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人參的價值
「oh，n0!」喬治鮑曼這時候卻固執起來，一開口又用上了母語。總算他很快意識到面對的是個中國人，於是又用他那種發音有欠標準的中國話道：「我覺得中國醫藥確實很神奇，不過研究提取藥物成分是科學的態度，我們找到真正發揮作用的成分，提煉出來，也許一粒小藥丸就能起到一堆藥材的作用，那不是很好嗎？」
「如果你真能做到確實也不錯！」張揚道：「可是你真能做到嗎？如果吃點人參皂甘就能起到作用，那何必一定要吃人參呢？甚至都不用人參須、人參花。要說人參皂甘的含量，三七中恐怕就只多不少。可是人參、西洋參、三七雖然都是好藥材，但是藥性卻不盡相同。並不是你提取幾個藥物成分就能解決問題的。」
「可那是因為研究得還不夠完美，並不是研究的方法錯誤！」喬治鮑曼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雖然他不否認人參和中藥的作用，但仍然認為西藥的提取法是最科學的。
「也許吧！」張揚並不想就提取的問題與他爭論，但是還是強調道：「不過你也許永遠都不可能研究清楚。許多當時被認定為科學真理的事情很多年後可能都被證實是錯誤或者片面的觀點，而你又怎麼證明現在的研究就是正確的，即便那是最先進的研究成果。」
「這……」
喬治鮑曼還沒想好如何回答，張揚又道：「而且人就是依靠食物生存的，什麼是食物呢？無非就是些動物、植物。如果鮑曼先生所說的是正確的，食物中的營養我們也完全可以提取，那麼我們每天也不用吃這些食物了，早上起來往嘴裡塞上一大把藥片就足夠了。我想鮑曼先生你也不會願意每天吃一把藥片過日子吧？或者使用添加了大量添加劑的食品？」
喬治鮑曼有些無語，雖然看上去似乎並沒有完全相信張揚的話，卻似乎一時又不知道如何辯駁。
蘆妙涵卻對他們的話有了興趣，問道：「張揚你的意思是說提取藥物是不對的，應該用天然的藥品治病？」
「我不是這個意思！」張揚道：「這個是要看情況的，事實上我自己也在做一些開發中成藥的事情，中成藥的生產雖然不像西藥那樣會用化學方法提取或者合成，但是終歸是濃縮、提煉了一些東西，但是這種提煉在有些時候很有用，比如一些急救藥品就很有優勢，服用方便、迅速。為搶救贏得了時間。所以說提煉的工作也不見得是一無是處。我的意思是說自然的東西有時候其實很複雜，不要總自以為是地認為自己什麼都能搞明白。」
「那麼說自然的就是好的？」蘆妙涵繼續追問。
「那也不是這樣說的，天然的毒藥也很多，不過天生我才必有用，毒藥未必就不能治病，這要看醫生怎麼用了，但我覺得不論科技如何發展，最完美的東西永遠不是科技製造的，也許科技可以製造出非常精美的東西，但要說完美，絕對是自然製造出來的。」
正說著，傭人已經沏了茶送過來，別人都是一杯綠茶，唯獨蘆妙涵自己是一杯加了枸杞的菊花茶。
蘆妙涵道：「這可是我爺爺花大代價弄到的明前龍井，還是今年的新茶，你們試試品質怎麼樣？」
這茶送上來，大家就已經聞到了一股清香，雖然很淡，卻絕對分明，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能清晰地感覺到。
「oh，這可是好東西！我還是去年在蘆先生這裡喝過一會，至今難忘啊！」喬治鮑曼說著便迫不及待地端起茶喝了一大口。
張揚看了不由搖搖頭，笑著問道：「鮑曼先生覺得這茶怎麼樣？」
