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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05 糧食壓力 文 / 學徒歸來

    現如今的下曲陽,街道寬敞平整,街道兩旁都有挖通的排水溝,每隔一段距離都會設有公廁、居民區還有澡堂,再也沒有以往隨處可見的垃圾堆,污水橫流,一到夏天嗡嗡成群的蒼蠅,下曲陽百姓不僅日子過的紅火了,生活質量也提高了。對於文遠,他們是發自內心的感激崇敬。

    而文遠親自見證了這座城市的涅槃重生,所看到的這些怎麼不令他感慨不已呢?

    來往如織的人群當中,最多的要數趕著糧車的百姓,尤其是往府庫的路上,清一水的糧車幾乎一眼望不到頭。

    依著大漢慣例,每年秋糧徵收的半數在年關之前都要送入州府之中,不過且不說巨鹿如今與冀州的敵對關係,文遠自一開始就沒打算上繳一粒糧食給州府。

    因為癭陶被袁軍攻陷,下曲陽暫時履行郡府的職能,所以這一年的百姓的錢糧租賦全都要到下曲陽納徵。

    此前因為袁軍佔著癭陶,納徵的錢糧只能存放在各縣府庫之中,如今袁軍退去,各縣錢糧的彙集工作頓時開始緊張不紊的開始進行。

    隨著人流,文遠緩慢的走到府庫,徵糧這件事,文遠不能不重視,軍糧倒還罷了,文遠更擔心的是民戶,戰爭無論勝敗,受苦最大的都是巨鹿的百姓。本來就因為天旱,百姓今年的收成就已經蒙受了一定的損失,此次袁兵入侵,癭陶、平鄉、曲週三縣的百姓因為城破傾家蕩產,其餘各縣也被袁兵襲掠損失非輕。

    所以文遠決定去看一看糧食的收成情況,決定是不是減免今年百姓的租賦。

    平頭百姓,最關心的自然便是一年的收成,文遠一路走來,聽到百姓們口中言語中議論的儘是今年又打了多少糧食,這一年的日子如何過去等等。

    聽著,聽著,文遠不禁皺緊了眉頭。

    文遠腳步一停,站在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漢身邊,問道:「大叔,你家今年的收成咋樣呀?」

    那老漢上下打量了文遠一番,似乎並沒有認出文遠的身份,搖了搖頭歎氣道:「還湊活著吧,一畝地勉強能打三斛糧食,哎,老天爺不開眼,半年不下雨,若不是官府給修了灌渠澆地,這一年怕是沒什麼收成了。」

    「只有三斛?那等繳了租賦,家裡的糧食不是還不夠一家吃用?」文遠憂慮問道。如果一人一日按十二兩口糧計算的話,一年下來,一年就要消耗口糧二十多斛,五口之家,至少需要糧食百斛,就以軍戶每戶五十畝地計算,取出每畝徵收一斛田租計算,所餘也不剩百斛,就算勉強夠一家一年吃用,日子也要過得緊巴巴了,更何況吃飯只是日常生活的其中一環,油鹽醬醋、衣食住行,哪一樣不需要錢糧?

    老漢看的倒開,苦笑道:「按說俺們家日子還是好的,有一個壯勞力在軍營裡當兵,而且去年的收成好,家裡還剩下一些存糧,今年的日子緊是緊了點,撐到明年不成問題,要是家裡沒點存糧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見文遠低頭沉吟,老漢又道:

    「咱們下曲陽還好些,有張將軍的大軍保護,不過聽說其他幾縣都遭了兵災,好多人家地裡的糧食都給天殺的袁兵割走了,這來年的日子,可是苦嘍……」

    文遠感慨點頭,向老漢拱了拱手,繼續向府庫走去。

    「拜見主公。」下曲陽的百姓不認得,不代表守府庫的軍士也不認得,守府庫的幾個軍士見了文遠立即參拜,頓時引起了等待納糧的百姓一陣騷動。

    「張遼,張將軍?」

    只見百姓們呼啦啦拜倒一片,紛紛道:「草民等拜見張將軍,願張將軍身體安泰,福澤深厚……」

    文遠連忙將跪倒的百姓一一扶起,可是扶起一個,後面就跪倒是個,簡直扶不勝扶,文遠最後只得道:「各位父老鄉親快快請起吧,先忙著。我今日到此有公務要辦,待忙完公務,待會出來與鄉親們敘話。」

    命令士卒好生安撫外面的百姓,文遠和郭嘉進入府庫之中。

    方纔那和文遠對話的老漢懊惱的捶胸頓足道:「張將軍?那就是咱們當初的張縣長不?我這個腦子哎,這幾年不見,剛才還跟我說著話呢,我老漢竟然沒認清楚。」

    一個中年農婦對著身邊一個漢子道:「當家的,張將軍好官吶!沒有他,咋能有咱現在的好日子?今年雖說收成苦是苦了點,可俺還是一定要把租子交足。」

    幾個老頭子也跟著道:「就是就是,聽說張將軍馬上又要和袁紹打仗了,一打仗,這花錢吃糧就得嘩嘩跟流水一樣,張將軍為了咱老百姓,咱也不能讓張將軍作難。」

    「……」

    在府庫外一片騷動,議論紛紛的時候,負責府庫的郡中倉曹、金曹聞文遠親至,急忙齊聲來迎,得知文遠來意,忙將手頭上各縣遞交上來的錢糧帳冊呈於文遠。

    只是大致看了一眼,文遠就皺起了眉頭,不出所料,今年全郡的糧食收成比以往足足減損了大約一半的樣子,如果按照正常的收成,去掉必然要免的三縣,可得錢一千三百餘萬,糧一百五十餘萬斛,不過這些都是足額徵收錢糧之後的所得,要知道,兵禍之下,百姓受到的損失更重,即便免去癭陶等三縣百姓這一年的租賦,徵收全額的糧餉對於百姓來說也是很不現實的事情。

    可是如今文遠肩上的糧食壓力也很重,癭陶被破,文遠兩年苦心積攢的糧草被他狠心付之一炬,盡末於戰火之中,憑借下曲陽的存糧,只能保證大軍幾個月的糧草的供應,待上黨兵來到,文遠還要再次對袁紹用兵,加上賑濟三縣十餘萬百姓的衣食用度,文遠手頭的已經捉襟見肘,全指望著此次歲末錢糧的徵收支撐到來年七月的秋收。

    上黨一郡,如今勉強只能做到自給自足,巨鹿有遭此兵災,這一年錢糧的用度,還真是令人堪憂啊……

    文遠沉思半晌,回頭看向郭嘉,道:「奉孝,我想酌情減免今年巨鹿百姓的稅糧,不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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