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塵封已久的關係線
利益總會讓不相干的人走在一起,讓大家暫時走到一起的有時候可能是個共同的敵人。尤其當這個敵人不是自己獨自所能面對的時候。
杜耀祖就是這樣,杜耀祖本來做得風生水起,儘管很少有人見過毒藥,可是「毒藥」的名頭卻是如雷貫耳,知道的人可不少。說起來,杜耀祖的根本是在山南省的,而海城更是根本中的根本。
這不僅是因為杜耀祖自海城起家,更因為海城得天獨厚的海岸條件。海城靠海,海岸線長,而且地形複雜,有沙灘也有泥灘,還有龍頭巖那樣的懸崖荒僻海岸。
更重要的是這裡沒有深水港,因此港口規模小,相應的海關力量薄弱,緝私隊更沒多大的力量。而沒有深水港對杜耀祖卻沒有什麼影響,他再厲害也用不到萬噸輪來運毒品。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得天獨厚的地方,杜耀祖卻不得不暫時退了出來。讓杜耀祖無比鬱悶的是他在海城與緝私隊、禁毒隊周旋了那麼久都游刃有餘,卻偏偏被一個醫生逼出了海城。
損失了海城這個地盤,不僅是損失了市場。最關鍵的是他損失了這條走順了的通道,在其它地方,運貨的通道就沒有那麼順手了。
任何地方都不是鐵板一塊,海城市的緝私隊伍、禁毒隊伍顯然也是如此,杜耀祖多年經營,早就建立了自己的關係網,同時也建立了自己的市場網絡,本來這個網絡一直順暢地發揮著作用,可是沒想到卻在一個醫生和一個刑警隊長的組合下失去了作用。
杜耀祖當然不甘心,但是他不是個衝動的人,尤其他所幹的事業是一件充滿危險的事情,完全屬於那種一失足就會墜入地獄,永不翻身的那種。因此杜耀祖就算心有不甘,也不會喪失理智地去拚命。而是選擇暫時退出海城市,徐圖發展。
好在這麼多年經營,他的關係也並不是只有在海城這一個地方。比如省城清波,這裡也是能找到一些關係的。當然清波不靠海,沒有了海上運輸線路可以走。不過清波的市場卻更大,更容易銷貨。
當然最關鍵是,在這個地方他也能找到關係,有人罩著自然是好事。尤其是他利用官方的力量暗地裡把原先那些販毒的勢力清理了一下,給自己造出更大的空間來。雖然沒有像以前在海城那樣如魚得水,卻也活的還算滋潤。
不過最近他發現了一個熟人,那個人就是張鼎,過去那個道貌岸然的道士。現在搖身一變成了一個茶坊的老闆。
張鼎和杜耀祖也算是老交情了,也從他那裡得到過不少錢財。杜耀祖記得最後一次自己給了張鼎不少錢,目的就是要對付那個張揚。
可是這個張揚不但沒有倒霉,張鼎卻忽然失蹤了。
這也是杜耀祖決心退出海城市的重要原因之一,因為以前他曾經得到過張鼎的不少幫助,也認定張鼎是個有能耐的人。這樣一個人突然失蹤了,讓杜耀祖也有些緊張,他覺得這說明即便像杜耀祖這樣識破天機的人也對付不了張揚,自己就更不能和他硬拚了。
至於說因為張鼎沒有辦成事而讓自己白花了錢,杜耀祖倒也沒有耿耿於懷。他把這個看做一種投資,既然是投資當然有投資失敗的時候。不過在清波看到張鼎的時候他還是找上門去了。
