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漂啊漂
老楊找了一家離耿老家比較近的賓館，方便明天去找耿老。辦好手續，老楊來到房間，給前台打了個電話，讓服務員拿了一瓶84消毒液來。
老楊習慣泡澡，因為以前在家裡坐大木桶坐習慣了，總覺得如果一個人的話，泡泡澡那是絕對的享受。
於是老楊用84又把浴缸好好的消了一遍毒，放滿熱水，脫了衣服開始泡澡。忙活一天了，熱水一泡，那叫一個舒坦啊！
老楊一邊泡，一邊給小薇掛了個電話，興奮的跟小薇講了講這一天的見聞，然後告訴她自己還得在這邊呆兩天，忙完以後就回去了。小薇告訴他公司這邊沒事，讓他放心，辦完事就趕緊回來，別一出去就興奮。
結束了跟小薇的通話，老楊覺得很幸福，家裡有個女人惦記著真好。
老楊泡的美哉，美哉，不知不絕就有些迷糊了。模模糊糊中，老楊在思考著今天所發生的事兒，那一點光明，似乎變得越來越大了，潛意識中老楊在朝著感覺的終點前進。
潛意識中，老楊感覺自己在漂，一會兒自己變胖了，水往上漲了，一會兒自己又變瘦了，水又降下來了，漂漂浮浮的。
「咳、咳、咳」，老楊猛的從澡盆裡坐起來了，咳嗽了半天。迷糊的挺爽，不過澡盆水沒過面門了，不嗆水才怪。
老楊咳嗽了個夠，坐在澡盆裡不出聲了，老楊在回想剛才的似夢又不是夢的感覺，老楊感覺自己好像抓住了點什麼。
老楊起身，擦乾了身子，穿上睡袍，走出衛生間，把自己扔到了床上，趴在那兒楞楞的出神。
漂啊漂，起起伏伏，水漲水落
「靠，對啊，對，對，對，是這麼回事」，老楊突然從床上蹦了起來，繞著地上直轉圈，一邊轉圈自己還一邊念叨著。
老楊想明白了，那就是容重的問題啊！最簡單的物理學原理！（容重是指其物體單位體積中所佔有的重量，即用克/立方厘米表示。容重與密度相關，密度大容重也大，密度小容重也小。）
老楊想到，既然不同胎質由不同物質成分組成，那麼密度自然不同，就必會有不同的容重。如果運用這種水漂浮法測定不同年代的標準器，那麼進行比對分析，就會得出一個比較標準的容重數值，這些數值應該是最有說服力的，因為現代仿品不會用原來的土和料了，淘洗胎土的方法也是不一樣了，這樣的話器物的密度必然跟真品有差別，用水漂浮法一測的話，自然容重數值會與真品容重數值有較大差別。
老楊很興奮，老楊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可行的，他恨不得立馬去找耿老，把自己的想法跟耿老好好說說，看看是否能夠可行。可是看看表，好傢伙都凌晨3點了。得了吧，還是乖乖睡覺吧，有嘛事兒明天再說。
天不遂人願啊，老楊失眠了，睜著倆大眼珠子，看著天花板，就是睡不著，老楊甚至想到了歐幾米德他老人家，聽說歐老當初也是泡澡的時候想出來的這條定律，難道冥冥中自有天意，回頭還是要多泡澡啊！
早晨，老楊早早的起來了，出了賓館門，老楊找了一家小早點鋪，挨著窗邊坐著，要了一碗bj著名的豆汁和幾根油條，一邊吃一邊看窗外早早的起來騎車上班的人群。老楊感歎啊，想當初自己何嘗不是這樣疲於奔命呢，人生啊，就是tmd豆汁，明明聞著是又臭又酸，可你品進去了，就出來味兒了。
終於是熬到了早上九點，老楊開著車就奔了耿老的家。
「佳斌啊，來了啊，這倆眼怎麼通紅啊，昨天沒休息好？！」耿老問。
「嗨，甭提了，想了一宿的事兒，我有個想法，給您念叨念叨，您聽聽？」老楊說。
「好，說來聽聽，看看你熬了一宿想到啥了。」耿老微笑著說。
於是老楊把自己泡澡的時候想到的事跟耿老說了，起初耿老還是微笑的聽著，越聽面色越嚴肅。
老楊說完了，耿老沉默了半天。
