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色,彷彿整個世界沉靜在這一刻的黑暗之中,李秀鈺靜靜地佇立著,她的心沒有一刻是平靜的,應該說是無法平靜。她不時的想起那些戰死的弟兄們,他們死前英勇無畏的表情,就定格在她的眼裡,一刻都無法消磨。
「真是一個難以入眠的夜。明天的明天,不知還會有多少人生存下來……」李秀鈺重重的歎了口氣,她失眠的無法入睡只好伴著淒冷的月光,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帳篷。
「李副統……」負責守衛的士兵們看到李秀鈺的身影,趕忙恭謹的行禮道,在士兵們的心中,她永遠都是那麼高高在上,無法觸及。
「辛苦了。」李秀鈺習慣的點了點頭,她沒有太多的言語,只感覺四周的風很冷,讓她的心都不由顫抖了起來。
李秀鈺看似沒有任何目的的走著,四周似是安靜的可怕,不過卻不時的傳來幾個不和諧的聲音。
帳營中的將士們也似是在這樣的奔波中非常疲憊,他們經歷了生死的較量,不僅在體力上,還在身心上陷入了一種極致,很早就進入了夢香,追尋著心底最美麗的夢。
「楊先知的想法真是令人難以琢磨,為什麼他每次都可以如此準確的把握住我們的行蹤,難道他真的不是凡人,可以未卜先知……」李秀鈺再次重重的歎了口氣,她有點難以想像,本來面對楊先知就只僅有一點點的信心,可是此時這點微茫的星火就這樣被無情的熄滅。
「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做呢?看來以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容許我們有更多的時間,這座城雖然有著不錯的地形,十分有利於防守,但懸殊的兵力,也讓我們無法完全顧及,若是硬守著這座城不放的話,我們究竟能撐多久呢?」李秀鈺心中無比複雜道。
「若是再回到邊境線堅守不出,等待援軍的到來,不管從兵力還是士氣上來看,已經讓雍正軍佔盡了先機,我們只是暫時地脫離的困境,說不定明天雍正軍又會有新的計劃,如果雙方再從正面上交鋒,那先鋒軍還會繼續遭到嚴重的損失……」李秀鈺想著想著,腦裡莫名其妙的出現了諸葛龍飛的身影,他那看似無賴的模樣與色咪咪的表情,令她再次怒由心生。
「這個怕死的傢伙,真是愧對了雄飛將軍對他的期待,也愧對了我對他的……」李秀鈺欲言又止的說著,臉色已經蒼白的沒有任何表情,看似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此時,李秀鈺正好路過了一位副將的營帳,裡面似乎傳來幾聲極其不協調的聲音,好似男人的喘息,在這無盡的夜裡,又似那麼的瘋狂,這讓她秀眉一皺,不由猜疑起來。
「林副將和王副將可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王副將剛剛殉職,想必他一定也很難過吧,今天也多虧了他頂替了王副將的指揮位置,不然我們的傷亡或許不僅僅如此……還是進去安慰下他吧,有時候也必須體恤一下下屬的心情……」李秀鈺難得地善解人意道,她雖然有著男子的豪邁,但畢竟是個女兒家,心思比一般的男人自然要縝密許多。不過,她也是第一次聽到男人傷心時露出如此怪異的聲音。
「林副將,是你在裡面嗎?」李秀鈺問著,輕輕撩開帳簾,藉著淡淡的火光,只見林副將似乎埋頭做著什麼,讓她不由道:「林副將,你不要太傷心了。王副將雖死猶榮,如果他泉下有知一定會為我們今天逃過此劫而感到高興的。
李秀鈺邊說邊走進了營帳,可是待她走近一看,登時神色一震,看到了一幕極其令人尷尬,甚至不堪入目的畫面。
只見此刻,林副將正一臉陶醉的拿著一個粉色精緻的胸罩,用強有力的雙掌不斷地的扭捏著,還不時的將胸罩放在身子各處摩擦,尋找著難以想像的快感,那『淫』蕩的神情彷彿早已將胸罩的主人當成了想入非非的對象。
「林副將,你……」李秀鈺先是一驚,但下一刻神情陡然間變得極為憤怒,怒眼瞪著林副將,咬牙啟齒道。
「李副統,你……你怎麼進來了?」林副將剛剛緩過神來,便見李秀鈺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愣愣地看著自己手中的胸罩一眼,立刻神色一慌,急忙藏到了背後。
