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看似無情卻有情(一)
「對了,你是修行人,是不是只吃素?那我得特意為你準備齋菜。」君婷婷見南宮長宇答應,很是高興,有些興奮的說。
「呵。」南宮長宇聞言一笑,說:「北嶺一門,皆是武修,以武功心法見長。又不是和尚,怎會只吃素?」
「那你們准許娶妻嗎?」君婷婷又問。
「大多數的同門,都只是習武強身而已,練到成家立業的年齡便會離開北陵,自然會娶妻生子。」
「那你為什麼……」
南宮長宇不等君婷婷問完,便說:「我門在幾百年前曾出一劍仙。」
「劍仙?」
「嗯。那位仙人的資質極好。三歲習武,終是得道。據說七十歲時,還如少年般,不見半分老態。世人最後一次見到他時,他已經一百有三,後來有人說他遊歷天下,也有人說他坐化升天了。」
說到這,南宮長宇下意識的看了看君婷婷,才繼續說:「凡是習武修行的人都知道,要能修得半仙之體,除了持之以恆的苦修,還需要天分。小時候師父第一次見到我時就曾說過,我的骨骼奇異,腦後骨突出,大有修仙之質。北嶺一門,幾百年來有門人千記。可有這絕佳骨骼的,不過寥寥數人」
「所以你以那劍仙為楷模?認為自己也能修得正果?」
南宮長宇面帶嚮往的點頭。
「所以你是和其他同門不同的,你不會踏入紅塵?」
南宮長宇又點頭。
君婷婷大大的翻了個白眼,很不以為然的說:「知道為什麼那個劍仙在一百三十歲後就銷聲斂跡嗎?」
「為什麼?」
「因為他太過寂寞,就抹脖子『自殺』了。」
「一派胡言。」
「不信拉倒,不要說我沒勸你,那苦修之人大多是蹉跎歲月,能有幾人得道?就算讓你成功了。但你想,一個老頭子還頂著娃娃臉,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伴侶。最淒慘的是那漫長的歲月,死都不能死,這得多難熬呀。」
南宮長宇一臉的不認同,卻也沒有反駁君婷婷。君婷婷見他的表情,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看向洞外,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心想這耽誤這麼久,只怕下人們已經著急了。忙對南宮長宇說:「我得回去了。」又看向地上被撕碎的衣服。「可是我沒有衣服。」
南宮長宇低頭看向地上碎布,全是自己的傑作,面上一紅,神態微窘。囁嚅道:「你先穿我的吧。」
「那你呢?」
「我……我不要緊。」
「呵呵。也好。你就老老實實的等著,我明天就給你送衣服來。」
「好。」
君婷婷低頭拾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南宮長宇的一件長袍就將她完全罩住了。君婷婷甩著長袖說:「一件長袍就夠了,其他的你還是穿上吧,雖說你不穿衣很好看,不過這洞裡太冷,還是穿上的好。」說完曖昧的往南宮長宇的身上一看,南宮長宇再次被調戲了。
南宮長宇一時很難為情,有些扭捏的將君婷婷送到洞口,本是不放心她單獨回去的,可走到洞口一看,天色已經大亮。夜裡二人太過纏綿,不想已經過了整整一夜。
君婷婷吻了吻南宮長宇的唇,揮揮手說:「我走了,等我回來。」
南宮長宇站在洞口,輕輕點了點頭,臉上滿是不捨,頗有小媳婦的味道。
君婷婷出了山洞,沿著來路往回走。走了沒多久,就遇到出來尋她的幾個家丁。帶頭的家丁看到君婷婷激動異常。「小姐,總算找到你了,太好了」
又忙轉向旁邊的一人說:「快去通知公子,找到小姐了,老天保佑,小姐無事。快去呀……趕快。」
旁邊那人應了聲,拔腿便跑了。
沈林得到消息,沒一會就來到了君婷婷的面前,也不管下人在場,一把就將君婷婷摟在了懷裡。嘴裡一遍遍的低語,「太好了,你沒事……你沒事,太好了。」
君婷婷初時還乖乖的任由沈林抱住,過了一會,沈林還無鬆手的意思,君婷婷便不耐煩了。昨天出來得早,她連晚飯都沒吃,又在石洞裡瘋狂了一夜,早已是饑困交加。不滿的皺起眉頭,抱怨:「還不放開,我累了。」
沈林聽了,慌忙鬆了手,暗罵自己粗心,對君婷婷說:「對不起,我一時忘了。還走得動嗎?我背你吧?」
「嗯。」君婷婷應到。
