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皇宮遇刺
天空中的點點繁星積聚而出的光芒,與那彎銀月散發而出的淡淡光暈相映成輝。
沐辰自從進了宮門,便有頗多大臣上前與之言笑侃侃,致使他一直不曾脫開身去。
欣悅左右無聊,於是一個人來到殿前的花園跟前,一個人,抬首望月,鼻間盡情感受著冬日夜空中那乾淨清新的空氣。
皇甫文濤隨著那抹令他牽掛不已的身影走出殿外之時,看到的便是欣悅穿著一身雪白色的大麾,一個人,看著月亮的情景。
此情此景,映在他的眼中,只覺得她仿若一珠傲世孤絕的雪蓮一般,是那麼的讓人無法靠近,更難以靠近。
所以,他腳下的步伐,早在幾步遠外,便已停了下來。
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欣悅那似乎甚是專注於眼前風景的樣子。
而欣悅,卻全然不曾注意到,自己,已經成為別人眼中的風景。
直到,她轉身欲回大殿,方才看見,自己的身側不遠處,皇甫文濤正站在那裡,目光中,帶著欣賞,更帶著幾分炙熱地看著自己。
「五皇子,你怎麼也出來了?」
欣悅臉上有一絲意外一閃即逝,隨即開口問道。
「嗯,裡面空氣太濁了,出來呼吸些新鮮的。」
皇甫文濤見她看過來,目光仍舊不閃不躲,卻收起了適才的那份專注,與炙熱。
「哦,那你繼續呼吸,我先回去了。」
多日不曾相見,此次再見,她已全然找不到當初與玄墨說話時的感覺。
與皇甫文濤說的每一句話,語氣裡,都帶著幾分客氣和疏遠。
欣悅腳下蓮步輕移,卻在經過皇甫文濤兩步遠時,被他的話語說得倏然間停下了腳步。
「欣悅,你以後,能否不要與我如此客氣?」
欣悅聞言,則是緩緩轉過身去,開口說道:「如果你還是玄墨,我當然不會如此客氣。可是你現在畢竟是五皇子,不再是當初那個玄墨了。」
「你這是在生氣我當初的隱瞞嗎?」
「不,」欣悅微微一笑,「我一點兒都不生氣。只不過,現在,不管怎麼說,你也是五皇子,不能跟以前比了。但是,有一點,卻是相同的,不管你是玄墨,還是皇甫文濤,你就是你,是我的朋友。也是我救回來的那個人。」
語畢,她便再度轉身,向著大殿之內行去。
而皇甫文濤,雖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有欣悅這句話,也就夠了。
欣悅的步伐,才剛走到大殿前面,便見沐辰的身影正站在大殿門口的不遠處,身後,是燈火輝煌的宮殿。
此時此刻,即便他是背著光的,欣悅卻依舊能夠看得清楚明白,沐辰,正面帶微笑地等待著自己,與她一起步入殿內落座。
而她,唇邊亦是牽起一抹如初綻清蓮般的清純笑容,加快了腳步,向那處走去……
「欣悅,怎麼辦?我有些吃醋呢。」
欣悅才一走近,沐辰便唇邊含笑著調侃道。
相處時間久了,她對沐辰的每一個表情都已經瞭若指掌,此番見他口中雖是這麼說,但是顯然,他並沒有往心裡去。
於是,她也只是淺淺一笑,任由他伸手將她攬進懷裡,一起走進人聲鼎沸的大殿之內。
徒留了那隱在微暗處的皇甫文濤,看著這兩人恩愛相攜,目光中,充滿了羨慕。
伴隨著大殿之內座無虛席,當朝皇帝終於與皇后相攜登場。
一番祝福之詞過後,便是每年如一的歌舞表演。
今夜,在場的,不僅有大臣們的結髮之妻,更有他們疼愛的兒子或女兒。
宴會進行到一半兒之時,少不了又有大臣子女獻才獻藝的環節。
為了贏得皇帝的讚賞,幾乎每個人,都是傾盡全力表演自己最擅長的才藝。
這次,有了上一次的例子,沒有女子再敢公然挑釁欣悅,但是,卻仍是有一道道帶著嫉恨的目光,彷彿要將欣悅射穿似的,時不時地將那如利刃般的視線掃來。
直到,宮宴接近尾聲之時,變故終於突然發生。
欣悅本是在專注觀賞舞蹈,或許,是她看得太過仔細的緣故,以至於,忽然之間,她從領舞的那名舞姬長長的袖擺之中,看到了一絲只有金屬才有的尖銳光澤。
霎時間,她左手一緊,心裡忽然有些緊張。
「怎麼了?」
坐在她身側的沐辰,很敏銳地發現了她的動作,隨即面帶憂色地開口問道。
「沐辰,那個舞姬的袖擺裡,有一把匕首。」
這話,欣悅是湊近沐辰的耳旁,低聲說的。
這樣的動作,在外人眼裡看來,是兩人情意濃濃。
卻只有兩人自己知道,這其中的玄機。
「欣悅,你確定嗎?」
沐辰聞言,亦是面色十分凝重地開口問道。
「嗯,我很確定。」
欣悅點了點頭,繼續道:「我是親眼所見。」
「好,我知道了。」
沐辰聞言,已然心下有數。
