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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八章 平津都尉 賈詡 文 / 學徒歸來

    不料那都尉根本不打算解釋,隨便指了一個文遠身邊的親衛淡淡道:「殺了他!」

    噗!一顆頭顱滾落道文遠面前,文遠禁不住一呆,此人輕描淡寫就處死一人,表情依舊冷淡如常,心腸之毒,心機之深非比尋常!

    文遠正不知如何回答,那都尉又連指三人,又是三顆頭顱落地,饒是親衛們忠心耿耿,可是見到這個架勢,也不禁心慌。

    好在此時那都尉暫時停了下來,他似乎認準文遠是這十幾個人的頭領,冷冷的對文遠道:「不說嗎?下一個就是你了!」

    「到了這個地步還在盤問,果然這都尉並不能認定自己一定是奸細!」文遠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他從沒想到自己的美夢,理想竟然會在此地終止,他不甘心!

    可是是什麼?還能是什麼?自己這十三個軍壯以什麼身份出現洛陽城北才合理?而且還能免去被殺的命運?

    突然,文遠心中一動!對了!

    能不被當作奸細被殺的!只有友軍!

    想到這,文遠心思豁然開朗,一個大膽的想法頓時出現在腦海裡!

    文遠當即拜伏於地道:「小的不敢欺瞞將軍,小的姓張名遠,并州人,乃是溫侯呂布部將魏越麾下一個屯長,只因前日虎牢關前大敗,我等與大隊失散,一路向西尋到此地。」

    那都尉不等文遠閉口,追問道:「為何北上?說!」

    見對方並沒有一口斷定自己說謊,文遠心中大定,面容一苦道:「小的慚愧,我們幾個在洛陽遊蕩了幾天,得了不少金銀財寶,幾個人就合計,打算帶著這些錢財回鄉!求將軍饒過小的性命啊!小人幾個願將這些金銀全部奉上!」

    那都尉冷哼一聲,也不置可否,隨便走到一個親衛面前,詢問并州軍中都有哪些將領,并州哪些縣邑隸屬哪個郡管轄,并州風土人情等等。

    丁原被呂布所殺之後,董卓趁勢吞併了并州軍,文遠此次帶來的都是從并州時就跟著自己的心腹親衛,人人都能說上一口流利并州方言,對并州軍隊和當地風俗也是信口拈來,一連問了幾個,都是對答如流,那都尉疑慮方消。

    西涼兵一聽是呂布麾下的并州逃軍,一個個面帶鄙夷之色。

    那都尉又走到文遠面前,揚了揚手中寶劍道:「你們既然是逃兵,按照軍法,理應斬首!」

    文遠身軀一震,抬頭看向都尉,心中驚怒,難道說如此費盡心力,最終仍是難逃一死嗎?

    文遠正要做最後一搏,不過看都尉眼中並無殺氣,言猶未止,聚起的力道一鬆,靜聽他繼續講。

    果然那都尉撚鬚又道:「不過此時正是國家用人之際,爾等若願入我軍營當兵,我便不計前嫌,饒過你們的性命如何?」

    就這麼從鬼門關前走了一會,文遠長出一口大氣,領著眾人拜道:「願意!小的願意,多謝將軍不殺之恩!」

    那都尉撚鬚頷首道:「既然如此,賈穆!你領一隊人回去,將這些軍壯安置在營內,為父獨自去澠池赴會。」

    方纔那年輕軍侯在馬上點頭應命道:「孩兒遵命!」

    賈穆?旁人倒沒覺著什麼,只有文遠身軀一震,不敢置信的望著那個中年都尉,史書記載賈穆是某人長子,眼見他口稱孩兒,莫非眼前這都尉就是他的父親,三國時鼎鼎大名的「毒士」——賈詡?

    賈詡,算無遺策,膽識過人,閱歷繁複,志節深沉,若論計策之毒,賈詡可稱得上三國第一毒士!若論智略機變,三國中也罕有其敵!

    賈詡出身寒門,早年並不出名,只有當地名士閻忠慧眼識珠,二十三歲才得舉為孝廉,士族與寒門的區別待遇,以及漢室的腐朽或許是影響他日後性格一大主因。

    在賈詡投靠曹操之前,他先後為之獻策的,多屬造孽江湖的惡棍型軍閥。雖然賈詡常以漢室忠臣自詡,也確曾有功於皇上,但他顯然更熱衷於放縱自己天賦的謀士才華,沒有任何的精神束縛,而是將謀略本身當作一種美!只要他的計策有用武之地,他毫不在乎山河變色,只考慮自己的生存。

    東漢末年的天下大亂,他就難辭其咎。他側身在殺人如麻的強盜身後,貌似藹然文士,一面犯下滔天奇罪,一面又能成功地躲避千夫所指,這份能耐,孰能及之?他以一介游士的身份,時而避難鄉間,時而閃身在某個諸侯的廳堂,好似流竄作案。說計道謀,甚至敢讓曹操甘拜下風;逮至晚年,竟又在曹丕的朝廷裡充任太尉,權勢蒸蒸日上,一派德高望重的模樣。這是一個怎樣的奇人?

