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襲擾規模
正月初六,一夜過後。雪勢稍弱,星星點點的倒像是春雨,那風扑打到臉上,也不覺得冷。到底是已經立春的節氣,這遼東最寒的日子,已經過去了。
蘇翎帶著隊伍,繼續向西北進發,這日便要翻越坎川嶺,那些大車在平地上倒還順當,但這翻山越嶺,便要費更多的力氣。好在騾馬甚多,那些民夫大半都走過這條路,只需多加小心便可,黑甲騎兵們也不必幫手。
待到得山腳,蘇翎先令三百黑甲騎兵率先沿大路直上,在前面探路,凡是積雪稍厚的險要處,皆留人指路,這山下的大隊人馬便緩緩向嶺上延伸。
蘇翎、趙毅成跟著大車車隊走了幾里,見民夫們都行進順利,便放下心來。帶著唐平等護衛騎兵,直奔坎川嶺最高處。那範文采、範文程兄弟倆,這日果然隨蘇翎大軍而行,這時更是竭力控馬,跟在護衛騎兵的後面。
坎川嶺之所以成為寬甸的屏障,是因這山路兩面,是花脖山與八面威風山,均高千丈,是遼東一帶最高的兩座山峰,是故這坎川嶺也便是遼東行人所能翻越的最高處。往年這裡不過是一條小路,但余彥澤所部經過時,便已經費力氣進行了拓展,此時行走大車還是略現輕鬆。只是這上山、小山,可要綿延出數十里的山路來。這往上還好,那下山,對大車車隊來說,可就有些懸了。
蘇翎帶隊奔上十里路,便見前哨騎兵稟報,說是前面已有人接。待到達最高處,蘇翎、趙毅成便看到數百騎兵正將山頂那塊不算太大的地方擠的滿滿的,中間兩人,正是余彥澤、術虎兩人。
蘇翎面容一喜,便猛抽了幾鞭。迎了過去。
「大哥,」余彥澤、術虎異口同聲地叫道。
蘇翎不暇回答,而是直接騎到兩人中間,伸手雙手,一左一右地握住余彥澤、術虎的胳膊,使勁搖了搖。
趙毅成隨後跟來,也笑著對兩人打招呼。
黑甲騎兵們情緒也有些激動,但卻各自列隊站好,示威似的面對這余彥澤、術虎所帶來的那數百騎兵。這些黑甲騎兵除了各隊隊長之外,還從未到過這一帶的山裡,更別說對面看起來也顯得彪悍的騎兵們,雖是同部,但相互之間卻暗中有些較量的意思。此時山風呼嘯,吹得雙方數面大旗嘩嘩作響。
「大哥,」余彥澤在風裡叫道:「我們直接去牛毛寨吧,這裡我安排人接便是。」
蘇翎揚臉看了看空中點點雪花,說道:「好,這些都是給你們的給養。你們就直接接手便是。我們先去牛毛寨。」
這說走便走,重逢的喜悅倒也不必在此時便多說。雙方騎兵彼此交錯而過,余彥澤留下一部分騎兵跟隨大車車隊行進,自己便帶著蘇翎等人飛馬向山下奔去。這一路倒是將積雪踏平,給後面車隊指明了道路。
這坎川嶺至牛毛寨,近百里的山路,除了自坎川嶺下山的十幾里路外,其餘的倒都是沿著河岸山谷而行,平坦而寬闊。蘇翎、余彥澤兩部騎兵趕在天黑前兩個時辰,便回到了牛毛寨。至於那車隊,倒是天黑之後方才抵達。
牛毛寨所在之地,是一處山谷交匯處。渾江自谷中穿過,在山谷裡留下大片的衝擊平地。因自坎川嶺起,這裡的山勢便愈高愈險,而牛毛寨,便是這片群山之中最易同行的必經之處。扼守牛毛寨,便等於控制住前往赫圖阿拉與寬甸之間的咽喉,當初就連努爾哈赤也要在這裡設立堡寨駐守。如今當然便是有餘彥澤與曹正雄兩部一萬多人馬駐紮在此,這攻守易勢,便是十分明顯的了。
當然,蘇翎進入牛毛寨的第一眼,見到的便是那費盡人力製造出來的、巨大的防禦工事,這看著堅固,卻多少有些過份了。蘇翎邊看,邊微微搖頭。
余彥澤笑著問道:「大哥,你也覺得有些浪費了?」
蘇翎笑著點點頭,說道:「是有些過了,未必能用得上。」
余彥澤說道:「大哥,當初我們也沒想到建奴如此不濟。再說,這些也算是幫著練練力氣,倒也不算沒用。」
說完這些,眾人便直接進入牛毛寨,與整隊迎接的曹正雄見面。
這走過外圍的防禦工事,內部倒全是一排排的木屋,均由粗大的原木建成,最高的屋舍,居然有五六層樓之高。蘇翎向四周山上望去,只見視線所及之處,凡是能藏人的樹木,早已被砍伐殆盡,想必這些木材可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難怪這房子建的如此模樣。
余彥澤帶著蘇翎等人來到自己的宅院前。剛一下馬,蘇翎便問道:「你這裡建成這樣,我倒是沒料到。比我想像的要好的多。」
