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無條件追蹤
我看著他不是玩笑的表情,點點頭。
然後我們倆落荒而逃。
我老公一言不發地開著奔馳車,帶著我一路狂奔,直接就出了城,身邊的景色不停的變幻著,一會兒是高樓大廈,一會兒是綠葉紅花,一會兒是酒店茶樓,一會兒是滿地莊稼。我已無心欣賞,默默地跟著他在離家出走的路上流離。
其實我們的心裡都不好受,他們之間默契地對我隱瞞著一個極深的秘密!
鄭子謙都為難得不敢向我直言的事情,難道會是小事嗎!
我的心裡呢?七上八下的,想的全是他們幾個小的時候的樣子,雖然也爭吵,也分岐,但是無傷大雅。是什麼原因讓他們幾個跟個仇人相見似的分外眼紅呢?
鄭子謙的奔馳最後停在一家海濱酒店,這裡我們以前來渡過假,環境超一流的好,步行十分鐘到海邊,來這個地方逃避現實,實在是個很妙的選擇。
我們停好車,下車前鄭子謙問我,「帶了多少錢?」
他一臉無辜的樣子,顯然是一毛錢也沒帶,我摸摸口袋,說,「只帶了一張平時的消費卡,沒多少啊!」
他急急地問,「夠不夠這一個月花的?」
「省著點,倒也差不多!」
他氣勢洶洶地說,「這三十天內他們要是不主動找來,我就回去滅了他們幾個!」
我忍不住笑了,搖搖頭,下了車,挎上他的胳膊粘粘乎乎的就直奔大堂選房間去了。
現在是午夜三點鐘,我們倆吃過宵夜,卻一點睡意也沒有,我坐在散滿了月色的床邊,望著窗外平靜安祥的大海,卻一點也沒有詩樣的心情。我心事滿情地望著鄭子謙。他一個晚上都少言寡語的,超不正常。
「老公,可以問問你,這到底是為什麼嘛?」
「唉,我懶得說話!很晚了,睡吧。」他輕輕地拉我入懷。
我在他溫暖的懷裡安靜地依偎。
鄭子謙是一個歷經風霜雨雪的成熟商人,是什麼事情讓他在一夜之間變得如此不堪一擊?而且還堅持不肯讓我知道真相?難道,會是南睿惹到了他?
我輕輕地說,「南睿做錯事了嗎?」
子謙輕輕說,「睡了。」
我問,「你難道睡得著嗎?」
他閉上雙眼,再也不理我。他的手一直輕拍著我,直到我安然入睡……
這個季節的海很美,幽藍幽藍的!又很平靜,浩翰得像一個可以容納無限憂愁的容器,只要在它身邊一坐,所有的煩惱憂傷都會被它吸附而去。
我和鄭子謙拾了一會兒貝殼,累了,撿了一個地方並肩坐下,我一枚一枚的挑選著漂亮一些的貝殼,我說要多撿些,串成項圈,他就每天陪著我來海邊撿這些小東西。
我們已經來這裡七天了,平靜如這個季節的海。沒有任何風吹草動。
我弄完了這些小東西,拍拍手上的沙,他想罷了心事,回過頭來,衝我微微一笑。
我把頭一偏,問他,「今天,必須得跟我說了!家裡家外到底發生了什麼天翻地覆的事情?現在看起來,只對我一個人隱瞞,對不對?」
他耍賴,「我要是不說,怎麼樣呢?」
我冷笑著,「哼,哼!我已經給你七天的機會了,你都沒有好好珍惜,居然不主動向我來坦白!今天你要是敢不說,我就讓你上明天早報的頭版頭條!」
他假裝出一臉的恐慌問,「你想怎麼殘害我啊?拿沙子活埋還是推進水裡直接淹死?」
我搖頭,「我可不能那麼狠心!我頂多就是叫你在這裡公開罰跪,不說?嘿嘿,好啊,一天不准吃飯,不准睡覺,不准上廁所!」
他嘿嘿地樂,眼望藍天,想了好半天,才說,「你當初要是對鄭一凡和南睿這麼使上狠點的教育手段,何苦把家裡弄成現在這樣的局面?唉,自古慈母多敗兒啊!」
「多大的事兒啊?至於說得這麼嚇人?」
「父子反目,兄弟拚殺。這算不算嚇人?」
我的心刷地一下冰涼,我還一天天的跟個沒事人似的優哉游哉的呢,原來家裡面出了這麼大的不幸!
