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節風起雲湧(6)
「師兄，師傅真的想去參加那個什麼交流會？」藍易行的二弟子小聲地問大師兄。
「唉，我也不知道師傅是怎麼想的，這去了少不了要出場，只怕到時……」大弟子為人穩重，但談起這事也是唉聲歎氣，神色不豫。
「師傅也真是的，哎，管他呢，只要別帶我去就好，我可丟不起那個人！說實話，我對這個可沒多大的興趣。這些年一直跟著師傅……哎，對了，師兄，我想跟你說一件事！」二弟子原本略有抬高的聲音又放低下來了，小心翼翼地道：「師兄，我想去學光路工程學！」
「光路工程學？」大師兄皺了皺眉頭，他知道自己這位師弟對學習格鬥並沒有多大興趣，這些年卻一直把自己的光陰耗在這個破落衰敗的武館。當年兩人都受過藍易行的大恩，感恩圖報之下拜藍易行為師。而藍易行有感兩人誠意，加上正苦於沒有徒弟，便收下倆人。
哪知倆人並不是學格鬥的材料，雖然用功，卻依然沒有多少起色。時間一久，兩人也氣餒了，漸漸懶惰下來。藍易行也只有在心下唉歎，明白逼迫兩人也並無多大用處，便也不多加苛責。
兩人雖然天賦不佳，但是剛開始的一陣子學習刻苦無比，基本功頗為紮實，所以武館的日常傳授大多由兩人教導。藍易行一方面因為自己一身本事竟然找不到傳人而愁苦，另一方面卻整天見自己兩位弟子鬱鬱不得志，生性木訥寡言的藍易行並不知道該如何勸解。時間一長，藍易行也就變得更加沉默寡言。讓人覺得難以親近。
「嗯！」二師弟的聲音更低了。
「那你不是要去學校？」大師兄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也就意味著二師弟的絕大多數時間都要留在學校。
「嗯！」二師弟的這一聲幾乎微不可聞。
大師兄歎息一聲，問：「你和師傅說過了沒有？」
二師弟搖搖頭：「沒有！」然而滿臉渴求的神色看著大師兄：「大師兄，你幫我去說。好不好？」
大師兄看著師弟地眼神，沒由來的，心下一軟，便柔聲道：「好吧，我去幫你試試，不過倘若師傅不同意的話，你可不許去！」最後一句大師兄已是少見的嚴厲。
「這我自然知道！」
正打算經過練習場的藍易行聽到兩人的對話，沉默半晌。眼中的光澤逐漸黯淡，無言悄聲返回自己的房間。
白天葉重要有大把地時間供自己調配，但是同樣他也有大把的東西需要學習。
這些天學習生理學，對人體的構造瞭解更為深刻，不由才對黑角的技巧更為讚歎。黑角的一些格鬥技巧專門針對人體的特殊位置，或一擊斃命；或能讓敵人喪失行動能力等等。讓人覺得匪夷所思。而這些位置，絕大多數葉重都找不到相關的資料，可見黑角對人體的構造地瞭解就遠比現在五大星域要深厚得多。
葉重從黑角所學到的格鬥技巧不過是黑角中的基本技巧。但已經遠比絕大多數葉重所見的格鬥技巧要高明得多。
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都以為黑角地格鬥技巧是最先進、最高明的。然而，他現在這種看法早已發生了變化。這世上，永遠不缺乏藏龍臥虎之輩。
就比如藍易行傳授給自己的一些簡單的技巧，葉重就發現其中許多地方並不比黑角地遜色。反而在肌肉控制方面更為出色。但是這些技巧施展同樣需要很高的要求，對肌肉的強度，對反應神經的要求，對柔韌性的要求等等。
不過這些對於葉重都不是問題。慢慢開始掌握訣竅的葉重感受到了那種格鬥的強大力量！
葉重現在的瞬間爆發力是以前地一點五倍，原本就擁有非人力量的他現在一拳之威更是恐怖。現在葉重一拳擊破合金門，他有信心能讓自己的拳頭並不會有如讓次那般受傷。他已經能利用肌肉的急劇抖動來緩解破門瞬間的衝擊，從而達到保護身體的目的。這就是這些天他琢磨出來的技巧之一。
藍易行所傳授給葉重地只不過是一些基本功。但葉重對基本功地重視已經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他從其中探索到了一些十分有趣而且有效地技巧。
當然，這一切和葉重各方面都強悍得驚人的身體密不可分。沒有如此過人的身體的支持，葉重是絕不可能這麼快上手。
葉重也正是明白這一點，才更加努力地練習這彷彿替他量身定做的基本功。他還在猜測，藍易行的身體究竟該強悍到什麼地步呢？不知道黑角的人和這些格鬥家相比。到底誰更強悍？
