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無可遁形
張揚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連房間都是和上次同一間，倒並不讓他有什麼陌生感。
看著眼前這個眼睛骨碌碌轉的傢伙，張揚並不急於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劉二牛。
張揚不說話，李玉華也不說話，她是打定了主意看張揚又能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驚喜，自然是看他發揮就好了。
劉二牛卻被張揚看得心裡有些發毛，見這女警官又帶了個人來，那多半是來對付自己的了。想起李玉華先前那詭異的目光，他心裡就開始發毛了。瞄了一眼張揚，想看看是怎樣一個傢伙，卻又不敢一直盯著看，瞄了一眼，便慌慌張張地把眼光飄開。
不過一直沒人說話，劉二牛反而有些受不了了，不說話反而能讓他壓力更大。
雖然只是個小混混，不過，劉二牛對於審問倒也不陌生，以往雖然都是些偷雞摸狗的小案子，不過他不是第一次受審了。劉二牛心裡緊張，乾脆嚷道：「你們又把我弄出來幹嘛？我可沒什麼好說的了，有事就快說，沒事把我送回去得了。」
並不是所劉二牛有多大的膽子。這就好比有只小叭兒狗，看到有狼狗來了它也要拚命叫兩聲，作出一副貌似凶狠的樣子，這不是叭兒狗有多勇敢，實在是它心裡害怕，藉著叫聲給自己壯壯膽。人家都說會咬人的狗不叫，可見這叫得最響的叭兒狗實在是不敢咬人的。
劉二牛現在就是這樣，他心裡發虛。生怕自己那點秘密被人挖出來。可是沒想到，他叫了半天，張揚卻對他不理不睬，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意思，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卻好像只顧閉目養神去了。
其實張揚也在慶幸，這個傢伙現在越慌亂越好，越亂，心神便越受不住，自己便有機會了。
劉二牛有些疑惑地看了張揚一眼，強自鎮定下來，想想好在那天自己一大早給朱仁濤打了電話，現在反正死無對證，只能拚死抵賴了。劉二牛想想又覺得倒霉，自己幹嘛要去拿那一半的錢嘛，直接給朱仁濤就好了，自己要是沒有錢，也就不會去夜總會充大爺了，不去充大爺，就不會爭風吃醋開了人家瓢了，也就不會被送進這裡來了，也就……
劉二牛正在猶豫著，張揚卻忽然開了口，說道：「要是你沒拿那錢也沒幹就不會進來了，對吧？」
「就是！」劉二牛下意識地答了一句。忽然反應過來，抬起頭來吃驚地看著張揚。
張揚微微一笑，道：「你說假如他們知道你連這種錢都黑，他們會怎麼對付你？」
劉二牛這會兒已經嚇懵了，不過潛意識裡還有著抵抗的心理，當即道：「什，什麼錢？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好吧！」張揚道：「那我們就把事情說說清楚，那些錢是給朱仁濤的，不過你雁過拔毛了，你現在一定以為：因為有了錢，所以就去夜總會裝大爺，所以今天才會在這裡。」
劉二牛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到夜總會打架這也罷了，這是他被關進來的原因，警察知道並不稀奇，可是這個傢伙怎麼會知道自己拿了錢呢？而且最讓他心理發毛的是，這個傢伙好像是知道自己怎麼想的一般。就像使自己在想，他把自己想的話說出來一般。
這種感覺讓劉二牛有些慌了神，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秘密是對方不知道的。
張揚卻接著說：「你不用想我是怎麼知道的，你知道的事情我就能知道！只不過我知道了也沒啥，可是如果有人知道了你這個中間人還私吞錢，你覺得你的日子會好過嗎？」
劉二牛這會兒已經被嚇得不輕，可是他還是覺得不能說，這事情要是說出來自己還不是被人整死？不說還有一半機會，說了必死無疑。劉二牛這樣想。
「你還心存僥倖，認為不說還有機會，說了就完了。」張揚冷笑一聲：「我已經說了，如果有人知道你吞了他的錢會怎麼樣？而且你現越是不說，就越是一個對他的威脅。」
劉二牛此時腦子已經是一片混亂了，又聽張揚道：「好吧，我們還是從頭說吧，你打電話給了朱仁濤，朱仁濤及時逃脫了，顯然你的消息很及時也很準確。但是我們都知道，你只是個中間人，這消息誰告訴你的呢？」
