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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十九章 談場戀愛 文 / 芷辛

    第三十九章談場戀愛

    胡弈傑本來是打算來探望一下他的,胡弈傑也作生意,可是,看到當時的南平,他也不得不放棄回去的打算,因為,南平當時已經算是病入膏亡了。

    他的病據說是應該很痛很痛的,痛到有的男人甚至會放聲大叫。可是,南平沒有,當醫生護士慰問他的時候,跟他開這個痛不痛的玩笑,他微笑著說,「我有最愛的人和最好的朋友陪在身邊,這樣子離去,也是天下的幸事,即使痛,我也願意忍著。而且到目前為止,除了兒子是我最掛念的,我已經沒有什麼不能捨去!我這一生,別人所沒有經歷過的,我經歷過;別人所沒有享受到的,我享受到了;別人所沒有擁有過的,我擁有了。我沒有遺憾!」

    他說著這話的時候,拉著我的手,眼望胡弈傑,我們都明白,他的意思是,我和胡弈傑還有親人和朋友們給予的支持和幫助,他不會忘記!而他曾在背後對我說過,他的生意從來都是順得不行,他的金錢,地位,他的身外的一切,讓他知足。所以,他不覺得比別人少活上幾年有什麼可惋惜的!最最重要的是,在他遠遠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又遇到了我,得與我相戀,是他這一生更加無可挑剔的美事!

    我為了他這些所謂的『了無遺憾』的事情,不知背地裡流下多少淚水。

    但是,在他的面前,我會裝作若無其事。因為,我們的時間已經有限。那時,我和胡弈傑偶爾會推著他去海邊散心。

    這個季節的海寧靜而安祥,而那些可以撩動人心中無限心事的海風,這時會吹得有點涼,我和胡弈傑會體貼的幫他披件溫暖的外套,他臉上掛著恆常滿足的笑容。

    他望著海邊雙雙對對漫步的情侶或是嬉戲的孩子時,這笑容會更加深刻。他帶著愛心的微笑,深深的印在我的心中。

    有一次,我們盡情的在海邊待了個夠之後,回到病房的時候,他深情款款地對我說,「海欣,你知道嗎?我這一生最渴望得到的事情就是,有個知己陪伴著我,挑燈夜讀,《》!像你!就是我想要的!現在,我終於擁有了你,擁有了夢裡常留戀的那一切的一切,我此生無憾!此生無憾啦!」

    我本不想當著他的面下淚,但是這話太讓人心碎了!我真的是沒有忍住。

    他笑笑地看著我哭,並不來勸阻,而是說了句更讓我心碎了無痕的話,「我們的分別是早晚要發生的現實啊,海欣,你要早一點做好心理準備,要早點接受現實,好不好?只是我還有兩件不放心的事情,說還是不說出來好呢?」

    我努力調整到不再哭泣,點點頭,叫他說。

    他於是說,「一個呢,就是南睿,我想叫他留在家鄉,不要再像我這樣背井離鄉,異地漂泊,雖然我從來不說,但,其實來講,很苦,很苦,難以忍受的苦!所以,盡量叫他留在家鄉,要是實在他不同意,唉,也就算了。人各按天命吧。」

    我點頭說記下了。然後我問,「下一件事呢?」

    他望著我,深情地對我說,「下一件,就是鄭子謙的事情。海欣……」

    我流著淚說,「我們說我們的事,別提他!」

    他說,「海欣,別任性!聽我說!我看得很清楚,雖然追你的男人會很多,但是,趕得上鄭總這麼踏實可靠的人,大概還沒有第二個!所以,聽我一句話,海欣,我走之後,你回去,好好調整一下自己,重新面對鄭子謙,你會重新發現他許多難能可貴的地方,連我這樣一個跟他只有幾面之緣的人都看得出來,他確實是個不錯的男人!聽話!」

    我不言語,南平不放心,殷殷叮囑我,「好海欣,聽我這一句話,啊!」

    他恬淡地說著那一切一切的時候,我的心疼到猶如被一刀一刀的在斬碎!