對於杜耀祖找上門來張鼎倒也沒有什麼驚慌,當初他離開海城只是因為自己在張揚手下慘敗,心灰意冷。至於杜耀祖最後給他的錢,他倒沒有黑了的意思。反正他錢也不少,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這筆。
當然,張鼎也明白杜耀祖這個人也不是什麼好鳥。這錢他要是真有用,用了也就用了。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死無對證的,難道杜耀祖還能來找他打官司不成。再說張鼎如今雖然失了功力,可是他是個精通卜卦、相術的人,如果真是鐵了心要避開杜耀祖,杜耀祖還真未必能找的到他。
因此看到毒藥找上門來,張鼎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開了一間包房,親自請他喝茶。不久,他的徒弟就帶著一個箱子出現。那個箱子就是上一次他們見面的時候,杜耀祖給張鼎的。現在原封不動地拿過來,那意思很明顯,就是無功不受祿了。
杜耀祖這麼忽然找上門來多少有些興師問罪的意思,這會兒見他這副做派他倒又不好說什麼了,反而哈哈一笑道:「道長這是做什麼,我杜耀祖拿出去的錢還收回來,我是那樣的人嗎?」
張鼎卻道:「一碼歸一碼,答應的事情沒有做到,這錢我就不能動,世上的事情都有因果循環,不該消受的東西生受了那是有報應的。」
杜耀祖知道張鼎對於八卦命理頗有研究,這一點他以前是領教過的,要不是佩服他的料事如神,杜耀祖也不會那麼信任張鼎,這也是他雖然找上門來卻也沒有直接撕破臉的原因。對於一個有占卜預料能力的人,杜耀祖還是會客氣一些的。此刻聽他這麼說了,便順水推舟地道:「既然如此,那這個我就收回了!」
杜耀祖說著示意了一下,手下便上前結果了那個箱子。這一次,杜耀祖連箱子也沒有打開,他相信張鼎既然這樣把箱子送回來,就不會再這裡面做手腳,怎麼說,這個張鼎都曾經被自己認作是個高人,應該不會做這麼低級的事情。
見手下接過了箱子,杜耀祖便道:「你先把東西拿回去吧,我還要和張道長敘敘舊!」
他這麼一說,算是把以前的事情揭過了。杜耀祖手下出去的時候,張鼎的徒弟也跟著出去了。張鼎被廢了功力,匆匆離開海城,並沒有讓自己徒弟知道這個事情。
不過他也感到自己的徒弟已經有所懷疑,甚至不露聲色的悄悄試探。杜耀祖察言觀色,知道這個徒弟若是真的弄明白自己的功力喪失了,多半是不會再屈居己下,多半會想盡辦法把自己最後的那點利用價值搾乾。
這個徒弟也是個講求利益的人,信奉實力至上,這也正是張鼎以前灌輸給徒弟的理念,沒想到卻成了他欲圖對付自己的原因。
不過好在前陣子張鼎掩飾得好,徒弟沒有能夠證實自己的推測終究沒敢做出什麼大膽的舉動。而現在張鼎因為吸收了張勝德的功力也恢復了不少。雖然比以前還是略有不如,但是畢竟也恢復了五成以上,比起自己徒弟這種初階水準已經高出不少,前兩天他也故意稍稍露了一手提醒自己徒弟不要輕舉妄動。
因此自己徒弟最近倒是老實得很,張鼎一個眼神他就老老實實地退了出去!