二愣子一直否認自己認識朱仁濤，自然也不會承認自己打了電話什麼的，李玉華很奇怪為什麼張揚那麼肯定這個電話是劉二牛打的呢？而且他說的錢又是怎麼回事？這些劉二牛都沒有交代過，可是只要看看他的神態，李玉華就知道，張揚說的都是事實，劉二牛確實大了電話，也確實拿了錢。這真是太奇怪了，難道張揚也早就在調查這事嗎？
李玉華忽然想起自己曾經疑心張揚是國安局或者軍方的秘密人員，現在看來還真有這種可能性呢！
「他是怎麼知道的？怎麼會知道的？他到底知道多少？」劉二牛這會兒腦子裡現在只剩下這些問題。
「我是怎麼知道的你不用管，只要你知道的事情我早晚都會知道。不過等我什麼都知道了，你就不是中間人這麼簡單了！」張揚又道。
劉二牛心裡忽然一震，不可思議地看了張揚一眼，這個傢伙怎麼似乎在跟自己對話一般，只不過，不是和自己的人對話，而是和自己的思維。
對了，就是思維。劉二牛想著嚇了一跳，好像自己想什麼這個人都能知道，那樣自己可真的沒有秘密了！
「確實如此！」張揚又笑著道：「你在我面前是無可遁形的！」
劉二牛聽了立刻咯登一下，有些驚恐地看了張揚一眼，自己在這個人面前就像是透明的一樣，這種感覺實在太令人恐懼了。
「你也不用怕，你要說了，不過是個中間人。傷人的不是你，買兇的也不是你。你的罪責並不算很大，不過你要是不說，不但罪責更大，而且還很可能被滅口，這個只有你自己能幫自己。」
劉二牛無力地看了張揚一眼，他現在看起來這個人簡直是個強大的變態的存在，自己在他面前似乎渺小得像顆沙粒一般。可是要說了的話，李嘉偉和他老子能放過自己嗎？
張揚看著劉二牛，忽然一笑，道：「我勸你還是說吧，省的我說出那名字來，你就沒機會了！」
劉二牛心裡一跳，暗道：「天啊，這傢伙真的知道我心裡想的事情？我只是想了想他的名字這傢伙就知道了？」
劉二牛一時臉色煞白，自怨自艾，自己沒事想那名字幹什麼呢？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明明知道有這麼個怪人存在。
劉二牛還想最後掙扎一下，歎了口氣道：「我要求保護！」
李玉華此刻有點不明白，看看張揚又看看劉二牛，她唯一能夠確認的是劉二牛已經完全屈服了。
張揚只是到：「這個傢伙他爸爸很牛叉嗎？把你怕成這樣？這樣吧，你先告訴我，這個姓李的他為什麼要讓人去對付那個交警？」
劉二牛看著張揚有些萬念俱灰的感覺，搖搖頭說道：「因為他說他的一個朋友跟他飆車的時候出了點事，本來很容易擺平的，可是這個小警察不給面子，所以想教訓教訓他！」
劉二牛這麼一說，張揚就已經完全知道是怎麼會事了，很顯然，這個姓李的就是周婭妮的那起交通事故發生時，那個開著黑色跑車的傢伙了。而他那個所謂的朋友，自然就是孫曉強了。
「好吧，現在你自己把那個名字告訴警官吧，」張揚道：「算你坦白的好了！」
「我說！我說！」劉二牛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在這個人面前，他覺得自己太渺小了。就跟螻蟻一般，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本錢。於是便道：「我說，那個買兇的就是李嘉偉，他父親是李東！」
「李東？」李玉華一邊記錄一邊問道：「那個李東？」
李東這個名字很普通，要不是張揚剛才說過這個人的父親很牛叉，她可能就不會問了。
「就是那個新任的副市長李東咯！」既然已經說了，劉二牛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副市長？」李玉華的心理也咯登了一下，叫李東的不少，但是副市長叫李東的只有一個，就是分管政法的副市長李東了。
李玉華雖然吃驚，卻也沒有被嚇到。想了想便叫來看守道：「把他帶下去吧，還是給他單間，不要讓他出事！」
等到人被帶下去了，李玉華還是有些緊張，按著劉二牛的說法，這個買兇的傢伙叫做李嘉偉，是李東的兒子。
現在的情況就是，李玉華要去抓李嘉偉，而李嘉偉的老爸李東是李玉華的老大的老大！，
可是李玉華看向張揚的時候，他坐在那裡，還是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想想剛才張揚和劉二牛奇怪的對話，李玉華就覺得自己這傢伙不會真是什麼國安局的吧，到了現在他還處之泰然。
這麼一想，李玉華便道：「這裡人多，我們出去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