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是聰明人,一聽就聽出諸葛亮話中的意思,皺著眉頭道:「軍師的意思是……有人煽風點火?」
諸葛亮點頭道:「主公英明,定是有人煽動作亂,令主公無暇旁顧。」
「張遼……!」劉備狠狠的一拍桌案,雖然諸葛亮沒有明說,可劉備腦子一轉就猜出是誰!這個時候,劉備正厲兵秣馬的準備收復漢中,偏偏出現一群跳樑小丑扯後腿,能用處這種計策阻撓自己大計的人不是張遼還會有誰?
劉備咬了咬牙道:「怎麼樣軍師?這些亂子能盡快平定下去嗎?會不會影響出兵漢中的日期?」
諸葛亮苦笑搖頭道:「難!眼下咱們實際所能控制的只有蜀郡、巴郡,廣漢、梓潼四郡,其餘郡縣雖然表面降順,但因為時間太短一直沒有安插咱們的親信,對這些郡縣,主公沒有多大影響力,那些郡守縣令一直在騎牆觀望,一旦西川生亂,定然有不少人跟風而起。到時候西川大亂,主公若不能以雷霆之勢剿滅叛逆,那西川主公可就坐不安穩了……」
諸葛亮雖然沒說透,可劉備已經清楚諸葛亮後續沒說的部分,眼瞎西川的亂局,已經成四處著火之勢,雖然只是星星火苗,可真要是放任不管,真會有火勢一發不可收拾的危機。也就是說,這個時候西川必須留下重兵坐鎮,撲滅任何可能出現的亂
局,這時候若再想著打漢中,顯然已經不切實際。
「一幫跳樑小丑……」劉備手掌用力,竟然捏崩了手上的酒杯!攘外必先安內,這個道理劉備當然懂,可劉備現在心裡恨吶!這些意圖暗中作亂的傢伙,劉備根本就沒放在眼裡,他自信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定然能將益州上下,整治的安安穩穩。可是劉備整頓西川的計劃不是現在,而是佔據了漢中,把張遼擋在陽平關之後,那個時候益州一統,劉備有的是時間處理內在的問題。
這些混蛋,蹦出來的還真是時候啊!而無疑,這些人一起蹦出來鬧事,顯然是張遼在背後指使的!
不甘心!劉備仍抱著一線希望問道:「孔明,有沒有辦法暫時壓制下去,有司馬懿做內應,我有信心一路勢如破竹,三個月內奪取漢中郡。」
諸葛亮苦笑著打破了劉備的最後一絲幻想,道:「沒辦法,張遼這一招時機拿捏的很準,正趕在咱們打算先一步奪取漢中的節骨眼上,西川的主力無論如何是不能動了,別說三個月,恐怕主公大軍前腳一離開西川,西川就會亂得翻天覆地!」
見劉備沒有做聲,諸葛亮頓了一頓繼續道:「咱們現在只能改變計劃了,之前是想著把張遼堵在陽平關外,依靠陽平關地勢之利擊敗張遼大軍,現在看來,咱們只能退而求其次,先解
決咱們自身的隱患,讓張魯替咱們和張遼打上一陣。張魯若能抵住張遼的進攻自然最好,即便打不過也應該能消耗張遼一部分兵力,到時候咱們再在漢中和張遼來一場決戰,爭取一戰打得張遼一蹶不振!」
聽了諸葛亮的勸諫,劉備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重新恢復了一個梟雄應有的睿智、隱忍,只見他輕拍了拍諸葛亮的肩膀,笑道:「孔明你說的對!之前是我太急於求成了,一心只想著一統益州,根本沒有考慮實際。現在仔細想來真是太魯莽了呢!本來咱們就沒有張遼的實力強勁,如果再自家根基不穩,憑什麼打敗張遼那個宿敵?現在倒好,雖然西川的內亂讓咱們一時無法分心,不過換句話說,如果這些心懷不軌的人不一下子全跳出來的話,咱們一個個的消滅還要多費一番精力,說起來,張遼這麼做反倒無意中是幫了咱們一把,我還要多謝謝他呢!」
諸葛亮拱身拜道:「主公英明,亮佩服的五體投地。亮這就著手準備,爭取用最短的時間穩固西川的根基!」這倒不是諸葛亮謙虛,劉備這一番話,既表現出考慮問題的多面性,又體現出本身的豁達,知進退,確實讓諸葛亮佩服的緊。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因為文遠的煽動,劉備的軍隊還沒集結到一半,對地方的掌控稍稍鬆懈的時候,一些仍效忠於
劉璋或者益州本地不願意服從劉備的勢力就紛紛暗中準備發動叛亂。而得到消息的劉備也及時調整了部署,決定先穩定自身的根基,將矛頭指向準備作亂的叛賊。
只是這樣一來,劉備顯然抽不出精力先一步進攻漢中了,而這個時候,文遠也統帥著二十萬戰輔兵千里迢迢來到雍州,並且和謀士們緊密籌劃如何蕩平張魯,奪取漢中郡。而最亟待解決的問題,無疑是如何破開陽平關的防禦。
這一日傍晚,文遠下令紮下營寨,召來等一眾謀士武將商議。
文遠開門見山道:「諸公,各位將軍,陽平關易守難攻,顏良五萬軍士苦戰數月不能寸進。而眼下大軍離陽平關不到一月路程,不知諸公可有良策破敵?」
這幾日,文遠滿腦子都是想著如何打破陽平關的事情,可是一直想不到好的主意,看過顏良這幾個月送回的戰報,文遠知道顏良曹仁二將已經盡了全力,即便是自己親去,也不可能做得比顏良更好,即便是手下這二十萬大軍都搭進去,也未必能打下陽平關。這不是兵力多寡的問題,,是守將張衛掌控著絕對的地利!關前那種狹窄的地形,一次性只能投入數千人的攻城兵力,文遠帶去的人再多,也只能在後面看著,使不上力氣。
如何突破陽平關,這是擺在文遠和手下文武面前的一個難題。
這個難題,文遠之前和幾個心腹謀士討論過,暫時沒有想到辦法,眼看離漢中越來越近,不得已擴大範圍,集思廣益,只能拿來和幾個軍團主官一起商議。
雍州軍副將郭淮進言道:「主公,末將倒是有個想法,只是風險有點大,不知道能不能被採納。」
文遠自嘲一笑,鼓勵道:「哦,伯濟是雍州人,對漢中的情況應該是比其他人熟悉的,有想法總比什麼都沒有好,我想了幾天都還想不出一個主意呢!」
郭淮此時還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能在這個年紀坐上軍團副將,一方面說明郭淮卻是有真才實學,另一方面也讓眾人敬服主公敢於用人。
記得當初郭淮拜入主公帳下的時候,那時候主公還是大將軍,短短不到十年,主公如今成了堂堂晉國的大王,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濃烈的上位者氣勢,舉手投足間,帶給郭淮一種如山嶽般的巨大壓力!
還好,主公略帶讚賞和鼓勵的口吻讓郭淮感覺放鬆了些,深吸一口氣堪堪而談道:「多謝主公誇讚,末將的想法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