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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大風起兮雲飛揚 第八卷 繁華盡處是吾鄉第六百四十九章 偶遇 文 / 河邊草

    第八卷繁華盡處是吾鄉第六百四十九章偶遇

    停電這事年年有,昨天被阿草趕上了,再打的時候,丟了一千多字,這個後悔啊,今天補一補,也不知能補多少,應該還能碼一章,請大夥兒耐心些,嘿嘿,後再求一下,還有嗎?

    時間很來到七月,已是到了夏末時節,這一年,老天爺作美,不論蜀地還是秦川,皆是風調雨順,眼瞅著就是一個近些年少有的好年景,若非蜀地人丁大減,又因要安撫民心,免了蜀地兩年稅賦,不然的話,只景興五年這一年的田稅,就能頂正德一朝三年稅賦有餘。

    不過不管怎麼說,景興五年天公作美,眼看就能五穀豐登,著實讓花錢如流水一般的大秦國庫緩了一口氣過來。

    從正德三十年開始,連場大戰,起起伏伏,尤其是蜀中之戰打了一年多,加之戰亂之後綏靖地方,景興四年的諸多大事等等等等,耗費日甚一日,大秦國庫已是不堪重負,若是那場戰事再持續些時日,即便是得了蜀地,估計也是要打傷元氣的。

    還好的是,仗打完了,從蜀地得了不少錢糧,景興五年又豐收在即,也確是讓有些慌神的戶部官員們額手相慶,長長鬆了一口氣下來。

    而蜀地的鼎革也在持續,丈量田畝事已然完成,諸路官員框架搭建的也差不多了,各路疆界劃分還在進行之中,增設的官員也逐步到任,蜀中降官的任免也在仔細甄別之中,一直延續到現在的剿匪戰事也漸漸到了尾聲。

    到了這個時候,對於蜀中重要的一步也開始了,打散降順的幾個蜀中節度使所轄諸軍,編成四軍,臨江軍鎮夔州,靖南軍鎮成都,漢中軍鎮漢中各府縣,越川軍鎮漢水,除夔州臨江軍為鎮軍編制,以蜀國降將趙方統領之外,其餘皆為殿前司禁軍轄下。

    幾個蜀中降將各有任用,不必細述,其中顯眼的其實還是原蜀國理國公趙方攜幼進京述職上,趙方入宮陛見,大秦景帝陛下攜其遊園賞景,相談甚歡,事後對其人也是佳賞不已,贊曰,蜀中趙方,溫文如君,卻崢嶸內蘊,實為世間不可多得之良將,可惜,蜀君不能用之云云。

    遂厚賞之,賜清明伯位,領夔州鎮守使一職,可謂是優容無比,而那趙方,也是個聰明人,在長安置下屋宅,又娶了兩房小妾,將幼留在長安,給兩房小妾看顧,自己則孑然一身,回蜀中上任去了,如此知曉進退,也不愧這清明伯的名號,確是讓人無話可說。

    這許多措置下來,戰亂之後的蜀地迅速安定了下來,到了景興五年六月間,又有蜀國太孟謙復國案,牽扯進許多蜀國餘孽,對蜀國殘存勢力又是一番清理,其中除了蜀國太又逃去無蹤外,其餘人等多數成擒,這也是元氣大傷的蜀地後的些許風波了,到了景興六年上,可以說,大秦已是牢牢將蜀地握在了手中……

    清晨,天陰沉沉的,雨水特有的腥氣瀰漫在空氣中,一匹青驢搖頭晃腦的載著身上的主人,行在溝陌田壟之間。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值萬錢。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閒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低吟淺唱間,杜?卿勉力排解著心頭的苦悶和屢屢不絕的緊張。