張鼎如今找回了大半功力,心態有恢復了一些,不再那麼心灰意冷,這也是今天見杜耀祖找上門來他沒有迴避的原因之一。
等包間裡就剩下兩個人了,杜耀祖便道:「張道長,我對道長的能力一向是佩服的。你也知道,我最近在海城遇到了些麻煩,不得不暫時退出來。但是我不甘心,難道那個人真的就沒法對付了嗎?」
「不能對付倒也未必!」張鼎道:「是人就有弱點,沒有誰是不能對付的!只是有的人要對付起來確實也不那麼容易。」
張鼎自然知道杜耀祖在說誰,事實上對於張揚他自己也是恨得牙癢癢的。只不過當初自己功力還勝過現在的時候都被輕易擊敗,如今他自然不會傻到做出那種螳臂當車的事情。
不過自己不出手,並不代表他不想利用別人的力量報仇。善於借勢也是張鼎研究周易八卦的所得之一。而現在他所能借的力量中,天無、天岷他們是一個,而杜耀祖就是另一個了。
儘管天無、天岷幫助自己恢復了功力,張鼎也明白那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斷不會對他們感恩戴德。事實上由於一直受到天道派的排擠,他對天無、天岷這種自詡天道派正宗的所謂高人並沒多少好感,從他的本心來說,倒是不介意他們鬥個兩敗俱傷。
張鼎的話又讓張鼎燃起了希望,看著張鼎道:「道長的意思,就算有難度,終究還是有辦法?」
「這個自然!」張鼎道:「我已經說過了,是人總會有弱點的。何況強中自有強中手,又有誰能真正天下無敵了?」
「哦?」杜耀祖聽了眼睛一亮,問道:「張道長知道還有是麼高人?」
杜耀祖因為失去了自己的根本之地,心裡不安,所以聽了張鼎的話自然心急,不過很快又意識到自己這樣說有些不妥,便道:「張道長,我沒有小看您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有沒有是麼高人可以助我對付敵人。」
張鼎微微一笑:「我明白,杜先生不必多慮。我現在早就修心養性淡泊得很,對於聲名這類身外之物看淡得很。只是杜先生與我有舊,所以我也願意相幫一二。」
「至於高人,倒是有的!」張鼎又繼續道:「我可以給杜先生介紹兩個高人!」
「那太好了!」杜耀祖一聽復仇有望當然大喜,如今因為丟了海城市這個根本之地讓他很有些食不甘味的感覺。一心想要搞定張揚、李玉華,重新掌控海城的運輸線和市場。因此聽說有這種希望當然高興,而且這話還是出自一個他比較信任的人之口。雖然張鼎似乎也在張揚手下吃過虧,但是杜耀祖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於是,通過張鼎的牽線,杜耀祖和天無、天岷就聯繫上了。
所謂朋友的朋友是盟友。杜耀祖和天無、天岷雖然未必稱得上盟友,但是至少也是有同仇敵愾之心。所以雙方一拍即合,準備調動各自的力量共同對付敵人。
這次對付韓克、沈國維、宋河他們的計劃就是他們共同商議出來的。整件事是天無策劃的,那香料是杜耀祖弄來的,天岷在茶水裡施了法,最後由張鼎安排將加了香料的蠟燭點燃並將施了法的茶水送進了韓克他們的房間。
其實這一次,若不是韓克身上恰巧有金蠶他們的計劃就幾乎成功了。可惜終究是功虧一簣,連帶著讓張鼎的茶坊被查封,限令整改。甚至,沈國維還報了案,這件事有往刑事案發展的可能。
如今這些人湊在一起雖然未必能算真正的朋友,不過畢竟大家利益一致,有共同的敵人。接到天岷傳遞過來的消息,杜耀祖也不想袖手旁觀,即便是為了給張揚增加一個對手,他也願意幫助張鼎一下。本來他也不想看著張鼎遇到麻煩,於是便動用了自己的關係來替他解脫。
當然,事實上,杜耀祖也只是把這件事看做一個契機。幫張鼎是一回事,可是更重要的是杜耀祖有很久沒有動用這條線了,即便是這一次他被逼得離開海城,跑到省城清波來,也沒有動用這條線。
當然,杜耀祖之所以會跑到省城清波,潛意識裡也是因為在這裡自己還有這麼一條重要的關係線沒可用。現在敵人太強大,就算這條線塵封已久,他也不得不再次開啟了。
先不說杜耀祖如何啟動塵封已久的關係線,如何去幫助張鼎從這中毒事件中脫身。張揚現在卻還不知道這些人居然為了對付自己走到一起去了,不過以他漸漸覺醒的天將個性,即便知道了也多數是一笑了之。他從來沒有把這些傢伙看做是和自己同一層次的對手。
