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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第一條魚(下) 文 / 落日之淚

    飛身直躍,一飛沖天,然後,劍光從空而灑,嚴密的劍光就如一團黑雲一般的籠罩在方無極的頭上,看上去,就如是一座黑色的大山要將方無極壓碎一般,好一招黑雲天降,真不愧是絕學啊。

    所有人看到那一朵從天而降的黑雲,都在自己的心裡盤算,如果自己遇到這樣的對手,要如何對付。師清想:「我有仿玄元控水旗,就算他的黑去天降再強也奈何我不得。」陽星銀荷則想:「他這一招好強,我如果跟他硬拚的話,必定會吃虧的,要躲。」韓鐵方則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強的一招,如果是我,只能憑我的玄武不滅盾為硬抗,然後以槍法對攻,否則,只怕抗不下來。」

    方無極似是看不到從天而降的黑雲,微微一笑,突然,他的身體就消失了,衝向黑雲。黑雲就是暗海無涯的大劍所化成的劍網,劍氣籠罩之下,只怕連一隻蟲子都無法逃得過,可是,方無極的身體,那麼大的一個活人,卻硬是從劍網中衝過,一直衝破了劍網,在暗海無涯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之前,人已經落到暗海無涯的背上,右腳輕出,踏在暗海無涯的背上,口中輕叱:「就這麼點本事?太差了,給我下去,給我倒。」

    腳下加勁,暗海無涯人在半空,雖然拚命的運功相抗,卻還是無法抗衡方無極的力量,整個人被踩在脊背之上,無力抗衡之下,只能向身不由己的地面墜落。讓方無極硬生生的踩下地下一尺深。

    方無極退身而笑:「就這麼點實力?看來黑暗神族真的是沒人了。暗海無涯。努力啊,如果不努力的話,你連讓我拔劍的資格都沒有。」這平淡的兩句話,卻讓暗海無涯氣到七竅生煙,敵人讓你更努力?這已經不是在打臉,而是在你的臉上抽上十幾記耳光了。對上一個劍修,卻連逼得對方拔劍的資格都沒有,這簡直是無以復加的羞辱。只要還是一個人,都沒有辦法忍受這樣的羞辱。

    暗海無涯狂吼一聲:「方無極,你休得猖狂,接我一招。」暗海無涯劍出,一股黑去已經籠罩過來,其方圓足有數百米半徑,不錯,正是黑暗神族的招牌神術:黑雲天幕。以黑暗神族為基礎而籠罩整個戰場,讓人根本就無法知道自己所在的神術,這等於是化明為暗。讓敵人無法知道自己情報的可怕神術。

    黑雲籠罩過來,方無極微微一笑:「黑雲天幕嗎?是很強的神術。但是,對上我,卻還是不夠看的。」他輕輕的伸出右手,輕輕的一點,一道劍氣發出,黑雲在瞬間便消失了,似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任何神術、仙術都好,在使用的時候都有其核心所在,如果其核心為對方所破,所使用的神術、仙術自然就被破了。方無極就是出動劍氣,破去暗海無涯的黑雲天幕的核心,因此,黑雲天幕在他的面前根本就一點用都沒有。這一手看來很是簡單,簡單到似是任何人都會,可是,落在炎黃族的戰士眼裡,只能是人人歎氣:「真不愧是劍修啊,一劍破萬法,果然名不虛傳。」

    一劍破萬法,並不是一句空話,而是建立在無數的戰例之上,劍修,只修一劍,以劍破去世間種種的神術仙術,任何神術仙術在劍修的面前,都只不過是一劍而破。但要達到這樣的境界,卻不是人人能夠做到的,至少,韓鐵方這樣實力的人都自認自己根本就無法破得了黑雲天幕。

    就在方無極破去黑雲天幕的同時,暗海無涯的劍已經狂捲而至,劍出如風,龍捲風,強橫的劍氣如同龍捲風一般的卷地而來,搞到周天都是劍氣,劍氣所到之處,空間都為之而撕裂,道道黑芒如電如雨,籠罩於天地之間,讓人無法躲,無法避,只能硬拚。這一招正是黑暗神族戰士的殺手絕招:黑暗龍捲旋風破。黑暗神族的神術儘管不多,但是,同樣的神術,不同的人使用,其威力就是兩回事,毫無疑問,暗海無涯絕對是頂尖的高手。一看到這招,陽星銀荷自付也只能以星辰套裝的防禦力來硬拚,至於能不能拚得過,就得看運氣了。

    方無極笑了:「不錯,這一招倒有點像樣了,但還不夠,還沒有資格讓我拔劍。」口中說話,人卻如風中柳絮一般,隨風而動,無法劍氣如何的驚人,無論這一招的龍捲風如何的強,可是,面對一個如柳絮般的人,再強的劍氣,再強的劍法也根本無用,因為,他隨風而動,讓你根本就攻擊不上。

    可怕,暗海無涯已經有覺悟了,眼前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怕了,可怕到極點,可怕到讓人絕望。「繼續努力,再努力一點或者可以逼到我出劍的。這樣吧,我再讓你三招,如果還是無法逼到我出劍的話,那你也死得眼閉了。」聽到方無極的話,暗海無涯真是連話都說不出了,雖然這話難聽,但卻是事實。

