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藍天下,一艘快艇破浪疾馳。
甲板前,王辰浩捏著一封信負手而立,眺望海天心若有盼。
臨行前,李鴻章等幕府團為他壯行,場面不可謂不大。只是,王辰浩的腦海耳際間只迴盪著一個人的音容笑貌。
「幼儀只是小女人,不問國家大事,只盼君凱旋,做君之嬌妻。幼儀心眼小,除君外再容不得他人,若君不歸,幼儀絕無苟活之意。切記!」
楊幼儀終因封建禮規而無法親自到碼頭相送,只是托抱琴將一封信交給了王辰浩。
信中的楊幼儀完全是一副妻子囑托丈夫的口氣,而且不管什麼國家興亡戰爭勝負,別人可以匹夫有責,但王辰浩必須得活著回來。
信的最下面還有一首詩。(ps/:巡洋艦自創!大家看後不要噓……)
幼儀翹首林中亭,秋聞桂香冬伴梅。
山盟海誓正蜜時,為國征戰苦分開。
桂樹花謝三萬次,亭閣飾修五千回。
地老天荒情更迫,海枯石爛不心恢。
寥寥數語,字字珠璣,道盡了楊幼儀對王辰浩的情深意重,也等於委婉的以死相逼,迫王辰浩不管戰爭勝負都得活著回到她身邊。
這封信除了讓王辰浩更愛楊幼儀之外,恐怕不會產生別的效果,因為對於王辰浩來說他雖有報國之志,卻對清帝國忠誠有限,無必死之決心。
古來征戰幾人回,王辰浩豈能不知道這個道理!此時家有未婚嬌妻翹首以盼,他又怎能忍心不回來?
當日下午,王辰浩和楊士驤返回旅順。與此同時,北洋水師各艦也從威海衛趕來匯合。鄧世昌將王辰浩的蛟龍號完好無損的交給了他。
聽鄧世昌說,蛟龍號每天都會招惹一大群洋鬼子圍觀,若不是李中堂下了嚴令,派重兵看守,以鄧世昌的那十來個親兵根本擋不住洋鬼子們。
王辰浩明白,蛟龍號現在越來越引得列強們關注了,日後得想個辦法把它藏起來才是。
「對了!聽說辰浩你深得中堂大人器重,這次咱們有什麼行動?給老哥透露一下!」鄧世昌還不知道偷襲計劃,但知道些皮毛所以有此一問。
很快,旁邊劉步蟾、林泰曾、葉祖貴等水師將領們立刻圍了過來,豎起了耳朵。
王辰浩對他們沒有戒心,正要說與他們聽,卻被丁汝昌阻止。
王辰浩見丁汝昌厲色,頓時打住不說,其他人討了個沒趣兒,紛紛散開。
丁汝昌示意王辰浩和楊士驤跟著他進海軍公所會議室,就他們三人沒有其他人參與,頓時讓所有北洋水師官兵們瞠目結舌,暗討這王辰浩去了見了一趟李鴻章李中堂大人,回來後竟是身價暴漲。
會議室內,三人就具體計劃進行細細商討。
在這之前,丁汝昌已經接到李鴻章密信通知。以往都是使用電報,但自從王辰浩稱日本人勾結列強秘密監聽清帝國電報線路後,李鴻章驚訝之餘深知此次行動關乎北洋水師存亡和他個人榮辱,於是立即改用傳統密信發佈命令。
基礎準備丁汝昌已經安排好了,詳細作戰計劃由楊士驤攜帶文件而來。
丁汝昌看過計劃後頓時驚詫的看著王辰浩,無法平靜的感歎道:「難怪中堂大人如此重視和謹慎,此計劃稱得上是驚世之行動,其大膽恐怕日本人也不會想到!」
楊士驤笑道:「就是因為這個計劃大膽到連日本人都不敢想,因此才有機可乘!」
丁汝昌點點頭,說道:「中堂大人已經放下話了!這次行動我們是配角,辰浩是主角,我聽你的安排!」
王辰浩哪敢安排丁汝昌?就算是李鴻章那麼說他也不能真的當回事兒!
「豈敢!」王辰浩連忙道:「我只是負責清理航道上的水雷,重頭戲還得丁大人親自出馬才行!」
丁汝昌微笑著點點頭,不可否認他剛才的話不過是試探王辰浩而已,畢竟一個龐大的北洋水師豈能讓一個二十歲的毛頭小子來指揮?就算李鴻章點頭,而王辰浩又是北洋水師的大恩人,以他的資歷也無法指揮動北洋水師。當然,或許鄧世昌會聽他的,但其他人肯定無法輕易接受。
「這次行動關乎北洋水師存亡,我雖然可以指揮北洋水師配合行動,但辰浩須得有十分把握才行!那航道裡的水雷可有把握除去?」
王辰浩說道:「不敢說十分把握,因為我沒有拆過水雷!」
丁汝昌大驚道:「你沒有拆過水雷這可得了?萬一觸響了水雷,不但我們計劃失敗,而且你自己也很危險!」
王辰浩點點頭,道:「丁大人說的沒錯!拆水雷我可以學,就算拆不了也無所謂!單憑我的蛟龍號的探測能力,可以明確知道水雷的具體深度和方位,到時候在航道上標出來,你們繞著走便是。」
丁汝昌驚奇道:「竟有這等本事?」
王辰浩得意的笑了笑,道:「大人不信我可以給你演示一下!」
丁汝昌自然要親眼確定一下了,否則他可不敢跟王辰浩一起發瘋。
試驗地點便是旅順港航道上的水雷,丁汝昌為防止有人偷偷洩露消息給王辰浩,臨時變更了一些航道水雷的佈防位置。
王辰浩駕駛蛟龍號潛水後,開動聲納和超聲波水下探測器對旅順港航道進行探測,並通過水下成像儀做了進一步確定水雷的大小,很快便將主航道上的123顆水雷標記出來,同時把港口內外的備用航道上佈防的72顆水雷也都標記的一清二楚。
當丁汝昌拿著王辰浩的標記圖和水雷營的標記圖對比後,竟然完全一致,尤其是各種水雷的大小也標記出來,這讓他頓時高興的鬆口氣。
「這下我就放心了!」丁汝昌明白,最困難的就是如何躲開敵人在航道上佈防的水雷,解決了這個問題後,偷襲的魚雷艇和軍艦就可以開進去了。
不過,這不代表偷襲仁川港就萬事大吉了,還有一個困難問題需要解決。
仁川港是朝鮮王國的商業港口,一直沒有像樣兒的海防炮台工事,即便是有也是年久失修等於沒有。
日本剛剛佔領朝鮮,在仁川港航道上的唯一扼守據點月尾島上,在朝鮮原有海防炮台基礎上修築了簡易炮台,派213名日本守軍駐紮。他們控制的8門200毫米要塞炮可以輕易將航道上的任何軍艦擊沉。
威脅很大,但那是丁汝昌的工作,王辰浩幫不上忙。
日本海軍不時的跑到旅順港附近挑釁一下,北洋水師故意避而不戰,示敵以弱。
黃金山炮台每每用重炮轟擊海面,迫使日本軍艦不敢過分靠近。
王辰浩期間駕駛蛟龍號從海面下接近日艦,夢想著還能再爆一次敵艦的菊花,結果發現日艦屁股上的防「爆」網鉚接的相當結實,王辰浩竟是拿她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