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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喜怒憂思悲恐驚,七情傷身也治病 第353章 文 / 凌雲無忌

    第353章

    回到家裡,南兒她們依舊沒有回來,如煙病倒了,葉靈愁雲慘淡。

    「南兒跟大白在一起,她們不會有事兒的,也許明天,也許後天,她們就回來了。」

    先安慰如煙,後安慰母親,葉羽如是說,雖然他也很擔心。

    「娘啊,別難過了,兒子告訴你個好消息,姐姐有了身孕呢。」

    「雪兒要當娘親了?」葉靈神色頓喜,可接著又有些黯然,「她在皇宮,娘想見她也見不到。」

    葉羽笑笑,「這個不用擔心,皇上已經吩咐了,娘您若想見女兒,可自由出入宮禁,就算住在那裡也沒問題。」

    最後這話是葉羽自己加上去的,皇宮大內比寡婦門前的是非更多,男人留宿算得上大忌,不過女人應該沒多大問題。

    葉靈硬擠出一絲笑意,「我想明天就去看她,不過我待一會兒就回來,要不大白跟南兒回來了見不到我。」

    葉羽歎息,娘還是忘不下大白跟南兒啊。

    其實他自己又何曾忘記?南兒跟大白,你們一定可得回來啊。

    「娘,我明天送你去皇宮。」……

    轉過天來,葉羽兌現了承諾並答允母親天黑前來接她,這才離開皇宮,在宮門口他再度邂逅了周玄文,「你又在等我?」

    「找個安靜的地方,」周玄文沒理會葉羽的「又」,他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葉羽不明白這小子裝什麼深沉,「非得搞得這般神神秘秘的?」

    「事關縹緲峰!」周玄文沉聲說道。

    該來的終歸是要來的,葉羽挑了挑眉毛,「看你盡職盡責、煞有介事的模樣,你是真打算做忠臣了?」

    周玄文抓狂,「我周玄文自投靠朝廷就沒想過要生二心。」

    「別這麼大火氣嘛,我就是說說而已。」

    周玄文哼了一聲,「如果能一勞永逸的解決縹緲峰,你說這算不算大功一件?好心送你一份大禮,你還真不識好人心。」

    葉羽歪著頭看著周玄文,「你真有這麼好心?」

    周玄文被葉羽刺激的忘了下級不能跟上官甩臉子,他拂袖而走,「你不領情就算了,下官自己去稟明陛下。」

    葉羽慌忙拉住周玄文,「剛才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怎麼就能當真了?咱們去緣定酒家吧,我家開的酒樓,乾淨、放心,大不了我不跟你要飯錢就是了。」

    「你還想讓我掏銀子?」周玄文急喘粗氣,「如果你能讓我信服,這銀子我掏也無所謂。」

    「真的?」葉羽想了想,「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你不覺得你該請請客嗎?」

    「在下金榜題名不假,可大人你洞房花燭,難道不該賞下官點喜酒?」想起這事兒,周玄文就鬱悶,可他知道讓妻是唯一的選擇,他沒忘記葉羽「得意忘形」的話兒——他跟公主都上過床了。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到底哪個更值得高興?」周玄文突然感慨。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隨著時代的發展,「愛情」這玩意兒越來越被人重視,西遊記裡唐僧師徒都有了愛情啊,如此說來,洞房花燭才是人生最大的樂事;可愛情自由了,離婚率也上來了,很有一部分是因為女人覺得自家男人太窩囊,捨不得把花容月貌無私奉獻給柴米油鹽醬醋茶,她們寧肯找一個能走仕途的男人,夫人當不上,二奶也不介意,這潛意識裡金榜題名時才是人生的終極快樂。

    宋真宗趙恆的《勵學篇》講的很透徹: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斛粟;安居不用架高樓,書中自有黃金屋;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男兒欲遂平生志,六經勤向窗前讀。