既然不是同一層次的,他自然不必將這些敵人放在心上,如果那些也能被成為敵人的話。事實上,如果不是有些擔心自己周圍的人受到傷害,張揚完全可以藐視所有這些所謂的敵人。
要知道繼上次貫通了陰蹺脈、陽蹺脈之後,張揚又貫通了陰維脈、陽維脈。如今距離貫通衝脈、帶脈也就是一步之遙。說起來,張揚現在幾乎已經算得半仙之體了。張揚自己也很清楚,如今在這個世界上,能夠與自己對抗的人恐怕是不好找了。
當然,張揚也不否認,任何時候都可能有例外出現。就算自己已經很強大了也未必天下無敵,沒準在某個深山老林裡還有個修煉狂人不問世事地獨自潛心修煉,就算有已經度了天劫的存在也不是沒有可能。
當然張揚也明白,即便是度過了天劫的傢伙,也未必就一定比自己厲害了,要知道張揚以前是以武入道,而現在二次修煉又以醫入道。以武入道的過去讓張揚的功法足夠強大,而現在他以醫入道有讓他最大程度地開發出了身體的潛能,將自己那本來很強大的功法發揮到了極致。
這世界上修真者不少,其中能夠修成神仙的當然就是鳳毛麟角了。而即便能夠修成神仙的,大多也就是入門級的神仙,能夠直接修成上仙的就可以稱為天才中的天才了。然而不管修成什麼級別,在真正飛昇以前,不論他們多強大,他們始終都是仙界菜鳥。像張揚這樣做過一任神仙的肯定是絕無僅有的。
做過一任神仙的好處是,當別的修真者在懵懵懂懂為躋身那個完全不瞭解的仙界而奮鬥的時候,張揚已經在琢磨這一次自己飛昇之後會達到怎樣一個層次了。張揚很懷疑,按照現在的方式修煉下去,自己是不是會創造一項直接飛昇最高級別的修真記錄。何況不久的將來自己似乎還能得到不少品質不錯的仙丹。如果那樣,自己飛昇的時候會是個什麼級別呢?上仙?那似乎已經不止一提了?那麼金仙,亦或大羅金仙?還是……
是人都要yy的,即便是做過一任神仙的張揚有時候也概莫能外。
不過說到yy,張揚不得不承認,自己比很多人都差得遠,尤其是起點那些經典的,真可謂yy無極限,沒有最yy,只有更yy。
扯得遠了,先不說那些,單只在張揚身邊就有個比張揚更yy的人存在。韓克這會兒似乎正在做著清秋大夢,也不知道他夢到了什麼,忽然很興奮地跑來問張揚道:「師父,你上次說等我們的藥材種植出來了以後就要開始煉丹?」
「是,自然要煉丹了,要不然怎麼能最大化地利用那些藥材?」張揚不疑有他,順口回答。
「那你說我吃了仙丹是不是就能直接飛昇了?」韓克有些激動起來了。
「你以為你是嫦娥啊?」張揚沒好氣地道:「想要飛昇成仙就要腳踏實地地修煉,不要總想著捷徑。就算你成仙了,也是要憑借實力說話的。現在修煉越努力,以後成就才越高!」
沒想到韓克一聽張揚的話立刻一臉yy地道:「說起嫦娥,你說我如果現在努力修行,憑借我這樣的風流倜儻,將來飛昇仙界的話,那嫦娥一定會迷戀我吧?」
張揚哪想到這小子在想這個,頓時感到自己頭上有黑線不斷冒出,趕忙打斷他道:「你小子先努力把藥材種好再說,還嫦娥呢?你小子不努力,到時候就算上去最多也就是個天界的小兵,也就是個雷渣的命!」
「什麼叫雷渣?」
「就跟你們平時說的炮灰一個意思,衝在前面被雷劈成渣的那種。」
韓克聽張揚說得無趣,撇撇嘴道:「師父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今天來找你就是來告訴你這第一批藥材已經成熟了!」
「哦?這麼快?」張揚也有些意外。
聽張揚這麼說,韓克又有些得意起來:「那是,我是誰啊?您的徒弟啊,在我的督促下,崆峒派的那些人沒命地練功,這藥材種植的地方自然是充斥著仙靈之力,成熟得更快一些也是正常的。」
「嗯,還不錯!」張揚道:「找個時間一起去看看,我還得找個人一起去!」
「誰?是跟煉丹有關吧?」
韓克的話聲未落,就聽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有個女聲問道:「張院長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