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殺兩人,圍攻的三個頓時大驚,利劍劈刺之下又在周泰身上留下兩道深深地血痕,奈何周泰此時彷彿毫無痛覺一般,越是受傷,出手越狠,兩三刀後,竟是將圍攻之人盡數砍翻在地!
「哈哈哈!殺!殺光他們!」在眾人驚懼的眼神中,周泰渾身浴血宛若絕世凶神!那沖天的殺意衝擊著守軍的意志,心中那份誓死守護家園的決心悄無聲息的冰消瓦解而去!江東兵一方氣勢如虹,而守軍則是一片死一般的靜寂!
「跑啊!那敵將是妖怪……不是人!」死亡的恐懼之下,也不知道是誰先叫喊了一聲,一石激起千層浪,無數守軍哭爹喊娘的扔掉武器,跌跌撞撞向後退去!原本擁擠厚實的防線如同多米諾骨牌效應一般瞬間崩潰,縱然有想要抵抗的,也被人潮向城門方向推擠!
「來人,敢有退後一步者,立斬無赦!」陳登拎著手中佩劍向著後退的人潮迎去,長劍起落,連連砍翻數人才讓軍士停止了潰退!在陳登身邊一排明晃晃刀劍的逼迫下,守軍才稍稍穩定了情緒,他們現在也有些清醒過來,逃跑,似乎並不能保住性命的。
拎著帶血的佩劍,陳登心中也是惶亂不已,死在他劍下的,都是和他一同生在在徐州的鄉里鄉親。讓這些未經訓練的百姓去抵擋凶悍的丹陽兵,也是他情急下的無奈之舉。這些人沒經歷過戰場廝殺,因為恐懼而逃跑也是自然而然的。
可是讓陳登就此放棄,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的!丟了徐州,他就是大晉的罪人!他就自覺對不起主公的知遇之恩!
「頂住!所有能拿的動刀劍的青壯都給我調來,就是戰死,我也決不放棄!」陳登野獸一般大吼著,他此刻也殺紅了眼。敵兵雖強,可攻上城的終歸不過數百人,而陳登手裡昨日徵調的青壯就將近萬人,哪怕是用擠的,也要把這幫丹陽兵兵擠下城去!
「陳登小兒,你太天真了!以為就憑這些鄉野村夫就能擋得住本將嗎?弟兄們,給我殺過去,活捉陳登,軍階晉三級!」周泰傲然狂笑道,說話的這會功夫,兩人之間已經相距不到百步,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聲音。不過周泰在一路推進到此處的時候,終於遇到了阻力,城門樓一段相對寬敞,如同鼓囊的一塊向兩側延伸,陳登在此部署了重兵,兩側還有弓箭手協助防禦,在陳登的親自督陣下,守兵皆抱定必死的決心守禦,周泰幾次帶人猛衝,終歸是城牆太窄無處躲避,竟然無法突破這最後一道防禦!
每每眼看只差一點點就能大功告成,突破防禦,卻最終被守軍頑強逼退,周泰氣得鬚髮賁張,哇哇大叫。在他看來只要能在突破這道防線,下邳守軍就將徹底崩潰,這種眼看大功在前卻不能拿到的窘迫,讓周泰心急如焚!而就在這時,城下突然傳來一陣激昂的戰鼓聲,周泰往下一看,只見城牆之下,孫權親臨前線,寶劍指處,大隊的江東兵開始向下邳掩殺過來!周泰頓時心中大喜,大聲喝道:「左右此時不隨我殺敵立功,更待何時?」
「完了,孫權總攻了,下邳完了……徐州……完了!」同樣看到城下的變化,陳登心中一片死灰,如果是換作尋常,這幾千人規模的攻城並不會讓他絕望,可是現在城上還有數百敵兵無法逼退,守軍無論是體力還是鬥志斗已經瀕臨崩潰,孫權這一刻總攻在時機上的把握如同一把匕首直插心臟,讓他守住下邳的最後一絲希望徹底粉碎!
這一刻,不僅是陳登,所有的守軍們也徹底的絕望,許多人已經放棄了抵抗,呆滯的站在那兒,等待著江東兵的屠戮,等待著死亡的降臨!所有人的想法都和陳登一樣,下邳完了……徐州完了……
「哈哈哈……陳登小兒,妄想螳臂當車?簡直就是不自量力!」下邳城下,孫權揚天長笑著,在他看來拿下下邳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但是一想到陳登的頑抗讓他損失了不少的兵力,孫權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濃烈的殺意!
「恭喜主公,今日下邳城破,整個徐州便都是主公囊中之物了!」孫權身邊眾文武此時也是一陣開孔恭賀,此時他們心裡所想的,更多是城中數以百萬計的錢糧主公會如何分配給眾人!
然而就在此時,戰場上風雲突變!只見遠方城牆轉角處一彪江東兵急急靠向孫權大陣。
「凌操?他怎麼過來了?」孫權遠遠的看見來兵旗號,禁不住驚愕出聲,不知怎地,不顧不詳的預感在胸中升起!
「快去問問究竟怎麼回事!」孫權忙命人前去詢問,不消片刻,渾身血污狼狽不堪的凌操親自趕來匯報:「主公!大事不好,西面……下邳西面來了大批援軍!」
「援軍?怎麼可能,快給孤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孫權大驚追問,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感覺,原本唾手可得的下邳城此刻正漸漸離他遠去……
「是……」凌操垂頭喪氣的答道,說來也夠他倒霉,原本他武勇過人,今日率兵第一批在下邳西城牆上站住腳跟,誰來關鍵時刻孫觀突然率一隊援兵趕到,一時和他殺得難解難分。
凌操苦戰半日,眼看天色將黑,正猶豫是進是退之時,突然身後所立營寨一片火起,只見一彪援軍殺透營寨,直至城下,凌操所部兵馬大亂,危急之下凌操只能放棄城牆,勒敗兵往南門求救,而對方援兵似乎也並未追趕,而是從西門進入下邳城內。
「你說……張遼的援兵已經進了西門?」孫權驚問道,臉色黑的幾乎像籠罩了一團烏雲!如果真如凌操所言,援軍剛才已經進了下邳的話,那麼現在……
「不好!快快鳴金!」孫權幾乎本能的大叫出聲!可是就在他聲音剛剛落下的那一刻,只聽城內一陣激昂的鼓角聲響,只見下邳城門開處,一彪軍士魚貫而出,為首一員大將,身高七尺,面黃睛赤,形容古怪,不正是晉軍大將陳武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