    這一天正是七月一日,既非佳節,又非值時令,對於許多許多人來說,這一天只是個再平常不過的日,但對於他來說,這一天也許就能改變他的一生,甚至於妻兒孫的命運都繫於此行,金榜落第,蟬桂無期,誰知柳暗花明,卻還留有一線之機,若還不能緊緊握住,那還能說什麼?而這一首行路難,卻也正合其心境……

    呼吸這田壟間的清馨,反覆吟哦,心裡漸漸平靜,天還沒亮便出城,而今天已大亮,卻還見到國武監的影,不會是迷路了吧?緊張稍去,狐疑又起,這心到底是沒靜下來。

    正胡思亂想間,後面急促的馬蹄聲震天價的傳了過來,杜?卿一驚之下,轉頭望去,卻是十數騎健馬載著身上的騎士,捲起漫天煙塵,狂奔而來,眨眼間便已近了許多。

    杜?卿趕緊一帶韁繩,下了路面。

    十數騎此時已經拉成一條直線,急促的馬蹄聲震的地面直顫,杜?卿剛將驢帶下了路面,如同刮過一陣狂風般,前的數騎已從大道上飛掠而過,傳來的是一陣年輕而又狂野的呼哨聲,有餘太,杜?卿甚至沒能看清馬上騎士是什麼樣貌穿著。

    只是吃了些煙塵之後,不由有些憤憤然,怎能在大道之上如此放肆?也不怕踏傷了行人?當然,未嘗沒有幾分羨慕和嫉妒摻雜在裡面,在金國時,那些女真貴戚橫行於道途的例真的數不勝數,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種五,你個窩囊廢物,些,莫要讓他們小瞧了去……」

    待得一條嬌小的身影伏在馬背之上,從道路上疾馳而過,杜?卿真的愣住了,聲音清脆悅耳,卻帶著些惱羞成怒,馬速太,又有煙塵遮蔽,沒瞅太清,不過聽聲音……竟然……竟然還是個女人……

    十數騎飄忽而過,只留下一地煙塵,杜?卿捂著鼻,瞇著眼睛,埋怨著這些讓人興致大壞的騎士,不過他也明白,剛過去這些,八成便是長安城中的世家了,若是在金國倒霉的遇見這樣來歷的人,必定是要跪倒在路邊相迎的,不然被人殺了也沒處說理去,而大秦這裡到底是漢家之地,雖然連……女人都這般彪悍狂野,卻遠不如金人那般殘暴……

    不過他這個結論顯然下的有些早了,正驅著青驢上路,他這裡可還得急著趕路呢,不過剛上路面,身後驟然一聲驚嘶傳來,杜?卿大驚,身都嚇的有些軟了,完了,竟然還有人沒過去,前面馬蹄聲震天動地,加之煙塵未落,讓他竟然沒有絲毫察覺還有疾馳之人落在後面。

    身後那人正縱馬飛奔,不想突然見到前面有人擋路,也是大驚失色,虧了將門出身,馬術純熟,大驚之下,下意識的便死死帶住馬韁繩,勒的那河西良駒驚嘶一聲,人立而起,馬上的騎士倉促之間,卻是骨碌碌從馬上摔了下來。

    馬匹前蹄高揚卻是一蹄踹在了青驢的屁股上,嬌小的青驢哪裡受得了這個,清脆的骨折聲聽著讓人頭皮發麻,青驢後腿當即斷了一條,身一矮,將身上亡魂皆冒的杜?卿掀了下來。

    兩個人如同滾地葫蘆般滾倒在地,那邊騎士摔的要重的多,著掙扎了半天,楞是沒起來。

    這般杜?卿雖也摔的狼狽,卻是毫髮無傷,只也被嚇的筋酥骨軟,臉色蒼白若死,過了半天緩過神兒來,哆嗦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下意識的先去瞅了瞅自己的寶貝驢,青驢後股上的血肉模糊以及那條斷了的後腿,讓杜?卿泛起一陣噁心,乾嘔了幾聲出來,恐懼之後的必然反應,沒什麼奇怪的。

