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懸崖上下
當然現在的海面雖然波光粼粼,風平浪靜,卻連一首小舢板也見不到,自然也沒有人會看到這個被金光籠罩著的人。
不遠處的崖頂上倒是有人在忙活,黑子趁著夜色把車開進樹林裡隱蔽在樹後,然後把裝著小路屍體的麻袋抗出來。
四周靜悄悄的,和黑子所料的一樣,並不見人影。黑子左右看看,扛起麻袋向崖邊走去。
黑子找了兩塊大石頭,解開袋子扔了進去,扎上口袋拖到崖邊,探頭往下看了看,將屍袋舉起正要拋下,卻忽然頓住。
月光下,崖下不遠處竟然有一艘小艇,小艇上還有個人影。這個情形太過怪異,夜深人靜的時候,這人獨自坐在小艇上一動不動,難道是想吟風賞月不成?
黑子正想把舉起的麻袋收回來,忽然下面水聲響動,一個人從水裡探出頭來。雖然在崖頂上,不過在這夜晚那水聲還是很清晰地傳入了黑子的耳朵裡。黑子不敢動作太大,慢慢地把屍袋往下放了點,輕輕地靠在懸崖邊上,用手扶著。依然靜靜地看下面的人在幹什麼。
水裡鑽出來的人很快翻身到船上,那人穿著一身黑衣,依稀可辨的是他身後還背著氧氣瓶。船上那人見水裡的人上來,便去起了錨。兩人也不說話,便準備駕船駛離。
黑子心裡疑惑,又將頭探出一些,向懸崖下望了望。雖然有月光,可崖下除了湧動的海水,什麼也沒看見。不過選擇這個時候在在理潛水,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開船之人剛要發動馬達,又似乎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眼光也向崖頂瞥來,黑子一驚忙要縮回頭來,忽然從一側崖下傳來一聲長嘯。
那聲音忽然響起,黑子本就急著將身體收回來,不免有些重心不穩,被那突然響起的聲音一震,手中的麻袋竟然失手掉落。
船上兩人很明顯也聽到了這奇怪的嘯聲。這兩人很也是在幹不可見人的勾當。那嘯聲忽然傳來也讓他們吃了一驚。兩人正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忽然崖上窸窸窣窣地掉下些石屑,這一下兩人更吃驚了,連忙抬頭看時,半空中驀然掉下一個大袋子來,「撲通」一聲砸進水裡,濺起的水花直灑到船上。澆了兩人一臉一身。
張揚這個時候離龍頭巖不遠,只不過他是在崖地的礁盤上。他此刻運氣衝開「陽蹺脈」、「陰蹺脈」,吸引天地陽氣反覆滌蕩,塑造。一時覺得暢快無比,自然而然的發生長嘯。此刻他體內真氣充盈,嘯聲一起,在這靜夜裡自然極具穿透力。
張揚這嘯聲以天地純陽之氣逼出,堂堂正正,在那崖上崖下幾個心裡各懷鬼胎的傢伙聽起來自然是有著心驚膽戰的感覺。也正因此,一向並不膽小的黑子才會失手將裝著小路屍體的麻袋掉下崖去。
崖下那兩人被淋了一臉的海水,吃驚地向崖頂望去,黑子自然已經縮回頭去,他們什麼也沒找到。
二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說一聲:「走!」便過去發動了馬達將船開走。
「那貨出了事怎麼辦?」另一人有些擔心地道。
「人出了事就什麼都完了!」那人說著開出馬力將快艇開走了。那快艇看著不大,卻似乎馬力強勁。馬達轟鳴著,如離弦之箭一般走了。
黑子縮回頭來,也有些緊張,本來自己雖然是來拋屍的,但是下面兩人明顯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己倒也不怕。
不過那個嘯聲來得太過古怪,又恰逢自己中心不穩,一哆嗦竟然把那裝屍體的袋子拋了下去。
黑子心裡緊張,畢竟拋屍的事情不能被人發現,不過想想還好,那兩人反正也沒看到自己,正琢磨著怎麼辦才好的時候,崖下忽然傳來馬達轟鳴之聲,那條快艇如飛般地去了,幾乎騰空而起,那速度看起來就像在水面上飛一樣。
那兩人開著船走了,顯然也看到了崖頂站著有人,不過此刻距離遠了,黑子看不清他們的相貌,他們自然也看不清黑子的形容。
黑子見狀鬆了口氣,就算有人看見了,但認不出自己也是沒事,再說那兩個半夜再次能幹什麼好事?多半也不會把看到自己的事情說出來,不然他們幹的好事不也暴露了嗎?