    原來自己居然是栽在賈詡手裡,文遠心中煩悶稍解,又一想到自己編的謊言竟然僥倖將其騙過,心中又禁不住泛起一絲竊喜。

    這邊文遠正想入非非,賈詡已經帶著大半人馬往西南而去,賈穆等父親走遠,便指揮部下領著眾人往北行去。

    說是領著,不如說是押著更貼切一些,文遠等人仍被反綁著雙手,前後還有一隊騎兵小心跟隨,對自己仍不放心,由此可見賈詡智計之深沉。

    不過文遠也不著急,經過一番探問,他已經知道剛才那都尉果真就是賈詡,此時他官拜平津都尉,平津渡正是他的防地,文遠此行正是往黃河渡口平津而去,有這一隊西涼兵馬「護送」一路上倒也安逸,只需入了賈詡營寨,待晚上尋個空隙,就可神不知鬼不覺地渡過河去!

    和身邊親衛偷偷約定好時辰,文遠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心情輕鬆的他一路上甚至哼起了小曲,如此走了兩個多時辰,一行人終於來到黃河邊上的一座軍營。

    進了營,賈穆年紀輕輕卻也細心,先將文遠等人分散到各處!還收了他們的隨身包袱,晚上也不給飯吃,餓了文遠一頓。

    是夜三更,九人悄悄摸出營去,在營外匯齊,藉著月光辨識了一下方向,九人一路想東北方向跑去。

    賈穆僅僅的趴伏在一片長草堆裡,靜靜的盯著營門的方向,見這九人鬼鬼祟祟出了營門向北行去,對父親的神機妙算不由一陣欽佩!當即大聲喝道:「爾等哪裡去,家父早料爾等有此心機,令某在此等候多時矣!」

    文遠眾人正行間,突聽一聲沉喝,只見四面八方突然亮起無數火把,變色驚呼道:「中計了!毒士賈詡,果然智計無雙!」

    數百西涼兵頓時從四下裡圍上,文遠等人身無片甲,只是方才從營中出來時順手抄了三桿長槍,如何能夠抵擋,文遠閃電掃視周圍,見只有西面還有些空隙,喝道:「隨我來!」說罷,領著眾人向西奔跑!

    因為想留下活口問出實情,賈穆並沒有命人放箭,只見包圍中的這幾人閃電似的向西奔跑,速度之快,超出眾人想像,負責西面包圍圈的西涼兵猝不及防,被文遠奮起勇力殺出一條血路,不過仍有兩個親衛被刺殺當場!

    眼看對方跳出包圍,賈穆氣得直罵娘,三百軍士,居然連幾個幾乎手無寸鐵的人的堵不住,一群廢物!

    「追!給我追!」賈穆一邊催馬,一邊喝道!身邊百餘騎兵緊緊跟張,一陣風似的追向文遠逃逸的方向!

    眾人腳程雖快,卻始終比不上戰馬,這樣畢竟不是長久之計,眾人只聽身後馬蹄聲隆隆,暗暗心驚,文遠當機立斷喝道:「跑一個算一個,分開跑!」

    幾個親衛依言四散分開,張馭,王力憂心主公,不肯散去緊緊跟著,賈穆遠遠的看見,分出四隊追向四散的親衛,自己帶著五十餘騎緊綴在文遠後方。

    文遠暗暗苦笑,自打來到這個世界,自己還從沒如此吃癟,被人連番算計,狼狽至此,不過聽身後馬蹄聲漸漸稀疏,想來人數已經分散不少,如果只是幾十騎的話,未必沒有全身而退的希望。

    奔行之中的文遠急促交代身邊張馭王力兩句,二人點頭,頓時奔向左右兩個方向!

    賈穆見前面三人再次分散,習慣性的分出兩隊騎兵去追,如此身邊只剩下二十餘騎!

    文遠如此又奔出半里,突然折返直衝向身後數十步外的賈穆,此時這小將身邊的騎兵已經不多,他要擒賊擒王!

    賈穆見對方孤身一人,只道是黔驢技窮,冷冷一笑挺槍來迎,狂笑道:「看你還往哪兒跑!」

    加速!在加速!文遠大步蹬地,每蹬一次地面,速度就會有驚人的提高,漸漸在黑夜中形成一道淡淡的黑影!只有那長槍在月色的照映下翻出點點的寒芒!