「嗯，好！」喬治鮑曼意猶未盡地稱讚道：「好喝！」
「這個就是自然的味道！」張揚道：「你若是種這茶的時候用上了化肥之類的東西，或許這茶葉可以長得跟壯碩，葉片更漂亮，但是卻絕對不會有這種自然的味道。」
宋佳瑩也淺淺地抿了一口茶，贊同道：「確實是自然的味道，真好喝！」
周婭妮出身在富貴家庭，見識倒是有些的，喝了一口茶便道：「果然是好茶，想不到在美國能喝上這樣的好茶。如今就是在國內，真正的明前龍井也很難喝到了。到處都宣稱自己賣的是明前龍井，不要說正宗的獅峰龍井，就是整個杭州的所謂西湖龍井，明前的也難得一見了。總共才這麼些產量，哪裡有那麼多可以賣啊？蘆老先生遠在異國他鄉，搞到這個茶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吧。」
「哦，是這樣嗎？」蘆妙涵道：「以前一直見我爺爺當寶貝一樣，這次去中國見很多地方都有得賣的，我還心想這東西沒啥了不起呢，要不是走得匆忙了些，說不定我就給爺爺買個幾十斤回來了。」
周婭妮笑道：「真正的極品明前龍井可沒那麼多讓你隨便買的。那些所謂的極品獅峰明前龍井雖然也還不錯，但和這個差的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幸好沒買！」蘆妙涵笑道：「這還要感謝張揚你那兩株人參，我是急著趕回來獻寶，那龍井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了，要不然又要被爺爺說沒見識了。」
張揚也道：「這就是天然的東西，天然的不是工業產品，很難提出一個很明確的標準，這同樣是龍井，其它地方產的和浙江的就不一樣，杭州產的和浙江其它地方產的又不一樣，就算一樣是杭州，也還有區別的，這東西不是用科技或者成分就能輕易解釋的。自然就是這樣，也許不經意間就可以製造完美。」
說起產地，喬治鮑曼一臉的若有所思，附和道：「這個我倒是相信，就說這花旗參吧，我們威斯康辛州出產的就絕對和別的地方不一樣，我們的花旗參絕對是一流的品質。張先生你要經銷花旗參，選擇我們威斯康辛州就對了。我們這裡產量很高的，蘆先生種植的花旗參固然質量好，產量高。但是我們威斯康辛州種植的花旗參除了蘆老先生意外還有很多高品質的，希望張先生予以考慮啊！」
見喬治鮑曼非常執著，張揚不由笑道：「這個事情等我實地考察了再說，現在我對國內西洋參的整體銷售情況也不是非常瞭解。現在我們飛揚藥業正在對市場做出評估，我則負責對貨源做出評估。至於最後這個西洋參的生意做不做？怎麼做？做多大的量？這些都取決於這兩個方面的評估結果。我的意思鮑曼先生明白嗎？」
「明白、明白！」鮑曼道：「所以我才邀請張先生到我們威斯康辛州的花旗參種植園去參觀嘛。您放心，我們可定提供貨真價實的上等花旗參。」
張揚不得不承認，相對於鮑曼那蹩腳的中文發音來說，他的語法和詞彙量還是相當不錯的，居然能說出貨真價實這樣的詞來。
「好的，我會去的！」也許是被鮑曼堅持不懈的態度打動了，反正張揚這次來就是要考察一下美國的西洋參種植的，雖然國內現在也引種西洋參成功了，不過似乎品質還是有些區別，這肯能和氣候條件等有關。當然張揚或許可以讓崆峒派弄出一個示意西洋參生長的環境來，不過那個代價就比較大了，而且肯定只能供應少數高端市場。所以如果威斯康辛州的西洋參品質確實比其它地方好的話，張揚到不介意把攤子鋪得大一點。