    一直以來,我沒有後悔給他的愛,而是更加無法遏制的愛他!但是,一想到,再多的愛也難以留住他的時候,我說好不流淚的雙眼,會無聲的如落花流水般難以抑制。

    我和胡弈傑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眼瞅著他日漸衰弱。我們說好不哭泣,當著他倆的面我力求遵守諾言,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只談時事,新聞,還有關於天氣什麼的事情,我們看上去是那樣的雲淡風輕,只是心底的那份沉痛,無法輕釋。

    終於有一天,最讓我們難以接受的事實來到了,雖然我們一千個不甘心,一萬個不願意,但可愛的南平還是在一個讓我們猝不及防的清晨停止了呼吸!永遠離開了我,離開了我們,靜靜地遠去了。

    我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不願意!不願意!真的不願意!我死死抓著他漸漸冰冷的手,不分開!不分開!就是不分開!

    我知道,南平對於我來說,這個我最愛的,也是最愛我的世上最好最好的男人的離開,並不是真正的遠離,他已經化成了一顆種子,根植在我的心底。我和他的精神永遠不離不棄。

    那時,我身後的人群一片哭聲,而我並沒有大聲的哭泣。我在他的床前靜默了很久,悲傷不能自制。我也不知道當時都想了些什麼,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在夜幕低垂之後,在眾人的勸說之下,胡弈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拉著南平的手掰開,我正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我突然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我就那麼昏暈了一整天的時間,胡弈傑一邊忙著南平的後事,一邊照顧著我。我在後來的幾天當中,和胡弈傑一起處理完南平的後事之後,雙雙飛回了家鄉。

    胡弈傑原本是個對生活方方面面都刻意完美的人,所以,他對別人的要求曾經過分的高。這一次透過對死亡的觸摸,他對自己對別人寬容了許多,不再跟別人斤斤計較,不再對別人挑三揀四,不再對別人指指點點。跟我之間,也保持著一種莫逆的親密狀態。我們通過南平的牽扯,變得日勝一日的無話不談。

    我們回鄉之後為了掩飾在他鄉受過的生死折磨,我拚命地工作。

    我無休止地設計大小預案。其實我離開的這麼長的時間裡,鄭子謙上次同我簽的單子已經生效並由我的同事們運行著,他對於他們稱不上特別嫻熟的方案並沒有過多的挑剔,很寬容的讓過了。

    我回來之後,重新推翻了很多東西,拼著命的重做。那時我的心裡想的全是南平,雖然是給鄭子謙做事,但我的心情卻跟鄭子謙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回來不久之後,聽說鄭子謙早就跟一個名門之女相當正式的談起了戀愛。

    我知道,我曾經也給了他不小的傷害,尤其是最後的時候,我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這是我做的不夠好,殺滅了他作為一個成功男人的全部自尊心。

    但是,我真的是太愛南平了,不能顧及他太多。所以,鄭子謙跟什麼人談一場什麼樣的戀愛,跟我基本沒什麼關係。

    一次,在市裡舉辦的一場新年聯歡會上,我和鄭子謙無可避免地碰面了。

    他的一隻小臂上挽著一個美貌的年輕女孩子,她很年輕,神采飛揚,在我的面前表現得無限趾高氣揚,我裝看不見,等鄭子謙做過淡淡的介紹之後,我跑去找趙哥聊天。

    趙哥眼望著鄭子謙和他的小女友劉濟桐,力勸我別再一個人這麼憂憂黯黯地生活,不如也隨波逐流談一場無聲無息的戀愛,或者可以忘記心上的苦痛記憶。我沒有接茬,心裡有我自己的堅持。趙哥自從聽說了南平的事情以後,對我又是恢復了從前的好。不過,感情上的事,他因為有了前車之鑒,所以,也不再勉強我。

    不一會兒趙哥也讓他的同事拉走了,我在人潮人海的大廳之中顯得無限失落。後來,胡弈傑穿著一身十分注重的禮服出現在我的身邊,並且一直到最後,如影隨形,寸步不移。我和胡弈傑因為南平的關係已經結下了戰友般的情義。所以,我一直同他保持著很好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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