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大夫救命
屋子裡很簡單，一張桌子，幾把椅子。靠牆有個診療用的小床，邊上有簾子可以拉起遮擋，唯一有些特別的是一邊靠牆還有兩個書櫃，放了不少書籍。張揚大略看了看，顯然都是醫書。還疊放著一些本子之類，不知道是病案還是什麼？
葉大夫進了屋，也不再招呼張揚，只是詢問了一下那大媽的情況，簡單地切了脈，看看舌苔。便取過處方箋，寫了個方子，遞給那大媽道：「您這問題不大，拿這個去前面讓小劉他們給配好了，煮茶喝就可以了。夏枯草、桑葉先泡半小時再著半小時，最後加菊花，當茶喝就可以了。」
大媽拿過處方箋，剛說了句「謝謝葉醫生！」忽然有些驚奇地「咦」了一聲，扭頭看看張揚道：「小伙子你還真是醫生啊？你剛才說的好像和葉大夫差不多嘛？」
「呵呵，還是差一點。」張揚笑道：「葉大夫比我細心多了，有詳細的煮茶方法。」
大媽確定張揚是醫生之後似乎對他態度好了不少，笑了笑和他們道別，出去抓藥去了。
葉大夫看了看張揚，似乎稍稍有些意外，不過也沒說什麼，因為下一位病人已經進來了。她這裡也沒什麼護士。不過病人們似乎都自覺遵守秩序，一位出去了又進來一位，人雖然多，卻並不混亂。
張揚也不說話，並不打擾葉大夫診病，只是在一旁看。
那個葉大夫見他不說話，也不去理會張揚，專心替病人診病。來的病人不少，倒沒什麼太複雜的病症，那個葉大夫開藥火候倒掌握得不錯，每次都還對症，也不像趙德功那樣總是喜歡用不會犯大錯的溫藥。看起來確實有些本事。
這一忙便又過了不少時間，等到門口那幾位病人都看完。張揚才開了口：「想不到葉大夫這裡這麼晚了還這麼忙。」
「我這兒是個診所，只要有病人來就看，沒什麼時間的。」葉大夫答了一句，又道：「說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怎麼和小雷有關係了？」
「小雷是你弟弟吧？」張揚在這兒坐了一會兒了，這個葉大夫的相貌跟小雷還有七八分相似，就連兩人的動作也有些想像。
「是，哪有怎麼樣？」葉大夫並不否認，態度卻也並不怎麼友善。
「哦，我只是想問問，小雷的捏骨正筋的手法是不是跟你學的？」
「那是祖傳的！不外傳！」葉大夫顯然會錯了意，站起身來道：「我還有事，先生要是沒別的事了就請回吧！」
「我來不是想學你這捏骨正筋的手法的。」張揚道：「恰恰相反，小雷他想跟我學捏骨正筋的手法，所以我來瞭解一下他的情況。」
葉大夫剛才站起身來已經向門外走，這會兒已經走到了門口了。聽到張揚的話顯然愣了一下，轉身看了在張揚一眼，疑惑道：「你確定沒有說錯？小雷要跟你學捏骨正筋的手法？」
張揚笑道：「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
葉大夫又仔細看了張揚一眼，仍舊搖搖頭似乎不信。不過顯然對張揚有些感興趣了，問道：「你是哪裡醫生？你的捏骨技術師承何人？」
「我是彩虹地段醫院的實習醫生，至於師承，這個不太方便說。」張揚的師承不是不方便說，實在是說不清楚，乾脆搪塞過去。
葉大夫卻似乎對他態度好了些。最初的時候她以為是小雷在外面惹了麻煩，人家找上門來了，這個以前也是常有的事，讓她頗覺麻煩。後來發現不是，等知道張揚也是醫生，而且又提起小雷的捏骨正筋手法，以為他是想要學，又是一層誤會。
等到聽張揚說是小雷要向他學捏骨正筋的手法才知道自己會意錯了，不過心裡卻不怎麼相信。對於自己家祖傳的捏骨正筋手法，她一向是比較自信的。小雷雖然現在火候還差點，可是大致手法卻也已經學得差不多了，至少眼光是有的。他說要去學別人的手法似乎不太可能。不過這人不願意透露師承，或許是什麼高人也說不定。她一時到也不好判斷。看來只能等小雷回來再說了。
這樣想著，她對張揚的態度便好了些，問道：「可以請教先生姓名嗎？」
「張揚，弓長張，飛揚的揚！」張揚說了自己的名字，自然也請教女士的名字。葉小雷的姐姐的名字倒挺好聽，叫葉肖楠。