黑子放了點心,卻又想起剛才那莫名其妙想起的嘯聲,若不是那聲音自己也不會失手將屍袋掉落了。那聲音很有些怪異,明明聽著很遠,卻又如此清晰。
黑子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管怎麼樣,他決定盡快離開。出了這種事,此地自然不宜久留。黑子想著退後一步就欲轉身而去。忽聽身後有個聲音道:「這麼晚了,你在這裡看風景嗎?」
黑子一聽大驚,心裡倒也不怎麼慌亂,黑子也算是身經百戰之輩,他的本事都是打架打出來的,當初出來混的時候,打架對他來說就是家常便飯。黑子能有今天靠的就是他的一雙拳頭,也靠他比常人強悍的心理素質,所以他雖驚不亂。聽到背後有人,雖然不明白怎麼會給人走到身後的,卻在第一時間就反手一拳向那聲音擊去。
黑子對自己的拳力是很有些自信的,他這個人天生神力,力氣比常人要大上許多,打架能打到今天這個地步憑借的就是這個,這一拳下去絕對沒人承受得了,就算打不到人,至少也能把人逼退。讓自己擺脫站在崖邊的不利位置。
黑子確實沒有指望這一拳怎能擊到身後之人,這人能悄沒聲息摸到自己身後肯定也是高手,當然不能那麼容易就被放倒,不過只要他一退,自己就可以安全地轉身。到時候,聽誰的還不是看誰的拳頭硬?而比拳頭的話,又有誰能比得過自己?
所以黑子一拳擊出,人已經做好了轉身的準備。可是腳步還沒來得及移動,拳頭忽然彷彿砸在了鋼板上一般一陣劇痛,不,鋼板還是不會動的,可是這塊「鋼板」卻似向自己猛擊過來,拳頭一疼,黑子覺得幾乎連胳膊都要斷了。
這還罷了,可是從拳頭上傳來的巨大力量將他打的直飛起來,若在別的地方,那也不過是摔一跤罷了,不過這會兒自己立足崖邊,這樣一來,便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摔下懸崖去了。
雖說下面就是大海,這掉下去未必就會摔死,可是對於黑子來說卻有個大麻煩,黑子雖然打架很厲害,卻有個很致命的弱點:他是個旱鴨子!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摔下崖去和自己剛剛扔下去的小路的屍體做伴,黑子就覺得自己這真是遭到了天譴了,現世報,來得快!
可剛飛到崖邊,忽然又被人拽住一把拉了回來。黑子碩大的身軀所產生的衝力可不小,不過還是被張揚一把拽了回來。
張揚剛才也沒想到自己這麼一拳有這麼大的威力,他其實並沒真正弄清楚黑子是誰?他站在這裡幹什麼?只不過他忽然一拳向自己打來,張揚也不能就這麼想讓,當即一拳打了回去。
今天自己剛剛打通了「陽蹺脈」、「陰蹺脈」。功力又有精進,要不然他剛才也不會痛快地在那裡長嘯了。這會兒功力增加,這一拳比平日威力又大了幾分,竟然直接把這個黑大個向崖下轟去。
雖然張揚也覺得這個傢伙不是什麼好人,但他也不能什麼事也不問就把人丟下崖去,所以便過去一把把他揪了回來。
黑子這一瞬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了,心裡驚異,等到張揚放手,忙轉身回來看看是何方神聖這麼厲害。
這一看,黑子便有些呆住,眼前這人他竟然認識,雖然只能借助月亮半明半暗的光線,不過他卻不會認不出眼前這人,因為從早上開始他就一直在想著找眼前這傢伙替馬國清報仇。
黑子愣了一下,忽然虎吼一聲撲了上去,以黑子多年來打架的經驗來說,這打架最不能膽怯,靠的就是勇氣。「兩軍相逢勇者勝!」這道理對打架也是一樣,首先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方。
黑子這個念頭本來是沒錯的,可是他忽視了一個絕對實力。以往黑子打架,即便不是他比別人厲害,至少也是在伯仲之間,可是他的實力雖然不俗,卻和張揚相去太遠,在這種情況下再勇猛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所以黑子一出手就注定了失敗的命運。他那套引為自豪的組合拳剛打到一半,肚子上就挨了一下狠的。那巨大的身軀就像個大龍蝦一樣蜷曲了起來。就是顏色太過黑了一點,不知道這麼大個,這麼黑的龍蝦是不是產自非洲?
「說,你剛才扔下去的是什麼?」張揚忽然冷冷地問。張揚剛才雖然還在崖下,不過那個裝著屍體的袋子砸進水裡的聲音卻逃不過他的耳朵。
黑子從來沒有挨過這樣的一下,他打了那麼多架,不可能沒有挨過幾下狠的,可是張揚這一下太過刁鑽,似乎一瞬間連五臟六腑都扭曲了,整個糾纏在了一起,一時不要說說話,就是哼也未必哼得出一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