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復甦的回憶
秋風嘯嘯,月牙微露,滿空的星星一時間也不知都跑到哪去了,大地一下子被黑暗所籠罩著,都處都顯得是那般的沉靜。此時已經到了亥時,正是人們進入香夢的時候。
喬橋坐在書案前,手中拿著書,但盈盈的秋水卻發呆地看著書案上那盞琉璃燈,聽哈雅(耶律軫斜安排給她的使喚丫環)說這盞『珠光溢彩琉璃燈』是太后賞賜的,他從來都不捨得用,只因那晚她到書屋看書,無意間說屋裡的燈線暗,不宜讀書後,第二個晚上,它便從南院王府的藏寶閣內請了出來。
一想到他對自己如此地細心,喬橋的小嘴便合上了,只才開了一會兒,她馬上又皺起眉來,自己終究有一天要回家的,這裡不是她長呆的地方,如果未來的某一天她真的穿回現代,那他會不會傷心呢?不!她不要他傷心!一想那天看到他眸子裡的哀傷,喬橋的心馬上絞了起來,不知道她離開的那一天他會不會傷心,但她知道現在她的心就已經痛了!
輕輕歎了一口氣,原來戀愛是這個滋味啊!青黛的蛾眉不禁打到了一起,以後她要怎麼辦呢?蔥白的玉手不覺托著她的香腮,對自己未來的選擇陷入了沉思中。
從宮內才忙回來的耶律軫斜邁步向自己的寢居走去,在路過後院的小書房時,他卻止了步。亮得發白的窗欞上映著一個柔美的身影,只見她一手執書,一手托腮,似在看書,又似在沉思。她在想什麼,是在等他回來,還是在想皇宮深處的他?
後天就是皇上大婚的日子,她是不是為此事而愁呢?
一想今天太后對自己說的那翻話,他的心裡一緊,「韓隱,你也該到娶妻的年齡,等忙完皇上大婚這個頭等喜事大事,哀家自會給你一個稱心如意的王妃!……」
不知道今日太后為何突然再提此事,前些天臨月國送來和親的公主不是賜給皇叔為側妃了嗎,近期也未聽說哪個小國為修好送來和親的公主啊!而且太后族親內除了蕭素素,那個馬上大婚,被封皇后的郡主外,也沒有適婚齡的郡主啊,真不知道太后為何突然提出他的婚事一事呢?
雖然當時他一口回拒了,但太后臉上那盈盈的笑意,卻表明他的婚事,太后是保定了!
遙望窗樓上的身影,此時她依舊是一動不動。以前他們用過晚膳後,都會心照不宣地到這裡一起看書,只是這段時間皇上大婚的日期馬上要到了,身為南院大王的他,掌管朝中一切大小瑣事,皇上大婚的事自然是由他操辦的,所以這幾天他每天都是晚晚回來,倒是沒有時間顧暇到她。對於這段時間沒有好好照理她,耶律軫斜心中泛起陣陣愧意,舉步向小書房走來。
推開書房門,屋內的身影卻沒有因此而轉過身,看向他,難道她……,耶律軫斜瞭然地提步輕輕地移向她,當來到她的面一看時,他不禁笑了出來,果然如他所想,這小妮子竟然睡著了,沒有想到平時拘謹,恬靜的她竟會看書看到睡著了。頎長的身子一俯,一把將椅上的人兒輕輕抱起,向小書房內的後寢走去。
此時時辰已太晚,想必一些下人也已經睡下了,如果送她回去,又怕熟睡中的她在路上受涼,況且也怕擾了她的清夢。
耶律軫斜看著懷裡抱著的人兒,正睡得香甜,心中不覺湧現一股股暖流,如果這一生都這般地抱著她,那他一生也無憾了!
