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不眠之夜
房間裡靜靜的,偶爾有人咳嗽也是很輕聲,只有老楊噴出的煙,一點一點在升騰。
煙滅了,被老楊狠狠的滅在了煙灰缸裡,老楊的手也在那一刻不再顫抖了。
「說吧,說重點。」老楊長吸了一口氣。
「那個,是這樣,前兩天劉老的鄰居下樓的時候發現劉老房門口有一片血跡,怎麼叫門也沒人應,於是鄰居報了警,我們的人去了,結果發現白白小姐躺在門口。劉老家有明顯被人翻動的痕跡,很凌亂,我們懷疑是入室偷盜被白小姐發現,所以。但很奇怪的是家裡什麼東西也沒有丟,很可能是慌亂之中盜匪刺傷了白小姐就跑了。另外我們提取了指紋和腳印,我們分析是兩個人,通過數據庫比對,不是慣犯,沒有記錄。」
老楊默默的聽著,「我要看現場照片。」
匯報情況的警官看了看局長,局長又看了看市領導,領導點了點頭。
現場照片是淒慘的,小白呈俯臥姿趴在方廳地上,一隻手直直的向前伸著,好像是要抓到什麼東西一樣。從劉老的書房到方廳一路的血跡,顯然小白是在劉老書房那開始被刺傷的,受重傷之後一路爬行的到了方廳。
老楊一邊看著眼淚不自覺的往下流,無聲的流,老楊不得不一邊抹去淚水,一邊努力的控制自己情緒往下看。
「屍屍檢照照片。給給我。」老楊好像費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了這麼幾個字。
旁邊的警官趕緊把照片遞給老楊。
老楊前一陣受小說影響,很著迷法醫這個行當,所以私下裡也學習了不少法醫知識,屍檢照片顯示,小白的雙臂上滿是格鬥傷,格鬥傷不同於防禦傷,格鬥傷和防禦傷最大區別是,格鬥傷傷口較淺位置多變,而防禦傷傷口較深,顯然的小白從始至終都在激烈的抵抗著,從沒有一刻放棄。小白的腹部創口很多,致命傷則是肝部的一刀。
老楊又開始在顫抖,不自製的顫抖。小薇也在流淚,用顫抖的手默默的從桌上煙盒中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然後點燃遞給老楊。
又是一支煙,老楊再次平緩下來。「凶器和兇手呢?」
「這個,實在抱歉,凶器暫時還沒有找到,同時我們嚴密封鎖了交通要道,相信兇手很快會落網的,您放心。」
「相信?好吧。白叔和我師傅?」老楊說。
「白小姐的父親已經接到了消息,情緒很激動,出現了幾次昏迷,我們已經送往一中心醫院,您放心,那邊已經安排好特護。另外劉老那邊我們還沒有通知,他們還在xm。我們怕」
老楊深吸了一口氣。「嗯,好,暫時不要通知我師傅了,等事情處理完再說吧。」
「另外,我想跟大家說一聲,這件事兒有勞各位了。」老楊說完站了起來,小薇也跟著站了起來,老楊帶頭給大夥兒鞠了一躬。在座的趕緊回禮說「楊先生太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老楊沒再多費一句話,帶著小薇,帶著異常沉重的心情走了。
「薇,你開車,去一中心醫院。」「嗯」
車裡很靜,靜的可怕,倆人誰都沒有說話。
醫院靜悄悄的,透過玻璃,老楊和小薇看著躺在特特護病床上戴著呼吸面罩的白叔。
許是院方收到了消息,院長和主治醫師都來陪同。
「醫生,怎麼樣?」老楊問。
「這個,這個」
「楊先生,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的,請您放心。」院長說。
老楊看了看那個支支吾吾的醫生,又看了看院長。老楊沖院長點點頭,然後拍了拍那個醫生的肩膀,又捏了捏,那個醫生趕到了肩頭傳來的力量,很大,真的很大,忍著,不敢叫一聲,因為院長告訴了他對面的年輕人是什麼人,而躺在病床上的人又是什麼人。
他沒有把握,因為躺在病床上的病人,體質很差,而且昏迷了多次,每次昏迷間隔時間越來越短,各項機能指數在明顯下降。他沒有把握,真的沒有,因為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是病人自己在放棄希望,所以他怕,怕責任,怕老楊的打擊報復。
老楊默默的來了,又默默的走了。
在別墅。小薇和老楊並排靠著沙發坐在地上,老楊一根接一根悶頭抽著煙。
「佳斌,你說話阿,別憋著,你說話阿,佳斌。」小薇抱著老楊搖晃著他。起初小薇只是默默陪在老楊身邊,好長時間過去了,老楊什麼也不說就只是抽煙,她怕了,她怕老楊憋出毛病,她知道老楊的脾氣。
