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都?」天子驚疑不定,剛剛回到故土洛陽,劉協打心眼裡哪兒都不想去,可是文遠話裡的意思很明白了,他這一走,兵馬都要一起去對付曹操大軍,到時可不會留下多少兵馬保護自己。現在李傕、郭汜兵馬就在不遠的河東郡,曹操此來也未必安著什麼好心,與其被他們掠去,倒不如跟在對自己還不錯的文遠身邊呢!
見獻帝頗為意動,文遠也道:「陛下,暫居鄴郡不過是權宜之計,臣舉薦辛評辛仲治為洛陽令,在聖駕遷居鄴城的這段時日,重修洛陽宮殿屋宇,終有一日,定能讓陛下重歸洛陽的。」
見文遠考慮的如此周全,眾臣也沒有異議,劉協只得點頭答應。文遠又道:「還請陛下遣一使者前往曹操處問明他究竟是何用心,若猶不知悔改,休怪王師到時,誅殺不臣!」
得了天子詔諭,文遠回到營中立即派出快馬調集各路軍馬齊集河內,同時下令拔營北上,迎擊曹軍!
…………
河東。
東垣縣。
得到文遠的軍令,太史慈和顏良聚在一起商議。
文遠發到別處的軍令是接到命令後前往河內,唯獨給太史慈、顏良並沒有限定具體的時間,因為他們的對面還有李傕郭汜的數萬大軍。
明面上,文遠的意思是讓二將專心對付對面的李傕郭汜,不用為河內戰事分心,暗地裡,卻讓人隱隱覺著有讓二將盡快結束河東戰事之意。
壓力,即是動力,顏良雖然看不出內情,心中也不由自主的焦急,看完軍令之後就道:「奶奶的,來日出兵我親自帶兵出陣,定要殺他個片甲不留!不勝不歸!」
連日來,二將與李傕郭汜廝殺數場,雖勝多負少,不過到底是十萬人以上的會戰,要想短時間內擊敗李傕郭汜的數萬軍馬卻並不容易。
太史慈急勸諫道:「顏將軍!西涼軍兵馬眾多,士卒驍銳,冒然強攻徒增傷亡,誠非所宜!」
太史慈的話也是實情,為了奪回獻帝,李傕郭汜可謂孤注一擲,糾合了五萬西涼驍銳。
西涼軍生性狂野嗜殺,都是打起仗來不要命的人,此外李郭二人還沿途劫掠百姓,老弱者殺之,強壯者充軍,得青壯三萬餘,臨敵時驅策民壯在前,號「敢死軍」。聲勢浩大,驚天動地。
冀州軍這邊,東線只有太史慈和顏良的左右軍戰兵兩萬人,還有兩萬輔軍。北線則是徐晃的五千驍騎營和劉豹、去卑的數千匈奴精騎。全憑著冀州軍的訓練有素,才和李傕郭汜的八萬軍戰成如此不勝不敗之局。
兩人計議半天,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正在心中煩躁之時,突有小校來報,帳外有一人自稱襄陵賈逵,有事求見兩位將軍。
「賈逵?」太史慈和顏良左思右想,也記不得認識這個人,不過對方既然求見,就來看看此人打得什麼主意?
「襄陵賈逵,拜見二位將軍。」二將在帳中坐定,不一會軍士就領來一年輕人,此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一身布衣,頭上包著方巾,雖然衣著樸素,卻漿洗的一塵不染,不帶一絲褶皺。人也生的儀表堂堂,相貌不群。
關鍵是,在太史慈、顏良兩位世之虎將面前,這個年輕人近看不出一絲緊張侷促。
太史慈見對方不似常人,便拱手一禮道:「足下來我軍中,不知有何教益?」
賈逵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在下慕冀州牧之名久矣,早有心投靠,今聞將軍與奸賊李傕郭汜交戰多日,特來助二位將軍一臂之力!」
當下,賈逵將自己的來歷介紹了一遍。
原來賈逵從小父母雙亡,家世貧寒,小時候連過冬的棉褲都沒,又一次他到妻兄家借宿,天亮後穿著妻兄的褲子就走了。
不過賈逵自小聰明且有勇略,得祖父傳授兵法數萬言,頗有才具。成家之後在河東郡擔任小吏,在郡中也算小有名氣。此時恰逢冀州軍與李傕郭汜交兵,賈逵素聞文遠招賢納士不計家世出身,就趕了二百餘里路來到文遠軍中碰碰運氣。
顏良可沒有太史慈的好脾氣,哼了一聲道:「足下有何所長,可懂得兵法嗎?」顏良身形彪壯,舉手投足間隱然帶著一股威猛氣度,常人見了難免心生怯意。
賈逵卻恍若未覺,哂笑一聲道:「在下自幼熟讀兵書,精熟安營下寨,行軍佈陣之法,料敵機先,運籌帷幄,對我而言也非難事耳!」
顏良不屑冷哼一聲道:「諒你一黃口小兒能有多大能耐?盡在這裡胡吹大氣!真有才學,你倒給俺想個計策擊退李傕郭汜這數萬大軍?」
賈逵自信一笑道:「這有何難?我有一計,定能破李傕郭汜!」
「當真!?」太史慈眼前一亮,驚喜無限向顏良望去……
…………
冀州軍急於速勝,李傕郭汜兩人的心情也沒有平靜到哪去。
自打和冀州軍交上手以後,就讓一直認為西涼兵天下無敵的李傕郭汜二人見識到什麼是精銳。西涼兵明明佔據著數量上的優勢,卻屢屢受挫於冀州軍,眼看著張遼已經將小皇帝接到了洛陽,他們卻在這裡被纏住脫不開身。李傕郭汜心中焦躁不已,每日只靠屠戮無辜百姓宣洩心中的戾氣。
時間托得越久,他們就越焦躁,如今小皇帝已經不再他們手裡,之前挾制天子犯下的罪孽,就算誅三族都是輕的。想到日後的下場,二人的心裡深深的恐懼。
不過曹操出兵河內的消息又給他們重新帶來了一絲希望,有曹操摻和這趟渾水,對付張遼又變成了可能的事情,如果能在司隸地區配合曹操重創張遼的軍隊,再想奪回小皇帝就大有希望了。
所以他們一直堅持著沒有退卻,希望抓住這最後的機會。
恰在此時,細作突然報來了一條天大的好消息:冀州軍河內的糧道被截,營中糧草耗盡,退兵就在這幾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