「李副統,其實……其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的……」林副將急忙解釋道,顯得萬般的手足無措,沒有想到自己意『淫』的時候,居然被李秀鈺撞了個正著。
「不用解釋了。我都已經看到了。」李秀鈺氣得豐滿地雙峰不停地顫抖起來。
「真的不是那樣的,我只是……只是因為太傷心了,因為……因為這個胸罩是王副將偷偷給我留的,看到它,我就想到了王副將,所以就忍不住捏了起來……」林副將靈機一動道。
「哼,不管你怎麼解釋,現在都必須把你手上的胸罩交出來。」李秀鈺伸出玉手道。
「不行,這可是王副將留給我的。」林副將誓死頑抗道,這個胸罩其實是他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自然是萬般珍惜,不想讓李秀鈺輕易的收了回去。
「我不管,我要馬上下令收回所有的胸罩,私藏著以軍法處置。」李秀鈺有些蠻不講理道,因為她無法忍受自己的胸罩被人如此的蹂躪,甚至藉著胸罩對她有非分之想。
「李副統,其實……我老實跟你說吧,這些都是諸葛將軍教我們的……」林副將突然十分認真道。
「那個諸葛龍飛?他……他教你們這個……」李秀鈺一聽,立刻面色羞紅,氣憤難當道。
「沒錯,就是他教的。他說,如果我們一旦失去鬥志的話,那這場戰爭就輸定了,所以,只有借助對李副統的仰慕和這胸罩的激勵,我們才能保持極其高昂的鬥志。李副統,王副將剛剛殉職,我的心裡真的很悲痛,不然我也不會……」林副將面露哀色道。
「諸葛龍飛……」李秀鈺怒眼一瞪,不再理會林副將,逕直轉身而去。
帳篷外的夜色還是那麼的黑暗,李秀鈺憤怒的走著,她感覺這些五顏六色的胸罩就猶如自己的身體一部分,慢慢的暴露在別人的眼裡,自然也有一些怪異的感覺。
「這個貪生怕死,這個的變態輕狂諸葛龍飛……我真是要被他氣死了……」李秀鈺不由的自言自語道,她的目光凌厲的勝過外面那些微弱的光線。
李秀鈺憤怒著,她的腳步越來越快,根本就顧不得路上向她問好的士兵,一下就來到了後勤區域。
「你們等等……知道諸葛龍飛在哪一個帳篷嗎?」李秀鈺突然叫住了眼前的幾個巡邏士兵,急切的問道。
「諸葛龍飛?」這幾個士兵突然呆愣了一下,他們雖然對這個名字有點熟悉,但是一時間並沒有想起。不過他們最感興趣的還不是這些,面前的李副統在他們的眼裡是位冰冷高艷的女人,不過此時竟然三更半夜要去男人的帳營,裡面的文章可費人想像了。
「諸葛龍飛就是以前的諸葛將軍?他犯了錯誤,我要處置他……」李秀鈺見士兵的目光有些怪異,不由的解釋道。
「諸葛將軍?」被李秀鈺這麼一提醒,士兵們一下就醒悟了過來。
「副統,你要找諸葛龍飛嗎?他現在不在帳營裡……」有一名士兵突然意味深長的說道。
「不在帳營裡,那他又跑去哪裡了?」李秀鈺有些疑惑的問道。
「那個變態狂在茅廁裡……」另一位士兵更是好笑的說道。
「諸葛將軍不是被貶職了,他那個貪生怕死之人,我們可瞧不起他。我們的後勤長官正罰他在洗茅廁呢?絕對不讓他睡個好覺……」
「他就在那邊……」那些士兵指了指不遠處,突然間異口同聲的說道,他們自然也可以看出李秀鈺對諸葛龍飛的憎恨,語氣中更帶著一種奉承與巴結。
「好,你們繼續巡邏吧。我過去看看……」李秀鈺點了點頭,心裡突然間變的更加不平靜了起來,她對諸葛龍飛的怒火也在瞬間好似消磨了不少。
就在茅廁附近,諸葛龍飛正托著下巴,心事重重的看著遠方的點點星火,他似是感覺這樣的折磨讓他的心理好受了一點,他本來是位不甘寂寞之人,不過來到青色大陸之後,經歷的事情早已經讓他的性格消磨成了平角,他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低調,這才是一種做人最高的境界。
就在不久前,陳副將才剛剛來過,他見諸葛龍飛被李秀鈺貶職,心裡自然替他委屈了一番,不過見諸葛龍飛如此解釋,他也就把事情忍受了下來,後來得知諸葛龍飛被負責後勤的長官懲罰到茅廁,心裡自然更是憤憤不平了起來。
陳副將找諸葛龍飛深談了好一會兒,又被諸葛龍飛的話語勸服,也就在那一瞬間,諸葛龍飛的形象在陳副將的心裡簡直形成了一種任何人都無法比及的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