「睿睿啊,他不知怎麼想的,突然中斷了我的供貨源……老婆,飛天一周前因為原材料供應不足就停產了!一凡能不跟他急嘛!」
我好像聽到了晴天霹靂!我的老公鄭子謙絕對不會說假話!如果事實是那樣的話,南睿他到底怎麼啦!他有什麼理由殘害自己的親人?他有什麼資格傷害一個曾經對他有養育之恩的人!我這一生到此為止,空前絕後的傷心起來。也許應了那句話,愛之越深,傷之越切!
我的淚不知什麼時候劃落,掉進沙裡,一滴又一滴。
鄭子謙發現我哭了,就用手來幫我擦。他輕言撫慰我,「犯不上掉眼淚,我們沒到窮途末路。」
我說我不是哭錢,我是哭南睿,好好的孩子怎麼變得這麼不可理喻?
鄭子謙歎息說,這正是他想離開家的真正原因。
南平如果還在,是無論如何做不下來這樣的事情的!他當初要不是念在與南平的一席長談,覺得南平是這世上再好不過的男人,他也不會容許我收養睿睿。養子養子,到頭來養虎為患!
我收了淚,傷心也過後,理智起來了,問他,「老公,那你跑出來,公司怎麼辦呢?」
「我出來的前一天已經安排好一凡通過別的渠道訂貨了。一凡再也不肯聽我的阻攔,堅持起訴南睿,告他不履行合同。這一周來,不知怎麼樣啦?唉,折騰去吧,反正我們還不至於一敗塗地。」
「之前簽定合同的時候,不是會有陪付金的條款嗎?」
「我一念之差,訂得很少。也許連起訴費都不夠,但一凡氣不過,就是想讓南風的名譽受損,唉,兄弟拼爭,兩敗俱傷啊。」
我喃喃地叫著南睿,南睿,南睿!……
這個名字不小心傷害了我,還有我的家人。我愧疚得不行,「老公,怪我,要是……」
「老婆,金錢的損失事小。別的事,也不會是世界末日,你別自責了。我這輩子娶了你,就是最成功的!所以,我們在海邊好好渡假吧,你帶來的錢還剩得多不多了啊……」
「老公,你怎麼還待得下去!我要回去,我要問問南睿……」
他笑呵呵地看著我,「我不是說了嗎?我們在海邊好好渡假!我們等!啊,已經一周了,再等三周,一個月的時間,他們要是還不來找咱們,我還是那句話,我就回去滅了他們這幫小混蛋!」
「南睿給你什麼理由?」
「無貨。可是據我們所知,他後來貨到之後也拒不供貨給我們。」
「他有什麼理由這麼作呢?我們絲毫也未虧待過他!」
「所以,我一直在想啊,會不會是……我說了你別生氣啊!會不會是胡總因為上次的事,對我懷恨在心,這樣在我們中間挑撥離間呢?」
我的心一冷!有這種可能,畢竟上次鄭子謙曾讓他面子上很是說不過去。他如果想要拉攏南睿,他絕對得天獨厚地有這個條件!
但是,據我所知,胡弈傑這個人,雖然在感情方面極為挑剔,可是做生意或是為人上面也還規規矩矩的,沒算出格。究竟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背景,什麼樣的機緣巧合還是有意陷害?讓我們家的生意走上了艱苦卓絕的境地?我瞭解鄭子謙,他雖然跟我說得很是輕描淡寫,但實則上能令到他一籌莫展的事情,還是我所遇見的頭一回,肯定肯定是無比凶險的了!
後來,張姐實在看不下去了,又給趙哥打了一個電話,趙哥也為找不到我們倆心煩得焦頭爛額,當下把車開到我們家豪華別墅的玻璃窗前,吼叫著把他們幾個叫了出去,他氣勢洶洶的指著四周訓斥他們幾個,「看沒看過外面那些平民百姓家?知不知道人家的日子是怎麼過的?有錢的日子不是這樣過的!家和萬事興!懂嗎?你們受過高等教育啊?怎麼卻在人生路上的起始階段就喪失了做人的原則?連自己的父母都沒看護好!你們首先不覺得自己特慚愧,而是把責任往對方身上推卸!你們為什麼不能像你們的父母親學習學習呢?也為什麼不能領會他們倆的良苦用心呢?他們的無故出走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們是想給你們自己一段反省自己行為的時間!你們可倒好,這麼不上正道呢?做人的基本準則是什麼啊?是對父母不忠不孝還是對兄弟是不仁不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