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今晚趕不出這一章呢,沒想到阿草現在碼字速度是越來越快,哈哈。)
那白色身影瞳孔猛的縮小,從大漢出手,到大漢倒地,也不過是轉瞬間事,不是他不想出手,而是來不及,他身手再快,也快不過相遇的兩個人。
赤膊大漢埋在土中,沒有看見,但這人卻是見到了的,這個秦人將軍舉手之間,不但將五石弓發出的箭矢握住,撥打開來,這份眼力和手段也是超凡脫俗,但他萬萬想不到,以赤膊大漢的一身橫練功夫,只一個照面,就已經傷在此人手下。
心中大驚之下,手中寒光又起,在他停下來的時候,趙石已經看見,此人手中握著一把軟劍,舞動起來,花哨的緊,但這種東西,就算刺中要害,估計也一時死不了,威力卻是降低了不少。
但趙石又不是受虐狂,怎會讓他刺在身上。
寒光乍現,腳步方動,這人眼前一花,一個黑影已經迎面而來,他知道,來的不是秦人狗官,而是自己的同伴被甩了過來。他一身功夫,一多半兒其實還在身法之上,身子立即旋轉開來,不退反進,與被甩過來的赤膊大漢擦身而過,點點寒光,已經往大漢身後撒了過去。
但他眼前卻是一空,根本沒人。
他心中一驚之下,身旁已是狂風撲面,一隻大手,快如閃電,攀上了他的肩膀,隨即就是一緊,如鋼構般抓了下去。
但讓趙石意外的是,手上使勁一抓,卻好像抓住了一條游魚,撕拉一聲,竟只是撕下了一條衣袖,白色身影卻已經脫了開去,轉瞬間,軟劍呼嘯之聲充滿了耳際,眼前寒光閃爍,瞬間便襲了上來。
趙石怒吼一聲,展臂橫揮而出,胳膊上一痛,已經與軟劍接觸了一下,以他現在筋骨之強健,與利刃相接,不過是在臂膀之上留下了一條淺淺的口子。
但持劍之人卻只覺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道從劍上傳來,他手中軟劍,柔中帶剛,本是一等一的卸力兵刃,但在如此力道之下,猛的完成了幾個詭異的角度。
虎口巨痛之下,嗖的一下便從他手中飛了出去,趙石就像甩脫了一條蛇,一下便將差點纏上自己胳膊的軟劍給甩了出去。
接著右手疾伸,抓向對方的脖子,白色身影尖銳的叫了一聲,顯然,這一下雖然沒傷到他,卻將他嚇的不輕,而且手掌上鮮血淋漓,如此巨力撕扯之下,看來是脫了一層皮下來。驚叫聲中,白色身影根本就是違反了一般的常理,上身動也不動,卻猛的向後滑出了幾尺,正好避過趙石的擒拿。
然後……這個一身白衣的傢伙便扭轉了頭,根本不顧身後還有怎樣的襲擊,腳下發力,頓時便竄了出去,幾個閃動之間,已經出去了老遠,這逃命的功夫,可是一等一的拿手,此時傾力而為,更是快的好像一個白色的影子,在雪地上疾馳而去。
趙石悶哼了一聲,轉身便向戰馬奔去,順便一腳,踩在那赤膊大漢的胸膛上,那大漢口中立即吐出血沫子,胸膛整個癟了下去,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趙石毫不停留,來到戰馬之前,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腹,戰馬嘶鳴一聲,猛的竄了出去。
直到疾奔出數十丈遠,聲音才傳過來,「你們都去營盤,派兵隨後過來……」
剩下的三個親兵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同時奔到戰馬旁邊,翻身上馬,綴著趙石便追了下去,剩下的一個,安撫了那傷兵一句,也翻身上馬,卻是往軍營方向去了。
那白色的影子快比奔馬,在雪地上急行向前,趙石縱馬疾馳,竟然一時間也趕之不上,心中惱火之餘,卻也不能不佩服,江湖草莽之中,多有奇人異士,今天算是又開了一次眼……不過可惡的是,這些傢伙無法無天,竟然都幹起了刺客的行當,怪不得,當年大秦有下了禁武令,阻了曳落河,將秦境之內的江湖中人,幾乎清掃了個乾淨,這些傢伙,各個身懷絕技,都是殺人放火的行家,殺官造反的班頭,不狠狠整治一下,真的是不知馬王爺有幾隻眼。
縱馬疾馳之間,趙石看了看方向,卻是往西來了,以他如今的身份,孤身一人追蹤而來,實際上有輕身犯險之嫌,換句話說,不值當的,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即便追上了,對他也無多大益處,反而有可能遇到凶險……
