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夜殺
康遙客氣的笑笑,說道:「不用了,念兒妹妹懷著身子,是該多補補。再說你遠來是客,黎府若是連點水果都供不起不是讓人看笑話。」
君婷婷本是好意想緩和氣氛,卻被她諷刺,心裡本就不好受,還欲開口,卻被黎紹陽接了話去。
「遙兒真是大度,待客之道理當如此。」
君婷婷心中更加不悅,黎紹陽的話,是認可了康遙是黎府主人,而她只是前來做客。本該反駁幾句,轉念一想,確實如此。她也不是黎念,就算她是黎念,而今嫁給了南宮家,於黎家而言,她確實只是客人。
黎毓聽了黎紹陽的話,正要打發作就被君婷婷眼神示意,把話吞到了肚子裡。
黎辰陽卻沒有那許多的顧忌,當即便冷冷的說:「二嫂就是想向人施人情也該弄清楚東西的主人是不是自己,那提子是我命人送來。與黎家無關,與二哥無關,與你更是無關。還有婷婷平時吃的用的,也不是你的錢。黎家的金銀十有**都是大哥和我一手掙來。二哥從來沽名釣譽,不屑與銅臭為伍。如今他雖是黎家的家主,可按照規矩,這家產也不該是他的。」
康遙被黎辰陽一通話說得臉上青青紫紫,好不憋屈。黎紹陽當即心疼的拉住她,拂袖而去。
黎紹陽牽著康遙回到她的房間,面上愧疚難當,凝視康遙說道:「遙兒對不起,讓你說委屈了。」
康遙嫣然一笑,柔柔的回道:「夫君何錯之有?今日之事原本就怪不得夫君,全是敏兒那丫頭不懂規矩,冒犯了念兒妹妹。是為妻的馭下不嚴,平日裡太過縱容身邊的這幾個丫鬟。」
說到這裡,康遙眼神灼灼的凝視黎紹陽雙眸,接著說道:「是遙兒錯,才會讓夫君為難,在兄弟面前失了顏面。遙兒向你賠罪了。」
她話畢,便彎著身子,朝黎紹陽輕輕一拜。
黎紹陽慌忙伸手去扶她,她身子一軟順勢就倒在了黎紹陽的懷裡。
康遙看向他,嬌媚的舔了舔自己鮮紅的唇瓣,臉色緋紅,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讓她的眼神顯得異常無辜和清亮。
黎紹陽眼神暗沉,癡迷的盯著她那雙剪水明眸。
康遙輕輕眨了眨眼睛,眼中似有秋水澶動,柔和嫵媚;又如新月當空,皎潔動人;更像桃花紛飛,引人入勝。
黎紹陽彷彿一頭紮到她的雙眼之中,再也拔不出來。
隨著時間的流動,他臉上越發癡迷,黑瞳也漸漸如蒙上了一層水霧,失去了睿智和神采。
康遙一改剛才婉約柔和的表情,邪魅一笑,伸出一雙白玉無瑕的芊芊柔荑在他面上慢慢滑過。又將他的衣扣一一解開。
康遙見他眼神已經渙散,瞳孔之處毫無焦距,將身上那股媚勁散發得更加徹底。不過片刻之後,黎紹陽整個人便如同沒了知覺,傻傻的站在原地。
康遙慢慢離開他的懷抱,從頭髮上抽出一根髮簪,一手拿住他右手的大拇指。讓簪子鋒利的頂尖對著他指尖,用力一送,那簪子便貼著指甲和血肉之間,沒進他的拇指裡。
十指連心,這穿指之痛最是難忍,可黎紹陽整個人居然沒有半分變化。雙眼依然是毫無焦距的渙散,面上還是那副癡傻之像,就連被康遙緊緊握住的手指也沒有絲毫顫抖。
康遙將髮簪重新戴回頭上,笑道:「黎紹陽呀黎紹陽,任你百般出眾,照樣逃不過我的手掌心。此番你中了我的攝心術,便永遠任我使喚。我倒要看看,那個屢屢壞我好事的北門惜歡這次還有什麼辦法。」
康遙說著便得意大笑,半響才恢復了平靜,伸手摸向他的『臀』部,用力揉捏幾把,道:「真是具**的身體,可惜現在你還有用,不然本小姐一定要好好享受享受。」
話畢,她不捨的在黎紹陽身上各處摸了幾把,又感歎道:「真是讓人喜歡,可惜還不能讓你死,不然採補你一定會快活無比。」