    不遠處傳來一陣呼痛聲,接著就是一疊聲的咒罵,中氣十足,卻也沒有性命之憂。

    但卻驚醒了杜?卿,趕緊邁著僵直的步,走到那人旁邊,那人摔的卻是有些狠了,現在還是暈頭轉向,身上的官服蹭破了幾個口,沾滿了灰塵,手上臉上也蹭破了多處,看上去比杜?卿可是狼狽了十倍不止。

    看清對方對方穿著,杜?卿心裡咯登一下,真真是霉運當頭,這等禍事怎麼就讓他杜?卿都給趕上了呢?

    「你在不長眼睛的混賬王八蛋,還不趕緊扶老起來……」

    驕橫粗魯的聲音實在是讓人不喜,但此時杜?卿哪裡顧得上這個?趕緊上去,將對方攙扶起來,那人污言穢語的又是一陣咒罵,可見也是一位蠻橫慣了的主兒。

    活動了半天胳膊腿兒,這位總算確定,身上除了一些火辣辣的擦傷,到是沒如那位辰王嫡長孫般摔斷了腿,不過瞧著只一言不發的罪魁禍首越發的怒從心起,腦袋上的眩暈還沒過去,就一把抓住杜?卿的脖領,惡狠狠的道:「你個王八蛋,差點要了老的命,老打你個不長眼,不看路的……」

    「住手……」

    遠處一騎獨來,馬上嬌小的身影提的筆直,俏臉之上滿佈嚴霜,一身剪裁得體的淡紅色羽林衛官服穿在身上,使其沒有一點嬌俏外露,滿身的英風俠氣,外加上幾許莫名的威嚴氣息。

    這樣奇異的女,杜?卿卻是頭一次見到,讓他料想不到的是,這……女竟然還是個官身,大秦風物,果然不同他處,莫非……這就是那……長安盛傳的成武將軍李將軍?

    「種五,你可是真長進了啊?叔父白給你備下這匹河西良驥,竟然被人落下這麼遠,還有臉向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動手,弓馬生疏至此,進什麼國武監?還是回家去吧,省的出來給種家丟臉……」

    來到近前,小嘴一張,辟里啪啦就是一番數說,不光是訓的那種五滿臉羞紅,聽的杜?卿都有些羞慚無地的感覺。

    而那種五卻是一句也不敢翻反駁,顯然存了很大的畏懼和忌憚,只訕訕放開雙手,悻然辯解了一句,「若非這廝擋路,五哥早就追上去了……」

    少女嗤之以鼻,高踞馬上,卻是打量了杜?卿一番,「你是何人,走路不帶眼睛的嗎?」

    男的蠻橫,女的橫,不過隻言片語間,從方的驚嚇中回過神來的杜?卿卻是聽出不少東西,身旁這年輕人姓種,估計在家排行老五,所以便被稱為種五。

    而大秦姓種的基本就只一家,別無分號,那是大秦數一數二的將門,自從來到大秦,種家的故事他已經聽的耳朵都起繭了,這一對兄妹不像兄妹,姐弟不像姐弟的男女的來歷也就不問可知了。

    待得聽到國武監幾個字,是心裡暗驚,原來這樣的將門弟也要進國武監求學?那豈不是……

    一驚之下,又是一喜,功名之心甚重的他,隨即想到的便是此行若不能進得國武監,那還真是天理難容啊……

    方險死還生,將一個本來伶牙俐齒,滿腹文章的讀書種唬成了一根木頭,現在回過神兒來,又聽得那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鬚眉的少女一聲質問,他這裡膽氣卻是全都回到了身上。

    事實證明,在雌性動物面前,男人的膽都會大一些,要不怎麼有色膽包天一說呢?尤其是當時當世,斷沒有生產在女人面前唯唯諾諾的家居男的土壤,面對這樣一個奇異女的厲聲質問,再卑微的男人也會有羞恥之心,何況是個心氣兒頗高的讀書人?