藍易行卻不知道葉重已經略窺門徑。他現在的心情十分低落，九月藍氏，想當年也是赫赫有名，如今卻沒落到了一個傳人也找不到。聽到兩位弟子的談話，他心中很不是滋味，然而他卻無法對他們有任何惱怒。藍易行保守但並非不明情理，把兩個弟子套在自己身邊，卻也只不過浪費他們的光陰。限制他們的發展罷了。
他已經決定讓倆人卻自由發展。不必死守著自己這棵老樹。唉，難道格鬥師真的要開始消亡了嗎？
不行。絕不能讓藍家一脈斷在自己手裡！藍易行眼中閃過一絲堅毅，握拳的雙手捏得指節發白，啪啪作響。無論如何，這次交流會自己可是勢在必得，這可是扭轉形勢的一個絕佳機會。
可再一想想，藍易行就頭疼了。這兩個徒弟沒一個願去，他也知道自己徒弟的水平，在這裡教教新手沒什麼問題，可要是到那交流會上去露臉只怕也只有丟臉的份。
總不能就自己這麼一個光桿館主跑去吧。
想想還是華天楷厲害，不僅武場經營得風生水起，幾個徒弟也個個都是年輕一輩拔尖的。自己比他是大為不如啊！
唉。真讓人頭疼啊！
猛地想起自己武館裡還有一位新來的學徒，哎，自己剛才怎麼就沒想到呢。學徒和弟子可不一樣，就算格鬥差一些，別人也不會有什麼想法。一句「他還只不過是進門不到一個月的學徒」就足以推掉那些比試。
越想藍易行就越覺得可行，好，就這麼定了！藍易行狠狠吐一口氣，確定了葉重跟著他一起去參加這次交流會。嗯。這段時間自己要抽出一些時間去教他一些新東西。雖然藍易行並不認為葉重能夠學會，但是這樣做彷彿能讓他更為心安。
葉重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命運就這樣被藍易行一聲不吭地決定了。
「葉子，哈，我查到了！」殤地語氣正透露出他極為興奮。
「查到了什麼？」葉重接口道，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仔細體會手腕翻轉的節奏感和其中的微小變化。
「我查到了你的冰冰是為什麼來！哈，葉子，想知道麼？」殤就像一個得了一塊糖的小孩急欲要在自己朋友面前獻寶一般。
葉重的手上感覺微微一澀。但立即恢復正常。他面無表情道：「不想！」
「哈，葉子，你騙不了我，你剛才的心跳加快了！嘿嘿……」殤兀自在那嘲笑葉重。
葉重也懶得理會，他知道倘若他還口。殤只會越來越得意。他已經總結出來，對付殤地最好辦法就是無視
見葉重不理會，殤嘟囔著：「葉子，你真是沒有情趣啊！連你的冰冰都這樣置之不理？天啊。這樣以後哪個女人嫁給你，那她的運氣真是糟糕透頂！哎，沒勁的傢伙，冰冰這次是來參加格鬥交流會的。」
「格鬥交流會？」葉重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對啊，聽說有許多很厲害的格鬥師的對戰啊！葉子，這可是真人對戰啊！嘿嘿，我們的冰冰是被邀請地嘉賓。嘖嘖，還是冰冰厲害啊……」殤讚歎不已。
殤語調一轉：「葉子。我們去看這交流會怎麼樣？」
「不去！」葉重十分肯定地回答。上次自己的衝動讓葉重明白，自己永遠無法像牧那樣理智冷靜，只有時刻的警醒，才能讓自己盡量地少犯錯誤。雖然他也頗為想看看那些格鬥家的比試，但是現在盡量減少外出次數，可以大大降低自己被發現的可能性。
「葉子，你就忍心讓你地冰冰這樣孤苦一人？葉子，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博愛的胸懷？……」
「莫飛！」這一聲打斷殤的碎碎念。
葉重心中大感來得及時。連忙出門。見藍易行站在外面。
「你跟我來！」藍易行也不是一個喜歡廢話的人，直截了當地對葉重說。
藍易行地房間很大。十分簡陋，沒有什麼裝飾的東西，但裡面有一間專門的練功房，臥室和練功房只不過隔著一堵牆。這是葉重第一進入藍易的房間。
藍易行帶著葉重走入練功房。
「把我前此時候教你的練一遍！」藍易行淡淡道。
葉重依言把這些基本功在藍易行面前練了一遍，整個過程小心地克制自己，以免露出破綻。
「中規中矩！」藍易行簡短地評價。他臉上神情不變，心下卻大為驚訝，這位弟子難道是自己看走眼了？要知道，這些基本功雖然簡單，但是卻並不是那麼容易掌握到其中的訣竅。剛才他看莫飛似乎有一點點這樣的苗頭。
定了定心神，藍易緩緩道：「從今天開始，我會教你一些新的東西，好好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