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節凰白衣
彷彿知道葉重在要幹什麼，白髮術承師微微一笑，率先開口：「請放鬆，請放鬆，我並沒有惡意。嗯，你也知道，術承師是非常敏感的。」
這葉重倒知道，術承師講究的是精神鍛煉，他們比一般人要敏感得多，就是六識敏銳的格鬥家也無法和他們相比。厲害的術承師甚至會出現預感之類的無法解釋的現象，這也是牧殤所無法理解的內容之一。
這一點的確是令人匪夷所思，但卻是確確實實存在，葉重就遇到過好幾次。當年和鳳夙動手的那次，對方詭異的攻擊方式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說實話，鳳夙的格鬥並不算厲害，但是那次交手被逼入窘境的卻是自己。
對於這些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葉重並不感到害怕。他對術承師的瞭解遠比一般人要深刻得多。這個世上，沒有任何東西是絕對的，它和速度、力量一樣，只是一種因素。只是術承師把這一因素發揮到了極致。
雙方保持著十五米的距離。葉重沒有立即攻擊，他並沒有絕對的把握。很顯然，這位白髮術承師比軌形圈的那位陰先生要高明得不知道多少倍。剛才的精神束縛的強大程度，比起芮冰施展的都要強大很多。誰知道他還有沒有其他的攻擊手段，十五米的距離，以自己的速度，只不過彈指一瞬。但他同樣深知，術承師的**雖然孱弱，但是他們發動的攻擊的速度比格鬥家更為迅速。
他們控制的是精神。
這玩意比較玄乎。早在垃圾星時，牧就曾對葉重講過精神對於攻擊的重要性。但是他真正領悟卻是在長槍格鬥技能突破的那一次，也正是那一次，他才成為真正的界者。不過即使是成為界者，他在對精神這一因素的控制也淺薄得可憐。同樣是界者的芮冰，在這一方面卻比他要強得多，她甚至能發動純粹的精神攻擊。
當然，葉重對此卻並沒什麼感覺，他追求的是戰鬥力的強大。戰鬥力的強大與否是綜合結果，而不是某單項因素決定的。另外，每個人的風格並不相同。比如葉重，力量和速度是他的強項，加上九月藍氏的肌肉控制技巧，他在**方面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況且除了力量速度精神這三個因素之外，還有許多因素會影響戰鬥力，比如經驗，比如思維等等。
「你是誰？」葉重問，淡然的聲音給人**的感覺。
白髮術承師涵養極好，不以為忤，輕輕一笑：「我叫凰白衣，是一位術承師。」凰白衣雖然說不上英俊，但是無論是氣質還是風度，都無懈可擊。淡定之中帶著成熟，讓人沒有任何生硬的感覺。他的淡定和葉重的淡定完全不同，一個是溫文爾雅，一個是冷漠肅殺。
葉重現在要好得多，已經能夠稍稍遮掩自己的殺氣。不像以前，他完全是一把出鞘的利劍，無論在哪，都是那麼顯眼，與周圍格格不入。
「凰？」葉重瞳孔立即收縮：「你認識凰極鳴嗎？」他對三大世家敏感無比，三大世家之一的希鳳部落，他們女子大多姓鳳，而男子大多姓凰。凰極鳴是希鳳部落最有名的高手之一，如果白髮術承師是希鳳部落的話，一定認識他。
「凰極鳴？」凰白衣一愣，搖搖頭：「不認識，他是誰？」他臉上神情坦然至極，沒有絲毫破綻，最關鍵的是，他的心跳自始至終沒有任何變化。
他沒有說謊，葉重的眼神恢復正常。這裡是自由星區，在這裡遇到一位希鳳部落的概率的確小得和零差不多。
「他是你仇人嗎？」凰白衣很是奇怪地問。
「不是。」葉重閉上嘴。
凰白衣呵呵輕笑，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葉重：「小朋友，你今年多大？」
「為什麼告訴你？」葉重問得非常直接了當。
凰白衣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不錯不錯，不如這樣吧，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可以同樣問我一個問題，雙方公平交易，不能避而不答。如何？」
葉重想了想，點點頭：「好。」他心中同樣有許多疑問，也許眼前這個人能給自己答案。
凰白衣輕笑一聲，道：「好，嗯，那我先問了，就剛才那個問題。」
「二十三。」葉重的回答簡潔得沒有一個多餘的字。
凰白衣眼中露出驚詫之色：「厲害！這麼年輕就成為界者，前途不可限量啊！嗯，接下來輪到你問了。」
