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桀驁不馴之徒,恃功自傲之輩,雖有野心,卻也必然有真才實學,只是因為上面沒有強人壓制才會難以駕馭,魏延也是和麴義性格差不多的大將,只因諸葛亮死後無人壓制才會出現擁兵自重之舉,對蜀國國力和魏延自身評價都造成了負面的影響,豈不見諸葛亮死前,魏延還被諸葛亮依為蜀國後期第一員猛將?試想一下若是魏延先於諸葛亮而死,魏延又豈會千古遭人唾棄?
麴義也是如此,他雖然是個人才,文遠自信能駕馭得了、麴義是個將才不假,但是文遠麾下不比他差的不少,比他強的也大有人在、這麼多有能力的將領平日跟他相處,日久必定能消磨他目中無人的脾氣。
而且文遠的軍隊體質和漢末諸侯各自握有自己的部曲不同,只要是成建制的部隊,都會派入宣慰佐吏宣撫教諭,經過一段時間思想政治教育,這些最底層的士兵只會對文遠忠心,統軍大將只有指揮權,卻並不能讓這些軍隊成為自己的私人部曲,所以擁兵自重的情況在文遠治下幾乎是很難發生的。
是龍你給我盤著,是虎你給我臥著。你麴義有才,可以!任你好好施展你的才華,想翻出花樣來,抱歉!根本沒有那樣的機會!
底層軍士才是根本,文遠現在就是牢牢的把槍桿子抓在手裡,任你再有野心的將軍,就是飛將呂布到了文遠手下為將,時間一長,也很難將有實現野心的機會。
「這樣的人,這樣的胸襟才配做我麴義的主公!」麴義看的心情激盪,滾鞍下馬道:「麴義不才,願為將軍效犬馬之勞!」
文遠親自下馬將麴義扶起,為他彈去衣甲上的灰塵道:「哈哈哈,好!有麴兄加入!我軍如虎添翼!日後馳騁沙場,還需麴義兄多多出力!」能得麴義歸降,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冀州幅員千里,比之前巨鹿一郡大了幾乎十倍,別看文遠現在人才鼎盛,不過灑在冀州九郡上,人才還是缺少的很,而且文遠現在還有上黨一郡,青州除去平原北海之外的大半區域,這些地方都需要大量的文武人才去官吏,文遠恨不能帳下人手再多十倍他才滿意。
麴義見文遠如此厚待自己,慨然道:「義敢不為明公效死力?」
「走,咱們進城去!」文遠親自將麴義扶上馬背,與麴義並轡參雜在其數百親騎內,也不讓玄纓親騎護衛,只這份膽略就讓麴義和麾下眾將心折不已。
直到文遠和麴義並轡入城,眾人才從剛才巨大的震撼之中醒轉過來,一個個噓歎不已,劉備不覺間已經滿手是汗,眼神中帶著一抹複雜的情緒。
劉備是被張飛大嗓門叫醒過來的。
「大哥!大哥!剛才你看見沒有,張兄弟……呃不,張將軍豪氣讓俺老張實在佩服的很吶!能結識這樣的英雄,也不枉來冀州一會……大哥你這是咋了,臉色難看的很?」張飛嘖嘖稱讚道,不過很快發現劉備面色有異,疑惑問道。
劉備轉瞬平復了心神,長歎了口氣,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道:「張將軍英雄氣概,年紀輕輕能居如此高位,我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只希望他能好生造福冀州百姓,為我大漢朝廷出力我便放心了。」
張飛奇道:「張將軍愛惜百姓,忠於漢室,此事人所共知,大哥何必擔心這些?」
劉備偷眼看了看關羽,後者也頷首表示同意,心裡如同吞了一隻蟑螂般彆扭,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顯露,淡淡道:「此事日後才能知曉,咱們先進城吧!征戰數月,戰事終於可以結束了,只苦了冀州的百姓……二弟三弟,等結束了公事,咱們就在城裡轉轉去!」
張飛眼前一亮貌似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手一個拉過劉備和關羽的胳膊道:「對對對,進城進城!這幾個月連著打仗,如今總算是可以消停一陣了,這回大哥可不能攔著不讓俺過過酒癮!」說罷,三人並騎往城門內行去。
鄴城,我來了!
在麴義的引領下,文遠策馬進了鄴城的東城門,他並沒有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申請傲慢的進城,而是一臉平淡,嘴角掛著淡淡溫和的笑意。「那就是……張遼?好年輕威武的將軍……」
「真沒見識!竟然連鼎鼎大名的張遼張文遠都不認識,想當初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的時候,俺離他不過百步距離,那時候俺就看出來,張將軍絕不是等閒之人!」
「聽說張將軍愛兵如子,他的軍士每天能吃三頓飯,每天都有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可不咋地!你看剛才進城的那些巨鹿兵,一身的腱子肉,要是沒三頓飯供著,哪能有那麼大的塊頭!」
「這一說,日後咱能在張將軍麾下當兵,倒是好事了。」
「可不是!能管三頓飯,就是給張將軍賣命都值了,總好過餓死被丟到野地裡。」
…………
一幫降卒滿懷憧憬的看著文遠,看到道旁有降兵或是本地百姓看來,文遠都會微微頷首示意,讓所有與他眼神交流的人都感覺有一股暖流融化在心底。
其實文遠也只是表面上淡定,看著鄴城稠密的房舍,寬闊的街道,文遠心中激動不已,這座河北首屈一指的大城在自己的努力下,終於兵不血刃的拿下來了,使這座河北名城和城中數十萬百姓免於戰火侵襲,日後文遠勢力的行政中心很可能就會從癭陶轉移到這裡。
不過看到許多鄴城百姓面有菜色,眼神中儘是驚恐之意,文遠立即命人出榜安民,嚴令大軍秋毫無犯,不可劫掠鄴城百姓一分一毫,若有違令,立斬不赦!
先於文遠進城的趙雲、徐晃領三萬大軍一路勢如破竹的節節推進,中途連像樣的抵抗都沒有,兵鋒所過,遇到的袁兵無不跪伏於地,幾乎兵不血刃就控制了鄴城府庫、武庫、州牧府等軍事要地,等文遠被麴義引領著趕到州牧府的時候,州牧府門外大道上已經幾十個文武官吏已經跪滿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