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重要案子
要說這事本來跟張揚是沒什麼關係的。閆東也好,李嚴也罷,都和他沒什麼交集。只不過這些人涉嫌販毒,這是張揚厭惡的,尤其這兩個傢伙還涉及到那個杜耀祖。張揚知道那個杜耀祖恐怕是李玉華心中的一塊大石頭。
自從張揚幫助李玉華挖出她父親死亡的真相之後,雖然李玉華表面上不說,可張揚知道,李玉華一直在暗中調查這件事。只不過由於年代久遠,李玉華又不想讓人發覺,這件事做得很隱秘,所以進展不大。
不論她能不能查到那個幫助杜耀祖的警察,這個杜耀祖都肯定是李玉華必欲得之而後快的。只不過,這個毒藥似乎非常的狡猾,自從上次在龍頭巖繳獲了大量毒品之後,這個杜耀祖好像就此銷聲匿跡了,一直沒有出現。
現在張揚再次聽到了杜耀祖的消息,自然不可能不告訴李玉華。不過現在張揚倒是有些擔心李玉華一旦得知杜耀祖的消息會太衝動,這個杜耀祖能隱藏這麼久,張揚覺得他必定是個狡猾的傢伙。而且,其背後的保護傘估計也不簡單。
狗急了還會跳牆,這種喪心病狂的傢伙要是發起瘋來,能量倒還真未必小了。雖然李玉華做了這麼多年刑警隊長,也算經驗豐富,未必鬥不過這些傢伙,但是張揚卻想先多瞭解些,盡量不要給他帶來太多的危險。
張揚想著便走到那個長沙發邊上,伸手在那個臉上有個刀疤的傢伙身上很隨意地拍了一下。
那人本來被韓克制住,身子僵在那裡,不防忽然能動了,忍不住呀的叫了一聲,一屁股坐實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能說話了。
「你們是誰的人?和杜耀祖什麼關係?」張揚問。
那人剛才以騎馬蹲襠式站的久了,此刻兩腿都有些麻木了,正呲牙咧嘴的,聽張揚問自己,抬頭看了他一眼,忍著酸麻道:「大哥,我們今天認栽了,如果礙了你們的路那怪兄弟不開眼,不過不知者不罪,我們也不知道大哥您是哪位。既然大哥到了這裡,我們走,以後再不淌這水了,這裡的貨,就算我們孝敬大哥的。只是杜爺的事,大哥你問我,我也不知道,您也知道,道上有規矩,這事我就是知道不能說!何況我真不知道。」
那人說得很江湖,顯然把張揚韓克他們當做黑吃黑的了。只是他們兩人手段高明,他們也不管反抗,卻不肯說出自己背後的人物。
「別跟我說什麼道上的規矩!」張揚冷笑道:「在這裡我說的就是規矩。本來我對你這種小角色沒興趣,你可別惹得我火了,沒你好果子吃。」
張揚見他認為自己是黑吃黑的,便索性將錯就錯,板著臉威脅道:「我只要知道杜耀祖在哪兒?」
那人聽張揚這麼說,心裡也有些害怕,本來他也是個硬氣的人,只是剛才韓克表現的能力太強大,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此時見張揚的語氣發冷,心裡也跟著一陣陣地發冷,卻強自鎮定地道:「大哥,您是龍,我們就是鑽地鼠,您何必為難我們,我們不過是小人物,不過是偷運些搖頭丸混飯吃,哪裡知道杜爺在哪裡?」
「真不知道?」張揚問。
那人被張揚的語氣嚇得一哆嗦,好半天才鎮定下來,咬牙道:「真不知道!」
「不知道沒關係,」張揚道:「帶我去找知道的人!」
那人聽了低頭不語,張揚也不急著逼問,伸手拍開另一人身上的禁止,問道:「你一定願意帶我去找人,對吧?」
那人身子一自由,腿一軟,卻沒能坐在沙發上,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裡「我,我,」地「我」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只是使勁搖頭。
「大哥,你……」
一旁的刀疤臉剛開口,張揚忽然甩手一個巴掌,罵道:「我讓你說話了嗎?」
張揚這會兒的形象比韓克剛才還要「山大王」。那樣子甚至嚇的葉肖楠一哆嗦。葉肖楠雖然知道張揚挺厲害的,可是這樣子卻和自己心目中的形象相差太大了點,讓她一時有些難以適應。
張揚卻扭過頭來道:「韓克,你先送葉醫生回去吧,這裡交給我了。」
韓克應聲站起道:「好,葉醫生我們走吧!」
葉肖楠還有些遲疑,韓克卻已經拉著她出去了。到了門外,韓克才道:「葉醫生你放心吧,師父他就是演戲,那些傢伙不嚇嚇他們,他們不會說實話。」
韓克這話葉肖楠倒是信了,想想也是,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跟他們好好說話他們多半不會老實,便點了點頭,卻又有些擔心起來,問道:「可是這些傢伙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張揚他會不會有危險?」
韓克一邊向電梯走一邊笑道:「你放心吧,師父他可厲害著呢,沒人傷得了他。我們在這裡反而不方便。」