余彥澤略有得意之色,說道:「大哥,這冬日裡除了外出巡哨的外,我們這可是七八千人一齊動手,這裡木匠也有不少,就這樣的房子,我看可只能算湊合,若是時間再多一些,我們還能做得更好的出來。要不,以後怎麼叫城呢?」
趙毅成笑著說道:「怎麼?你嫌牛毛寨這名字不好聽?」
余彥澤說道:「當然,這什麼牛毛、羊毛的,以後這裡大小也是個城,總的我們自己起個新名才是。大哥,你給取一個?」
蘇翎笑著搖搖頭,說道:「你們修的,還是你們自己命名便是。」
「好。」余彥澤說道,「那我們就好生想個好聽的。」
說著,眾人便進入屋內,頓時被一股暖氣所舒展。余彥澤的大廳倒不算大,但火盆卻燃得正旺,足有六七個之多,上面都懸吊著鐵鍋、銅壺之類的,還冒出陣陣香氣,顯然正煮著什麼吃食。
余彥澤笑著說道:「大哥,我這裡可沒什麼講究的,就這麼圍著坐著,想吃便吃,想喝便喝。」
趙毅成吸著鼻子,笑道:「我瞧著這跟咱們當初在白沙溝差不多啊。我可要先吃點東西了。有酒麼?」
「有,」余彥澤笑道:「這大過年的,這裡早就備足了的。不過,我們兩營人馬,可都是換著喝的,每日十人只能有兩人飲酒。可讓不少兵們都眼饞呢。」
蘇翎一聽,微微點頭。這時節雖然從未見努爾哈赤有什麼進攻的企圖。但這份警覺還是十分必要的。看來余彥澤、曹正雄兩部,還足以令人放心的。
說話間,蘇翎、趙毅成、術虎、余彥澤、曹正雄便都圍著火盆坐下,倒真與當初在白沙溝、千山堡時相似。這幅場景,蘇翎、趙毅成在遼陽一帶,可是找不到的。這火勢正旺,心裡卻也是熱乎乎的。
蘇翎瞧著余彥澤親自動手,給每人面前擺上一個大碗,從酒罈子裡倒出酒來。便問道:「秦瞎子呢?」
這秦瞎子原本與郝老六在一起,不過為了讓余彥澤部熟悉這一帶的山勢、敵情,秦瞎子被調到余彥澤這裡來,幫著訓練余彥澤、曹正雄兩部。
「他閒不住,」余彥澤笑道:「今日一早便出去巡山了。估計也該回來了。」
蘇翎問道:「這巡山有多少人馬?」
聽到蘇翎問及軍事,余彥澤便停下手,說道:「大哥,我們兩營每三日派出兩千人巡山,最遠距赫圖阿拉十里的樣子,將這一路上的大小山梁、河谷都巡視一遍。每次都是秦瞎子帶隊,算是練兵了。」
「這麼說,你們兩營的人馬都出去過了?」蘇翎問道。
「是的。」曹正雄答道,「已經輪了三輪了。這一帶的山路每個兵都已熟悉。」
余彥澤遞給蘇翎一碗酒,說道:「大哥,我們先喝一碗,暖暖身子再說。」
「好。」蘇翎伸手接過,看向術虎,笑著說道:「來,乾了這碗再說。」
術虎一笑,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碗,說道:「好,這一碗還得給大哥賀喜呢。」
余彥澤忙說:「術虎,不是說好了麼?等秦瞎子回來。我們先說完正事,再好好給大哥賀喜。這會兒可不能就這麼一碗就算了的。」
術虎笑道:「是我的錯。這碗就暖身子,不說別的。來,大哥,干!」
蘇翎笑著聽余彥澤說話,也不多說,舉碗與眾人示意,便大口喝盡,眾人也都紛紛「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
這碗還未放下,就聽見院內一人踏雪而來,人還未見,聲音便到了。
「都說等我的,怎麼就先喝起來了?」
話音剛落,人便站到門裡了。卻正是秦瞎子帶著身雪花進來了。
「過來坐下,這才喝了一碗,就等你了。」蘇翎笑著招招手,說道。
「大哥,」秦瞎子笑著走過來,挨著蘇翎坐下,接過蘇翎遞過來的酒,也不說別的,直接喝了下去。
「好,」余彥澤笑道:「這下可沒什麼說的了,都喝了一碗。」
蘇翎看著余彥澤又給大家都斟滿,便說道:「先說正事吧。說完了再好好喝。」
「是,」余彥澤說道:「大哥放心,這營裡的事都佈置好了,我們兩營從未有一日鬆懈。就算今晚都喝醉了,外面也早就安排好了。」
「嗯,」蘇翎點點頭,說道:「我這次來,便是要定下進攻的日子。」
聽蘇翎這麼一句,屋內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看向蘇翎,這練兵這麼多日子了,不久是為了這一仗麼?