果然,伴隨著舞姬的動作越來越撩人眼球之時,很少有人注意到,那舞姬,已經逐漸靠近了皇帝與皇后所在的桌案跟前。
欣悅見狀,心裡更是一緊。
沐辰則是從旁握住她因緊張而顫抖的小手,口中溫聲安慰道:「欣悅,沒事,有我在。」
「嗯。」欣悅點了點頭,沐辰的話語,令她的心,沒來由得輕鬆了不少。
但是,精神,卻還是高度集中著。
舞蹈仍在繼續,舞姬們已經四散開來,但是,仔細看去,卻可發現,這些舞姬,所靠近的坐席,皆是皇室坐席。
一切,看上去,似乎都是那麼的自然,可是,也就是在此時,變故突生,只見領舞的舞姬,在最靠近皇帝所坐之處之時,伴隨著舞姿的轉換,竟是突然之間亮出手中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向著坐在龍椅上的男子襲去。
與此同時,其他舞姬,亦是同時動手,運起輕功飛躍向所有皇室坐席上的人。
無論是皇甫文濤、皇甫文玨、還是老王爺與蕭沐辰,但凡皇室坐席前的人,沒有一個能夠倖免。
舞姬們顯然是有預謀的,她們的目標,不在大臣,只在皇室。
亮晃晃的匕首被大殿內的燈火映照得更加閃亮。
欣悅根本就沒有看到沐辰是如何下令的,便已瞧見十八鐵騎不知從哪裡竄出來,迅速與那些舞姬纏鬥一處。
但是,很快,殿外又飛進十幾個黑衣人,加入了大殿內的戰局之中。
老王爺見狀不妙,連忙來到皇帝身邊,將皇帝皇后護在身後,以身護駕。
沐辰則是站在欣悅身前,緊緊護著她。
皇甫文濤和皇甫文玨在事發之時,皆是朝欣悅此處看了一眼,見她安然無恙,方才一同殺入了戰局之中。
宮女太監的尖叫聲不絕於耳,不少文臣皆是鑽到了桌子底下,以求自保。
武將則是如數加入戰局之中。
一時之間,大殿之內一片狼藉,唯有短兵相接的碰撞之聲不時傳來。
大內侍衛的武功顯然不如這些刺客高超,有不少都已是身負重傷。
但是,打鬥並沒有持續很久,蕭十八鐵騎便已佔了上風。
那些刺客見勢不妙,只見其中一人吹了一聲口哨,其他人便都隨著他一起飛身離開了去。
不過,還是有不少刺客被當場擒住。
此時,一場虛驚總算過去。
這整個過程之中,從始至終,沐辰都一直守護在欣悅身前,不曾離開半步。
可是,即便如此,欣悅還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右手一直覆在自己心口上,似乎只要如此,便能平復心裡那膽戰心驚般的感覺一般。
大殿之內的人們,也直到此時,才停止了尖叫,但是,那瞪大的雙眼,還是充分表明了他們適才的驚駭程度。
皇帝到底是皇帝,只短短的時間,便恢復了鎮定,而後沉聲說道:「將這些刺客都壓下去,嚴厲審問。」
「是。」
立刻便有侍衛上前,將那些已經被擒的刺客押了下去。
原本應該是一場喜慶的宮宴,這夜,在經歷了刺客刺殺一事之後,就這麼草草收場。
皇帝顯然氣得不輕,當即下旨徹查此事。誓將刺客一網打盡。
欣悅亦是受了驚,回到王府之時,仍是驚魂未定。
刺客刺殺這種事情,那是只有在電視裡才能看到的場景,看電視之時,亦讓人覺得一陣駭然,更何況如今是親身經歷呢?
沐辰見她如此,一直緊緊將她攬在懷裡,手掌,在她的肩頭上輕輕拍著,以此來緩解她那驚懼不已的情緒。
那日過後,一連幾日,本來因著過年停朝三日的沐辰,幾乎沒有一刻停歇。日日在外忙碌。
欣悅則是每日在家待產,同時,也為沐辰擔心不已。
那些刺客的目標,顯然是所有皇室之人。
猶記得,當時,亦是有兩名刺客一同朝她和沐辰襲來。
如果不是沐辰擋在身前過了幾招之後,便有侍衛和鐵騎上前接招,只怕,以她此時的身形,也只有待宰的命。
這天,沐辰回來得終於比以往早些,但是,仍是帶了一身入夜的寒氣進來。
欣悅一直沒睡,等著他。
一見他進來,便連忙起身為他寬衣解帶。
「今天怎麼回來的早些了?是不是那事兒有眉目了?」
手中一邊忙碌著,欣悅一邊開口問道。
「是啊,的確有些眉目了。」
「那些刺客都招了嗎?」
「沒,都死了。」
這是自那日之後,第一次,欣悅跟沐辰問起那日那些刺客的事情。
「都死了?」欣悅臉上驚訝不已,抓住那麼多人,竟然都死了嗎?
「是啊,都死了。」
沐辰的話語之中,亦是不免夾雜了幾分歎息。
「欣悅,最近這些日子,我可能會比較忙,王府裡也不大安全,所以我會多加派人手到辰居來保護你。還有,你這身子,眼看著就要生了,只有紅巖一個伺候你無法照顧周到,明日你再選一個丫鬟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