但這刺客在他面前殺人奪命,若真這麼讓人走了,卻是斷然不會甘心的,再者以他如今的身手,若非大軍圍困,遇到什麼人,也是無懼,這樣的信心,一如當年萬軍之中,欲取他性命的方火羽類似。
寒風撲面而來,但趙石仿如不覺,只不停踢打馬腹,催促座下戰馬向前,眼睛死死盯住不遠處晃動的白色影子,心裡冷笑,看你能跑到什麼時候。
功夫再好,也不可持久,他就不信,兩條腿竟然真的能快過四條腿去,當然,就算你能快上一些,還能這麼跑上一半天的功夫?你真以為自己是方火羽呢……一追一逃之間,不一時的功夫,便已經來到了那處小道觀。
前面那白色身影來到道觀院牆前面,根本不帶停頓的,腳尖在院牆上點動了兩下,身子便如狸貓般上了院牆,一彎腰,便隱沒於院子當中,接著院子裡便響起幾聲驚呼。
趙石暗自咒罵了一聲,一帶馬韁繩,繞過道觀的院牆,繼續向前……
果然,道觀並非這人的藏身所在,趙石策馬繞過道觀,那身影早已從道觀後面院牆翻出,繼續向西奔走,還不時回頭觀瞧。
不過聽見後面馬蹄聲,那人估摸也是詛咒連連,腳下卻更快了幾分。
不過趙石想的是真不錯,兩條腿就是快過奔馬一時,也不可能一直這麼快下去。
再過盞茶功夫,那白色的影子終於漸漸慢了下來,趙石嘴角泛起冷笑,雙腿用力,馬蹄聲卻又急促了幾分,顯然已是傾盡馬力,不再留什麼餘力了。
距離漸漸縮短,趙石甚至能聽見那人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
不過這個時候,前面一處所在終於進入眼簾當中,那是一處佛寺,比之小道觀可是要大的多了,竟然還能看到幾座佛塔從寺廟中冒出頭來,顯然,這處佛寺不比那小道觀,恐怕香火上要勝出多多才對。而佛寺週遭,竟然還住著些人家,趙石在馬上瞇著眼睛望著那裡,心想,不會是追到賊窩裡了吧。
果然,前面那人好像看見了救星一般,漸慢的速度竟然一下提了不少,逕直往佛寺方向奔了過去……
又追了一段,趙石估摸著,好像在此人進入佛寺之前,應該是追不上了,不由一勒馬韁繩,戰馬嘶鳴聲中,停了下來。
他不甘心是真的,不過也不會真個為了一個小小的刺客追入險地當中去,之前追蹤不止,是知道,凶險就算有,也不會大到哪裡去。
但這間佛寺這麼大,藏身於其間或是埋伏有其他人等,可就不是小凶險了,自己費勁兒,不如等大軍過來,將這裡圍住搜上一番,就算搜不到人,經過這場刺殺,大同週遭的寺廟也好,道觀也罷,定然要清理上一番。
等到他招來專門對付這些人的人手,定要讓這些鬼祟之輩無有藏身之所……
後面馬蹄聲消失,那白色的影子回頭張望了一下,卻是一個沒注意,腳下虛浮,滾倒在了地上。
趙石冷笑,這等伎倆,只能說明,這寺中就是賊窩,想要誘他追過去罷了。果然,見他不動,那白色的影子立即翻身起來,也不跑了,哆嗦著,從下擺上撕下一大塊布來,裹在自己胳膊上,可不是嘛,讓趙石撕下一條袖子,連帶裡頭的棉襯內衣,都給撕了下來。
而逃命這許久,又是如此嚴寒的天氣,估計滋味不太好受才對。
這時情形有些詭異了起來,本來兩個一追一逃,急的都跟什麼似的,但如今卻是對峙於不遠處,兩人目光相交,激出一連串的火花,但誰也沒再動彈。
那人見趙石不動,半晌之後,已是明白,此人怕是不會過來涉險追人了,氣極之下,不由尖著嗓子破口大罵,估計被人追的如此狼狽,還是頭一遭,罵聲順著寒風,進入趙石的耳朵。
趙石早就聽出來了,這人是個女子,之前聲音還有偽裝,粗重不少,顯得有些怪異而已,但被自己撕下袍袖的時候,那聲尖叫卻是真真切切,只能出自女子口中。
趙石掏了掏耳朵,側過腦袋,這動作顯然是讓那女人很是不爽,一連串的狗官從她口中冒出來,不過翻來覆去,也就那麼幾句,聽的趙石都要煩了。
女人不自覺間,向前走了兩步,趙石突然一催戰馬,向前而來,兩人距離猛的便縮短了不少。那女人被唬了一跳,掉頭就跑,跑的有些急,加之一路狂奔,歇下來時,腳下已經發軟,再好的功夫也已經去了一半兒,踉蹌了兩下,骨碌碌的滾到在地上,這下肯定不是假的了,伴隨著一聲尖叫,摔的是極其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