北院王府
「王爺,月側妃求見。」正在書房批看著部兵送來的邊關折子時,門外的衛士開口道。
「不見!」正想著如何解邊關一時的著眉之急時,那個新賜的側妃竟膽敢前來求見,難道她不知道北院大府裡的規矩嘛!沒王的召喚是不准踏出『妃苑』的,看來這個新妃以她公主的身份而不知天高地厚,敢破了他訂的規矩!
「王爺,請恕月兒觸了王府內的規矩,只是月兒被太后賜到王府內也有三日,卻未謀得王爺一面,臣妾不知是臣妾哪裡做昨不夠好,還是臣妾不夠美貌?」
跪在門外的臨月國公主月兒嬌聲依依道。在臨月國誰不知她邀月公主可以天上的嫦娥相媲美,原本父皇將她送來是為了搏大遼皇上的傾心,以保臨月國不受外敵侵擾,但送來和親的時機卻不對,正好趕上皇上要大婚,想那新封的皇后是太后的侄女,太后又怎麼會將她這般花容月貌的美人留在宮中,所以送來的當天,她就被一頂紅轎送到北院大王府。
北院大王就北院大王,哪個不知,又哪個不曉,這大遼的江山若不是有北院大王南征北戰的,又怎麼會有今天的局面呢!而且他手中掌管大遼多半的兵權,如果她能搏得北院大王的歡心,那麼也能保她臨月國的安危了。
聽傳北院大王長相英俊魁梧,相貌堂堂,且是人人共知的英雄,下嫁於北院大五,邀月公主倒也欣然,只是委身下嫁到北院大王府已經三天,她邀月公主卻未見北院大王半面,這著實讓她心急了。
論容貌她深知是足已傾國傾城,迷倒眾生,但即使如此,他威震大江南北的北院大王不召見她,又怎知她的妖饒呢?她又怎麼完成保家衛國的使命呢?
一想『妃苑』內有數十人未受到北院大王的寵愛,邀月公主心裡也暗暗為自己擔起來了,難道自己一生就這麼孤老鍾死在北院大王府的『妃苑』裡嘛!
為了自己一生的幸福,更為了臨月國的安危,所以今晚她冒死搏一搏,雖然知道府內的妃子是不准踏出『妃苑』半步的,也聽府內的嬤嬤們說北院大王的脾氣過於冷傲,但古語不是有一句英雄難過美人關嘛!她就不相信,有哪個男人見到她,不會被她迷倒的!
「哼!就憑你今晚破了本王的規矩就是罪不恕!來人將她拖回去,除去封號!」
聽到鶯鶯細語,耶律休哥的頭開始變大,對於女人他從來都是不屑一顧,而今他變成不能行房的半個男人,對女人就更加的厭煩了!
「啊!王爺!王爺!臣妾知罪了!臣妾知罪了!……放開我!放開我!讓我再求求王爺!……」門外的邀月公主一聽耶律休哥的憤言,知道事情沒有按她最初的預想發展,反而是偷雞不成,反失把米,短短幾句她的封號,她的榮華富貴就全沒了,當下人前來拖她時,嚇得邀月公主失聲痛哭地,哀憐地祈求著。
「放開我!……放開我!……」
聽到邀月公主痛苦的哭喊聲,卻使屋內耶律休哥眉頭一蹙,深埋在腦海裡一抹模糊地記憶漸漸復甦,一個混亂的畫面慢慢浮現在他的眼前,雖然那時他已經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但他卻感到當時的自己十分想要身下的那個女人!女人?他想要女人?是他得病之前嗎?好像不是,模糊的記憶裡,身下的女人在掙扎時,他的腿還有些不適?
身下的女人敢掙扎?在他北院大王府內哪個女人敢反抗他!如果他想要哪個女人,那個女人一定是主動獻媚,而不是他要對哪個女人施暴!
施暴?他北院大王想要一個女人用施暴嗎?這真還是個無稽之談!耶律休哥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譏笑,一雙發著幽幽藍光的眼睛則射出絕狠,那個該死的女人害得他失去了男人的尊嚴,遲早有一天他會用她的血來洗去她給他帶來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