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喲,這不是閒王嗎?怎麼您也會出現在這種地方?」一道帶著調侃的聲音傳來。
蘇輕凌順勢一望,只見一名年輕的男子身著寶藍色的錦衣,腰束玉帶,面冠如玉,也站在一賭桌前望著自己。不過蘇輕凌怎麼瞧他的笑都不懷好意,不由得對他當即心生反感。
「那傢伙是誰?」她問著身邊的僕人。
「回王爺,他是龍少傾將軍,手握有南耀半數以上的兵權。」身邊的小廝說道。
「大將軍?」蘇輕凌眼睛一亮,喲,有權勢啊。那可是好東西,也許她應該跟這個大將軍好好『聊聊』,然後慈悲一點,收他做『小弟』。
「走,去跟他打個招呼。」
蘇輕凌說著,搖著玉骨扇朝著龍少傾走了過去。
身後,春雨四人也只得面面相望後跟了上去。
龍少傾看著朝著他走來的白衣少年,一愣。總覺得這個閒王跟以往很不一樣了。雖然說容貌未變,但整個人的感覺、氣勢都不同了。若是以往的他是必然不會出現在賭場的地方,而且他總是冷冰冰的,距人千里的高傲模樣,讓龍少傾等人很不屑他。
蘇輕凌走到龍少傾面前站住,才發現自己居然比這傢伙矮了一個半頭,更重要的是他還比自己有氣勢,心裡對他又多了一條看不順眼的理由。他抑起頭望著龍少傾,臉上掛著懶洋洋又倨傲的表情,揚了揚唇道。
「龍將軍是吧。」
龍少傾一怔,深邃的眼睛直直地望著他,帶著疑惑的打量。怎麼回事?聽他的口氣彷彿不認識自己似的?還是他在搞什麼鬼?
「龍將軍,不好意思。我們家王爺前些日子出了點事,失憶了。」伶俐的夏荷一見到龍少傾的表情,趕緊朝他福了福身解釋道。
「失、失憶?」龍少傾眼睛瞪得更大了,彷彿聽到了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失憶就失憶,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蘇輕凌白了一眼龍少傾,然後望著他身後的賭桌。突然唇角勾了勾,對他說道:
「龍將軍也好賭這口,那麼我們就來場比試吧。」
「王爺——」夏荷他們倒抽了口氣望著蘇輕凌,王爺不是從不沾這些的嗎?怎麼一次失憶變化這麼多,居然要跟龍將軍比賭博。
「叫什麼叫?一邊去,別壞了你家爺的興致。」蘇輕凌朝著夏荷他們揚了揚玉骨扇。
「你真的是閒王嗎?」龍少傾越來越覺得眼前這個蘇輕凌有古怪,失憶能讓一個人變得這麼徹底嗎?他根本就似另外一個人一般。
「我不是,難道你是?」蘇輕凌一點也不給他面子,手將龍少傾一掀,她已經站到了賭桌旁邊,對著莊主開口:
「重新設局,本王買大。」
龍少傾見狀,心裡對他更好奇了。定定望了她兩眼後,也走到他旁邊,將一錠金子重重地放在賭桌上,望著蘇輕凌說道:
「本將軍買小。」
其他的賭徒一見居然是王爺跟將軍扛上了,都放下了手中的賭注,統統跑到了他們身邊觀望了起來,奇事啊,一向不涉足賭場的閒王居然跟權傾一朝的龍將軍扛上了。
蘇輕凌挑眉斜睨了一眼龍少傾,然後回頭對著莊家說道:
「你手給我小心點,千萬不要動了不該動的地方。」眼睛明亮,看你敢不敢抽老千。
莊家聽懂她的威脅,猛地點了點頭。然後在眾人的喝聲中猛地提起筒裡,眾人湊近一看,倒抽一口氣:
「是大。」
「你輸了。」蘇輕凌表情還是那樣倨傲,似乎結果早在他的胸中。
「你究竟是誰?」
陽光明亮地灑落,折射在琉璃瓦上。窗外的花朵萬紫千紅,迎陽怒放。春風搖曳間,頓生風情無數。
皇宮?御書房
「少傾,你心中藏有事情?」
年輕的皇帝坐在書桌後面,一身的明黃龍袍,面容俊美,深邃而凌厲的眼神,渾身散發著天然的帝王威儀。而此刻他卻微蹙著眉頭望著自己的朋友兼得意臣子一臉恍然地呆著。
龍少傾聽到蘇龍傲的話抬起了頭,俊臉上欲言又止。
「到底怎麼了?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蘇龍傲沒有用『朕』,而是自稱『我』。現在也就是不是君臣關係,而是朋友關係。
「皇上,你最近有沒有去看閒王爺?」
「輕凌?」蘇龍傲蹙了下眉頭,神情有些緊張。「他出了什麼事情嗎?」這段時間朝中事情不少,他已經好幾日沒去看望他了。對於那個女扮男裝的堂妹,他是打心裡疼惜她。當年若非王叔戰死沙場,別的親戚涎饞清駿王府財產,輕凌也不會一出生就被當成男孩子。她女扮男裝的秘密是他小時候無意間發現的,自那後,他對這個堂妹就一直很關心……