    如果你真能金榜題名,那久旱也有甘霖、他鄉定有故交,洞房當然少不了美女、才女,總結起來還是金榜題名最實在,這相當於授人於漁呀……

    擱在平時,葉羽肯定會和周玄文吹噓幾句,可現在他沒了這個心情,話說昨夜他強行把三丫頭留下並抱著她睡了一宿,可始終沒找到開口的機會。

    「別跟我提這事兒,提起這事兒我就心煩!」……

    對於葉大公子的風流韻事,周玄文早有耳聞,此刻他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兩人開始朝緣定酒家溜躂。

    兩人走到緣定酒家恰好趕上飯點,大堂裡熙熙攘攘的人滿為患。

    想想這都是英凝的功勞,葉大公子心情好了不少,他有些炫耀的看著周玄文,「你知道怎麼評價一個飯店的好壞嗎?就看食客們多不多,他們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寧肯排隊等著,我也得選這樣的酒家。」

    周玄文撇撇嘴,心說你這不廢話嗎?

    葉羽先把周玄文請到雅閣裡,他才去找英凝。

    「相公,你怎麼過來了?」看到葉羽,英凝迎了上來,「南兒跟大白有消息了沒?」

    葉羽沒說話,他抱著英凝,輕輕的把頭抵在了她的肩頭。

    英凝冰雪聰明,她如何不知道現在還沒有南兒她們的下落?

    「相公,你不用心焦,那麼多人都派出去了,總會有南兒的下落的。」

    葉羽抬起頭來,他突然吻她的唇,吻她的臉蛋兒,接著抱她坐到榻邊,「凝兒,我要成親了。」

    英凝一愣,她突然抿住了嘴唇,「相公是不是要告訴凝兒,以後不能陪著凝兒了?」

    葉羽想不到她會這麼想,慌忙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自從你隨我來到洛陽,我就把你當成了我的媳婦。」頓了一頓,「這次事情有點特殊,我上了皇上的套……」

    葉羽大致把要娶銀屏的事兒講了一遍,「她們三個鬧得不可開交,我真的不知該怎麼跟萱兒、素月她們說,皇上聖旨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下達,要是讓她們知道可真就一團糟了。這事兒我也沒跟娘說,就是想跟你傾訴一番。」

    英凝早就默認了幾女共事一夫這個事實,此刻聽葉羽說就想跟她一人傾訴,她心裡又覺得暖暖的,心想要不要幫相公跟萱兒她們好好談談?

    「凝兒,讓人準備一桌酒菜,我跟這次的新科狀元有事情要談。」……

    不大一會兒,酒菜上齊,兩人分坐桌旁,邊吃邊聊。

    「縹緲峰長老院、執法院不日就會趕到洛陽,她們喜歡造勢,屆時勢必將見性神尼逼到風口浪尖上……」周玄文喝乾了杯中酒,他看著葉羽,「葉大俠與見性神尼聯手,天下無人能敵,可神尼絕對不會對同門出手,左右為難,她只有一死以謝天下。」

    葉羽突然站起身來,「你老實說,宣揚我外婆那事兒你是不是也有份?」

    周玄文沒有否認,「葉將軍,玄文雖早就想叛出七星,可卻沒有合適的時機,你我各為其主,貪狼性情多疑,我若效仿徐庶,一言不發,勢必引他生疑,此舉也算不得已而為之。」

    「我怎麼覺得這麼不靠譜呢?」葉羽緩緩的坐下。

    「我設的局從來就沒有死局,這事兒我當然能化解於無形。」周玄文還是那麼自信啊。

    葉羽擺出一副願聞其詳的姿態。

    「將軍可知縹緲峰最大的助力源於何處?」周玄文自問自答,「縹緲峰心法、劍法卻有獨到之處,譬如見性神尼,她可以說是縹緲峰第一高手,可這又如何?天下無敵也敵不過天下人。」

    這話葉羽打心眼裡贊同,想想當初的魯莽,他都忍不住冒冷汗,能在那種情況下活下來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天下的僧尼是縹緲峰力量的源泉,我大梁乃佛教大國,僧尼十有其二,你能說這股力量不可怕?」

