幫助他們調查組,而被趙家人當成神精病迫害。結果她來了個將計就計,把趙家的幾個男人修理成了半瘋,被他們自己花錢請來的精神病院白車送進去的那段。連邱敏都說得激情澎湃。林芳更是聽得恨不能時間倒退。親臨其境去見識一下那丫頭威風八面的樣子!
邱天宇是每聽一次,心中對那丫頭的欣賞就會不由自主的增加一分。
然而,王家母女此刻已經在瑟瑟發抖了。她們現在總算認清現實,知道自己惹到的是什麼人物了。
趙家的事早就傳遍了整個雲安。她們自然也早有耳聞。在老百姓的嘴裡,那丫頭被稱之為當代女俠。然而,在那些有著相同行為背景的衙內口中。那丫頭就是一天生的女魔頭。同理,在王家母女的心中小欣就是個女魔頭。
可是,她卻在無意之中爬到這位女魔頭的頭頂上拔了一根魔發。女魔頭憤怒的給了她一點教訓。而她卻還不知收斂,又再給了那女魔頭一個耳光。這下女魔頭憤怒了,她的老爸被雙規了,而她自己……想到女魔頭曾經對她的警告,面前立刻就出現了一個可怕的魔鬼,正揮舞著一雙鋒利的魔爪,朝她撲來。
「啊!」她捂面尖叫,徹底崩潰了!
「小英你怎麼了?」王母抱著女兒驚惶失措的問道。
林芳刷刷地在她身上點了幾下。激動的王護士立刻就安靜下來了。
「她,她怎,怎麼了?」王母的舌頭都直了。
林芳鄙視的瞪著王母道:「現在知道怕了?你早幹什麼去了。人家好好的幫邱老治病,招你惹你了?你女兒一個小護士,竟然敢招集一大幫人到邱家去興師問罪。你們還真拿自己當根蔥啊!我告訴你,人家沒當場把你女兒的胳膊卸下來,那是給了邱老的面子。」
王母顫顫巍巍的直點頭。卻是一句聲也不敢出了。
搞定!邱天宇與副駕坐上的姑姑對望一眼,相視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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