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百刀其人（下）()
給百刀通過電話的轉天是週五，老楊接到了劉老的電話，說晚上讓他和老色一塊去家裡吃飯，說是弄了瓶別人家藏十年的五糧液讓他們去喝，而且說約了個朋友給他們引見引見。老楊一聽很高興，趕緊給老色掛了個電話，根他約時間，這傢伙最近都快忙瘋了，美國總統都沒他忙，輕易約不著，不過這回不錯正好老色有時間，而且聽說有好酒，這傢伙當然不能放過。
下班了，這倆人在劉老門口碰面一塊上樓。這回開門的不是劉老，是個陌生的男人，很高，得有一米八幾，一身休閒裝，體格極其見狀，眼神很銳利，看到老楊和老色，沉穩的問道「二位是找劉老的吧？」
「是啊，我們是找劉老的，您是」老楊和老色很差異，因為從沒在劉老家裡見過外人。
「呵呵，我是劉老的朋友，請進請進，劉老正在等你們」陌生人憨厚一笑把他們讓到屋裡。
進屋一看，劉老和另外一個陌生人正在客廳喝茶，看他們進來起身招呼。
「小楊和小李來了，趕緊進來，正等你們呢」劉老說。
「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李曉峰，你們身後這位是小李的保鏢戴海龍」劉老介紹到。
什麼人啊，還有保鏢，這是老楊和老色的第一反映，他們一邊和二人握手一邊打量起李曉峰，四十歲左右，個不高，身材很勻稱但也很健壯，也是一身休閒的服飾，看不出是幹什麼的。互相寒暄幾句就落座了。
「來來，人都齊了，咱開飯，我都餓了，你們都坐著啊，誰都別動，我去端菜」劉老說。
「我來吧」四個客人都趕緊站起來齊聲說。
老楊一擺手就進廚房了，四人又都坐下了，這時候李曉峰掏出名片給老楊和老色發了一下，老楊和老色也都回了一張，老楊看了看李曉峰遞過來的名片上面寫的是「藝林國際拍賣有限公司董事長——李曉峰」，老楊和老色對了眼神兒，難怪啊，有錢人啊，要不帶著保鏢呢。李曉峰說話的時候，老楊覺得聲音有點兒熟，但想不起是誰。
這時候，劉老把菜端上來了，四人圍著桌子分賓主落座，劉老把酒交給老楊，讓他打開，老楊一看，青色玻璃瓶，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標，這就是家藏十年的五糧液啊！真的假的。打開蓋，滿屋飄香啊！老色，不禁讚了一句，好酒啊！
李曉峰說「看來這位本家李兄弟也是好酒之人啊！這瓶酒是我帶過來的，大伙品嚐品嚐，我來了有一會兒了，劉老對你們倆讚不絕口啊，頭次見面，咱好好喝兩口」
「李大哥，您客氣了，我和小楊平時沒少給劉老填麻煩，小楊這小子更經常來煩劉老，沒事根劉老問東問西的，跟您頭次見面，我和小楊敬您一杯」老色是個外面人，說著話把酒杯端起來了。
「你們客氣了啊，劉老就喜歡和年輕人交流，還直說小楊是個聰明孩子，喜歡學也好學，我覺得啊，咱應該先敬劉老一杯」李曉峰也端起酒杯準備敬劉老。
「你們這幫小子，好好，一起喝」劉老一邊說一邊一飲而盡，顯然是心裡高興。
放下酒杯劉老說到「你們頭次見面還不熟悉，給你們介紹介紹，李曉峰呢是我世交好友的兒子，現在也算事業有成開了個公司，做拍賣這行。對了小楊，你不是喜歡刀嗎，曉峰是更喜歡刀啊，他可是練家子，他們家是世代武學世家，屬於秘手螳螂門派，專修螳螂拳，他叔父輩有位高人曾經是29軍的總教頭，一手螳螂拳威震敵寇，一把大刀沒少殺日本人，可以說是為國為民馬革裹屍啊！俠之大者。他小子打小記事起就練螳螂拳，家裡的正堂掛著的就是他叔父輩親用的那把29軍大砍刀，所以這小子立志要收遍天下好刀，自號百刀」劉老介紹到。