葉肖楠也知道韓克現在是張揚的徒弟,聽他說的肯定,倒也放下了心,剛才韓克就能輕鬆把他們制住,想來作為師父的張揚肯定更厲害。不過葉肖楠還是忍不住問道:「找警察不是更好嗎?為什麼不讓警察去對付這些毒販?」
韓克見已經快走到電梯口了,而那邊還有兩人在等電梯,便壓低聲音道:「好了,我們別說了,師父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
葉肖楠見狀也就不再多問,跟著韓克走向電梯門口。
屋裡的張揚見韓克他們出去了,掃了一眼屋裡的三人。那個刀疤臉剛才被張揚一巴掌扇得半天沒回過勁來,而李嚴卻不住地拿眼睛瞟門,似乎想奪路而逃。
李嚴剛才是看到張揚和李玉華在一起的,當然不會以為他是黑吃黑。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他也知道自己這次麻煩大了,剛才要不是韓克忽然出現,那兩個傢伙就把自己幹掉了,很顯然他剛才想的借助他們的力量救人跑路是不現實的。
可是如果落到警察手裡,自己這輩子也就肯定完了。算來算去只有逃跑這一條路了。現在只剩下張揚一個人在這裡,他又把注意力放在那兩個傢伙身上,李嚴便覺得這是個機會。
到了這個時候,什麼陳雪瑩他都顧不上了,只想找機會逃跑。
張揚見他一直瞟門口,當然明白他怎麼想,不過卻懶得去理他,有自己在這裡,他想跑哪有那麼容易的?
張揚見地上那個傢伙還在搖頭,便道:「你們都不帶我去是吧?」
張揚的話音剛落,背後的李嚴已經忽然朝門口跑去。他見張揚背對著自己看,便覺得有機可趁,拔腿就往門口跑。
張揚當然不會不知道,卻不去理他,只是盯著沙發上兩人,說道:「不聽我的,可別怪我手辣!」
張揚說著的時候,李嚴已經跑到了門口,伸手便去拉那房門。可是他手剛一碰到那門把手,便「啊」的叫了一聲,身子忽然倒飛起來,劃過一道弧線,砰地一聲,準確地砸在沙發邊上,顫動兩下便沒了動靜,竟似乎沒了氣息。
張揚看了一眼,歎了口氣道:「看,不聽我的吧?」
說著又轉向那兩人道:「你們要是想跑可以試試看,看看會有什麼下場?」
那兩人早被李嚴的樣子嚇呆了,眼看他好像死了,心裡的恐懼便愈發擴大了。兩人都是黑道上混的,最怕的就是這種殺人不眨眼的傢伙,既然他可以殺一個,那麼當然就介意多殺一個。
何況現在自己看到他殺人了,雖然他們都沒弄清楚張揚怎麼把李嚴弄死的,可是毫無疑問,這個李嚴是死於他的手的,那麼自己兩人就是目擊證人了,對於知情者,最好的辦法就是滅口。只有死人才最安全。
他們既然在道上混,當然懂得這個道理,先前他們自己也想把李嚴滅口呢,只是沒來得及動手而已。此刻見這情況,也知道今天自己凶多吉少了。心裡便開始猶豫要不要妥協,也許張揚會看在自己對他有用的情況上暫時不殺自己。
兩人想著,不自覺地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動搖。
「好吧,我留一個就夠了,你們誰先死?」張揚忽然冷冷地道。
「他!」坐在地上那個傢伙此刻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恐懼,指著刀疤臉叫道。
刀疤臉頓時顯出怒容,張開口剛要說話,腦袋上卻忽然被一敲,頓時翻身倒地,一動也不動了。
「看,」張揚拍拍手對剩下那人道:「我已經按你說的殺了他了,現在你是帶我去找人還是讓我送你到地獄去找他?」
張揚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森冷無比,那人早就聽得遍體生寒,慌忙叫道:「我聽你的,帶你去找人!」
「這還差不多,」張揚笑著站起來道:「這就走吧,你還等什麼?」
那人此刻早已被嚇得直打哆嗦,卻又不敢不起身,只是雙眼盯著張揚,不敢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之外。
這個傢伙混黑道多年了,膽子也不算小了,以前也見過血腥的場面。只是張揚這種不動聲色的殺人,雖然不見血光,在他看來卻比那鮮血淋漓的場景更震撼,這種談笑之間揮手取人性命,讓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會魂飛天外的感覺給人的壓力太大了。
那人盯著張揚,似乎怕自己一眨眼,張揚就會忽然出手取了自己性命。
張揚見他謹慎的樣子,知道剛才嚇得他狠了,便笑道:「你也不用怕,你既然帶我去找人,我就不會殺你,我這人講道理,只要能找到正主,沒必要跟你這種人計較。」
張揚這話倒是實話,他本來就沒想殺這傢伙,無非是嚇嚇他罷了,他要找的是杜耀祖,找到了杜耀祖,他對這種小嘍囉還真沒啥興趣。
張揚這話似乎也起到了些作用,那人終於不再那麼害怕,開始抖抖索索地朝門口走去。走到門口卻停住,有些恐懼地看著那個門把手,死活不敢去碰。
