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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8 射日九箭 文 / 學徒歸來

    黃忠這一刀同樣勢大力沉,而且實在二人身位錯過去之後的反手一擊,能在當下烏蘭古全力的一刀之後快速回氣,由此可見黃忠的武力、膂力,而反觀烏蘭古,則顯然沒有想到攔住自己的這個白鬍子將軍竟然會有如此高深的武藝,待反應過來,腦後聽得呼呼風響,寒烈刀鋒已到咫尺之近。

    「吼啊。」烏蘭古亡魂大冒,這一刀若是被砍中,他哪裡還有命去,危機之下烏蘭古爆發出驚人的潛力,憑藉著匈奴人天生的精湛騎術,猛得一個俯身,鋒銳的刀鋒擦著後頸削了過去,不僅磕飛烏蘭古的頭盔,連頭上紮著的朝天辮也被「噌」的一聲擦著頭皮削去。

    烏蘭古只覺著頭皮一涼,上手一摸發現辮子頭盔都不翼而飛,一合之下,就如此狼狽。

    沒能一刀解決對手,也讓黃忠有些詫異,只聽他傲然冷哼一聲:「若是我年輕二十歲,一刀便能砍下你的首級。」

    眼前這白鬍子將軍的武藝驚得烏蘭古亡魂大冒,哪裡還敢與黃忠對陣,反手甩出兩柄飛斧,然後伏鞍鑽入敗軍之內。

    「想走。」黃忠冷笑一聲,長刀輕描淡寫將呼嘯飛來的兩柄短斧撥落於地,也不見他驟馬疾趕,只是緩緩前進,將長刀橫於鞍上,一手取出掛在鞍側的雕弓、一手將箭壺之中的一支重箭拈在手心。

    「胡虜,看見。」只見黃忠冷喝一聲,弓如滿月,箭如流星趕月一般飛射出去,呼嘯著直指烏蘭古後心。

    「想she我,沒那麼容易。」烏蘭古也是大叫一聲,匈奴人素善弓馬,這躲箭的本事自然也是精妙之極,聽得背後弓弦聲響,烏蘭古雖然慌亂,卻也本能的向右一斜身,整個碩壯的身體和地面呈平行姿態,依靠著腿力和腰力橫向前移,眼看著黃忠那一箭箭就要從烏蘭古之前所在的位置射過去。

    「哼,彫蟲小技。」烏蘭古這一手精彩的騎術若是換成別人定然會喝一聲彩,誰料黃忠卻是冷冷一笑,只見他手上閃電般拈起三根重箭,吐氣開聲:「胡虜,受死。」

    只見黃忠手快如閃電,,連珠三箭已經脫弦而去,一前一中一後呈一條直線直指烏蘭古後背。

    烏蘭古匆匆回頭一瞥,從他的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一支箭快速的飛翔自己,不過他也聽出剛才的弓弦震動不像是只射出一箭,這一次他也留了個心眼,身子向左一斜,向之前相反的方向倒去,在他向來,即便是敵將she來的箭傷有什麼變數,也定然she不中自己。

    可是黃忠的箭是那麼好躲的嗎。

    黃忠射出的這三支箭看似一線she來,實際上速度確實有快有慢,三支箭飛出數十步的時候,只見第二支箭突然壯哉第一支箭的箭尾之上,雖然只是輕輕的觸碰,卻足以令第一支箭稍稍改變方向,所指之處,赫然是戰馬右側的方位,如果方才烏蘭古故技重施,這一箭必然命中無疑。

    第一支箭在碰撞中陡然加速,呼嘯著烏蘭古坐騎右側穿掠過去,令烏蘭古暗自慶幸的同時又是心驚不已,匈奴人素來精於騎射,烏蘭古過去在族裡也見過不少善she之人,可是這種會變向的箭術他確實見所未見的,這個白鬍子將軍的箭術和他族中的射箭高手相比還要高明,幾乎可以稱得上神乎其技。

    這種箭術,讓烏蘭古心中陡然想到一個所有匈奴人都刻骨不忘的漢人將軍,,李廣,而烏蘭古也暗自慶幸自己剛才沒有故技重施向右閃避……

    只可惜烏蘭古還是高興的太早了一點,正當他準備翻身坐正的時候,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從身上傳來,低頭一看,只見小腹之上,一根鋒利的箭尖赫然伸出半寸。

    「這是……怎麼回事。」烏蘭古只覺著身上的力量急速的流失,手上韁繩一個拿捏不緊,撲通一聲重重的栽下馬去……

    看著烏蘭古中箭落馬,黃忠冷笑著收弓,長驅直入直抵烏蘭古面前,長刀落下,架在烏蘭古的頸際。

    看到烏蘭古不解的眼神,黃忠冷笑道:「想死得明白嗎,那老夫就告訴你,老夫這一手箭法叫sheri九箭,練到至境連射九箭,既可合數箭之力為一,威力足以穿金裂石,又可依靠彼此的碰撞轉向,角度刁鑽詭異,想躲過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剛才黃忠用的就是三箭連射,三支箭在飛行中相互碰撞,最後呈品字形射向三個方位,黃忠早有提防著烏蘭古有變,可以說烏蘭古無論是向左還是向右,這一箭都絕難躲得過去。