康遙獨自得意了一會,慢慢斂了斂心神,掏出手絹將他拇指上的血跡擦除,直視他道:「現在回去吧,出了門就忘掉剛才的事,今夜子時來我房中。」
黎紹陽如同殭屍般走出康遙的房門,走到院外時眼睛裡逐漸恢復焦距,表情有些茫然,環顧四周,對自己出現在此似乎非常不解。仔細想想,搖了搖頭便舉步離開。
暗中跟著他的康遙見了他的反應,心裡放鬆下來,已經很肯定黎紹陽完全被自己的攝心術所控制。
黎紹陽好似非常疲倦,回到房裡就將下人遣走,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過了許久,在靜謐的臥房裡突兀的響起他猶如蚊吟般模糊地囈語。「姐姐,扎手指真疼,紹陽好疼。」
他這一覺睡得很沉,好像永遠也無法醒過來。待到快要子時,他才緩緩睜開了眼,面無表情的離開房間,運起輕功一路飛奔到康遙的屋裡。
康遙見他按時到來,心下滿意,說道:「帶我去西郊的小湖。」
黎紹陽立馬攬住她,提起內力腳下飛速的往西郊小湖趕去。康遙在他懷裡看著身旁匆匆而過的景物,很感歎的說道:「黎紹陽,你這樣好,即便事成之後,我也不會將你採補弄死,我要好好的留著你,讓你永生永世伺候我。」
她的話,好像根本無法傳入他的耳朵裡,他依然面無表情的帶著她飛奔。
兩人到達西郊小湖後,康遙便讓他將自己帶到了一艘畫舫上,扯著他恭敬地在舫外走廊上跪下,道:「主子,屬下來了。」
一陣風動,畫舫的簾子被掀了起來。
康遙見狀立馬從地上爬起,命令黎紹陽和她一起進到了畫舫裡面。
畫舫的坐塌上正端著一個玄衣男子,此男子身材挺拔,壓迫感十足。可若是將目光放在他的臉上,便會忘了剛才對他的所有感覺,只會覺得見到了地獄裡的阿修羅,面目猙獰、相貌恐怖。他的臉上沒有一點能稱之為肌膚的東西,沒有一塊能算得上是完好的肉。
那臉上的皮肉彷彿是被火重傷,又好像中了毒毀面,更像被人割去了面皮,那模樣讓人看一眼便只想作嘔,從此後只要想起就會夢魘。
康遙雖然早已習慣,心裡還是免不了輕輕一跳,忙低下頭不敢看向坐於榻上的男子。
黎紹陽的反應就是毫無反應,好似根本無法意識到美醜問題,既不驚訝也不害怕,瞳孔渙散的直視前方。而在他前方的,剛好就是那面目可怕的男子。
男子審視他許久,才開口說道:「你確定他已經中了你的攝心術?」說著,他看向跪在地上的康遙。
康遙本能的抬頭一望,又趕緊低了下去,信心十足的回答說:「屬下很肯定他已經中了屬下的攝心術。」
「哦?是嗎?上次你不是也很肯定他被你攝了魂,無人能解開。最後不是被北門惜歡輕而易舉的破解了?還有黎昊,你不是說他被你所裝扮的人騙過,竟害得本座輕信你的話給他下死咒,最後卻被破了。」
「上次是屬下無能,但是這次不同。攝心術乃是攝魂**的精髓所在,中者定然無解。」康遙想到自己的失誤,戰戰兢兢的回答。
接著又補充道:「屬下已經試過他,拿簪子刺入他的拇指,他毫無痛覺。所以屬下很肯定屬下的攝心術已然把他完全控制住。」
「是嗎?那就讓本座試上一試。」說著,那醜陋的男子便拔出一把劍,那劍影閃動一看就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好劍。
他猛然起身,御劍直直刺向黎紹陽的心臟。
眼看性命不保,黎紹陽竟然沒有半分閃躲之意,依然筆直的跪在地上,紋絲不動。
劍已經觸到他的胸口,他還是面無表情,目光渙散。眼裡沒有害怕、沒有猶豫、沒有掙扎,甚至連一絲人類的情緒都沒有,只是如同深海般死寂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