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她,不是你碰得起的
說著話,那爪子再度伸出,卻在只差分毫之時,突然被身旁那男子伸手抓住,反手一扭,只聽咯吱一聲,骨節錯位的聲音已然響起。
「哎喲,哎喲,你你你……你放手!」男子當即疼得哇哇直叫,那模樣,別提多不爭氣了。
「你給我記住,她,不是你能碰得起的。」
冷漠的話語再度響起,抓著那猥瑣男的手用力一甩,隨即拉過欣悅,也不理會那痛得直叫喚的男子,轉身便上了三樓。
跟在欣悅身後的文伯和叮噹見狀,亦是連忙隨後跟上。
那男子見他們上了三樓的樓梯,口中滿是不服氣地叫道:「你給我等著!」
然而,這話才出口,便被玄墨轉身狠狠瞪了一眼。
那一眼,太過冷厲,以至於,令男子覺得,全身上下霎時間如同置於冰窖之中一般,凍得一陣發顫,當即噤若寒蟬。不敢再發出任何不滿的聲音。
其實,從方才欣悅踏入酒樓大堂之時,玄墨的視線就一直未曾從她身上離開過。
他一早就知道,她若是身穿女裝,必然更加清麗動人秀色可餐。
可是,當今日真正見到她以一身女裝現身之時,他的眼中,還是閃過了一絲驚艷。
美女,他見得並不少,可是,如欣悅這般的天人之姿,他卻是從未見到過。
心底裡,越發覺得這個女人特別得可以。
明明是一如花美人,卻不甘願伏於男子的羽翼之下,反倒是自己開起了酒樓,做起生意。
這種女子,當真少見。
從認識她到現在,他親眼見識了她的經營才能,不得不承認,此女子,若為男子,想必作為,絕不會只限於眼下吧。
他的目光,就那麼焦灼纏繞在她的身上。在樓上靜靜看著所有人因為她的到來而震驚。
心裡,掩藏了良久的那種心緒緩緩浮了上來。
若不是那猥瑣男的所作所為實在有礙觀瞻,他真的想就這樣站在樓上,一直這麼看著她,就好。
一行人來到三樓之後,欣悅看了一眼玄墨,輕聲言道:「謝謝!」
「不用。」依舊冰冷若冬的語氣。冷漠得根本聽不出任何他對欣悅這身打扮的驚訝。
欣悅也不以為意,畢竟,玄墨早就知道她是女子之事了,不驚訝,也沒有什麼意外的。
十分自然地推門進入辦公室,文伯隨後跟進,卻並未見叮噹那丫頭跟著進來。
欣悅這才復又走回門口,卻瞧見那丫頭正一臉癡迷狀地看著轉身離開的玄墨。那對清澈的眼眸中,彷彿升起了兩顆大大的紅心,口中哈喇子都要淌下來了。
「叮噹,進來。」欣悅心下好笑,但還是毫不留情地打斷懷春的少女。
「哦,夫人,我這就進來。」
口中應著聲,臨進門之前,這丫頭還不忘最後看一眼那令她覺得迷戀萬分的身影。方才轉身進門。
關上辦公室的房門之後。欣悅便來到桌案前坐了下來。
目光看了一眼文伯,隨後又客氣道:「文伯,您請坐。叮噹,你也坐吧。」
「是。」兩人口中都是恭敬應是。而後就著椅子坐了下來。
最先開口的,當然是文伯。從剛才,他就已經好奇得不得了。只等著這會兒又機會詢問呢。
「公子,您今兒個心情不錯?居然扮起了女裝?不過,公子就是穿女裝,也比其他女人強。」
文伯滿面憨厚地說著,很明顯的,他從心底裡仍舊不願相信欣悅是女子的事實。所以,他早就給她找好了借口——男扮女裝。
欣悅一聽,當即一陣無語,翻了個白眼兒,這才說道:「文伯,你好好看看,我到底是男是女?」
她說完話,就那麼雙手攤開,讓文伯看個清清楚楚。
文伯倒也不客氣,兩道帶著疑問的目光將欣悅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掃瞄了一遍。
然後,非常不可置信地說道:「公子,難道你真是女人?」
「我家夫人當然是女人。」
突兀清冽的聲音自耳邊響起。叮噹終於看不過去了。她家夫人明明長得那麼貌美如花,為何所有人都稱呼她為公子?就連這會兒,這位文伯居然還一臉的無法確信,這讓她當真覺得奇怪。
「哦,」文伯似乎還處在愣怔之中,無意識地點了點頭,但是很快便反應過來,「夫人?呃……這個……那個……」
文伯其實是想說,哪家的夫人,但是無奈,他今天受到的刺激實在太多了。以至於,直接語塞了。
欣悅見狀,微微一笑,心裡已經猜到他想問什麼:「文伯,你不用管我是哪家的夫人。不是我不信任你們,而是實在不方便說。」
「哦。」文伯聞言,點了點頭。到底一把年紀了,欣悅這麼說,他自是不會再問。
「只是公子,哦不,夫人你平時既然都著男裝前來,為何今日卻是著女裝?」
「不瞞你說,這個嘛,是因為以前夫家管的比較嚴,我不方便隨便出門。所以,以前都是偷偷出來的。今日開始我便可自由出入,所以著女裝出來自是不成問題了。」
欣悅耐著心地解釋,能忽略的問題就都忽略過去了。只大概說明因由。
