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文遠給呂布安排的營帳之中,陳登立即低聲勸諫道:「溫侯方才席上何以如此猶豫?河北軍一走,則下邳城必然危矣!大將軍以禮相待,溫侯切不可不識抬舉,若是惹得大將軍發起火來,只怕這大營便是將軍今日葬身之地了!」說完,警惕的看向營寨四周,那眼神彷彿營帳外埋伏著無數刀斧手似的!
呂布席上被文遠壓迫心神混亂,精神恍惚,此刻所能仰仗和傾訴心中想法的也只有謀士陳登而已,他低聲對陳登道:「我如何不知,只是若是今日投靠了文遠,日後再無施展心中抱負的機會!心有不甘而已。」
陳登低聲勸道:「溫侯此言謬也,河北軍兵精將勇,我料日後能掃平天下之人必是大將軍,如今溫侯熊途末路,大將軍有意招攬溫侯,正是溫侯千載難逢的良機!建功立業、飛黃騰達在此一舉!而溫侯如若不肯歸附,早晚有一日,必與大將軍為敵,到時性命尚且不保,還談何抱負可伸?」
陳登詞鋒犀利,頗有入骨三分發人深省的意味,不投降張遼自己還能有什麼別的出路?不容於天下諸侯,又放棄了張遼遞來橄欖枝的機會,即便是今日張遼放過自己,只怕日後這天下也再無自己容身之地!
呂布此時已經想通了,只是心中稍有些不甘而已,陳登又勸了幾句,呂布只是點頭,並不吭氣,擺手讓陳登下去。
陳登出了呂布營帳,逕直向文遠帥帳奔去,文遠、郭嘉、徐庶早就等在那裡,一見陳登,還不等他行禮文遠就上前將之扶起,問道:「如何?呂布可願歸降於我……」
「呵呵,主公,呂布那邊……」陳登對呂布的心思無比透析,微微一笑,如實向文遠說了一遍。
「呂布野性倒是不小,沒關係,烈馬就是性子暴躁了一點,這樣降服起來才會有趣!看來明日還得再給他來點狠的!」聽了陳登的敘述,文遠嘿嘿一聲冷笑。
其實從呂布進入自己營寨的那一刻,文遠就已經有八成的把握說降呂布,顏良的突然發難只是震懾呂布的一個方面,為了招降呂布,文遠早已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陳登算一個,遠在下邳的陳珪也算一個……
想到這一節,文遠問道:「元龍,下邳那邊可已做好了準備?」
陳登自信一笑道:「大將軍放心,登臨走之前,已經和張頜、徐晃二位將軍通了消息,又有家父在城中接應,這個時候,想來下邳城早已經落入二位將軍手裡!」
文遠聞言大喜道:「這一次真是多多有勞元龍父子了,日後平定徐州,元龍便是徐州刺史的不二人選!」
陳登拱手拜謝道:「登不敢居功,只望大將軍早日蕩平亂世,還百姓一個清平乾坤!登出來的急,呂布還未睡去,請大將軍恕登告退!」
「好!我送送元龍!」文遠親自送陳登出了營帳,望著陳登匆匆而去的背影,自信喃喃道:「飛將呂布,等到了明日,我看你還如何逃得出我的手心!」
郭嘉問道:「主公,呂布徒具匹夫之勇,又是狼子野心之徒,主公為何執意要用招入帳中?」
文遠呵呵笑而不語。他如何能告訴郭嘉,前世玩任何類型三國遊戲的時候,自己都習慣了把呂布這個武力第一的武將招攬到手,這只是一種單純的習慣!更何況別人不能用呂布只能說是別人沒有本事,麴義不是同樣桀驁不馴,在文遠手下不照樣服服帖帖的,文遠堅信,只要找對了方法,就不怕呂布不乖乖馴服!
第二日,文遠並沒有一大早著急召見呂布,而是只等到傍晚飲宴的時候。
酒過三巡,文遠笑瞇瞇的問道:「溫侯考慮一天,不知是否有了決定?」
呂布這一次道沒有猶豫,聞言納頭便拜道:「多謝大將軍抬愛,布窮途末路,幸能得大將軍收留,若再推托那便實在是不識抬舉了,布願追隨在大將軍麾下,為大將軍效犬馬之勞!」
文遠親自上前將呂布扶起,大笑道:「哈哈哈……好,奉先如此深明大義,此乃我河北之幸也!奉先驍勇無雙,我河北軍又得一大將,勢必如虎添翼也!」
二人以主臣之禮敘禮畢,呂布又道:「末將能為大將軍效力,乃是末將的福氣,只是末將家小都在下邳,還請大將軍容末將回去,集合部眾,接回家小,而後一同隨將軍會河北去!」
文遠聞言一愣,不禁瞇眼一笑道:「呵呵,何必勞煩奉先親去,想來此刻風險家小已經在趕來此地的路上了!」
「大將軍這是何意?」呂布臉上一陣驚疑,正不知緣由,突然帳外傳來一陣熟悉的婦孺之聲。呂布回頭看去,只見高順和幾個一臉驚容的婦孺被領進帳來,不正是呂布妻室嚴氏、曹氏還能是誰?
「高順,你不在下邳好好駐守,如何會在此處?」呂布驚問高順,高順湊到呂布身邊耳語一陣,只聽得呂布冷汗淋漓,暗暗心驚。
原來呂布那一日前腳剛走,當夜陳珪打開城門,放張頜兵馬入城。等高順反應過來時,萬餘猝不及防的守城兵馬已經被青州兵繳了械,牢牢掌控住。
高順只來得及護著呂布家小從下邳殺出,卻不想還沒奔出十里,便被徐晃重兵圍住,高順拚力死戰,卻終是擔心呂布家小安危,最終分心被俘。
聽了高順的話,呂布愴然一歎,他心中唯一一絲僥倖心理隨著家小的到來徹底粉碎了,現在不僅是自己,連家小都被送到此處,下邳城和麾下萬餘部眾已經被張遼接手,除了投靠張遼,自己還有什麼路能走!
這大將軍的手段,果然令人畏服!
想到這,呂布已經連一絲抵抗的想法都再也沒有,躬身拜道:「勞主公為末將如此考慮,末將實在感激不盡,從今往後,末將願為主公執鞭墜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