「好，好啊，有意思，有意思啊，這個想法是有科學道理的，不錯。走，咱去實驗室，試試你的想法可行不可行。」耿老說完就站起來往外走。老楊心想，合算耿老也是個急脾氣的主兒啊！
於是老楊隨著耿老再一次的進入了故宮博物院。耿老請示了院領導，對他說明了老楊的想法，院領導仔細的聽了，並且表示高度關注，特批耿老可以動用館藏標準器進行無損測試。
同時院領導還高興的通知老楊，上面的批件下來了，老楊有了自己進入故宮博物院網絡資料庫的授權密碼，這表示著老楊與故宮博物之間的資料共享協議正式生效了，老楊能不高興嘛！但院領導也嚴肅的跟老楊說，資料只能用於研究，嚴禁外洩他人。
接下來的兩天，老楊和耿老，還有幾個研究員算是泡在了實驗室裡，偶爾院領導也過來看看。
他們對一大批宋瓷、元瓷、明瓷和清三代古瓷進行批量測試，發現了一個規律性的結論：那就是凡古瓷真品的胎體容重均不超過2.27至2.30，個別深色胎的容重稍大一些，也都在2.30以下。
老楊他們又對仿品也進行了對比測試，無論是仿汝、仿定、仿官、仿元、仿明和仿清的瓷品，它們的容重都比較大，最小的在2.30以上，有2.40到2.50的，所以把界定值定在2.30較為適合。即真品應在2.30以下。仿品在2.30—2.40之間。
經過繁忙的兩天測試，整個故宮博物院沸騰了，這是一項新的簡便的科學鑒定方法啊！其價值是不可估量的。
於是乎院領導立馬召集有關專家進行聯合論辯，如果大家意見一致，那麼這項成果將被列為國家重點的一個項目，可以說是填補了瓷器科學鑒定法的一個空白。
在論辯會上，耿老讓老楊出場給大家介紹，畢竟點子是老楊想出來的。當著一眾專家的面兒，甚至有些專家身在外地不能到會，只能通過視頻的方式出席，這裡面就包括了老楊的師傅劉老，老楊能不緊張嘛？說不緊張那絕對是吹牛。
老楊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當著前輩高人的面，說了自己的想法，老楊表示這個方法的理論依據就是三點。
一是各個時期和各個地域不同，其胎泥礦床物質的組成也不完全相同，故不同地區，不同窯口所用的瓷礦土各有差異。當然不會有與現代完全相同的礦土。
二是各時期操作方法不同，過去是人工手揉、腳踩拌泥，最好的僅是水碓打土，其顆粒細度和密度遠不如當今機械壓碾撓拌的密實。
三是燒成後放置和使用久遠經過受力、受熱和風化等過程，瓷胎必然膨脹、開裂、老化和疏鬆。疏鬆之後的瓷胎必然密度變小、體積變大、容重比現代仿品要小。
老楊總結的很簡單，但句句在點兒上，之後耿老又向大伙展示了測試錄像和相關過程。
老前輩們歎服了，沒什麼好說的，事實擺在那兒呢，這確實是一個行之有效的科學鑒定方法，從此水漂浮檢測法正式被國家所認可。
說完了正事，一眾老爺子、老太太在會場裡開起了玩笑，這個說，「老劉頭啊，你有個不錯的徒弟啊，什麼時候不要了歸我啊。」那個說「後生可畏啊，泡個澡也能泡個理論出來，得我回去讓我兒子給我按個澡盆。」大夥兒這個樂啊！劉老在t市的家裡通過視頻看著會場，心理也是樂開了花，佳斌就像是自己的兒子一樣，有了這樣的成就，作長輩的能不高興嘛。
最後，院領導問老楊，「佳斌啊，你為國家做了這麼大貢獻，你有什麼要求沒有。」
「那個，那個，領導，我能去趟廁所嘛。」老楊小聲的說，因為他剛才緊張，喝了很多水，畢竟老楊從沒經歷過這麼大場面，而且一講一個多小時，現在想上廁所了，不過老楊忘記了剛才做完匯報把話筒關了，所以他的話全場都聽見了。
其結果，就是笑的一眾老頭老太太們前仰後合，劉老感覺自己腦門一點汗慢慢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