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風險告知
「哪個敢打我？」那小伙一臉怒氣地轉過身來，一見張揚，忽然堆起笑臉道：「原來是大哥啊？您來啦？」
這個小伙子自然是葉小雷，葉小雷如今是今非昔比了。自從上次教訓了狂彪一夥以後，他就成了「雷哥」了。
葉小雷對這個稱呼頗為受用，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狐假虎威有什麼不對。隨著混混們對自己態度的尊敬，「雷哥」現在的脾氣也見長，這冷不丁的被人敲個暴栗他如何能忍，當然是要打回去的。
可是一見張揚，他便頓時沒了脾氣，沒有張揚這個大哥，哪有他雷哥的威風啊？
「呵呵，大哥！」葉小雷意見張揚便立刻笑了：「您這可是冤枉我了。」
「冤枉你？」張揚沒好氣地道：「你在醫院門口讓病家去個什麼診所看病，不是醫托是什麼？」
「年輕人，你可不能這麼說！」葉小雷還沒開口，一旁的大媽卻發話了：「這小伙子是熱心，南門外的葉大夫我也聽說過，都說是個好醫生。我這病到這地段醫院已經看過幾次了，一直不好，本來我也打算去找葉大夫看看的，這小伙子就是熱心，你怎麼這樣說他？」
張揚見這大媽一臉認真的樣子，有些疑惑地看了葉小雷一眼：「你說的都是真的？那個葉大夫真的那麼好？」
「當然是真的！」葉小雷說著一副自豪的樣子，彷彿那診所是他家開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啊，南門外誰不知道添齡診所，誰不知道葉大夫啊？」
「真的，真的，」那大媽也在一旁幫腔：「我聽說啊，這個葉大夫不但醫術高明，對於那些看不起病的窮人，還常常不收診費，有時候還送藥呢！可是個好醫生！」
那大媽都說到這份上了，張揚也無話可說了。等大媽走了，才沒好氣地問葉小雷道：「診所的事慢慢再說，你先說說你跑這兒來幹嘛來了？」
「我這不是來找大哥您嗎？」葉小雷道：「我一早就來了，在這兒等了好久了。」
「找我幹嘛？你不用上學的嗎？」
「大哥，你怎麼就不信我呢？我葉小雷說話從來都是算數的。」葉小雷的口氣終於有些不滿：「自從上次答應你好好學習，我就再沒曠過課了。今天這是放假啊，五一嘛，法定假日啊！」
張揚倒沒想到自己一句話還真能管住葉小雷不曠課，看來這個傢伙還是有點毅力的。便撇開話題道：「先說你來幹嘛！」
「向您匯報啊！」葉小雷道：「上次大哥你吩咐我替那些傢伙治治，我已經完成任務了，當然要來告訴大哥一聲。」
「算了吧！」張揚道：「你少在我面前裝了，到底什麼事，爽爽快快地說！」
「呵呵！」葉小雷一臉訕笑地道：「其實也沒啥，我就是見大哥你那天對付狂彪他們一夥，那捏骨的手段太高名了。大哥也說要幫我把捏骨的手法再改進改進，我這不是趁著放假來請教大哥來了嗎？」
其實葉小雷這是偷換概念了，張揚那天是說過他的手法還可以再改進改進，卻並沒說要教他。不過張揚倒也不點破，問道：「你真要學？我這個技術是用來治病的，可不是用來打架的！這你先要搞清楚。」
「我知道，」葉小雷道：「大哥你別小看我，我也會給人治病呢，那天狂彪他們不就是我給治的？再說了，我平時也經常幫著治病的。」
「幫著治病？」張揚聽了這話心中一動，問道：「你也姓葉，你說的那個診所的大夫也姓葉，他是你什麼人？」
「這個啊？」葉小雷似乎猶豫了一下，又道：「反正那葉大夫的技術確實很不錯的，當然了，捏骨是沒大哥你那麼厲害，可是大家都說是個好醫生。大哥你要不信，可以到南門外去打聽打聽啊！」
張揚見他不願意說，也不再問，葉小雷那天捏骨正筋的手法他是見過的，確實還算地道。想來那個葉大夫也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好了，我現在要上班了，你要學捏骨的手法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我怕你學了這本事，光用來打架了。等我先去你說的那個什麼診所看看再說吧！」
聽了這話，葉小雷的臉色忽然有些暗淡，又道：「那您可要快點，那診所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沒了。」
葉小雷的神色讓張揚有些奇怪，不過他也沒多問，只是說：「你先回去吧，我這兩天就會去的，要是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就教你捏骨正筋的技術。」
