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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喜怒憂思悲恐驚,七情傷身也治病 第213章 朝堂震怒 文 / 凌雲無忌

    第213章朝堂震怒

    雖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送嫁隊伍的一舉一動又如何瞞得過朝廷的耳目?明威將軍誅殺柳孝元一干人等,如此大事誰敢隱瞞不報?太宗皇帝聞之暗暗叫好,可面子上卻是咬牙切齒,他揚言回來定要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好看;七大士族因為五毒娘子的事情而心虛,這哪還敢往死裡追究?咋咋呼呼的敷衍了幾句也就不了了之。

    誅殺叛逆與全軍覆沒雖然都要死人,可這卻是量與質的差別,送嫁隊伍覆沒於黑風峽谷的事情傳回洛陽,朝堂之上可算真的炸了鍋。

    看著手中塘報,太宗皇帝雙手微微顫抖,他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銀屏公主與明威將軍的屍身何在?」想想葉羽的瘋魔,太宗皇帝不相信他真的喪命於黑風峽谷。

    「回陛下的話,黑風峽谷亂石陣中發現了銀…銀屏公主的車駕以及明威將軍的黑馬,至於屍身…屍身血肉模糊,根本…根本分辯不清,可依…依稀是…是明威將軍,至於銀…銀屏公主,她…她屍骨…無…無存……」

    大梁的中央機構實行三省六部制,三省為尚書省、中書省、門下省,尚書省為最高行政機構,中書省為最高決策機構,掌「軍國政令,草擬制詔」,門下省為最高審議機構,掌「出納帝命,封駁詔奏」,凡上下文書,一律由門下省審議,封旨封還,駁旨駁正,即便是皇帝下發的制赦也有權利封還重擬,三省最高長官均由七大士族的人擔任,太宗皇帝焉能不束手束腳?

    尚書省下設吏、戶、禮、兵、刑、工六部,六部的最高長官尚書往往作為重臣的兼職,副手侍郎則是六部的實際長官,權利最重的當然是禮部侍郎與兵部侍郎,吏部由七大士族把持,兵部侍郎韓禕乃太宗皇帝心服愛臣,可此刻面對勃然大怒的太宗皇帝,他卻是暗暗叫苦。

    在大梁,軍事塘報先經兵部,再達閣部,最後呈遞太宗皇帝,可太宗為了掌握主動,詔令重要的塘報可由兵部直呈皇帝,如此除了韓禕哪還有第二人選?

    太宗皇帝奮力拍向龍椅的把手,這嚇得韓禕一哆嗦。

    「幽州治下竟有如此悍匪,幽州刺史何庸難道不清楚?朕要這等廢物有何用處?」太宗皇帝冷冷的掃了大殿上群臣一眼,「來人,擬朕旨意,幽州刺史何庸玩忽職守以至於釀此大禍,即日革除其刺史之職,押解回京聽候發落。」

    「臣叩請陛下三思,黑風峽谷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悍匪由來已經,就算何大人有失職之嫌,還請陛下念其勞苦從輕發落,允其戴罪立功。」

    何庸乃七大士族得意門生,他們豈能將這北方門戶拱手相讓?盧氏老家主盧昂第一個出言反對。

    「陛下,和親之事遇阻臣恐突厥大軍壓境,值此危難關頭,革除何大人刺史之職,恐怕於國無益,還望陛下……」

    柳氏家主柳伯言亦站出來反對,可這老小子武將出身,說話哪能比得上盧昂圓滑?太宗皇帝正悲痛於女兒之死,這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太宗能讓他說完才是怪事呢。

    「朕意已決,無須再議,聖旨不用交於門下省審議。」太宗皇帝怒而發威,「韓愛卿,你認為何人可代幽州刺史一職?」

    「陛下,戶部員外郎費建忠費大人素有賢名且辦事沉穩,微臣竊以為費大人可勝任幽州刺史。」

    「准奏!著即立刻上任,不得延誤!」

    七大士族清楚太宗皇帝這是變相的削弱他們的權利,如果擱在平日,即便是同太宗皇帝撕破臉皮,他們也要爭上一爭,可而今突厥大軍隨時可壓境,屆時內憂外患,他們還能過那安逸的生活?現在暫且忍上一忍……

    「防患於未然,於突厥鐵騎,我大梁不可不防,邊防駐軍積極備戰,如有任何風吹草動,及時向朕回報。」

    太宗皇帝看了七大士族一眼,他緩緩的站起了身子,「退朝!」

    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太宗皇帝直接來到銀屏公主寢宮,看著屋子裡和從前一樣的陳設,老爺子老淚縱橫,我兒銀屏就這麼走了嗎?

    朱泰聽說了黑風峽谷的事兒,想想結拜的二哥,想想自幼一起長大的皇妹,他亦止不住眼淚,雖然想勸父皇節哀順變,可哪張得開嘴?