龍少傾看著蘇龍傲那擔心的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怪不得外面的人盛傳皇上有『戀弟癖』,甚至更離譜的說他『斷袖』,實在是因為他對閒王的關愛讓人不得不測目。明明只是堂兄弟,皇上卻比關心自己的同胞手足更甚,也惹得六公主頻頻吃閒王的醋……
「搖頭什麼意思?」蘇龍傲看著龍少傾搖頭,眉宇間的折皺更深了。
「臣聽說閒王失憶了。」龍少傾嘴裡崩出這麼句話。
「失憶?」蘇龍傲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怎麼會失憶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他沒有得到消息?大手緊捏了起來,看來那群侍衛也該換換了。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只是昨日碰巧在賭坊遇到閒王。」
「賭坊?」蘇龍傲懷疑自己聽錯了,雖然人人皆以為閒王是男子。但是堂妹卻是個真正的女兒身,她以冷漠偽裝自己,與人保持著距離。更不會出入賭坊、青樓之流的地方,又怎麼會突然跑到賭坊去呢?
「嗯。」龍少傾點了點頭,想起那個狂妄囂張的閒王,深邃的眼眸裡忍不住掠過一道趣味盎然的光芒。
「閒王真的似換了一個人般,不但賭術了得,而且性格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以前我是看不慣他的冷漠,總板著一張臉,好像誰欠他似的。但是現在他又拽得讓人受不了,那氣焰簡直就是目中無人……」
「你說的是輕凌嗎?」蘇龍傲徹底懷疑龍少傾嘴裡那個囂張無比的人會是自己那個為了怕身份被暴光,一直如履薄冰的堂妹。
龍少傾意味深長地望著蘇龍傲,揚了揚唇道:
「我想傲你應該自己去看看,就知道我的話是真是假了。」
蘇龍傲沒有說話,只是抿了抿唇,看來他真的該去看看堂妹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變化如此之大呢?
「凌兒,你昨日去賭坊了?」
蘇輕凌剛邁進房間便聽見屋子裡冷不丁地崩出句冷冰冰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只差沒有伸手拍胸安慰她受驚的小心靈。
「我說娘親大人,你在房裡的時候能不能先讓我知道啊?要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了。」蘇輕凌抬眼一望,看著那個坐在桌子旁邊的老王妃說道。然後步子一邁,她也坐到了老王妃的旁邊。不就是賭坊嘛,想她十歲的時候就被老頭兒帶到拉斯維加斯,論賭術,她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所以昨日才能夠把那個張狂的將軍小子給贏得只差沒讓他裸奔。
「你怎麼能夠去賭坊那種地方?」
老王妃深深地望著坐在身邊,翹著二郎腿的女兒。一身男裝的她確實風流倜儻,但是跟以往卻變化了十萬八千里。以前的她是不可能涉足賭坊那樣的場所的,更不會這樣吊兒郎當,若非她知曉自己確實生的女兒,她會懷疑在眼前的已經是一個玩世不恭的少年郎。
「為什麼不能去?」蘇輕凌望著老王妃,眉宇間完全沒有了以前閒王的冷漠。現在的她乖戾、囂張、玩世不恭,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翩翩美少年。
「我現在可是一個男兒身,男子哪有不涉足賭坊、妓院的?娘親大人,您如果是其他人難道就不會對我產生懷疑嗎?」當然這個懷疑不一定就是指懷疑她是女兒身,有可能人家猜測他就是個斷袖。所以她當然要做點什麼,才不會讓一世英名斷送。
「這——」
老王妃一怔,女兒的話倒也沒錯。但是她總是擔心女兒出入那種地方會惹來麻煩,也會有危險,更何況眼前的女兒變化讓她總有種摸不透的感覺,彷彿在她面前的是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