    「十分之二?沒這麼多吧?」

    周玄文笑笑,「我大梁僧尼少說也得二百萬人,大梁總人口也不過幾千萬,你說能不多?」

    「你是要陛下禁佛?」

    周玄文搖搖頭,「禁佛太過極端反不如限制與利用並舉。」

    「限制與利用並舉?」葉羽心頭又有疑問。

    「建立僧官制度,嚴格控制出家人的數量和素質,最重要的一點,禁止僧人與官府往來以減少其對政治的干預,如此一來,僧人的領導權集中到了朝廷手裡,縹緲峰說話還有什麼份量?如此溫和的方式,想來道衍神僧不會持有異議吧?」

    「我發現你小子都快成精了啊。」葉大公子很鬱悶的發現,他這穿越者在這文曲星君面前沒有任何的優勢可言,難道非得跟他討論微積分、萬有引力才能將其鎮住?

    「其實陛下早就有這樣的想法,可那時七大氏族與縹緲峰唇亡齒寒,而七大氏族又把持朝廷重要職位,陛下只是不敢妄動。此刻七大氏族自身難保,縹緲峰又氣勢洶洶的孤軍深入洛陽,天賜最佳時機呀!」

    「陛下越早採取措施,見性神尼、葉大俠就越安全。」

    葉羽聽完,他忍不住為周玄文斟滿酒杯,「我即刻就去面君!為了慶祝縹緲峰的瓦解,我先敬你一杯。」

    臨出門葉羽突然問了一句,「你如此和盤托出,就不怕我搶了你的功,讓你連口湯都沒得喝?」

    「將軍又豈是那熱衷權勢的人?」……

    太宗皇帝採納了周玄文的建議,一切舉措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此刻的大梁局勢就彷彿暴風雨來臨之前那片刻的寧靜;唯獨葉府,在這烏雲遍佈的時候迎來了局部的狂風暴雨。

    銀屏公主大婚的消息傳遍了大梁,這當然也傳進三丫頭她們的耳中。

    英凝的勸說明顯沒起到作用,三丫頭負氣回到娘家,就連回春堂她都扔下不管了;素月吸引與威脅並存,雖沒有像三丫頭那般不理不睬,她反正再沒給葉羽佔便宜的機會;嫣兒、小憐、紅袖,她們幾個保持中立,對葉大公子一如往常,這讓冰天雪地的他終於找到了一絲春天般的溫暖;至於明空,她現在可沒空理會這些,同在一個屋簷下又有真空小師妹那樣的「話嘮」,她如何能不知師傅的事兒?

    懷孕的師傅見到了即將臨盆的徒弟,師徒倆唏噓不止,見性終究是過來人,她安慰徒兒現在要保持心情愉快,一切要為了肚子裡的寶寶……

    至於南兒跟大白,依舊沒有她們的消息。

    「羽兒,今天大白跟南兒會回來嗎?」

    每次見到葉羽,葉靈都會這樣問。葉羽每次也得回答肯定能回來,可又每次都要失望,她臉上再也不見笑臉,葉羽擔憂又心疼,可也真的無可奈何。

    這日清晨,葉羽去給母親送早點,推開房門,他卻愣住了。

    「娘,你……」

    但見葉靈身上的睡衣凌亂不堪,胸口半裸,她的睡褲褪到了腿彎,她一隻手摩挲著下面,另一隻手使勁的拍打自己的『臀』,她那原本白嫩的『臀』上佈滿了紅腫的掌印,有些地方甚至充滿了血絲。母親呢喃有聲,她暈紅的臉蛋兒上卻佈滿了淚痕。

    葉羽手裡端著早點,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只感覺心裡好難受,娘你何必如此傷害自己?