「張醫生，」葉肖楠這時候說：「你說的事情恐怕要等小雷回來才能決定了。這會兒我要到前面藥堂去看看，如果您不介意的話，不如到前面去吧。」
人家話說得客氣，張揚自然不會硬要反對，隨著葉肖楠去了前面的藥房。
藥房裡此刻已經沒有客人，張揚先前見到兩個女孩此刻正在打掃整理。
「小劉，小許，」葉肖楠進了藥房，對兩個女孩道：「今天人不少，累了吧？」
「還好，」一個女孩道：「再累還能有葉大夫您累啊？今天這一天都沒見你怎麼歇過。」
葉肖楠笑了笑，道：「好了小劉，就你會說話。弄完了早點回去吧！」
「對了！」葉肖楠忽然又道：「小雷呢？他今天不是放假嗎？怎麼一天沒見他？你們看見他了嗎？」
「小雷？沒看見啊！」小劉答道。
「他一早就出去了，說是去找他大哥去了！」另一個女孩說道。
「這個傢伙，又去瞎混了！老實沒幾天又來了，他又哪裡找了什麼不三不四的大哥了？」葉肖楠顯然對小雷有些不滿。
一旁的張揚聽了倒是微微汗了一把，知道葉肖楠說的那個「不三不四的大哥」多半就是自己了。便聽櫃檯裡小劉在低聲埋怨那個叫小許的女孩：「都說了讓你別告訴葉大夫，一會兒葉大夫又該生氣了。」
小劉的聲音很輕，若不是張揚聽覺異常敏銳原本也聽不到的。可是沒想到那個叫小許的女孩卻咋咋呼呼地道：「那怎麼行，怎麼能瞞著葉大夫？」
這回葉肖楠顯然是聽到了，向那兩個女孩看了一眼，倒也不生氣，說道：「好了，別在那兒嘀嘀咕咕了，快點收拾完回去吧，也不早了！」
兩個女孩答應一聲，不再說話，埋頭打掃起來。
張揚便問：「都說是個診所，我看到好像藥店的規模更大些啊？」
「本來就是個藥店，」葉肖楠道：「藥店是我爹傳下來的。原先就是在店裡坐堂，前幾年發了個通知，說是嚴禁在藥品零售企業內以坐堂醫、義診、醫療咨詢等名義非法開展醫療活動。」
葉肖楠說著歎了口氣：「所以就又申請了個診所的執照，成了現在這樣子。」
葉肖楠說著又指了指店裡的那張八仙桌道：「你看，原先坐堂的時候就在這兒。現在倒是又允許中醫坐堂了，不過大家也習慣叫診所了，就還那樣了。」
葉肖楠說這些的時候那神情似乎回憶起很多事情，有些恍惚。片刻又忽然有醒過神來，道：「瞧我，一想起這些就愛說。」
「姐，你又跟誰說那些坐診的事了？」張揚還沒開口，葉小雷的聲音卻從門外傳來。
聲音剛到，葉小雷便跑了進來，他今天出去晃了一天，雖然張揚沒有答應他叫他捏骨正筋，卻也沒有拒絕。不過下午在遊戲廳裡遇到兩個混混，一見他一口一個雷哥。讓他心情大爽，此刻回來心情好，身子自然也就輕快，連蹦帶跳地就進來了。
葉小雷樂呵呵地跑進來，沒想到葉肖楠劈頭就問：「你又跑那裡去找什麼不三不四的大哥去了？你不是答應我要好好學習不再逃課了嗎？怎麼又出去瞎混？」
葉小雷卻沒注意，他一進來就驚奇地發現了張揚，立刻「咦」了一聲，道：「大哥，你怎麼在這兒？」
姐弟倆幾乎同時說話。葉肖楠忽然聽葉小雷叫張揚大哥，有些意外，微微一愣，臉上的表情便有些僵。若是把姐弟倆人的話連起來聽，張揚現在就成了那個不三不四的傢伙了。
不過這個尷尬的情況很快就被打破了，這個時候藥店忽然湧進七八個人來。更有人一進來就叫道：「葉大夫，葉大夫，您快來看看，救救這孩子吧！」
這些人七嘴八舌的，一時場面紛亂，又有人便道：「這就是葉大夫，快求求她！」
張揚抬頭看的時候，就見進來的人圍著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那年輕人看上去臉色蒼白，蓬頭亂髮，眼睛有些失神，手裡還抱著個很小的孩子。
那男人邊上有個年輕女子，眼睛腫腫的，顯然是哭的。這時聽了旁人的指點，忽然跑過去，撲通一聲就跪倒在葉肖楠面前，還沒開口已經泣不成聲。
葉肖楠一愣，忙伸手想拉她起來，一邊拉一邊道：「快起來，有話起來說！」
可那女人只是一個勁哭，就是不肯起來。
倒是一旁有人替她說道：「葉大夫，您快看看那孩子還有救不？他們是被醫院趕出來了，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