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妹妹這次來也是十分有誠意的,這斷絕生意上往來的話,姐姐也不敢再說了。但至於如何才能彌補我們的香軒茶行的損失,如何讓我們茶行的那些老古董滿意,這還要看妹妹的了。」韓雲柳的目光露出幾分精明,似乎已經吃定了趙玉兒,「這次我們香軒茶行遭受到了損失確實不小,但還好及時補倉,總算有驚無險,但那些老古董卻十分不滿意你們趙家的做法,所以他們說,如果趙家不有所表示的話,那乾脆就斷絕關係好了。」
「姐姐有條件就直說吧,只要合理,我還是做的了主的。」趙玉兒直言道。
「那好,既然妹妹都這麼說了,那姐姐也就大膽說了。」韓雲柳看來趙玉兒一眼,帶著幾分認真道:「以後我們香軒茶行每年收購你們趙家貨行茶貨的價格下降一成,並且趙家貨行也要保證不再出這樣的紕漏。妹妹可以做到麼?」
「價格下降一成?」趙玉兒微驚道,要知道茶葉的生意本來就是薄利多銷,若是下降一成,他們趙家無疑就沒有什麼錢賺了,這個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怎麼,妹妹覺得不妥?其實姐姐我也不會虧待你的,我們香軒茶行可以每年多收你們三成的茶貨,只要你們能供的出貨,我們香軒茶行一律收購。」
「這樣……」趙玉兒有些猶豫了,雖然下降一成的價格有些勉強,但如果每年多出三成的貨,也算可以彌補一下。
「妹妹,這可是姐姐我替你爭取的最大底線了,好好考慮一下。」韓雲柳神色從容道,無形中又給趙玉兒增加了不少壓力,因為她猜到知道迫於利益關係的牽扯,趙玉兒定會欣然妥協。
趙玉兒依然還在猶豫,若是不同意,她覺得韓雲柳一定就毫不猶豫地斷絕和趙家的生意往來,但若是同意了,那趙家將在茶貨上無利可圖,這樣的情況自然也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諸葛龍飛在一旁看得直搖頭,他深知趙玉兒根本不是韓雲柳的對手,早就被韓雲柳壓得死死的,毫無翻身之力,任由宰割。這樣的情況他自然看不下去,眼睛滴溜溜地直轉,忽地腦中靈光一閃,似乎有了什麼主意。
「我說韓老闆,雖然看你嬌滴滴的模樣,但這手段可是夠狠的啊!你以下降一成的價格多收三成的茶貨,看起來雖然趙家並不吃虧,但仔細一想,這虧可吃大了。」諸葛龍飛故意提高聲貝,嚷嚷道。
趙玉兒見諸葛龍飛又在胡言亂語,不由秀眉一簇道:「阿飛,你又在胡說什麼呢?」
「小姐,我沒有胡說,不信你自己問問韓老闆。」諸葛龍飛朝趙玉兒眨了眨眼睛。
趙玉兒微微一愣,將目光投向韓雲柳,果真見她神情有些異樣,更是有些驚奇地看著諸葛龍飛,顯然被說中了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妹妹,你這下人還真是有趣……」韓雲柳笑了笑,卻掩飾不住心中的驚異,但事實卻如同諸葛龍飛所說的,看似多收三成的茶葉是為趙家著想,其實不過是拋磚引玉而已,真正獲利的還是他們香軒茶行。
「茶行每年的貨量本來就有限度,尤其是在好的茶葉上。想必韓老闆也知道,趙家的茶貨,質量上佳,也算是相當不錯的好茶葉,若是賣給其他的茶行,利潤自然也是不低。雖然說你們香軒茶行是我們趙家最大的出貨商,但我想康熙國也不止你們一家茶行吧。」
「再且說,你們香軒茶行把好的茶葉都收走了,人家就不能從其他的地方買到,這樣茶葉的市場也就被你們壟斷了。你說這虧吃的還小嗎?韓老闆……」諸葛龍飛目光一凝,看著韓雲柳露出一絲壞笑道。
「好厲害的下人……妹妹,看來這次你是有備而來啊!」雖然計劃被看穿,但身經百戰的韓雲柳卻絲毫不慌不亂,朝著趙玉兒一笑,將目光投到了諸葛龍飛身上。此刻,她終於知道諸葛龍飛真的不像看上去的那麼簡單,不僅僅是個下人而已了。
「姐姐,這只是個下人的胡言亂語,還請不要見怪。」趙玉兒微微施禮道,但剛才聽完諸葛龍飛的一番話後,卻讓她恍然大悟,原來韓雲柳打著的是這個主意,自己差點就上了她的當。幸好,她將諸葛龍飛帶在了身邊,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他。
「阿飛,還不向韓老闆道歉……」趙玉兒回眸道,但眼底卻閃爍著動人笑意,以及感激之情。
