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節裝，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葉重仰望眼前的城市，一種熟悉感在心中油然而生，這裡簡直太像五大星域的現代化城市了。高聳的大樓，天空中飛舞著各種型號的光甲，和河越星域其他地方完全是兩個世界。走進城市，這種感覺更加強烈。隨處可見全息投影廣告，無數光甲在充滿了金屬質感的大樓之間呼嘯穿梭。就連街道上神色匆匆的行人，也和五大星域的城市極為類似。
「這裡是灰谷？」殤有些奇怪地問。
葉重聳聳肩：「我也覺得很奇怪。」
葉重身上穿的是作戰服，在人群之間並不顯眼。在抵達這座城市的路上，殤一直在和他討論關於心理學方面的問題。當然，最終的結果可想而知，葉重完敗。猛然間，葉重才發現自己在這方面竟是如此薄弱。現在他無論是格鬥，光甲操控，還是調培，甚至光甲製作維修，他都有著極高的水平。然而唯獨在心理學社會學方面卻是一片空白。
殤用了大篇理論來論證心理學在戰鬥中的重要地位，當然，葉重被說服了。想說服葉重，是一件簡單而又困難的事，只要你的理論有足夠的道理，葉重自然就會認同。但是如果你的提議沒有說服力，那無論你和他的關係有多麼親密，想說服他都不可能。
走在街上的葉重此時就完全是一個不起眼的普通人，沒有人向他多看一眼。露天廣場上的全息屏幕正在播放新聞，除了新聞不斷出現的戰爭等字眼，這裡幾乎看不到任何戰爭的痕跡。
「葉子，這個地方看上去不錯。」殤頗為興奮。
葉重環顧四周，隨口接道：「情況目前還不明朗，需要進一步瞭解。」
葉重隨意地在街上走著，看似漫無目的，其實心下卻在暗記這裡的各個街道路徑。
不過，他們很快便面臨著一個重要的問題——他們沒有錢！賺錢一直是葉重比較著痛的問題，同樣也是他的弱勢項目。不過這次好在有殤在，他並不擔心。在五大星域的時候，牧的可以使用的金錢簡直就像無窮無盡一般，給葉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殤想必也不差吧！
「嗯，如果能入侵虛擬網，金錢的確不是問題。」殤道，不過他接下來的話卻宣告葉重這個想法的破滅：「但是，葉子，遺憾的是，我們暫時沒有那個能力。剛才我已經嘗試入侵他們的虛擬網，但是卻失敗了。」
「失敗了？為什麼？」葉重的聲音中透著一絲驚奇。殤的計算能力雖然比牧稍遜，但是也依然強悍，從以往的經歷的來看，殤從來都是無往不利。這次怎麼會失敗了呢？
殤的聲音中透著一絲驚奇：「這裡的虛擬網有點奇怪，它的算法和我們已知算法完全不同。這也讓我根本無法下手。真是個奇怪的地方啊。哦，有一點差點忘了說了，我剛才進入虛擬網，已經觸動了他們的警報。我們需要迅速離開這裡。」
葉重頓時大汗，這傢伙……他剛想拔腿逃離這片區域的時候，殤可恨的聲音悠悠響起：「葉子，不要讓你表現出異樣。你現在應該用和平常一樣的速度，平常一樣的表情，輕鬆地離開這裡。這樣才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你難道想每個人一看到你，就猜測你到底幹了什麼壞事嗎？」
葉重剛想發力的足底硬生生給剎住，即使他對力量的控制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但這一下依然讓他覺得胸中翻騰。
輕輕地伸出右腳，葉重此時又恢復平時走路的模樣。他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當然，這並不是他的掩飾功夫有多麼高超，而完全是他的臉部一向缺乏表情。
「你越是表現正常，人們總是越容易忽視你。雖然這時你的確存在，但是你卻相當於處於他人看不見的盲區。」殤侃侃而談。
而正在這時，迎面走來一群穿著黃色制服外套人。
「真是奇怪，剛才居然響起警報了。不是說在這個地方嗎？我怎麼覺得一個可疑的人也沒有？」其中一人說道。
他的另一同伴聳聳肩：「我也沒發現什麼可疑人物。也許那人早就離開了吧。」
「怎麼可能這麼快？」另一人有些不相信：「警報響的時候，我們幾個剛好在這裡，也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要我說啊，十有**是機器誤報。」
