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難兩全
他此話一出,康遙臉色大變,忙看向君婷婷道:「少奶奶,你要想我好了。若是今日殺了我,你可再也尋不回自己的夫君了。」
君婷婷雖然理解黎紹陽,可到底是人都會有執念。黎紹陽的執念是報仇,她的執念便是尋夫。在兩者衝突的情況下,他們只能各自堅守自己的選擇。
君婷婷對著黎紹陽彎腰一拜,黎紹陽卻根本不看她,只把臉轉向一旁,冷冷的道:「你不必求我,我是不會答應的。」
聞言,她微微一笑,說:「我明白,我不是要求你,我是向你賠罪。」
黎紹陽的眉頭皺了起來,不解的問:「道歉?為何?」
君婷婷眼珠一轉,並不解釋,只是看向北門惜歡。
北門惜歡會意,微不可見的衝她點了點頭。電光火石之間,已經移至黎紹陽的旁邊,不等黎紹陽反應,便伸手點了他身上的大穴。
「北門惜歡,你……」黎紹陽不能動彈,整個臉都變成了玄鐵,眼光銳利得只恨不能將北門惜歡戳死。
「得罪了。」北門惜歡嘴上說著,眼裡卻毫無愧疚之色。
君婷婷見狀滿意了,對著康遙道:「現在你該放心了吧。只要你說出少宇的下落,我立馬將你放了。」
「少奶奶的話,我自是信得過。少奶奶是爽快人,我也不含糊。南宮少宇當日在南城寺廟裡並為氣絕,不過是因為心臟受損,體內出血,血塊淤積在心肺之處,造成假死症狀……」
還不等康遙說完,黎辰陽就怒道:「不可能,你休要撒謊。我怎會連假死還是真死也看不出來。」
北門惜歡也插嘴說:「是呀。我雖不敢自稱醫術聖手,可也有些本事。那日南宮少宇的脈象,是由我和辰陽親自診過的。當時他明明就是已死之人。」
「兩位不信,我也不想和二位爭論,眼見為實,等你們見到南宮少宇自會知道我有沒有說謊。」康遙說到這裡,看向君婷婷繼續道:「當日,燕娘進到寺廟之時,她身邊的婢女在外面等候。見她遲遲不歸,婢女便跟著尋了進去。卻看見燕娘已死,因為害怕無法交代,便把南宮少宇也帶回了魔教,想借此立功。」
「這麼說,少宇他還在魔教?」君婷婷根本聽不進吧北門惜歡和黎辰陽的話,只當他兩是一時診斷失誤。
康遙搖了搖頭說:「南宮少宇雖活著,但缺失了記憶,此次來中原,教主也把他帶了來。本是打算想用他把你引出去,卻被蕭天行阻攔了。現下,他正被關在分壇裡。」
「你帶我去,快帶我去。」君婷婷激動地拿住康遙,喊了起來。
黎辰陽上前忙將她摟住,道:「婷婷,此事蹊蹺,可能有詐,你不能貿然前往。」
黎毓也點頭說道:「辰陽和大哥皆是精通醫術之人,既然他們說南宮少宇死了,那必是不假。婷婷,你萬不可因為此妖女的一面之詞,就上當受騙呀。」
與其說君婷婷是相信了康遙的話,不如說她是希望南宮少宇還活著。她固執的不去理會大家的勸告,堅定的對康遙說:「你現在帶我去。」
黎毓還欲再勸,卻被北門惜歡攔住。北門惜歡深知她心中所想,明白多說無益,若不讓她去看看,她是不會死心的,便說道:「既是如此,那就讓大家陪你走一遭吧。」
周圍的幾個男人紛紛點頭。
「少奶奶放心,有這麼多高手在你身旁,我縱使要對你不利也是不可能的。」康遙見大家都要前往,並無恐慌之色,笑著對君婷婷說。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尾隨康遙向著魔教的分壇進發。
北門惜歡等人絲毫不敢大意,紛紛走在君婷婷的四周,以便保護好她。就連北門三十六煞衛,北門惜歡也並沒有稟退,而是讓他們近身跟著,生怕康遙耍詐,弄出個好歹來。
魔教分壇在飛燕鎮的南郊,本是個極為隱秘的地方,就連早先黎毓奉黎昊的命令圍剿魔教分壇時,也未曾發現這個分壇所在。
知道這個地方的人少之又少,加之此分壇的教徒行事非常低調,中原人士本不能探得此處。哪知他們再是小心,也被黎紹陽假裝失魂之人,而從康遙處得知出口的所在。
