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柳暗花明
蕭天行聞言沒有回答,又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腦袋,才向床上走去,道:「天色不早了,該休息了。」
蕭子衿見他不願再說此事,悶悶的站了一會,跺了跺腳,走出船艙。
在他的世界裡,沒有什麼比蕭天行更重要。蕭天行不僅救了他的命,還養了他九年,這九年的時間裡,他們相依相偎。縱使對君婷婷百般不喜,但為了蕭天行高興,他決定一定要討好她,讓她接受自己的公子。
蕭子衿想到就去做,半分不猶豫。當即便悄悄下了船,向著黎府奔去。
黎辰陽從蕭天行的船上離開後,便感覺身後有人跟著,他走到樹林裡,特意轉了個方向,躲到樹後。
果然有幾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沿著他剛才的方向走去,看穿著,應該是西域人。他瞇了瞇眼睛,從懷裡拿出一包藥粉順風一撒。那幾個人走了沒有幾步便倒在了地上。
黎辰陽忙上前仔細搜了一下他們的身上,發現其中一名居然有魔教的玉牌,看樣子應當是魔教的堂主。
黎辰陽想了想說:「這個新教主真捨得下血本,居然把魔教的教眾全調到中原來了,也不怕人襲擊他的老巢。」說著他踢了地上的人一腳,道:「我倒要看看魔教還有什麼把戲。」
說著,他就從懷裡拿出一瓶藥水,倒在那堂主的臉上。不到半刻鐘,那藥水便在他的臉上凝成了一層薄薄的膜。黎辰陽小心的將薄膜掀了起來,輕輕的覆在自己臉上。慢慢按了按。再轉身時,他那張玉面已然不在,赫然是躺在地上的堂主面。
黎辰陽將堂主的衣服褪下穿在自己身上,把他搬到一旁,一劍將他刺死,又把他的臉和身子劃花。
這才掏出一把解藥,將躺在地上的幾個人喚醒。
幾人睜開眼睛紛紛爬起來,跪在地上,齊道:「慕堂主恕罪。」
黎辰陽心道原來這堂主姓幕,沉著嗓子說「好了。此事不怪你們,剛才有人下了迷藥,幸虧被本堂主識破。」
幾人紛紛恭敬叩頭,稱讚他英明神武。
黎辰陽對他們的表現很滿意,想到蕭天行的話,猜測這幾個人出現在此地必然是有大事要做。遂點了點頭,說:「好了,時辰不早了。趕緊起來辦正事去。」
幾個人忙答應著起身,其中一人在前面引路,其他的幾人恭敬地跟在黎辰陽後面。
蕭子衿衝出船艙,走了沒多久就看到黎辰陽一行人。他自小長在魔教,自然識得魔教眾人。他仔細看了看,心道血煞堂的慕堂主怎麼在這裡,想著自家公子探查到的消息,猜測對方定是要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想到這,他不敢大意遠遠的跟在後面,心裡暗暗決定定要幹出一番大事,讓公子不再認為他是孩子。同時也要讓君婷婷那女人看看,自己的公子幫了她多少。
黎辰陽跟著魔教的幾個侍衛走了大約兩公里,來到黎城南邊的一處偏僻宅院。進到院內,跟在黎辰陽身邊的幾個教徒紛紛在院中跪下,黎辰陽也趕緊跟著半跪於地。過了片刻,聽到迴廊上傳來聲音,道:「教主口諭,宣血煞堂慕堂主。」
黎辰陽想到自己此時斜掛的玉牌上寫著的正是血煞堂堂主,剛才那些人也叫他慕堂主,忙小心應了,彎著腰,低頭跟著隨從穿過迴廊,進了一間紅牆碧瓦的屋子。
「屬下參加教主。」黎辰陽半跪於地,行完禮便微微抬頭看向前方坐著的人。這一看,黎辰陽只覺得噁心異常。那人臉上呈紫紅色,好似沒有皮膚的感覺,就連血肉也只是爛肉。根本看不清五官,鼻眼都湊成了一處,臉上還有毒瘤發青。
他看到對方的眼眸時,感到對方眼裡陰寒,忙低下頭。心道這個醜男定是羧明無疑,丑成這個樣子還四處亂竄,這不比毒藥還害人?
