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儼眼前一亮。出言勸解道:「各位聽我一言。」
幾個家主正找不到解決分配的辦法,聽甄儼發話,頓時結束了爭吵。
甄儼笑瞇瞇的道:「既然各位都想多得到一些,我看不如這樣,價高者得,能吞下多少,各憑實力如何?」
「好!甚好!」扶風孟家家主不假思索的點頭贊同,文遠一開始就看出,此人的家底卻是不小。
左馮翊白家、長安李家面色微變,不過為了利益,也咬牙投了贊成票。
至於河東何家和另外兩個家主則面面相覷,想來是實力稍弱,比起財大氣粗的孟家、白家、李家遜色不少。
不過面對如此一塊誘人的肥肉,誰也不想錯過賺錢的機會,何況小家族也有小家族的打算,河東何家拉著兩個小家族一番商量,也是信心滿滿的答應了。
看到已經商量出來結果,甄儼呵呵笑道:「既然諸位沒有異議,那咱們就開始競價吧!價高者得,諸位能吞下多少就算多少。」
甄儼話音一落,早就迫不及待的獅子大開口道:「燒刀子我出兩金一壇,要五千壇!鄭公酒十金一壇,我要五百壇!」此言一出,甄儼頓時被下了一跳,聽說這孟家在扶風以販馬為業,財大氣粗,只是一張口,就將甄儼此前定下的價格抬高了一倍!
做生意講究隨行就市,水漲船高,燒刀子和鄭公酒在場的大族家主都嘗過,都清楚這東西的珍貴,莫說是價格提高一倍,就是兩倍三倍,都不會少了買主的。畢竟這個世道有錢有勢的人多了去了,只要是稀罕的東西,誰會在乎價格是貴是便宜?錢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堆數字而已。
甄儼禁不住看向文遠,後者正瞇著眼睛,一臉無害的迷人微笑,不知道為什麼,甄儼產生一種錯覺,自己看到的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
甄儼一身冷汗的心中感慨:主公真的是太陰險了!太狠毒了!幸好他是選擇從政,若是經商,那其他商人還能有活路嗎?
孟家主的獅子大開口一下子將李家、白家兩位家主嚇倒,這兩人自知無法和孟家家主拼家財,各出了一個僅比底價略高一些的價格,打算將剩下的份額一掃而光。
甄儼滿眼星星的看著文遠,不爭氣的吞了吞口水。膜拜啊!主公剛才輕描淡寫的一句,竟然將自己原本定下的價格提升了接近一倍!主公一句話的事情,就多收入了六七千金!
但是令甄儼意想不到的還在後邊,一直沒有吭氣的何家家主開口了,而且一開口就讓在場眾人大吃一驚!
「燒刀子三金一壇,鄭公酒十一金一壇!我全要了!」
孟家家主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眉毛一橫怒道:「全要?何慶!你小子是不是存心和我過不去!」
「孟佗,別以為你家大業大就想獨吞,憑什麼好處就只讓你一人佔去!」何家家主也毫不客氣的頂了一句,空氣之中頓時瀰散著濃濃的火藥味。
文遠微瞇的雙眼閃過一絲戲謔的笑意,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這種氣氛,越火爆就越有趣
在長安城品酒盛會火爆進行的時刻,遠在數千里之外的青州,另外一群人的討論也在火爆的進行當中!
「幹你娘!都磨嘰了那麼半天了,還沒商量出個頭緒,再不拿個准主意,俺明個就帶兵回去!」
寬敞的大帳中,滿滿噹噹的圍坐著幾十個人,一個個長相凶神惡煞,一臉彪悍匪氣。
此時說話的是一個身高九尺的漢子,頭上包著一塊黃巾,眼似銅鈴,留著兩撮八字鬍須,身形像熊一樣魁梧,他站在那兒,高過身邊眾人一個頭去。
「管鬍子你少說兩句,進攻兗州可是大事,這還不是為了咱們自家兄弟?」一個三十餘歲,身形矮壯,同樣頭裹黃巾,長相頗有威儀的中年漢子喝道。
另外一個頭裹黃巾長相陰鷙的高瘦男子嗤笑一聲道:「商量個屁,徐大當家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自打一月到現在,四個月了老天沒有下過一滴雨,眼看著今年一年老百姓的莊稼又要顆粒無收,咱們手底下張口吃飯的加在一起有上百萬人,就憑一個青州能搜刮多少糧食,如何容得下咱們這上百萬人!」
「這」被稱作徐大當家的中年男子聞言也頗覺猶豫,他為難看向了右手邊的一人,道:「裴老弟,咱們青州如今就是這個樣子,難啊!」
被稱作裴老弟的人禿腦袋,疤臉,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只不過比起其他頭裹黃巾,一臉匪氣的惡漢,多出一股莊嚴肅殺之氣。
沒錯,此人正是被文遠委派到青州的裴元紹。而此時在場坐著的,都是青州黃巾之中的領頭人。
向裴元紹問話的徐和,青州黃巾的大帥,手底下領著七八萬黃巾兵,家口三四十萬人,此人中平元年時就響應大賢良師張角號召,在青州起義。此人雖出身布衣,卻極富韜略,眼光長遠,當初看轟轟烈烈的黃巾起義轉眼衰敗,明智的選擇了偃旗息鼓,化整為零,免於被官府追殺,保存了青州黃巾的實力,因此再青州黃巾軍中極富人氣。
開始時爆粗口的那個九尺漢子乃是青州黃軍第一勇將管亥,此人性如烈火,一不對脾氣就張口罵人,不過對部眾卻是極好,甚得士卒愛戴,因此他雖只有三萬兵馬,戰力卻令人不可小覷。
另一個高瘦陰鷙漢子叫張饒,也是黃巾頭目,手底下也有一兩萬人。
除此三人之外,在場有名有姓的黃巾頭目還有青州黃巾副帥司馬俱,黃巾海賊管承、郭祖等人。
這些黃巾頭領麾下各有兵將,部眾多則七八萬,少則數千,名為一體,實則互不統屬。
這些黃巾賊加在一起共有三四十萬眾,拖家帶口,一百多萬人,可以說除了北海郡還在北海相孔融的實際管轄之中以外,幾乎整個青州,遍地黃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