夜間,魔教的人傾巢圍攻君婷婷和黎家,卻被黎紹陽鑽了空子,將此處毀了個乾淨。
康遙領著大家到了那個看來瘡痍滿地的石洞入口,示意眾人隨她進去。
「明姬,你莫要耍詐。這裡已被我黎家侍衛剷平,裡面若是真有南宮少宇,我為何會沒有得到回復?」黎毓『嗖』的一下拔出劍橫在她的脖頸處,顯然對裡面關押著南宮少宇的事根本不信。
「黎公子有所不知,這分壇底下有一處密室,機關設置頗為隱秘。平日裡,就只有我和教……羧明知道。」明姬聽到黎毓點破她的身份,也不慌張,慢條斯理的為他解釋。
黎毓聞言將劍收了回去,臉上的戒備卻半點沒有鬆懈下去,整個人都像豹子般,拱著脊椎盯著明姬,防止她有絲毫的異動。
就連一向最灑脫的北門惜歡此時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伸手攬住君婷婷,不讓她離開自己半步。
眾人警惕的隨著明姬走過滿是血跡的通道,復又穿過石柱橫臥的大殿,來到分壇的後院。
院中有一個理應清秀迷人,此時卻滿是血跡的荷花池。池上除了荷葉,還浮著幾句屍首。
明姬運用功力,縱身越到池中的假山上,沈林立馬機警的跟隨其後。
明姬對他的舉動絲毫不介意,扭頭看向君婷婷道:「你的夫君就在下面,希望你見到他後,能履行諾言,就此放過我。」
君婷婷點了點頭,有些焦躁的說:「當然。你快把機關打開吧。」
明姬也不再廢話,蹲下身子,使勁敲了一下假山上被水淹沒的一塊石頭。霎時間,假山便『轟隆隆』的響了起來。中間那塊石頭慢慢移開,豁然出現一個兩人寬的洞口。
為防明姬逃跑,或是使詐,沈林一直走在她的左前方。
而君婷婷依然被幾個男人簇擁著,慢慢進了地洞,走了約莫百米的距離,才看見由粗木圍成的牢房。
柵欄後躺著一個好似昏迷的人,臉色有些蒼白,就連嘴唇都沒有顏色。他雙眼微闔,呼吸均勻,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昏迷過去。
君婷婷見到他的臉,立馬激動地叫了起來:「少宇!」
黎毓見她那副焦急樣,忙拔出利劍,『匡當』一聲,那鎖門的鐵鏈便被砍斷。
君婷婷見門開了,迫不及待的要走進牢房,卻被北門惜歡摟住。
「放開!」她很不滿的瞪向北門惜歡。
北門惜歡只當沒看見她的白眼,好言解釋道:「這裡面可能有詐,你還是先等等吧。」
話畢,就見黎辰陽踱步到了南宮少宇的面前,彎下身為他把脈,半響皺著眉頭說:「他的脈相紊亂,當是受了重傷。」
一旁的明姬解釋說:「那日教主本是讓他去引誘南宮二少奶奶,可卻被蕭天行所阻,教主一怒之下廢了他的武功。」
這話大家都聽明白了,也知道黎辰陽想通過脈相斷定這人是不是南宮少宇顯然不可能。本來,南宮家的武功以勇猛見長,脈相也呈陽脈。若是練了別的武功,脈相自然不純。可如今,明姬明明白白的告訴大家,他的武功被廢,這以脈辨人的方法只得作罷。
黎辰陽思考了一會,便用手在他的臉上摸索,希望能看出易容的破綻,可半天也不見有什麼縫隙。
君婷婷怎會不知黎辰陽在做什麼?她在心裡已經認定了這就是南宮少宇無疑,但也知道若是不讓黎辰陽驗證,只怕以後的日子不會清靜。
黎辰陽摸不出縫隙,想著莫不是用了特殊的藥水?觀察了許久,便伸手從懷裡拿出一瓶藥水,拔開塞子就要往南宮少宇臉上倒。
「你做什麼?」君婷婷不知道瓶裡裝的是什麼,扯開嗓子大吼。
「放心吧。辰陽只是用藥水洗他的面,若是貼了面皮,即便對方易容手法再高,遇藥水定然會溶解。」北門惜歡抱緊她防止她奔進牢房裡,小聲在她耳邊解釋。
君婷婷不再說話,而是屏住呼吸,眼睛也不眨一下,直盯著南宮少宇的臉。
他的臉上佈滿了藥水,除了略顯蒼白而外,並沒有什不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