沈林轉過身去,背對著君婷婷彎下身。君婷婷趴在沈林背上,攀著他的肩,雙腿一蹬,就牢牢地鎖住了沈林。沒走一會,君婷婷就睡著了。沈林背著君婷婷,只覺得這樣的場面、這樣的心情,和一個月前有著驚人的相似。心底陣陣酸疼,不知原因,沈林只覺得背上的君婷婷,已經離自己越來越遙遠了。
到了君婷婷的臥室,沈林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為她脫去鞋襪,這才發現剛才因為高興而忽略的事,君婷婷身上穿著一件男人的袍子。一時間,萬種猜想都湧上心頭,一口口吞啜掉他的血肉。沈林身體就像被人重擊般,重重的坐在床頭。難受一會,沈林收起心思,不再亂想。安慰自己道,還是等婷婷醒來問清楚,說不定只是自己瞎想呢。
沈林這一等,等到快晚飯時分。君婷婷悠悠轉醒,睜眼看到床邊的沈林,問:「什麼時候了?」
「快用晚飯了,你餓了吧,我叫人把飯拿來。」沈林惴惴不安的等了一下午,此刻君婷婷醒來,沈林卻是不知如何詢問,也不敢詢問。
「好。」
沈林出門叫下人送來晚飯。
沒一會,一個眼生的小丫鬟端著飯菜走了進來。君婷婷看一眼那小丫鬟,說:「柳香呢?」
小丫鬟不敢回答,只是拿眼睛看向沈林。沈林見狀,餘怒未消的說:「我叫人將她打了二十板,以示懲戒。」
君婷婷點頭,想著昨日柳香竟未按時去尋她,她若是沒有遇到南宮長宇,只怕早已站在奈何橋上了。現在懲罰一下也好,否則日後如何能成為自己的幫手。
沈林見君婷婷並未在意懲罰柳香之事,微微鬆了口氣,招呼著君婷婷吃飯。
君婷婷一陣狼吞虎嚥,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也吞了下肚,對於沈林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雖看在心裡,也難得打理,只顧著吃飯。
酒足飯飽,君婷婷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滿臉的饜足。微微挑眉看向沈林,只見沈林還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君婷婷也難得和他拐彎抹角,直接問:「你有什麼事,說吧。」
「我……你……」
「支支吾吾的做什麼,要說趕緊說。」君婷婷有些不耐煩了。
「你昨夜在哪?」沈林終是問出了口。
「後山。」
「你……是一個人嗎?」沈林猶豫。
君婷婷輕輕看了沈林一眼,瞇眼一笑,說「不是。」
這話讓沈林有些慌亂,抱著希望的又問:「與你一起的……是……男子?」
「對。」
「你們……他……」
君婷婷明白沈林想問的話,自己穿著南宮長宇的衣服,讓沈林毫無想法,是絕不可能的。想到這,君婷婷臉上的笑意更深,有種報復的意味,直視沈林,問:「你是想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沈林僵硬的點了點頭。
「男人和女人之間該發生的,我們全都發生了。」
沈林只覺得身體的血液被人抽乾了,全身冰涼,如置身寒潭,徹骨疼痛。尤不死心的說:「你是被逼的?」
君婷婷笑了笑,有些為難。「事實上,是我主動引誘的。」
沈林面如死灰的坐在桌前,目光渙散,彷彿被世界拋棄了的孩子。無助、失望和害怕,一一寫在了臉上。
君婷婷看到沈林的反應,只覺得異常痛快,有些幸災樂禍的喜悅。想著,就是這種希望落空的表情,就是這種無助的神態,自己短短的一個月內經歷了兩次,原來看別人的無助和恐慌這麼暢快。
「為什麼?」沈林的聲音有些顫抖。
「不為什麼,只是剛好需要罷了。」君婷婷直言不諱。
沈林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對著君婷婷低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呵呵。」君婷婷一陣放肆的笑,笑夠了方說:「沈林,這是我自己的事,與你何干?我可曾對你許下諾言,或者對你做過類似承諾的行為?有的話你只管說出來,我自然會兌現承諾,若是沒有就別再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