張揚說完也不再多囉嗦，直接進來醫院，剛要上樓梯，忽然有人叫他：「張醫生、張醫生！」
張揚看時，卻是器材室的老錢。老錢見張揚看向自己，便招招手道：「張醫生，你來！」
等張揚進了器材室，老錢將一包東西塞在張揚手裡道：「你要的無菌金針我給你弄來了。」
「這麼快？」
「張醫生你交代的事情我能耽誤嗎？」老錢有些討好地道。
「那好！」張揚道：「登記表呢，我簽個字吧！」
「唉，一點小東西，簽啥字啊？」
「還是辦個手續的好，」張揚道：「這也是科室要用的，不是我張揚私人要的東西，還是做個手續吧！」
「張醫生還真認真！」老錢訕笑著取出登記表填上內容，遞給張揚道：「張醫生這樣說就簽個字吧！」
張揚接過剛要簽字，就聽聽錢又問：「張醫生，剛才早上我已經喝了你開的藥了，怎麼沒什麼反應啊？」
「沒反應？」張揚問：「你啥時候喝的？」
「早上出門的時候喝了的。」見張揚疑惑，老錢又補充道：「我家離醫院近，也就五分鐘路。」
「五分鐘啊？」張揚笑道：「沒事，快了，就有反應了，反應可大了！」
話音剛落，就聽老錢叫了聲「哎喲！」
張揚看時，只見老錢捂著肚子叫道：「來了來了，不行了，張醫生，您坐，我要去方便一下！」說著快步跑了出去。
張揚見老錢跑得比兔子還快，輕輕一笑，提筆在登記單上簽了名，拿了那包無菌金針，轉身走了。老錢竟然說自己開的藥沒反應，那就讓他見識見識吧！就怕到時候反應太大，讓他受不了。
「張揚！」張揚也不知怎麼了，今天老是被人叫住。一上樓又被小護士何慧叫住了。
「張揚，佳瑩正到會找你呢，說是昨晚打你電話也打不通，家裡說你沒回去，手機又沒人接。」
「是嗎？」張揚昨晚在水裡漂了半夜，手機早就報廢了。自然是接不到電話的了：「她找我什麼事？」
「不知道，她也沒說，就是找不到你好像挺急的，大概就是擔心你吧？你也是的怎麼不回家，手機又打不通？」
「哦，昨晚有些事。」張揚隨口應付了一句：「我手機壞了，一會兒我過去看看好了。」
「張揚！」張揚剛進了中醫科診療室，又被黃全一把扯住。張揚真不知道今天怎麼了，進個醫院也這麼多事，自己不過是個實習醫生而已，怎麼好像每個人都要找自己？
「張揚，」黃全扯住張揚道：「你那個內部消息准不准啊？怎麼今天開盤又跌了五分？」
張揚雖然不會炒股票，可也知道像黃全張揚沉不住氣是不行的。可這事也不知道跟他怎麼說，只得安慰他道：「放心吧，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真的，那就好！」黃全也就是不放心，一會兒這樣想，一會兒那樣想，這會兒聽了張揚的話便彷彿又吃了顆定心丸。又補充道：「張揚，我是信得過你的！」
張揚也不再去理他，把那包無菌金針交給趙德功，說是從老錢那裡領來的。見診療室這會兒還沒什麼病人，便打了個招呼，往住院部去了。
反正這會兒趙德功和黃全都在，這兒也沒他什麼事。他便先去看看宋佳瑩找他幹嘛？
宋佳瑩並不在護士休息室，跟她同一班的小趙說她去病房了。
張揚左右無事，便乾脆去病房看看。到病房的時候，宋佳瑩正和一位中年婦女說著什麼。瞥眼看見張揚，宋佳瑩臉露喜色，卻並沒有過來，仍然耐心地和那中年婦女說話。
那中年婦女卻是一臉憂愁，面現猶豫不決的神色。
「阿姨，這個您要拿定注意。」宋佳瑩道：「這個告知單您不簽字，醫院是不會做手術的，當然手術會有風險，不過你看小遠他這麼痛苦，我們總要給他治病啊！昨天就是坐著吃飯，那一會兒工夫他差點暈倒了，這幾天一直喊疼，這病不治也不行啊！」
張揚見那中年婦女手裡拿著一張手術告知單，那女人看著那單子猶豫不覺，始終不敢簽字。
對於這種現象，張揚是理解的。見過手術單的恐怕都知道，那上面會羅列手術可能的種種風險，像麻醉意外、血管神經損傷、不可抗力、術後不滿意之類幾乎是每個手術都有的，其他的根據病症不同，不同手術還有很多可能發生的危險，都將一一告知病人家屬。
對於病家來說，一下子看到這麼多風險，確實是有些恐怖的。這個字要簽下去確實是要承擔很大的心理壓力的。
眼前這個女人顯然無法承受這種壓力，哆哆嗦嗦地不肯簽字。猶豫著問道：「要不等他爸爸回來吧？他爸爸出國了，要下個月回來。」
「那也不是不可以。」宋佳瑩道：「不過這樣他的病情可就又要耽誤了，你看小遠他多痛苦？」
那女人有些無助地四處望望，忽然看見穿著白大褂的張揚站在一旁，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地問道：「醫生，這手術一定要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