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誠信危機
陳先生名叫叫陳耀明,對於他的這種病,張揚也做不到手到病除,不過張揚一推拿推拿針灸後,陳耀明便明顯感覺有了好轉。他這個病看了很久了,始終無法根治,現在被張揚這麼一弄,便彷彿又有了希望,自然沒有不信的道理。哪怕只是個希望他也願意試一下的,於是就請張揚開方,聽說張揚是在海城的添齡醫院的,陳耀明甚至表示如果吃了這第一療程的藥有好轉,自己便前往海城找張揚就醫。
連帶著,陳耀明對五星製藥廠展台上展示的新藥也有了興趣,聽說這個藥是張揚的配方,他立刻便表示願意做個區域代理。
交易會上本就人來人往,忽然有人推拿針灸治起病來了便有人圍觀。見張揚一番診治立刻就見了效也有人嘖嘖稱奇。
不過如今這個時代,實在是有些誠信危機,也許是騙子實在太多了,人與人之間往往缺乏信任感。就像在那個參茸市場裡,不論你拿出什麼樣的「權威標籤」,都難以取信於人一樣。張揚當場治病的行為便被一些人看成了作秀。而陳耀明自然就成了「托」。
各種說法莫衷一是,張揚倒也不太在意,相信不相信隨大家自己看了,只要病人認可自己的治療就是了。大家正議論紛紛的時候,人群中走出個五十多歲的男子。
那人國字臉,穿著一身藏青色的西裝,雖然有些年紀了,精神看起來倒是不錯。他在人群中已經看了一會兒了。這會兒見陳耀明自稱感覺好了許多,便擠出人群問他道:「您好,我想請問一下具體的症狀可以嗎?」
「嗯?」陳耀明正為症狀好轉而高興著,見忽然有人問自己,便道:「你想瞭解什麼儘管問。」
「哦,我也是個醫生,從事心腦血管病研究的。剛才聽你說腿麻無力的事情,我就是想問問你腿麻的具體狀狀況。」
聽他這麼說,陳耀明就描述起了自己的症狀。那人問得很仔細,聽陳耀明說了又問了很多細節,才終於道:「嗯,我覺得你這個病確實像頸髓硬脊膜動靜脈瘺,這種病並不多見,臨床也確實容易與神經性疾病混淆。不過如果動手術的話,相信會有很大的好轉。」
陳耀明聽了便問:「你是……?」
「哦,我是中央醫科大學附屬二院的醫生,如果有需要你可以找我。」
「哦,謝謝了,」陳耀明道:「剛才張醫生給我治療我覺得很有些效果,我想先用他的方法治療看看。如果仍然不行,我就聯繫您。」
「好吧!」那老醫生說著看了張揚一眼,問道:「你就是張醫生?是中醫吧?」
這老人忽然出現在這裡,不顧張揚剛才還在替陳耀明治病,便說他可以找自己,這顯然有些輕視張揚的意思。有點像張揚當初在地段醫院跑到其他科室去診治病人似的。若換個人,這會兒恐怕也已經怒目而視了。不過張揚卻不以為意,只是答了一聲:「是!」
一旁的韓克卻有些不滿意了,他現在對張揚的醫術無比信服,容不得別人輕視。即便只是懷疑,也會讓他不爽,於是他便道:「怎麼,老先生不相信中醫嗎?」
那老人似乎愣了一下,道:「你誤會了,我只是想問一下這位張醫生,他憑借什麼確診這個病人是脊髓血管出了問題?」
「這個嘛!」張揚笑道:「中醫診病無非是從人體出發,雖然像陳先生這種症狀很容易讓人認為是神經問題。不過診病的時候沒有必要那麼固執地死咬住具體病症表現。要知道腿麻也好,手疼也罷,那只是一個具體的表現。
可能引起這些表現的原因很多,中醫講究的似整體平衡,從人體的宏觀來診斷病症。其實我完全可以不去說陳先生這個病叫做頸髓硬脊膜動靜脈瘺。因為我無非是判斷他的病症是頸髓出了問題,應該是血管問題。
事實上,血管畸形之類是具體病變,這種病變又導致了腿麻這個更顯性的症狀。但是這種血管畸形並不是先天的,它的形成必然有其原因,這種原因就是人體的陰陽不調,我的治療就是盡量改變這種營養不調的情況,讓這種病機不復存在。
雖然血管硬模的恢復會比較慢,但是沒有了這種病變的環境,這種情況還是會漸漸好轉,雖然慢,卻也可能可以免去手術的傷害,避免手術的風險,其間得失只有病人自己去衡量了。」
那老人沒想到自己一個簡單的問題引起了張揚的鴻篇闊論。雖然由於中西醫的差別,他似乎並沒有完全明白張揚的話,不過他還是點點頭道:「嗯,你說的似乎有些道理,這個頸髓硬脊膜動靜脈瘺症目前還沒有明確的病因解釋,如果你能夠完整地解釋這一問題,倒是一個很大的突破。」