這一番話，說的老楊和老色是熱血沸騰，他們可都是熱血青年。不過老楊腦子轉的快，口音耳熟，自號百刀，難道是那位百刀兄？不過那位不說後天到嗎？老楊沒說話，老楊工作性質決定了他，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不問，不確定的事絕對不隨口說。
「您看劉老，您又揭我短，那得我也揭您短，你們還不知道吧，劉老可不僅僅是大學教授，收藏家這麼簡單哦，劉老是咱們中華收藏協會的總會長，在行裡人稱劉一眼，什麼東西到了劉老眼前，一眼就能斷是開門還是不開門」李曉峰說。
老楊和老色一驚，真沒想到，劉老還有這麼高的身份啊，趕緊又敬了劉老一杯。老色憋不住話，接過話茬子說「您剛說，開門，不開門的是嘛意思啊！」其實這也是老楊想問的。
「哦開門啊在行裡就是指這東西，沒毛病，東西對，夠老，一般都叫開門到代，不開門，就是說這東西不對，有問題」李曉峰解釋到。
「呵呵，你個曉峰啊，給我也揭老短啊，對了剛才小楊和小李進來，咱沒說完，你說這次來不僅是為了明天的拍賣會，還為了什麼一把刀？」劉老問。
「是啊，前兩天在網上，看到一哥們出一支大清前鋒營左翼統領的順刀，挺完整的，還是流水紋的，我特喜歡，他說也是t市的，我準備明天看看拍賣預展，再聯繫聯繫這個朋友」李曉峰說。
李曉峰說完這話，劉老，老楊，老色，差點把酒噴了，憋著笑一臉的難受。
「你們怎麼了？我說錯啥了，有這麼好笑嘛？」李曉峰一臉的差異。
「沒事，沒事，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你算來對了，你找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劉一邊笑一邊說。
老楊和老色也笑，老楊舉起杯說「百刀老哥，一向可好，小弟老楊敬您一杯」
百刀一臉的錯愕，然後婉而一笑，連說三聲「好好好」一碰杯，一口乾下。
「真沒想到啊，原來你就是老楊，哈哈哈，劉老說的太對了，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你是老楊，也是劉老口中的小楊，怪不得，一開始在網上好像什麼都不懂，後來什麼都明白，背後有劉老給你掌眼啊，難怪，難怪」百刀說。
「百刀老哥，沒想到是您，剛我琢磨著可能是，不過誰能想到那個百刀就是您呢，我也不敢肯定有這麼巧的事」老楊說。
「得，別的不多說了，你小子行，腦袋好使，愣憋了我某一個月，是塊做生意的料，也是吃咱行裡飯的料，肯學肯下功夫，難怪劉老誇你。刀帶來了嘛，給哥哥看看啊！」百刀說。
「去，去，去，你小子，天天就惦著刀啊刀，還有點正事沒有，一談刀就倆眼發亮，你啊幹好正事，刀畢竟是偏門，你在行裡這麼多年了，這個要清楚啊，自己正業不能耽誤。再說了小楊，沒事抗把刀幹嗎，光天化日的」劉老說。
「對，對，您看我，又興奮了」百刀直撓頭，連旁邊不夠顏笑的保鏢戴海龍都笑了。
「哈哈，老哥，您比我還愛刀，頭次見面，這刀您喜歡回來送您好了。對了劉老您剛才為嘛說刀是偏門啊」老楊一邊說一邊問。