見張揚同意了，喬治鮑曼當然高興，不過他似乎對這個回答還不夠滿意，又追問道：「什麼時候，我想我可以做好準備接待您！」
張揚儘管對喬治鮑曼的堅持不懈比較讚賞，不過對於他的窮追爛打就有些不以為然了，於是聳聳肩道：「我到這裡來是蘆妙涵邀請的，接待的事情自然是她的，至於什麼時候去威斯康辛考察那些西洋參的品質，恐怕要看她的安排了！」
「哦，這個事情可能要過一陣子呢！」蘆妙涵似乎看出張揚對喬治鮑曼的窮追不捨有些厭煩，便故意說道。
「oh，你不能這樣！」喬治鮑曼叫了起來：「蘆先生可是答應我的。」
「鮑曼先生，我也沒有不答應你啊，只是需要時間。而且這事情你可不能怪我，我爺爺和張揚恐怕有很多事情要談，你也知道，他是那麼急著見到張揚，而且現在張揚還要替我爺爺治病。這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對吧？」
「治病確實很重要！」喬治鮑曼聽說治病，倒也不敢怠慢，便道：「那好吧，蘆小姐你可要盡早安排。」
「那是當然，」蘆妙涵道：「你不是說我爺爺已經答應你了嗎？」
「你說我答應什麼了？」蘆宗漢的聲音突然從走廊裡傳來，隨著聲音蘆宗漢出現在茶室的門口。
這一次蘆宗漢是自己進來的，剛才那個護士並沒有跟來，他的那輛推車是電動的，倒也不用花什麼力氣。
「爺爺，你怎麼又把瑪麗甩了？」蘆妙涵不滿地叫道，卻沒有什麼驚訝，似乎蘆宗漢經常幹這事情。
「現在不是有張醫生在嗎？你還不放心？」蘆宗漢道：「再說我現在要去看看那株寶貝人參，我可不想帶太多人。」
「當然，鮑曼，你今天可是有福氣了，跟我去看看那人參吧，他是那樣的完美！我保證你看了那人參，再也不敢說你種的花旗參怎樣完美了。」
張揚卻道：「我想，看人參也不急在一時。那人參現在反正已經屬於蘆老先生你的了。不如我現在先給你做檢查吧，還是治病要緊。」
蘆妙涵也道：「是啊，治病要緊，那人參等一會兒去看也沒關係的。」
「那好吧！」蘆宗漢道：「你們不知道，我看到那人參真的會很高興。他是那麼的充滿了靈氣。」
「好了，我們先看病，然後你再帶鮑曼先生去看那個靈氣寶貝吧！」張揚道。
周婭妮也說道：「蘆老先生，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人參再完美，它的價值就在於能夠救人，能救人的人參才是最完美的。」
蘆宗漢愣了一下，得對，看來我這個老頭子還沒你這個女孩認識得清楚，人參之說以有價值就是因為它能治病救人，倒是我過於執著了。那就麻煩張醫生替我治病吧！」
張揚點點頭，過去替蘆宗漢檢查。
最緊張的可能要數蘆妙涵了，蘆宗漢的病情她最瞭解了。說實話，以往的那些醫生雖然說得晦澀，但是那意思都很明確，就是說蘆宗漢的病情很麻煩，他們能做到的可能就是拖延，減緩病情的發展。
要說醫學，美國恐怕也是國際公認的醫術發達的國家了，而以蘆宗漢的實力，他自然也請得起最好的醫生。可惜這些都不能改變什麼，就連他自己都接受了難以治療的現實。雖然蘆宗漢也請過一些中醫替自己診療，可惜從來沒有誰敢想張揚說得那樣肯定的。而事實上，經過這麼多醫生的治療，蘆宗漢的病情也沒有什麼改善。
蘆妙涵現在只是希望張揚真的有把握，畢竟他自己剛才也說了，具體問題還要等檢查過後才能確定。蘆妙涵希望張亞光你剛才說的能治好不要是在不明情況下信口開河，要知道現實社會中可不是沒有這種醫生。要不是蘆宗漢的身份特殊，恐怕敢這樣說的人不在少數。