蘇翎向在座的每人一一看去,那些眼睛裡都湧出的是渴望戰鬥的神情。
「術虎,」蘇翎緩緩問道:「你那邊現在如何?」
「大哥,」術虎說道:「我在距赫圖阿拉五十里處紮營,現有七千人馬。不過,若是定下日子,還能集結三萬人馬。只需五日便能抵達大營。」
蘇翎看向術虎,問道:「五日?夠麼?」
「大哥,我也在山中建有烽火台,雖簡陋了些,但一日之內,便可傳遍海西、東海各部。」術虎說道。
蘇翎點點頭,又看向余彥澤與曹正雄,問道:「你們這裡呢?」
余彥澤答道:「大哥,我們兩營一萬二千人馬,還有一千五百人是新招募的女真人。」
蘇翎問道:「那些女真人,都給他們講明白了?」
「都明白了。」余彥澤說道:「一個勉強的都沒有。事成之後,每人五十兩銀子,一百畝地,地方任他們選。」
蘇翎問道:「你覺得他們能用麼?」
余彥澤笑道:「大哥,他們也沒得別的路走。我們不必擔心他們會反覆,如今都是那邊往這裡逃,可沒有再往那邊去的。」
蘇翎笑著問道:「你這邊算過沒有,有多少人逃過來的?」
「算過,」余彥澤說道:「總計這幾個月裡有七千八百二十六人過來。有六成是原來散落在赫圖阿拉附近的女真人,其餘的,都是渾河上游一帶逃過來的。這些人大多都餓得不行了,這路上也不知死了多少。他們都不敢走大道,都是翻山越嶺來的。」
蘇翎點點頭,又看向術虎,問道:「你那邊呢?有逃去的麼?」
「有。」術虎說道:「不過,沒有細算過,估計在一萬至一萬五千左右。有些是直接到我的營裡,有些是往海西一帶投奔那些部族的。畢竟那山太多,不好估算。」
蘇翎點點頭,說道:「我們原先預計的,是要在等一等,讓努爾哈赤再耗一些糧食。不過,現在的情形,對我們十分有利。這眼看著又要春耕了,這早點收拾了努爾哈赤,我們才好騰出手來種地開荒。所以,這回我們要在二月間,便要動手。」
蘇翎停下,再一次看向眾人,問道:「這只有二十多天時間,你們有把握麼?」
「有。」眾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余彥澤笑道:「大哥,我們可是一日也沒閒過。就等著這一天呢。」
蘇翎低頭看著火盆中炭火,想了片刻,緩緩說道:「這回,我們要做的與原來預計的大同小異,不過有些小小的變動,倒是也不礙事。」
「糧草儲備了多久的?」蘇翎又問。
「我們有三個月的糧草儲備。」余彥澤說道。
「我們有兩個月的。」術虎答道,「不過,我那邊就算沒糧,也能再支撐半個月。這山裡能吃的可不少。」
蘇翎點點頭,說道:「這就夠了。這回我們要在一個月之內,將努爾哈赤趕出薩爾滸、界凡一帶。」
「大哥,你下令便是。」余彥澤說道。
蘇翎看看眾人,緩緩說道:「這第一步,要迅速搶佔赫圖阿拉,同時,將那一千五百女真人都放出去,散佈到各個女真牛錄居住之處。你們進駐赫圖阿拉消息一旦傳到薩爾滸,那八旗兵必然要重新集結,收集糧草備戰。那一千五百女真人總有能混進薩爾滸城內的機會,到時候要尋機會燒燬八旗囤積的糧草。這只是一方面,我另外還有人派過去,這幾方一齊動手,總能尋到機會的。」
「你們的主要任務,便是要將努爾哈赤一方搞亂,越亂越好。如今雖然那邊也亂七八糟的不成樣子,但還沒有恐慌出現。那一千五百人便是恐慌的種子,一方面勸說那邊牛錄的女真人向我們投奔,另一方面,要尋機刺殺各級官員、管事,這賞賜不妨再加大一些,只要肯賣命去做,我們不會虧待了這些人。這是其一,你們兩部,再進駐赫圖阿拉之後,便要做好抵禦八旗進攻的萬全準備。」
術虎問道:「大哥,八旗如今還能集結多少人馬?」
蘇翎說道:「三萬之數是有的,但這要看那恐慌到什麼程度。我們最好的預想,是在燒燬糧草之後,逼迫努爾哈赤的八旗退往瀋陽、開原、鐵嶺一帶。要將他們從山裡逼出去。所以,你們不單單是防禦,只需做好應急準備便可。這更重要的,是以小股襲擾為主,不能讓努爾哈赤有一刻的安寧,要讓他們吃不好、睡不好。」