座上的羧明看著黎辰陽,心裡覺得好笑,這個慕堂主一看就是他人假冒的。魔教上下沒有一個人敢如此直視自己,他的易容術再好,一雙無所畏懼的眼睛就出賣了他。
黎辰陽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可能露了陷,低著頭不敢再有其他動作。
羧明見狀扯了扯嘴角,好似在笑,說:「子為,事情辦得如何?」
黎辰陽看看周圍,這屋裡只有他和羧明,羧明口裡的子為應該就是這個姓慕的堂主,忙道:「教主放心,屬下一切辦妥。」
羧明眼裡殺意一閃,又馬上收斂起來。『子為』這個名字他不過餬口一縐,黎辰陽居然還答應。怪只怪他這次易容太草率,沒有摸清對方的底細,就冒然行事,漏洞肯定不小。
羧明沉思一會,想到自己的計劃,此時就缺這樣一個引子,何不如將計就計?主意打定,他說道:「後日午時,你同本座在飛燕鎮截殺黎念一行人。這次誓要抓住黎念,為我父報仇。」
黎辰陽忙恭敬的答應著彎腰退出去,到空曠無人之地喚出自己的暗衛,讓他回去通知北門惜歡等人。
再說蕭子衿因為武功不濟,自然不敢緊跟黎辰陽等人。見他們進到院子裡,他也不敢輕率前往。圍著院子觀察一周,在院牆的西北腳發現有個不大不小的狗洞。低喃著說:「大丈夫能屈能伸,狗洞就狗洞,只要滅了羧明,小爺就是鑽狗洞也是個英雄。」話畢,他便慢悠悠的鑽了進去。
進到牆內,環顧四周。此處並無人把守。只有幾間很破舊的房屋,他小心的順著走廊往裡走,來到一處陰森之地。
卻在門口遇到幾個奴僕,他慌不擇路,忙躲進一間石屋。進到內間,他才看見床上有人,立時被嚇了一跳。仔細一看那人卻毫無生氣,也聽不出有呼吸吐納之聲。他大著膽子往前走去,床上躺著的赫然是失蹤多時的南宮少宇。
蕭子衿慢慢走近他,伸手一摸,他渾身冰冷僵硬,毫無溫度。蕭子衿將手放在他鼻息處一探,根本沒有呼吸。對此,蕭子衿感到有些納悶,低喃說:「早就死了,怎的屍體還保存這麼好?」
他在南宮少宇身上探查一周,發現他身上的肌膚居然保存完好。蕭子衿想著自家公子就是因為他死了,才被君婷婷記恨在心。如今自己找到他的屍首,只要將這個消息告訴公子。即便找回來的是個死人,公子也算是將功補過,在君婷婷面前也有容身之地。
打定主意,他便將南宮少宇扛在身上,準備離開。卻聽到有腳步聲在外面響起,忙放下南宮少宇,一頭鑽到床底下。
他在床底下見到三四個人走到床邊,扛上南宮少宇就離開了。
等人走遠了,他才從床底出來。直覺告訴他必有不好的事發生,當即沿著原路往回奔。
好在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大約天快亮時就回到了江邊。
他也顧不得禮儀,忙把蕭天行喚醒,將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講了一遍給他聽。
蕭天行聽後沉思片刻道:「矜兒,你確定南宮少宇已死?」
「確定。他身上沒有任何脈相,口鼻之處毫無呼吸,身體也是僵硬無比。只是身上肌膚居然完好無損。」蕭子衿細細想著南宮少宇的樣子,心裡覺得奇怪。因為從小跟著蕭天行,他對醫術和毒術也有所瞭解,想著南宮少宇身上的觸感,補充說:「公子,從他身上的僵硬度來看,他在南城郊外時就應該死了。只是為何他身上沒有腐爛,肌膚還完好無損。」
蕭天行聽了,沉思道:「無影老人有一顆定身珠。此珠子能讓人體千年不爛,想來南宮少宇身上定是放了此物,才能保存肌膚完整。」
「可是他們為什麼這樣做?定身珠如此珍貴的東西,羧明那醜男怎會捨得放在南宮少宇的身上呢?」蕭子衿或許年幼,可是腦袋卻很好用,馬上想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卻一時無法抓住。
聞言,蕭天行輕輕搖了搖頭,長歎一聲道:「我也不知道,只希望婷婷不要出事才好。」
蕭子衿對自家公子三句話不離君婷婷的情況已經習以為常,對他毫無出息的表現就連鄙視都免了,直奔正題道:「公子,如今有了南宮少宇屍身的下落,你大可告訴那女人,說不定她還能感激你。」
蕭天行不置可否,微微一笑。「南宮少宇是她這些日子以來心心唸唸難以忘記之人,雖然只是找到屍體,她若知道定會高興。」
蕭子衿不高興的撇了撇嘴,想說什麼又怕惹到自己的公子,忙把嘴裡的話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