    觀戰的琴兒低聲地問:「公子,方無極到底有多強啊,這個暗海無涯怎麼看都跟我們的實力差不多,可是,在方無極的面前,卻如小丑一般,他真的有那麼強嗎?」韓鐵方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強,我到玄武軍團的時間還短,可我在玄武軍團的時候,他已經是所有人都認同的第一高手了,從來就沒有人挑戰過他,至少,沒有任何人敢正面挑戰他,因此,他的實力到底達到什麼地步,我也不清楚,但很強就是了。」廢話,不強能玩弄暗海無涯於股掌之間嗎?但方無極的底細卻的確沒有人知道,因為,能跟他交手的人不多。

    暗海無涯狂喝:「你太狂妄了。」劍出,劍影千重罩向方無極,正是一招殺招黑雲罩日。可怕的劍網如天空中的陰雲籠罩太陽一般。根本就看不到半點的陽光。在如此可怕的劍網之下,任你蓋世高手都得亮劍硬拚,現在,是暗海無涯為名譽而戰,如果連逼對方出劍都做不到,那他的一生就沒有意義了。

    可是,萬千的劍影籠罩下來,方無極卻如閒亭信步一般。身體一移一飄一晃,就已經從萬千劍影中脫身出來。他並不是躲,如果是躲的話怎麼顯得出他方家高手的實力呢?他硬是從萬千劍影中闖過來的,簡直就視萬千劍影如無物,並且,他還很有餘暇地用右手一撫自己束髮的青絲帶,看上去有著無限的瀟灑,讓觀戰的無數女戰士都是芳心大動,這實在是太動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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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鐵方問:「你們看得出無極是如何避過這一招的嗎?」棋兒說:「化身為劍,劍人合一。人化氣,人如氣。」很簡單的話。卻讓人不解,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還好畫兒解釋:「棋兒姐姐是說,方無極已經修到人劍合一的境界,並且,整個人已經不能再當是一個人,而是一團劍氣,因此,他整個人可以在劍氣在人之間轉換,再強的劍招,再也不可能打得中一團劍氣的。」這實在是太強了,強到已經超出韓鐵方的理解範圍之外了,當日,他大戰屈紹遠之時,已經覺得屈紹遠強橫得不像話,但屈紹遠跟方無極一比,卻差了老大的一截,這天才的確不是普通人能夠理解的。

    暗海無涯一招無功,既然對方說再讓自己三招,應該不會說謊,因此,他一招無功,本來自身有老大的破綻的,可他卻視自己的破綻如無物,收劍橫胸,肅容而立,右手將大劍上舉,視自己胸前的空門而不顧。

    方無極點頭說:「還不錯,就看你這一招能不能逼我亮劍了,如果這一招你都還沒有資格逼我亮劍的話,那再戰下去也沒有意思了,我不如早點送你上路。來吧。」口氣之大,只怕玄武軍團就只有他一個。

    暗海無涯深吸一口氣,左手上舉,雙手握劍,腳步一動,大步踏前,一劍斬下。這一劍平平無奇,就是舉劍而斬,沒有更多的變化,也沒有其他的後招,就只是這麼的一劍斬下,看得觀戰的從戰士都感覺到有點奇怪,這麼簡單的一招有什麼資格讓方無極稱讚呢?

    從交手到現在,方無極始終沒有出過手,連招架都沒有,之前面對暗海無涯的黑雲天降等殺招,他簡直是視之而無物,可是,面對暗海無涯這樣平淡的一招,他卻是抬起右手,拇指、無名指、小指屈起,只餘中指兩指,然後,在中食兩指上現出一點淡淡的青色光芒,正面迎向暗海無涯的一劍。

    指劍相拼,方無極的身體一晃再晃三晃,最終還是退了一步。暗海無涯卻是連退七步,兩者硬拚,暗海無涯明顯是不如。「不錯,雖然無法逼我出劍,卻還是逼到我終於出手了,只可惜,你領悟得還是太遲了,再者,只怕你領悟的劍道也只是這麼的一招,相信你再也無法再出一劍了,真是可惜啊。」

    聽到方無極的歎惜,暗海無涯面色卻顯得輕鬆得多:「你們炎黃族有句話叫朝聞道,夕可死矣。我雖然在現在才領悟,但總算是悟道了,能夠死在你這樣的高手的手上也不枉我一生修行,多謝。」

    方無極右手握住劍柄,但是,最終還是鬆開了。暗海無涯笑笑說:「多謝。」所有人都明白了,之前的一句多謝是暗海無涯多謝方無極讓他悟道,對劍法的領悟深了一層,現在的這一句多謝卻是多謝方無極不拔劍。

    方無極認可了暗海無涯,於是,產生了拔劍的念頭,這拔劍並不是他非要拔劍不可,而是他想亮劍,給暗海無涯一個尊重,但是,最終他還是沒有拔劍,因為,他忽然想到,現在拔劍,是給予對方一個尊重,卻也是對暗海無涯的侮辱,因為這並不是因為暗海無涯的實力而拔劍,這拔劍,除了尊重之外還有同情和憐憫,可是,戰場之上,需要敵人的憐憫與同情嗎?憐憫與同情是對敵人更大的侮辱,尤其是這種高手之間的對戰,因此,方無極最終放棄了拔劍。暗海無涯正是明白到這一點,因此才有了第二句多謝。這其中的因果說來玄妙,但卻只有高手才能夠領悟,一般人是無法理解的。還好,在旁邊觀戰的個個都是高手,他們都感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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