    葉靈抬起頭來,她茫然的看著兒子,接著驚呼一聲,她一把扯過被子把自己藏了起來,被子下的身子蜷縮著、抽搐著。

    「娘,你怎麼這麼傻啊。」葉羽扔下早點,飛跑到母親身邊。

    葉靈一眼不發,她只是不停的抽泣。葉羽真氣匯聚掌心,輕輕的覆在母親『臀』部的掌痕上,他的真氣彷彿就是那治病的良藥,手到痛除,可除不去的卻是母親『臀』側的烙痕——那是勾欄院的烙印,自打她記事起就存在,直到老死也不會消除——以及她心裡自暴自棄的壓抑。

    「羽兒,你不要管我,我是個下賤的女人,你讓我自生自滅好了。」葉靈哭著說道,她想要推開兒子的手掌。

    「娘,你瞎想什麼呢?天理就是人欲,這很正常,沒什麼好丟人的啊。」葉羽輕輕擦拭母親的淚花,「以後不要打自己了,這多疼啊。」

    葉靈不語,她認定這是兒子寬慰她的話兒。

    待葉靈情緒稍稍安定,葉羽拿來乾淨的衣褲給她換上。

    「羽兒,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葉靈咬著唇看著兒子,「娘…娘想要解手。」

    葉羽見母親恢復了從容,不虞有他,點點頭走了出去,他順手闔上了房門。

    好半天沒有動靜,葉羽突然聽到一聲輕微的重物倒地的聲音,他心裡一抖,猛然間推開了房門。

    屋子裡的一幕讓他手腳冰冷,房樑上懸著一條白綾,母親的頭套在白綾上,她身子無意識的掙扎,這是臨死前的痛苦,而地上則鋪著厚厚的一床棉被,那被她踢翻的圓凳躺在上面……

    葉羽來不及思考什麼,足下發力,他一躍而起,抓碎那白綾抱著母親落回了地上。

    「娘,你怎麼樣?」探了探母親鼻息,葉羽知道母親無礙,可他的手卻在顫抖,他感到慶幸,當時幸好沒有走遠,否則肯定要抱憾終生。

    醒轉,她看看兒子又看看這熟悉的屋子,「羽兒,你為什麼要救下娘?娘沒臉再活下去了,大白沒了,南兒也沒了,你跟雪兒都成家立業,娘真的沒有遺憾了。」

    「誰規定兒女成家立業,做娘的就該自盡?養兒防老,否則要兒女何用?南兒沒了、大白沒了,您還有兒子、女兒啊!」葉羽把母親抱到床上,輕輕的摩挲著她脖子裡的勒痕,分外的心疼,「娘,你什麼時候準備的白綾?你是不是早就想走這一步了?你在地上鋪一層棉被是不是怕兒子聽到動靜?」

    葉靈沉默不語,葉羽忍不住就要告訴她葉超凡、見性就是她的生身父母,可猶豫了半天沒敢開口。他同時也意識到一個問題,娘終究是一個女人,她還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可只有豐足的物質生活,這算真正的幸福嗎?娘她所需要的自己該如何滿足她?

    「羽兒,你能不能再出去一下?」

    葉羽下意識的抱緊了葉靈,「娘,你還想把我哄出去?你要是再敢幹這種傻事兒,我就陪著你幹,你敢上吊,我就敢抹脖子。」

    葉大公子掏出臂砂衛,他一臉的決絕。

    「羽兒,你瘋了?」葉靈急忙搶奪,「娘真的是想解手的。」

    葉羽:「……」

    正說話間,忽聽外邊傳來狗的叫聲,葉靈一聽就知道是大白,她鞋子也不穿,光著腳就跑了出去;大白真的回來了?葉羽愣了愣,拿起母親的鞋子跟了出去。

    大白身上的毛夾雜著土灰與血痂,哪還看得出原來的顏色?南兒衣衫襤褸,腳上只有一隻鞋,也不知道她光著腳怎麼走回來的。

    葉靈邊流淚邊笑,她緊緊的抱著南兒與大白,一刻也不願意鬆開。

    流浪了這十幾天,突然見到家人,南兒她哪還說得出話來?撲在葉靈懷裡嗚嗚的哭,大白還好些,似乎是想告訴葉靈,她把南兒帶回家了以期主人的讚揚,她不停的舔著葉靈的臉蛋兒。

    南兒跟大白突然出現,這登時就驚動了葉府,素月她們全都圍了過來,如煙看到女兒,她竟有幾分不相信,她抓著自己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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