    這是文遠第二次被逼使出極限的力量,周圍的一切都彷彿凝固了一般,文遠甚至能夠感受到身邊的空氣凝稠猶如粥狀。對面的賈穆彷彿一幀一幀的緩慢移動,只有文遠自己,在突破自身的汲縣之後速度一點一點的提高!

    賈穆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驚慌!他從沒有想到,有人會擁有如此驚人的速度!那如流星一般刺來的長槍,令他根本沒有辦法躲藏!

    噹啷一聲,槍尖點到賈穆頭盔之上,賈穆踉蹌著跌落馬下,倉皇之下正要去摸腰間佩劍,卻摸了個空,只覺頸部一涼,鋒利的劍鋒已經架在自己的頸部之上。

    那些騎士見小將軍被抓,頓時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賈兄,得罪了!」文遠從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淡淡道。

    賈穆驚道:「你究竟是何人?」

    如今主客易位,文遠也不再那麼緊張,淡淡笑道:「某乃是并州張遼,區區賤名,賈兄未必知曉。」

    賈穆禁不住驚呼一聲:「你便是擊敗呂布的那個張遼?」

    見文遠淡然點頭,賈穆歎了口氣,硬氣道:」殺了我吧,敗於你手,也不算冤枉。「

    文遠呵呵笑道:」我怎麼捨得殺了賈兄,能逃離此地,某還需要賈兄助一臂之力呢!「」賊子休想!「賈詡怒道,不過文遠手中的佩劍輕輕一晃,賈穆的氣勢就頓時洩了一截

    藏著小船的蘆葦旁邊,文遠焦急的等待著,他和王力,張馭約好,天亮前在此匯合,如今天色眼看就要大亮,可是到現在只有王力趕到。

    身邊,王力冷冷的盯著被脫去戰袍,反剪雙手的賈穆,而岸上,數以百計的西涼士兵將此地圍得水洩不通。

    從三更天到現在,已經兩個時辰過去了,張馭很可能已經凶多吉少,就在文遠即將放棄希望的時候,突然看到遠處河岸上一陣騷動,幾個西涼騎兵押著一人趕到。

    文遠瞇眼看去,只見押來的那人一瘸一拐的,正是張馭,不僅心中一寬,拎起長劍在賈穆的身上敲了敲

    原來張馭自分開後連殺數人,腳掌被一箭射透,終於被俘,好在賈穆當初下令盡量抓活的,才沒有慘遭殺手。

    三人押著賈穆剛剛過了河岸,王力拎起長槍喝道:」狗賊,你殺我兄弟十人,今日我便要你償命!「

    說著長槍向賈穆胸口刺去!

    文遠正給張馭包紮傷口,聞言大驚,忙斷喝一聲道:」王力住手!「

    王力對文遠一向言聽計從,聞言立即住手,只見槍尖已刺入賈穆小腹寸許,殷紅的鮮血汩汩流出。

    賈穆剛剛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饒是硬氣的不肯出聲,卻也已經是大氣直喘,面色鐵青了。

    文遠狠狠瞪了一眼王力,道:」給他包紮傷口。「見賈穆沒事,文遠才鬆了口氣。

    自打來道這個世界,文遠一直以為憑著穿越者的先知先覺便可以無往不勝,可是此次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狠狠的栽了個跟頭,一行十三人,只有自己和王力,張馭虎口脫生,文遠第一次切身體會到古代人的可怕智謀!

    尤其是這毒士賈詡,想到他一生之中所謀所言幾乎無有不中,文遠就覺著脊背一陣發涼。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若真殺了他的兒子,恐怕賈詡必然會精心設計致自己於死地,恐怕自己一輩子都會得到安寧,與其如此,倒不如把賈穆放了,也算是送賈詡一個人情。

    放了賈穆,三人也不敢歇息,引張馭腳上有傷,文遠和王力二人便輪流背著向東急行,把張馭感動的一塌糊塗,一路只能尋些草皮樹根充飢,如此飢渴交困三天,文遠三人才形容狼狽的回到虎牢關內!

    至於賈穆回去見到賈詡,後者面容凝肅,沉思良久才道:」穆兒,你得此教訓,倒也不是壞事,日後須更加謹慎!只是此人心機深沉,居然連我都差點瞞過,你日後好生留意此人,我料其必非池中之物!「

    回到自家營帳,文遠這才真正鬆了口氣,此行雖然險些陪上了小命,好在有驚無險,總算福大命大挺了過去,而且能如願取得傳國玉璽,只是因此,損失了幾個最忠心的親衛,張馭左腳微瘸,從此也不太適合擔當宿衛的使命。

    想到傳國玉璽,文遠忍不住將那匣子從貼身衣兜裡取出,這幾日只顧著趕路,又生怕洩密,文遠只是匆匆看過兩眼,一直未曾仔細觀看,如今回到自己營帳,才有機會仔細觀賞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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