    當然還有一些話黃忠沒說,這sheri九箭相傳是創自后羿,而他浸淫箭術一生,如今至多只是做到四箭連珠而已,向後再想精進,威力固然會呈幾何倍數增加,可那困難也是之前所要付出的幾倍,傳說中后羿九箭連珠連太陽都能she得下來,那威力豈是常人所能想像到的。

    烏蘭古咬牙道:「老將軍的箭法固然神妙,不過卻也未必能與我家主公匹敵。」草原人最重英雄,黃忠箭術通神,烏蘭古敗的也是心服口服,不過想起主公同樣精妙箭法,烏蘭古倒不信能被這白鬍子老將壓過一頭去。

    黃忠聞言低語道:「張遼,老夫早聽說他箭術精妙,如果有機會倒要會他一會。」

    烏蘭古冷笑道:「不說我家主公,就是司隸都督趙子龍將軍、北軍都督呂布,這二人的箭術,你都未必能比。」

    「呂布小兒暫且罷了,趙雲就在宛城,此次老夫正好可以會他一會,來人,給本將把這賊將綁了,押回去交軍師處置。」黃忠這個人有什麼脾氣,就是好勝,要是說誰強過他,沒真刀真槍的試試,他是絕對不會服氣,尤其是這箭術,雖然嘴上沒有大言不慚自詡天下第一,不過黃忠心裡卻是一直這樣認為的,本來他還想一刀砍了烏蘭古的首級,可烏蘭古這兩句話一說反倒讓他改了主意。

    他要讓烏蘭古看看,他黃忠和趙雲誰的箭法更強一些。

    就在他說話的這會功夫,白河西岸的晉兵已經在三路兵馬的夾攻之下大敗虧輸,本來從半夜殺到天明士卒就已經人困馬乏,又連番中計折盡了銳氣,再加上沒有渡過河去的有一多半都是輔兵,龐統以及沒費多大力氣就吞掉了這支陷入絕境的晉軍,斬首五千餘級,俘虜近萬人。

    而此時身在對岸的徐晃,看到自家的軍士陷入絕境也是無能為力,這一次他是徹底的輸了,輸得一敗塗地,一夜之間,五萬關中精銳,活著逃過白河的只有萬餘人,大半兵馬,要麼被殺,要麼被生擒,對手計策之毒,手段之狠如同將徐晃玩弄於股掌之上。

    吃了這麼大的虧,徐晃也不敢多做停留急令手下殘兵立刻向東行進,若是等對方緩過手來追過白河,連手上剩下的這點兵馬能不能活下來都成問題,當務之急,必須盡快趕往宛城依靠趙雲軍團的庇護獲得喘息。

    可是,徐晃真的能逃脫龐統的連環計嗎,龐統看著河對岸倉皇逃走的晉兵,眼神中精芒閃爍,並沒有半點著急……

    「弟兄們,快點走,這裡離宛城已經不遠了,等到了宛城,司隸軍團的兄弟就會趕來接應我們,誰也不能停,一個也不許掉隊。」行軍途中,徐晃大聲的督促著麾下軍士加速行進,吼了一夜,他的嗓子早已是嘶啞乾裂,幾乎發不出清楚的聲音。

    而手下士卒的狀況並不秒,他們又累又餓,渾身早已沒有了力氣,連番激戰使得還有不少傷員夾雜在陣中,一路走來,不斷有軍士體力不支撲倒在地上,甚至就此一倒不起……

    相比身體的疲憊,更沉重的打擊來自他們的精神,在將士們的心中,晉軍就是一支常勝之師,自從成軍至今就鮮少有戰敗的,可是這次……他們卻是徹徹底底的敗了,晉軍自建軍至今,似乎都沒有承受過如此慘痛的失利。

    這種戰敗的屈辱和愧疚如同毒蛇一般噬咬著徐晃麾下將士的心,使得將士們動作遲緩,眼神一個個僵硬的如同麻木的傀儡。

    而徐晃又何嘗不是這麼想的,晉軍不敗的威名就終結在他的手裡,他有何嘗不怨恨自己,如果不是還要把手下這萬餘軍士帶出險境,徐晃恐怕早已羞愧的自刎謝罪,晉軍的顏面,他自認丟不起。

    可是現在不行!自己一死兵不足惜,可是手下終歸還跟隨著上萬兄弟,所以徐晃暗暗告誡自己,必須強打精神,無論如何把這些千里迢迢帶出來的關中子弟活著帶回去。

    這些關中子弟,一定要活著,而且一定要帶出去。

    「快,跟上,誰也不許掉隊……」

    「……」

    只可惜天不從人願,眼看著離宛城還有十餘里,突然前面道上突然迎來一彪軍隊,為首一將披散著頭髮頭紮束帶,手綽一桿虎頭金槍,身後大旗上大書一個「張」字,人道冤家路窄,攔住徐晃去路的不正是北地槍王稱號的西涼張繡是誰。

    張繡拍馬迎上徐晃這支殘軍,金槍一指冷笑一聲道:「徐晃,我這一關你就別想過去了,這裡就是你關中軍團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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