「原來如此。」文伯聽得直點頭。但臉上,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欣悅見狀,也不多說什麼,畢竟,要給他點時間來接受這個事實。
「文伯,我現在叫你上來呢,其實也沒別的事情。這不是,我這個婢女,平常做事情挺機靈的。想讓她在你這兒學習些日子,你看如何?不過,你儘管放心,酒樓裡忙的時候,您只讓她從旁看著就好。」
「夫人這話就見外了,您儘管放心讓這丫頭跟著我吧。」文伯答應得非常爽快,但思緒明顯也轉換得夠快,「可是,夫人,您為何要讓她來學習如何打理酒樓?」
「這個……其實是這樣的,過些日子,我有可能離開紫竹城,前往京城。屆時,我想到京城也開一家祥雲酒樓。所以才想著讓這丫頭先來學習一下。」
「夫人要去京城?」文伯再度驚訝了。今天一整天下來,也不及他見欣悅的這一小會兒加起來的驚訝多。
「嗯。現在還不一定。不過估計多數會去。到時候,這家酒樓就要交給文伯你了。」
「將酒樓交給我?不,夫人,這怎麼使得?」
文伯一聽,當即推辭道。
「怎麼使不得?文伯,我相信你,才會把這酒樓交給你。並且,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把我們這祥雲酒樓的生意搞得蒸蒸日上的。」
欣悅此番話語一出,文伯再不好推辭,只得應承下來:「多謝夫人抬愛。屆時,我一定努力打理,絕不辜負夫人對我的信任。」
「嗯,那就好。」欣悅點了點頭,又接著說道,「時辰不早了,你先帶著叮噹去熟悉熟悉吧。」
「誒,是。」文伯應著聲,已經站起身來,轉身朝外走去。
而叮噹,亦是緊隨著站了起來,躬身朝欣悅行了一禮,隨即跟隨文伯步出門外。
兩道身影先後離開,但是,門卻並未關上,玄墨的身影在他們走後便走了進來,一同進來的,還有風智和風靈。
欣悅見他們進來,並不驚訝,只是含笑問道:「有什麼事嗎?」
「你要去京城?」玄墨兀自坐在椅子上,抬眸看向她,開口問道。
「嗯,是有這個打算。」欣悅點了點頭。
「你走,我也走。」沒有多說什麼,玄墨的話語依舊讓人覺得冰冷無溫,非常簡單地闡述了他的想法。
「公子……哦不,姐姐,我和風靈也要跟你一起去京城。」
風智見玄墨這麼說,亦是開口說道。
欣悅聞言,臉上微微一笑,誠實道:「放心,什麼時候走還不一定。不急的。再說,我本來也沒打算把你們姐弟扔在這裡不管。」
此言一出,風智和風靈臉上都蕩漾出一抹欣喜。
倒是玄墨,雙眼一瞥他們倆,緊接著,那兩人見狀,連忙止住笑容。
「你們兩個先出去。」
「是。」風智和風靈聞聲,一刻都不敢耽誤,連忙退了出去。
畢竟,從一開始,他們對玄墨,就莫名感到害怕。這一狀況,直到現在,依舊沒有改變。只要玄墨一瞪眼睛,他倆保準立刻噤聲。
沒有任何理由,就是一種發自心底地畏懼。
欣悅看著這兩個小傢伙離開,又看了看玄墨,心道:人家都說小孩子的直覺是很準的。這風智和風靈竟然如此畏懼玄墨,難道說,他真的有那麼可怕?
這麼想著,欣悅便開口勸道:「以後對著小孩子別老是板著臉,你看,把他們倆嚇得。」
玄墨聞言,眉梢一挑,面不改色道:「我習慣了。」
這話說的,欣悅額間不禁隱約浮現三條黑線,一陣無語。
「你把他們都趕走,是有什麼事情要與我說?」
不再繼續方纔那個話題,欣悅已經深信不已,跟這個男人說這些,壓根沒用。所以,她還是不要做這些根本不切實際也不可能實現的勸說了。
「他終於決定休你了?」
玄墨卻是語出驚人,開口便是這麼勁爆的話語。
欣悅被他這麼一問,心底越發好奇起來,這個玄墨,究竟是什麼人?
竟然能夠將她在風家的事情查得如此一清二楚?可是,這疑問也只是在心中浮現了一小會兒,便被她強自壓了下去。
別人不願說的,她向來不會逼迫人家說出口。
「嗯,說是過幾天就會拿休書給我。」
既然人家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她還是實話實說吧。
「哦,那就好。」玄墨甄首,氣氛,就此寧靜下來,兩人,誰都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才好。
時間,彷彿過了良久一般,玄墨方才繼續說道:「這麼穿,很適合你。」
欣悅正覺得眼下的氛圍尷尬不已,想要找話題緩解一下這冷凝的氣氛之時,耳邊忽聽玄墨此言,有一瞬間的愣怔,隨即笑道:「多謝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