    「父皇,皇妹他們的屍身是否運抵洛陽?兒臣想去拜祭一番。」

    「屏兒屍骨無存,留下的只有她臨走前穿的一套衣服;葉羽雖然面目全非,此刻已然送回葉府。」……

    看著抬進府裡的不能稱之為屍體的爛肉,葉府當時就炸了鍋,葉靈瘋了一般從內宅衝了出來,眼前的屍身讓她頭腦暈眩,這還是我那孩兒?踉踉蹌蹌的撲到屍身之上,突然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出,她整個人昏死在屍身之上;裴雪、嫣兒、如煙同時搶了過去。

    「相…相公,你當初答應萱兒,一定會回來的,可…可你……」錢紫萱跟著萎頓在了地上;杏兒淚眼朦朧,焦灼的抱住了她。

    明空想不到看到葉羽的屍身,她竟然感到心口一陣陣的絞痛,她伸手摸了摸小腹,眼淚打濕了面頰,你怎麼就這麼不聲不響的走了?明兒還等你來欺負她呢。

    素月此刻臉色陰鬱的難看,她緊緊的握住了手中冰劍,看看地上的屍身,她貝齒緊咬紅唇,突然大步向外走去;紅袖則癡癡呆呆的看著地上的屍體,她喃喃自語,「老天爺,你為何這般殘忍?你為什麼要讓好人一個個都死去呢?」

    大白湊到屍身旁邊嗅了嗅,它汪汪的叫著,可惜有誰能聽懂它的意思?

    「大哥,二哥本事那般大,他怎麼就這麼走了?」錢寶兒抹著眼淚看著元成。

    元成雙手握拳,雙目含煞,剛要說話他突然看到素月急匆匆的向門口走去,「月姑娘,你要去哪?」

    「殺人、報仇!」素月腳步絲毫不停,她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幾個詞。

    「素月,你站住!」明空快步擋在了素月跟前,「你冷靜一下!」

    「冷靜?」素月一臉冷笑的看著明空,「我當然沒有你冷靜,相公死了,這下你得意了吧。」

    「啪」的一聲,明空甩了素月一個大耳光;素月這次沒有還手,她呆呆的看著明空,突然撲進她懷裡哭將起來。

    「肯定是七星干的,我要讓他們償命……」

    說到這兒,素月突然打住,她一把推開明空搶回葉羽身邊。

    「月姑娘,你要幹什麼?」

    素月突然撕開屍身上的衣服,看著屍身上隱隱約約的刀傷、劍傷的陳舊的傷疤,她突然笑了,「這人不是相公,相公身子上沒有任何的傷疤。」

    葉靈、錢紫萱先後甦醒,聽到素月的話兒,葉靈迅速翻開屍身上衣服的衣領——兒子的衣服都是她親手縫製的,每件衣服的衣領之下她都繡上了「平平安安」的字樣——眼前的衣服也只是款式相同而已……

    傷心會哭,高興同樣會哭,大喜大悲之下,葉靈幾人哭著抱在了一起。

    「咦,怎麼沒看到小憐姑娘?她去哪了?」

    葉羽身故,哥哥慘死,小憐感覺她的心彷彿跟著去了,聽聖旨裡兄長的屍體已然運抵陸府,她行屍走肉般走出了葉府,她打定主意,服侍哥哥入殮,她便揮劍自刎隨他們一同離去罷了。

    「老爺,憐小姐就在門外,她要見直少爺最後一面。」

    陸裴聯姻,可新婚之夜,新郎被人打傷,那不肖孫女卻是消失個無影無蹤,陸老爺子心裡能舒服的了?加上今天在朝堂上惹了一肚子火,他可終於找到出氣的布袋了。

    「你還有臉回來?」陸老爺子在一干家將的簇擁下,走了出去,看到陸小憐他那火是蹭蹭的往上冒。

    小憐絲毫沒有見禮的意思,她無畏的迎上爺爺的眼睛,「我哥哥在哪?我要……」

    「大膽,你就這般跟父親大人說話?」小憐的繼母躲在老頭子後邊煽風點火。

    陸老爺子鬍子翹了翹,「來人,給老夫狠狠的打這不要臉的女子。」

    「你們不要碰我,快放開我。」胳膊被陸府家將按住,小憐拚命的掙扎。

    「憐小姐,老爺說過的話什麼時候改變過主意?就請您不要為難小的了。」虎毒不食子,天知道老爺子想怎麼處罰小憐,這二位家將倒也不敢過分放肆。

    「小憐,只要你跟父親大人認個錯,老老實實的回到裴府,為父定然會為你求情。」小憐的父親,陸府的三爺陸平哪忍心女兒受罰?他不停地對她使眼色。

    小憐的繼母見夫君竟然維護他前妻留下的野種,她哪能舒服?不好當眾同夫君發火,她徑直走到小憐跟前,一個大耳光甩在了小憐臉頰上。

    「啪」的一聲,小憐半邊臉頰登時腫了起來,嘴角滲出血跡,她卻是死死的盯著繼母柳氏。

    「父親大人,是媳婦沒管教好女兒,還請父親責罰。」

    看著柳氏的惺惺作態,小憐臉上冷意更濃,她一口血水全吐在了柳氏臉上。

    「來人,給我往死裡打。」

    目無尊長,小憐此舉更激怒了陸老爺子,隨著他一聲令下,小憐被按倒在地上,上身被家法棒架住,她絲毫動彈不得。

    「住手!」眼瞅木棒就要落在小憐『臀』上,一個女人的聲音傳進在場諸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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