張揚知道怎麼說他也不敢去碰了,便索性自己過去開了門道:「走吧,別發愣了!」
那人見了趕快走了出去,似乎那屋子是個可怕的鬼屋一般。張揚一笑關上門,隨手施了個禁止,便帶著那人下樓。
一路上那人倒也老實,似乎是被張揚的手段完全制服了,也沒有逃跑的打算,老老實實地跟著張揚下樓。
等到上了自己的車,張揚才道:「我說,你叫什麼?」
那人還沒開口,張揚又道:「算了,我就叫你耗子吧,看你那點膽子!說吧,耗子,我們現在去哪兒?」
那人被張揚強行按上了個耗子的名頭卻也不敢反對,老老實實地說了地點。
張揚一踩油門,寶馬便竄了出去。
這個時候,頂樓的冷餐會也接近了尾聲,大家彷彿都注意到了閆東興致不高,紛紛告辭離開。而閆東也不挽留,任由大家離去。
等到人都走了,閆東也匆匆走出餐廳,到了這個時候,自己的專職秘書李嚴還沒出現,閆東就知道這傢伙一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本來關於陳雪瑩的事情閆東並不怎麼擔心,就算陳雪瑩把自己霸佔她的事情說出去,她也沒有什麼證據,那段錄像早被自己請人找出來銷毀了,她要說也是空口無憑的事。何況就算有人相信了,大不了也就是生活作風問題,對於一個手握實權的常務副市長來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雖說這肯定是違反黨紀的,可是現在和以前不同了,生活作風已經不是領導幹部的重要問題了。如今每年有那麼多領導幹部落馬,大多都是因為經濟問題。雖說其中也有不少幹部存在生活作風問題,但那多數都是查經濟問題的時候順帶帶出來的。又有哪個領導幹部是純粹因為生活作風問題被拉下馬的?至於政治鬥爭中利用生活作風問題互相攻擊,做文章,那都不是什麼致命的事情。
不過現在,有一件事閆東必須去處理,那就是李嚴。李嚴幫人走私他是知道的,當然他只是以為李嚴是走私,並沒有想到那些是毒品,否則以他副市長的警覺,絕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沾上這種事,對他來說,前程才是最最重要的。
不過即便是走私,那也是重要問題,如果讓人知道他這個常務副市長明知自己秘書走私而不制止,那這個問題就嚴重了。甚至,沒有人會認為他僅僅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多半認為自己才是走私的主謀。
一旦陷入走私問題,自己的政治生涯恐怕就完了。所以,到了現在他還沒有見到李嚴,閆東就決定把李嚴甩出去了。現在把李嚴甩出去,他至多是個御下不嚴,而且自己親自發現了問題,那也能抵過這種過失了。
閆東想著就掏出電話想給市紀委的紀委書記打電話,可是拿起電話撥了兩個號碼就又停住了手。這事情通過紀委不是不可以,不過紀委書記徐冰卻不是自己的人,閆東很懷疑這個徐冰可能會利用這件事為難自己,想來想去,他還是決定直接把這件事捅給公安局。反正走私那是犯罪,讓公安局查也是沒錯的。自己這樣不是更顯得自己光明磊落嗎?
何況今天陳雪瑩的事情已經驚動了公安局了,於是閆東就撥通了海城市公安局的電話。當然,閆東報案不必打什麼110,而是直接找海城市公安局長劉長風。
不過劉長風並不在他的辦公室,總機一聽是閆副市長親自打來的電話,也不敢怠慢,立刻轉到了劉長風的手機上。
劉長風一聽是閆東的電話,忙道:「閆市長,我已經接到報告了,現在正往時代廣場趕,您沒有受傷吧?」
劉長風此刻已經接到了李玉華的報告。知道閆東受到攻擊的事情。自從副市長李東出事之後,海城市的政法工作一直由閆東代為管理。儘管都說這次換屆後閆東可能就出任市委書記了,而政法口的具體工作也將由其它人來負責,不過現在閆東還是劉長風的頂頭上司,何況即便閆東不管政法口了,他還是市委書記呢,那就更不能得罪了,所以劉長風一聽到這消息,立刻親自趕往出事地點。
閆東聽了劉長風的話,也意識道今天自己的態度似乎有些問題,也是他有些太緊張了,照理此刻他是受害人,作為一個主管領導,又是受害人,他的態度理應強硬些,否則不是顯得心中有鬼嗎?
意識到這一點,閆東便清了清嗓門,換了一種威嚴些的口氣道:「劉局長,你多久能趕到,現在的問題比較嚴重,我個人受到襲擊的事情事小,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劉長風一聽閆東口氣嚴肅,也不由冒出了冷汗,以為這位常務副市長火了,連忙道:「馬上,我已經到了樓下了,馬上就上來,閆市長你是在頂樓嗎?」
「嗯,你趕快!」閆東見擺出官威似乎有些作用,便繼續用威嚴的語氣道:「你馬上上來,立刻安排人手,我有重要案子要你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