    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鄭重施禮,「這位姑……大人,在下河中杜正臣……非是眼神不好,只時辰不早,趕考在即……未曾想到,有人縱馬於坦途之上,到是險些喪了在下性命……」

    聲音清朗,不畏不亢,但顯然,這個敢於縱馬疾馳的彪悍女只略微瞅了瞅地上垂死的驢,小嘴撇了撇,一帶馬韁繩,冷淡的道了一句,「種五,這人估計就是你以後的同窗,捎帶他一程,別誤了時辰,我也去了……」

    聲音飄過來的同時,雙腿一夾馬腹,座下健馬長嘶一聲,已如同箭矢一般竄了出去,急促的馬蹄聲好像鼓點般響起,不一時就成了個黑點,只留下兩個大男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算老倒霉。」那種五惡狠狠的盯了杜?卿一眼,一瘸一拐的拉住自己的河西良駒,翻身上馬,惡聲惡氣的道:「窮酸,還不趕緊上來。」

    之後兩人一騎,卻是再也跑不太了……

    不過這名為種五的漢卻是典型的秦川漢的粗放性情,雖是世家,言語之中難免倨傲,但卻也不怎麼記仇,還健談的很。

    不多時就打開了話匣,「讀書人?」

    而杜?卿也不是頑固不化的酸腐之人,眼前晃動著那少女英氣中帶著嬌憨的面容,隨口答道:「在下去歲中的秀,還未經府試,便進京趕考,應該算得上是個讀書人吧?」

    「瞧你這個倒霉樣就知道,肯定沒考中吧?」

    「不錯,在下疏學淺,未能有所斬獲……嗯,還不知大人如何稱呼?」

    「本官種玉,親近些的,叫一聲種五,你小嘛,大人這個稱呼就不錯。」

    「方那位女將軍是……」

    「那是本大人的妹,嘿嘿,少動歪心眼,咱那妹夫正是國武監督學,羽林中郎將趙柱國,若耍什麼彎彎腸,可要小心你的腦袋了。」

    杜?卿倒吸了一口涼氣,那點旖旎的隱秘心思頓時煙消雲散了,而那邊種五頗為洋洋得意,與有榮焉的樣,繼續道:「咱就奇怪,你個騎著毛驢來的傢伙,莫非是瘋魔了,想進國武監?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話雖說的不好聽,但說的卻是在理,連杜?卿自己都忐忑著呢,這要是考兵書戰策,他自問苦讀了大半年之後,多數難不倒他,但若是考騎術射藝,那真個抓瞎,就看過去那十幾個,任挑出一個來,也不是他能比的了的。

    種五又嘿嘿笑了起來,不遺餘力的打擊他的信心,「瞧你這身骨,老讓你兩隻手,也能讓你在家裡躺上幾個月,你摔的本大人那般狼狽,這回老竟然還得送你到國武監,真是憋悶,小……到時下場比試,定要讓你見識一下老的拳頭有多硬……」

    罷得意的哈哈大笑,而坐在他身後的杜?卿卻是臉色青白,緊咬著牙,這個言語粗俗,一副紈褲模樣,偏偏又完全不像個世家的傢伙,還真就說在了點上。

    路總是有始有終,其實兩人相遇之處離國武監已是不遠,兩個地位,經歷截然不同的年輕人漫不經心的閒聊著,承恩湖那清澈純淨的身軀漸漸出現在視線當中,湖畔那宛如工地一般的國武監也就略顯突兀的呈現在了那裡。

    好像絕世美人身旁跟了個賴漢,怎麼瞅,都覺著這堆滿木料,地上被挖的溝溝坎坎的地方與秀美的承恩湖的都是那麼的不般配,礙眼的很。

    「乖乖,這就是國武監?」種五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被驚住了……

    ……第八卷繁華盡處是吾鄉第六百四十九章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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