老楊把煙掐滅了,掙開了小薇的環抱,站起身。「小薇,你在家呆著吧,我出去一趟,一會兒回來。」說完拿起沙發上的外衣就要出門。
小薇跑過去,攔在老楊身前,擋著他,用雙手緊緊的握著他的雙肩。
「楊佳斌,你看著我,看著我,我是你什麼人阿,我是你的女人,你的老婆,你知道嗎?阿!你想一個人抗嘛?那我是什麼,你告訴我我是什麼。你怎麼去做我都支持你,你跟我說好嘛,你說話阿。」小薇發作了,握著老楊的雙肩,使勁的搖晃著他。
「放開我,我要去報仇,我要挖他們出來,小白是我妹妹,是我妹妹阿,不死不休,我要他們死。死。」老楊瘋狂了,他終於發洩了。
小薇緊緊的抱著老楊,老楊緊緊的回應著,哭了,大聲的哭著。
「去吧,做你想做的。」小薇堅定的望著老楊。
老楊走了,小薇楞楞的看著老楊的背影。小薇也行動了,上網,聯繫珍妮和玲姐,她要做好一切的準備,她太瞭解老楊了,老楊平常是好好先生,但他有原則有底線,當別人碰觸到老楊底線的時候,他會瘋狂的。
時間已經是凌晨了,老楊開車直接到了熊哥家的樓下,給他掛了一個電話。
「喂,熊哥,我是佳斌,對,我在你家樓下,好。」
熊哥正睡的香呢,接到老楊的電話,迷迷糊糊的,不過他很快聽出了老楊的聲音,跟平常很不一樣,平常老楊的聲音都是懶懶洋洋的,而這回卻異常堅定急促,而且平常也絕不會這個時間找自己,熊哥知道出事兒了,而且是大事兒。
「小穎,我下趟樓,佳斌找我,可能出點事兒,你先睡。」熊哥輕聲對被吵醒的張穎說。
「嗯,早點回來阿。」張穎知道老楊找熊哥應該是正事兒。
在車上,「佳斌,怎麼了?」熊哥看到老楊滿眼的血絲,渾身的煙味兒有些擔心。
「小白死了。」老楊默默的說。
「什麼?小白。小白死了,怎麼回事。」熊哥大吃一驚。
於是老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熊哥說了。熊哥一邊聽著,拳頭一邊越握越緊。
「佳斌,你怎麼看?」
「哼,從書房動手,什麼都沒丟,我想肯定是那個筆記本丟了,對那個有興趣的人只有狗子毛他們,我估計他們是收到消息知道師傅和師娘出去旅遊,所以才動手來偷。而且也只有師傅那可以下手,我的那台放在公司保險櫃裡,寫字樓保安系統嚴密他們無從下手,只好去師傅那,估計是碰巧小白在那幫師傅收拾屋子。這幫混蛋,挖他們出來,讓他們死,不用管那台機器。」老楊狠狠的說。
現在老楊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不管那倆人跑到哪兒也要把他們找出來,至於機器?沒就沒了,反正他們根本無法破解,那東西除了指紋,虹膜驗證以外就是脈搏驗證,即使你有天大本事能模仿這些,微硬公司為了對付丟失這一問題,也早就預備好了遠程遙控系統,只要在報失以後,有人再用網絡登陸這套系統,那麼這套系統就會自動卸載。
「佳斌,我知道怎麼做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甭管了。」
「嗯,熊哥,麻煩你放出風去給道上弟兄,只要有人逮著這倆人,我就給500萬,我知道有難度,沒有目擊證人,只有警方通過鞋印推斷的身高體重,而且還要在警方之前逮著這倆人。替我謝謝兄弟們吧。」老楊說。
「放你媽的屁,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兄弟們今天的一切是怎麼來的,他們不會忘,你的事兒就是我們所有人的事兒,別再廢話了,趕緊回去,小薇肯定在家擔心呢。」
「嗯,我走了熊哥。」
t市的今天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老楊沒有睡,因為老楊守在了醫院,守在了小白爸的身邊。
小薇沒有睡因為她在聯絡珍妮和玲姐。熊哥和弟兄們沒有睡,因為他們在整個t市掀起了黑色風暴。
警察沒有睡因為他們在查案的同時也感到了t市地下的暗流湧動,他們有自己的線人,也知道了始作俑者是誰,也終於知道了老楊有多大能量,因為國安都發了話「幹好你們自己的,別的別管。」
t市的領導也沒有睡,因為小薇的聯絡取得了作用,從英國和美國通過一些渠道直接傳遞了一些聲音到了上面又到了t市,一級一級領導發了話,歸結起來只有一句,「限期五天破案。」
一個普通女孩死了,但她是楊佳斌的乾妹妹,死在了劉老的家,因為一台特殊的機器,地震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