「是,小姐。」諸葛龍飛點點頭,意會到了趙玉兒的眼神,順著趙玉兒的話,給韓雲柳留些面子,「韓老闆,剛才我只是一番胡言而已,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呵,好一個一番胡言,妹妹,我算是領教了你這個下人的厲害了。」韓雲柳嬌笑道,目光依舊徘徊在諸葛龍飛的身上。
「姐姐過獎了。」趙玉兒含頜笑道,「今天妹妹我是真心實意來跟姐姐道歉的,還希望姐姐能高抬貴手一點。」
「很多事姐姐也是迫於無奈,妹妹還要多擔待擔待。但如果真要我們兩家繼續來往下去,姐姐還是那個意思,妹妹自己考慮一下吧。」韓雲柳峰迴路轉,篤定道。
趙玉兒一聽,頓時又陷入了難色,本以為有了回轉的餘地,但想不到韓雲柳還是堅持如此,看來是真想要吃定他們趙家了。想到此處,不由覺得有些無助,回眸求助地看向諸葛龍飛,希望他能再出些主意。
諸葛龍飛也想不到韓雲柳居然如此堅持,目光一斂,便道:「其實,我覺得這個條件其實還是可以答應的。」
「阿飛,為什麼這麼說?」趙玉兒有些愕然,為什麼諸葛龍飛突然有改變了立場。
韓雲柳更是吃驚,諸葛龍飛反覆無常的話,頓時讓她有些摸不著頭緒,心中暗道,他究竟想要說什麼?剛才的一番話足見他是個心思縝密的人。
「不過,要有個附加條件。」諸葛龍飛忽道。
「什麼條件?」兩個女人異口同聲地問道,又微微一愣,看了看對方,又將目光投到了諸葛龍飛身上。
「讓趙家入股香軒茶行……」
「入股?」兩個女人似乎不明白這個專業名詞。
「就是趙家與香軒茶行合作,投資香軒茶行的茶葉生意,並且提供貨源,價格和茶貨量就按剛才所說的。」諸葛龍飛解釋道,在他想來,既然韓雲柳有心想要壟斷茶葉市場,那趙家何不趁機一起撈油水,雖然在茶貨上沒有賺頭,但投資香軒的生意卻可以大賺一筆,這樣反倒讓他們佔了便宜。
韓雲柳一聽,不由露出玩味的笑容,她似乎看出了諸葛龍飛的意圖,但她卻覺得並沒有什麼不好,若是讓趙家投資他們香軒茶行,一定程度算是擴展了在乾隆國的銷售渠道,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以前怎麼沒有想到呢?」韓雲柳嘀咕了一句,心中已經對諸葛龍飛徹底的另眼想看,將目光看向趙玉兒,問道,「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妹妹,你覺得如何?」
「這恐怕我還作不了主,我要回家問問爹爹才行。」趙玉兒為了慎重起見,還是婉約道。
「那好,姐姐就等你的回復。不過要盡快,過兩天我就要回康熙國去了。」韓雲柳點點頭。
「一定會給姐姐一個滿意的答覆,既然這樣我們就不打擾了,先行告辭。」趙玉兒笑著應道,起身對韓雲柳施禮後,便帶著諸葛龍飛而去。
韓雲柳看著諸葛龍飛那高大的背影,突然有種十分特別的感覺,似乎感到他們似乎還會有再見面的機會。
趙玉兒帶著諸葛龍飛匆匆離開商館,坐上馬車之後,立刻就對諸葛龍飛問道:「阿飛,你為什麼要我們趙家投資他們香軒的生意?」
「當然是有利可圖咯,韓雲柳是個很精明的女人,跟她合作百賺不虧的,剛才我不是說了嗎?她的目的就是想要壟斷整個茶葉市場,看得出她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我們趁機撈上一筆,比起靠賣茶貨的微薄利潤,可要賺的多。」
「可是,我待會跟怎麼跟爹爹說呢?」趙玉兒有些頭疼,本來是來談判的,結果被諸葛龍飛這麼一攪,反倒成了投資生意。
「那就是你的事了。我想你爹為了顧全利益,應該會同意的,不然我想以韓雲柳的個性,真的斷絕了與趙家的生意關係,這也說不準。」
「說的你好像很瞭解她似的……」趙玉兒看著諸葛龍飛說起韓雲柳時,露出的幾分欣賞的神情,不由有些吃味道。
「我也想瞭解瞭解她,尤其是她那胸前的兩顆大釉子……」諸葛龍飛又恢復了色狼本性。
「是嗎?既然你這麼喜歡她,就去跟她好了。」趙玉兒冷哼道。
「我可不敢,我只喜歡跟著小姐一個人。」
「少來,罰你掃兩天茅房,不准抗議。」趙玉兒小嘴一撅,忽道。
「啊?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是你主子,讓你掃你就掃。」
「沒天理啊!」
諸葛龍飛欲哭無淚,本以為幫趙玉兒一個大忙,她會送個香吻獎賞一下自己,沒想到居然落得打掃茅房的下場,這還讓人活不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