余彥澤說道:「這襲擾之術,我們已經練過半年多了。大哥,這可是上萬人的襲擾打法。」
蘇翎點點頭,說道:「努爾哈赤的八旗,若是不退出山裡,這最好的策略便是尋機與你們決戰,試圖一戰定勝負。所以,你們不能給他們這個機會,若是八旗真的集結起來,你們還是以襲擾為主,就以牛毛寨為限,敵來我退,敵退我追,總之不能讓他們好過。」
「另外,這襲擾之戰,並非不能打得大一些。這裡的地勢你們也都熟悉了,選幾個地方出來,若是八旗來戰,便分別予以圍殲。這剩下的日子,你們便要好生商議明白。」
「是。」眾人答道。
蘇翎說道:「鴉鵠關一帶,田大熊的披髮軍,也會參與這次行動。他那一部,也對地勢十分熟悉。你們的打發是一樣的。這半年多的訓練,我們都沒斷過,而八旗兵卻是在忙著尋糧食填飽肚子,這兩下比較起來,這一戰可是勝多輸少。具體的傷亡情形,可要看你們主官的指揮,以及訓練的好壞了。」
術虎想了想,說道:「若是努爾哈赤的八旗一直在薩爾滸城裡不出來呢?」
蘇翎笑道:「我們打法不變。他若是不出來,你們便將所有在外的女真牛錄全部清除乾淨。總之要在山裡打這些仗,我們還是有優勢的。對於那些女真牛錄中的百姓,還是照老規矩,降者一律向後送,這些你們也是都做過的,我就不多說了。頑抗者,立斬不饒。至於頭顱,不妨都送到薩爾滸去,讓那些人都看看頑抗的下場。」
趙毅成此時補充說道:「只要將女真百姓都帶走了,八旗兵再厲害也僅僅是一條野狗而已。餓也要餓死他們。」
蘇翎說道:「遼陽方面,我們會按兵不動,甚至還要減少哨探的次數,給他們瀋陽一帶安全的假象。你們在薩爾滸、界凡以及渾河上游一帶,要形成這樣的局面:方圓百里之內,沒有一粒糧食,沒有一隻羊。所有的房屋一律焚燬,帶不走的東西全部燒掉。」
余彥澤笑道:「大哥,這不是跟上回一樣?」
蘇翎答道:「差不多。不過,這回雖然不必與八旗直接對抗,但卻不是打了便退。而是要像一帖膏藥一樣,緊緊粘住。這雖說是在一個月之內,但只要努爾哈赤一天不退出薩爾滸,這襲擾便一天不會停下。」
趙毅成補充說道:「往年二三月間,都是春季糧荒的時節。上次我們一戰,努爾哈赤本就沒剩下多少糧食。能熬過這個冬天,已經難得。這次先占赫圖阿拉,給他們造成逼迫之勢,然後趁亂燒燬糧草,如此一來,他們就算想留,也留不住。」
余彥澤想了想,說道:「乾脆再在糧食裡、井裡下毒,這連水也喝不上,也該亂了吧?」
蘇翎笑著點點頭,說道:「這些你們下去細細商量,總之目的是讓努爾哈赤在薩爾滸、界凡待不住。只要退到瀋陽去,我們就有辦法將其一舉殲滅。」
趙毅成接著說道:「你們在這邊逼,我們在遼陽也會想法子協助。比如弄點糧食到瀋陽,讓他們覺的瀋陽尋糧的把握更大一些。」
曹正雄問道:「將軍,若是努爾哈赤退往瀋陽,我們是不是要駐守薩爾滸?」
蘇翎搖搖頭,說道:「這要看情形。就算努爾哈赤退去,你們要做的,仍然是將薩爾滸一帶變成無人之地,讓那一帶不適合大軍駐紮。這道路要全部封死,不許一人出入。要讓努爾哈赤死了再回去的心思。」
余彥澤忽然問道:「大哥,若是努爾哈赤進了瀋陽城,那怎麼打?」
蘇翎一笑,說道:「若果真努爾哈赤、八旗旗主等都進了瀋陽城。咱們就來個甕中捉鱉,將瀋陽城圍起來。」
趙毅成說道:「如今我們對努爾哈赤的情形知道的多一些。他們對我們有多少兵力,卻不很清楚。你們只要不斷在這邊製造麻煩,只待將其逼出去。到時候,遼陽的五萬人馬,胡秋青的五千騎兵,蒙古喀爾喀部的九千騎兵,還有你們這三、四萬人馬,你們說,圍的住瀋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