「對對以對，我猜也是，這事又不是沒發生過……」
一行人就對著葉重迎面擦肩而過，他們其中有人看了一眼葉重，隨即便把目光收回。
沒想到殤的理論果然有用！如果是他以前，剛才拔足狂奔的話，一定會引起這幾人的注意，那一場戰鬥便在所難免。
似乎知道葉重在想什麼，殤得意道：「嘿嘿，葉子，我說了吧。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運用心理更為有效、更為深奧的了。」
雖然殤的這種絕對說法葉重並不以為然，但是他對心理學也漸漸重視起來。
「葉子，剛才你的偽裝需要改進的地方還有不少。比如你的腳下力量，後面要比前面重。還有你的心跳，呼吸頻率等等。如果剛才那群人之間有專人的諜報人員的話，你一定會被識破。成功的偽裝需要涉及許多方面，而它的核心便是心理學。」殤對於打擊葉重總是有著強烈的嗜好。
「嗯。」葉重淡淡地應了一句，開始不斷地調整，很快，他又恢復到幾乎和剛才完全一樣的狀態。
「嘿嘿，不錯不錯。葉子你的領悟力果然很強。不過呢，現在的你，別人一看，就可以輕易地分辨出你是一名擁有不錯實力的人。」
葉重歪著頭，問：「為什麼？」
「你的步伐、呼吸頻率都非常精確。要知道，普通人的步伐和呼吸頻率都只是維繫在一個大致範圍內。其實葉子，你擁有天生的偽裝條件。你的體形並不算健壯，這樣很容易給人孱弱的錯覺。你的雙手也看不出訓練的痕跡，雖然比起美女們的纖纖細手還有所不如，但是還是比較白皙的嘛。要知道，這些可都是最難掩飾的地方。」
殤現在可是十分興奮，能找到這麼有趣的遊戲，簡直太幸福了。以前，牧在給葉重制定各種訓練計劃，自己只能在一旁，再看著葉子一絲不苟地完成所有訓練。現在他才知道，這種感覺實在太棒了！他都懷疑，牧是不是同樣有這個愛好，所以才故意弄出那麼一大堆的訓練計劃。
嗯，看來自己要開始重新豐富完善訓練計劃了。一想到牧給葉重制定的名目繁多的訓練計劃，殤就打算制定出一份更加龐大的計劃。
於是葉重的痛苦便開始了。
姿態，呼吸，步伐，眼神，甚至衣服下面肌肉，葉重從未覺得有哪項訓練比眼下自己正在訓練難度更高。某個同樣的戰術動作重複一百遍，對葉重來說，可以輕鬆完成。可是，如果保持目光渙散十分鐘呢？葉重感覺心裡不斷有個小鼓在敲著自己，不要說十分鐘，剛開始的時候，就邊五秒鐘，他都覺得極為漫長。
五秒鐘的注意力不集中，那可足夠自己死好幾回！每次，這個念頭總會不由自主地升起來。
相反，後面有些更高難度的項目，葉重反而可以輕易完成，比如目光所有的鋒芒都要收斂，但是暗中卻要時刻保持警惕。
葉重現在有要吐血的感覺。他從來沒想過，偽裝成一名普通人竟然也都如此困難。他的反應極為敏銳，而這種敏感正是偽裝的最大麻煩。比如他突然聽到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他便會不由自主做出警戒動作。這種戰鬥本能已經深入他的骨髓，幾乎都快成為他的本能。
一番折騰下來，體力消耗之大遠超乎他的想像，最重要的是，他的精神非常疲倦。這種訓練迥異於他以前所做過的任何訓練。
一路上，葉重還在不停地做著各項訓練。用殤的話來說，這些訓練並沒有大幅度的動作，所以即使在行走之中也可以進行。偽裝成普通人的好處，不用殤說，葉重也能想得到，所以他才這麼不遺餘力地進行偽裝訓練。葉重有個優點，一旦他認為某項技能對自己非常有作用，就會盡全力去學習。
不過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發現自己在這方面有什麼天賦。
葉重突然停下腳步，仰臉看著廣場上的巨型全息屏幕。
「急聘近戰類師士教練——科研組。」非常簡潔的一行大字，沒有任何炫麗的光影音效，下面則是一行稍小的字，寫的是一個地址。這則廣告在屏幕上足足停留了五分鐘。
「唔，這倒是個賺錢的好方法。」殤的聲音在葉重心中響起。
「我也覺得。」葉重點頭贊同。他們現在身上分文沒有，這是個不容逃避的問題。現在殤，那只能依靠自己了。葉重的本意是打算找一家光甲維修店或者組裝店來賺點錢。
不過近戰師士教練，這個倒也不妨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