張揚卻笑道:「老先生你還沒有完全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要解釋這種病,不論什麼病,他不過是一種人體失衡的表現。導致病變的原因無外乎內、外兩種因素。外因既有暴力的,像撞擊、刀傷等一類宏觀強力傷害;也有諸如細菌感染、病毒感染一類微觀的傷害。
但是不論哪種都會引起人體內部的失調,繼而發展成為各種症狀。所以我要解釋的不是病因,而是人體。人體為什麼失衡,我們如何幫助人體從新達到平衡?這就是一種治療方式。他和手術去除血管硬膜不同,不是作用在具體病症上的,卻對所有病症都有影響。」
那老人疑惑道:「照你這麼說豈不是可以治療一切病症了?」
「理論上說,只要真正弄明白了人體的平衡問題,就能夠治療一切病症!」張揚這時候有些語出驚人地說道。連周圍的人也發出了各種不同的聲音,有佩服的讚歎聲、有不信任的嘲笑聲,混雜在一起。
「不過,這種通過調整人體治療的辦法也是受到限制的,那就是時間。要看給人體造成的傷害有沒有給人體自我修復的時間。不用質疑,人體顯然具有自我修復的能力,而醫生更可以通過一些輔助方法加快這種修復。但是如果病變來的太快,太猛,那麼就沒有足夠的時間讓機體自我修復。比如一個人受了傷,如果失血過多,還沒等他恢復,血液就不能維持生命的需求,那麼我們就來不及了,所以我們要止血,而不是等傷口自行恢復。
包括有些急性的病毒、細菌感染,也可能還沒等你恢復,病毒或細菌已經把肌體破壞到一個不能維持生命的狀態,那麼我們就來不及了。所以我們要消炎、殺滅細菌,要輸入抗體,抵抗病毒。
但是,對於絕大多數慢性病,只要掌握了調整機體的辦法,都是可以通過這個辦法來治療的。」
「不錯,小伙子,你說的不錯?你叫什麼名字?在哪家醫院工作啊?」那老人雖然不能說是被張揚說服了,不過至少現在他對張揚的說法感興趣起來,開始打聽起他是誰了。
「哦,我是張揚,在海城的添齡醫院工作!」張揚說著又問:「聽說老先生是我是中央醫科大學附屬二院的醫生,不知道怎麼稱呼?」
「我……」那老人剛說了個我,忽然有人擠進圍觀人群叫道:「劉老,您怎麼還在這裡?研討會已經開始了,就等您了,快點過去吧!」
「哦,好!」那老人聽了答應一聲,從口袋裡掏出個名片盒,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張揚道:「和你探討很有意思,歡迎你有機會和我聯繫,對於這個頸髓硬脊膜動靜脈瘺我也研究了很久,如果能找出病因就好了,對症治療一定會起到更好的效果。」
那擠進人群的中年人聽了似乎有點奇怪的看了張揚一眼,不過口中還是催促道:「哎,劉老快點吧!來不及了!」
「哦,就來就來!」那老人說著又扭頭對張揚說了一句:「我等你電話!」這才轉身跟著那個中年人匆匆擠出人群走了。
張揚正要將他留下的名片放入口袋。韓克卻道:「師父讓我看看這是誰啊?好像很牛叉的嘛,聽他那口氣應該是個名醫吧?」
韓克說著從張揚手裡接過名片看了看,有些疑惑地道:「劉忠良?這名字很熟啊,好像聽到過!」
「劉忠良?他就是劉忠良?」劉大路叫道:「怪不得說話有這種氣勢!」
「怎麼,他很有名嗎?」張揚問道。
「當然有名啦!」劉大路這個傢伙雖然自己學醫學的不咋地,對於這醫療行業的各種消息倒是知道不少,於是便道:「全國最有名的心腦血管專家了!好像曾經留學法國巴黎醫科大學。在中國的心腦血管研究方面可是權威人物!」
「哦,怪不得,我大概是在什麼書上看到過他的名字。也就他這樣的人才那麼自信吧」韓克道:「不過師父,他好像也很欣賞你呢!」
張揚卻沒好氣地道:「忙你的去吧!廢話那麼多。學醫就是要治病救人,至於被不被人欣賞有那麼總要嗎?」
「這我就不同意了!」沒想到一向支持張揚的韓克這時候卻藏起了反調:「得到醫學界的認可才能更好地推廣自己的醫術!難道師父你就不想讓自己的醫術被大家接受,救治更多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