葉重歪著頭想了一會，開口問：「我想知道你的實力。」這是葉重現在最想知道的一件事，這樣他才能根據情況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微微一愕，凰白衣旋即苦笑：「你這個問題把我難倒了。我不知道你對術承師有多少瞭解。術承師並不像你們格鬥界，有明顯的品級劃分，術承師裡是沒有品級劃分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描述自己的實力。」沉吟了一下，他復又開口：「我六歲開始練習冥息，現在已經六十年，三十歲遇到第一次瓶頸，四十五歲的時候遇到第二次瓶頸。至於實力嘛，在術承師裡應該不算差吧。」
最後一句他雖然說得淡然無比，但是言語間的自信卻流露無疑。
葉重已經驚呆了，六歲開始練習冥息，已經六十年了，那他豈不是有六十六歲。眼前這個白髮飄飄的中年人，他怎麼也無法和一個六十六歲的老人相聯繫起來。
瓶頸是每個高手成長經歷都會遇到的，遇到瓶頸也說明實力已經積累到了相當深厚的地步。對於一般人來說，一生之中能突破一次瓶頸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葉重到現在為止，真正遇到的瓶頸也只不過是一次。正是突破這次瓶頸，他才真正踏入界者的境界，第二次瓶頸離他遙遙無期。可想而知，突破兩次瓶頸之後的實力，該是何等的恐怖！雖然不知道術承師是不是和格鬥一樣，但是對方很強大這一點已經毋庸置疑。
「呃，如果這個答案你不滿意，那你可以再換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不算。」凰白衣磊落的風度讓人不由大生好感。
葉重搖搖頭：「不用，你問。」剛才凰白衣的話裡已經有足夠的信息，葉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有興趣學習術承師方面的知識嗎？」凰白衣雙眼盯著葉重，旋即解釋：「呵呵，你以後就知道這裡的生活是多麼無聊，找樣事情打發時間，挺不錯的。」
「沒有。」葉重回答非常肯定。自己在術承師方面沒有任何天賦，這是他已經驗證了許多次得出的結論。而且他所學的已經非常駁雜，現在他要做的是把這些融會貫通，過份的貪多反而很容易在每個領域都無法取得成就。
葉重如此斷然地拒絕顯然出乎凰白衣的意料。不過他很快便恢復如常，點點頭：「人各有志，這倒是勉強不得的。」言語坦然，讓人愈覺得他的氣度胸襟不凡。
輪到葉重問：「這是什麼地方？」
凰白衣奇怪地看了葉重一眼：「你難道不知道？那你是怎麼進來的？這是黑森林。脫木星最危險的地域。你能活著走到這裡，運氣還真是不錯。」
凰白衣順勢坐在地上，接著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不過我也不知道出去的路。你猜我在這裡呆了多久？」
「多久？」葉重不由接口問。
「十年！」
葉重默然。在這樣一個地方一個人呆十年，那絕對會讓人瘋掉的。
反而凰白衣無所謂地笑道：「這地方其實挺好，沒有紛爭。以前我還覺得寂寞，現在你來了，還多一個伴。不過我很奇怪啊，你是怎麼進來的？就算是界者，進入黑森林還能安然無恙也不大可能吧。」
「我會一點調培。」葉重回答。
凰白衣恍然大悟：「怪不得啊！黑森林可是調培師的天堂，不過也是死亡天堂！」他這句話說得不錯，葉重深以為然。黑森林的調培資源之豐富，絕對可以算得上調培師的天堂。但是這其中的凶險，也和調培資料一樣豐富。一般的調培師想要在裡面存活，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
旋即凰白衣以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向葉重，帶著幾分感慨開玩笑道：「沒想到我遇到了一個天才。一個精通調培的界者，呵呵，這可是相當可怕的結合啊！」看上去，他似乎對各種職業都相當熟悉。
葉重心中再無半點殺機。如果說真如凰白衣所說，無法離開這裡，多個同伴，那可是相當重要的。有過在垃圾星生活經歷的他知道，寂寞和孤獨，遠比戰鬥更難讓人承受。
不過，葉重並沒有放棄，他要親自勘測周圍的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