見張揚仔細替老人做了檢查，似乎又在想什麼，蘆妙涵忍不住問道：「怎麼樣？」
「沒什麼！」張揚道：「我是在考慮具體怎樣用藥。畢竟慢性腎炎的病機較為複雜多變，所以需要確診之後綜合治療。蘆老先生這個病症總體來說應該屬於虛證，但是腎炎病機的『邪實』也不能忽視。風邪乘肺、濕熱內蘊，由於血瘀阻滯，又引起陰陽互相轉化，寒證轉化為熱證。」
聽張揚越說越複雜，蘆妙涵忍不住急道：「那到底能不能治呢？」
見蘆妙涵著急，宋佳瑩好心道：「蘆小姐你別急，張揚他肯定有把握的！」
宋佳瑩這麼說不僅僅是源於對張揚的信任，而且也是因為對張揚的瞭解，看他現在的表情，她就知道張揚多半已經想明白了這個病，找到了治療的方法。
宋佳瑩說著問張揚道：「對吧，張揚？」
張揚點點頭道：「蘆老先生這個病症主要屬於脾腎陽虛，用真武湯加減應該是對症的，不過蛋白尿的問題顯得有些棘手，腎炎蛋白尿應該從風論治，強調內外合風，先力祛外風；內風肆虐，宜熄風搜風並舉；治風先治血，血行風自滅。我有一方，叫做『益氣活血養陰清利』，基本方為基本方為：黃芪、女貞子、焦山楂、丹參、澤瀉、萆薢。當然那要酌量加減，應該可以解決問題。」
張揚說著想起當初去南美都是自帶藥材的，便問道：「這裡買中藥方便嗎？」
「中藥倒是有！」蘆妙涵趕忙回答：「美國也有不少中醫的，也有中藥店，大多數藥都能找到。張揚，我爺爺這病你有把握嗎？」
「放心吧，」張揚笑道：「我既然說能治總不會騙你，只是我剛才說了，這慢性腎炎，情況複雜，而且會發生陰陽互變的情況，所以治療期間恐怕要時常檢查，最近這幾天，蘆老先生最好每天讓我檢查一次，藥方我只開一天的，每天調整，這藥就要每天去買來熬煮了。」
蘆妙涵聽張揚說得肯定，心裡大喜。忙道：「這沒問題，張揚你開藥方，我這就讓人去配。」
張揚點點頭，要了紙筆，寫下了真武湯的方子，又道：「關於蛋白尿的問題，暫時先用情熱化濕解毒法，用金銀花、野菊花、蒲公英、紫花地丁、白茅根、半支蓮、紫背天葵、瞿麥、琥珀。等情況好轉再改用固腎斂精法，配以益氣活血養陰清利就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
蘆妙涵聽了大喜，催著張揚寫了藥房，安排人趕快去買藥去了。
蘆宗漢也是通一些醫理的，聽張揚說得頭頭是道，不由歎道：「張醫生果然高明，現在我才明白為什麼那些稀世人參都會被你發現了。」
「哦？為什麼？」
「我早說過，人參這是有靈氣的東西，尤其是這種極品的人參，若不是人參自願獻世，又豈能被人發現，陰差陽錯地偶然發現一株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可是張醫生你發現了這麼多極品人參就絕不是偶然了。」蘆宗漢說著又道：「這還是宋小姐剛才提醒了我，這人生的價值在於它能治病救人，可是不論人參的功效如何靈驗，想要治病救人就需要真正懂得醫術的人，而張醫生你顯然就是個符合這條件的人。」
張揚也沒有想到蘆宗漢會說出這麼個道理來，不過想想也未嘗沒有道理，即便自己這人參不是隨意發現的，可是能有這樣的方法，能找到這樣的修真者配合，恐怕也就只有自己了，這難道就不是天意嗎？
「好了，」蘆宗漢忽然道：「今天見到張醫生我真是太高興了，現在我們就去欣賞一下那兩株極品人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