「老弟啊，行裡規矩不能破，咱朋友規朋友生意歸生意，那把刀我3000塊拿了，回頭你給我吧。另外刀在咱行裡確實是偏門，這幾年除了日本刀和一些歐洲古刀劍在拍賣會上有記錄外，中國古刀劍確實未見有拍賣記錄，咱們中國自古注重儒家文化，上兵伐謀，講究的是止戈，所以不推崇武文化，兵器只是為了不時之需，沒有上升到藝術層面，瓷器、玉器、字畫等等，在藝術價值上現階段確實超過了古兵器，這是一種無奈啊」百刀說。
「哦，原來是這樣啊，不過我覺得，兵器也是咱們五千年文化不可或缺的部分，我想以後還是會大放光彩的。對了，老哥，您說不能破了行裡規矩，那咱按規矩來，我說2000，就是2000，多一分我也不能收。」
劉老和百刀對視了一樣，點了點頭，劉老說「小楊做的對，生意就是生意，朋友就是朋友，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咱這行就得講誠信二字，人無信則不立啊！」
「好兄弟，哥哥聽你的，我給你點錢」百刀說著就要拿錢。
「不行，老哥，我東西說磨過您還沒看過呢，不能算全品了，咱一手貨一手錢，當面鑼對面鼓」老楊說。
「好，好，好，哥哥我外道了，該罰酒一杯」百刀說著自罰了一杯。
「劉老啊，今兒咱喝的高興，難得認識了小楊和小李兩位兄弟，對了劉老，小楊這孩子不錯，肯學，人厚道，跟著您又學了一陣，您是不是考慮把他收進門啊」百刀試探的問。
老楊聽了這話，心裡直跳，他真的很想拜劉老為師啊，但不知劉老是什麼意思。
沉默，很長一段時間沉默，老楊觀察劉老表情有點陰晴不定。
「這個，回來再說吧，小楊是個好孩子」劉老沉默了一陣時間，說了這麼一句。
老楊很失望，他真的希望劉老能收他，不過一想劉老這麼高身份，也不會輕易說收個徒弟就收一個，自己能跟著劉老學習學習也就算不錯了，想想老楊心裡也就開了。
「您看，我喝得有點多了，又該罰一杯」說著百刀又自罰了一杯。
「對了，小李我聽說你是搞攝影的，劉老的那三樣東西是你拍的吧，不錯啊，技術很棒，什麼時候幫哥哥拍點東西啊」百刀趕緊轉移話題。
「行啊，沒問題，只要有時間我一定幫您」老色說。
「那行，那咱說定了回頭我約你。對了那誰，海龍啊，你就是這樣，到哪兒都悶著，你也喝兩杯啊」百刀繼續轉移話題。
「不行李哥，我今天開車，一會兒還得送您回去，明天咱還得去拍賣會預展」海龍答道。
「哎，我這兄弟啊，總是這麼一板一樣，你們別看他沉悶啊，我兄弟可了不得，他原來是部隊上的偵察兵，軍區格鬥比賽冠軍，動起手來如風如雨啊，跟著我委屈他了」百刀說。
「李哥，您又來了，哪次動手我能贏你啊？當初要不是您救我一命，我早就橫屍街頭了」海龍說。
「不說了，喝酒喝酒」百刀說。
老楊和老色一聽，真夠強的，這百刀老哥不僅自己強，這個海龍兄弟也不簡單啊。
「你們哥倆啊，沒事總比劃，你都40了，你30了，倆人加起來都超過我歲數了，還根孩子似的，我不懂武，不過我知道你們哥倆的根底，多虧你們倆品性都好，不惹是生非，要不根外面動手得傷多少人，以後也要注意啊。對了，明兒拍賣預展早點到啊，都到我這兒集合，咱一塊去」劉老說。
「好了，沒問題，明天小楊和小李也到劉老這兒，讓海龍開車咱一塊兒過去。對了小楊和小李還不知道吧，小李你上次拍的劉老那三件東西就是為了這次t市的秋拍圖錄用的，要不是劉老根t拍有約在先，我就拿過來做了，劉老能出東西不容易啊，呵呵」百刀說。
「行了，你小子，還不知道我，我這兒不是科研遇到經費問題了嘛，我這個項目不屬於被認可的項目，屬於自己的個人研究，經費緊張啊，所以才出這三件東西」劉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