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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大地神拳(下) 文 / 落日之淚

    韓鐵方身在飛退之中,更知道自己已經失了先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想辦法讓自己脫離對方的攻擊節奏,否則,自己就等著挨打到死。所以,他在飛退過程中,雙手齊出,左手雷而右手冰牆,不要錢的往自己的面前砸出去。

    霹靂狂龍的攻擊實在狂猛,這是一招狂攻的招數,一旦使開,中途就很難變招了。結果,腿腿轟出,轟破了韓鐵方的冰牆,也轟散了韓鐵方所發出的神雷,儘管這冰牆不算厚,這神雷不算強,但怎麼都能夠阻他一阻。

    只不過,先手之機就是先手之機,韓鐵方的防禦招數還是不如霹靂狂龍強,只是瞬間就被追上,一連三腿轟中韓鐵方的胸腹之間,到第四腿時方被韓鐵方的重拳迎擊,阻了霹靂狂龍的攻勢,破開這一招。韓鐵方為此付出的代價是三口血和不算輕的內傷。

    就在無天收腿之時,韓鐵方不顧自己現在的環境,左手探出,成爪,閃電般爪出,抓住了無天的左腳腳踝。五指收緊,一聲狂吼:「給我爆。」他全身上下毛也幾乎都在噴血,已經谷到極限了,神力訣所提升到極限的十三倍,左爪輸出的真元量提升了三成以上。

    左爪運力,就要斷無天的左腳。可哪有這麼容易啊,無天的護體罡氣擴張,死死的抵擋著韓鐵方的巨力,並且,對自身施加了百倍的重力,讓身體一沉,這樣,自然而然的。連帶韓鐵方的身體也被強大的重力帶到一沉。就在這一沉之間。無天的右腳已經踢過來。直奔韓鐵方的右手腕。

    就在無天的右腳將踢到之時,韓鐵方鬆手縮手,身體向前一傾,一頭撞向無天的胸口。無天此刻身體正在下沉,並且,雙腳因為踢下的關係,導致胸口空門大開,再加上身上所受重力還沒有消除。身體自然是移動不便,針對他還能夠靈活運用的左手韓鐵方在撞過去的時候,右手一道虛空爪力隔空發出,不求能夠傷到對方,只求可以牽制一下,只要牽制一下就好。

    無天無法擋,無法招架,只能谷起全身的罡氣於胸口,務求擋下韓鐵方這一記頭錘。頭錘的撞擊並不是開玩笑的,人體身上的骨頭。就以頭骨最為堅固,並且。整個人撞擊過來,再加上爆發力,一記頭錘的撞擊力比起一記重拳的威力還要大得多,如果不做好防禦,被撞實了,鐵定受傷。

    可韓鐵方這一記頭撞是虛招,看上去頭撞的架勢十足,但真正的殺招卻是來自他的身後。頭向前撞,身體自然前傾,右腳站定地面,左腳向後踢起,在背後拐了一個彎,踢向無天的面門,這一記蠍尾腳來得太快了,無天發現之時,左腳已經踢中面門。

    這一招蠍尾腳的威力十足,蠍尾腳,取意於蠍子的長尾毒蜇,最是狠毒不過,因此,這一腳又快又狠。無天本來全部的罡氣集中於胸口,面門的防禦力少不了要減弱三分,面對這蓄熱已久的一腳,那能不吃點虧呢?

    還好,無天雖然沒有沒有辦法擋下這一腳,卻能夠撤消加於自身的重力,因此,在一腳臨門之時,借力飛退,饒是如此,也被踢得腦袋一沉,有點昏昏的感覺,足見這一腳的威力。不過,憑他的防禦力,這一腳的效果也就僅只有如此。

    無天飛退,韓鐵方也退,總算是暫時逼開對方了,為了逼退對方而使用極限的力量,讓自己受傷,不論怎麼看都是韓鐵方吃虧。可無天知道,韓鐵方的打法是最正確不過了,如果不這樣做的話,韓鐵方就得傷在他的第四招之下。

    無天晃晃腦袋說:「想不到你小子年紀不大,但實戰經驗不少啊,竟然想到如此古怪的方法來逼退我。」「沒辦法,如果不這樣,我就得完蛋了。如果我陷入你的戰鬥節奏之中,絕對會被你接下來的攻擊擊殺。」

    任何的攻擊,任何的招數,都是經過千錘百煉而成的,很多人輕看了所謂的招數,認為沒有什麼用,是套路,花架子。其實,這是一個極度錯誤的看法。因為,攻擊,不僅只是力量大,速度快就可以的,因為你的攻擊對象是人,是生物,是生物就會動,沒有任何生物會傻到停留在原地讓你打的,你一招打過去,人家會躲、會閃、會招架,甚至還會想辦法反擊。這就決定了你在出一招的時候,你必須得考慮到敵人會如何應付你這一招,是擋、是閃、還是硬吃,或者是後退等。這每一種情況又有多種可能性,例如,擋,有用左手擋,有用右手擋,有用腳來擋,有用後背來擋,更有可能的會用屁股來擋。再如閃,是左閃、右閃、上閃還是下閃呢?在閃避的過程中會不會有反擊的後招呢?這就有無數種可能性存在。

    正因為如此,所以,一招完善的招數,就會考慮到敵人可能存在的種種可能性,然後再針對敵人可能採取的應付方案而重新設計攻擊的方位、力量和後續的反應等,但一記招式,並不可能把敵人所有的可能性都包括在其中的,例如,你正面強攻,卻不可能讓敵人連退都不可能退吧?既然敵人可能會從這一招的漏洞中避得過你的攻擊,而你又要想攻擊到敵人,你就得準備下一招來應付。這下一招,其目的就是針對於敵人可能從前一招的漏洞中閃過去的彌補方案。換而言之,後一招是前一招的預備。

    正因如此,什麼叫一套招數,所謂一套,就是一招擊出,第二招彌補第一招,第三招彌補第二招,第四招再彌補第三招,一直到最後讓敵人逃無可逃為止。至於敵人是不是有那麼強的實力,能夠閃得開前面的招數,這一個並不在創招人的考慮之內。任何強者創招。都會把這個假想敵想像得更強。而不是想像得更弱。這一個也正是一套功夫高下之別,實力越強者,所創出來的功夫就越強,只因為,你的所有算計都在他的考慮之中,你還有得打嗎?當然了,功夫招數是一回事,使用者能不能全部發揮出其威力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不過。人力有時而窮,面對攻擊,再強實力的強者,再怎麼考慮周全,都會有疏漏的地方,都會有意外的,這一個也就是「天下絕對沒有不存在破綻的招數」這句話的由來。再者,創招者所創出的招數大多數是針對於正常的戰術,而不是拚命的戰術,一旦對方拚命了。

    有時候所使用的應對方式自然就大出意外了,這一個也就是一夫拚命。萬夫莫敵的意義所在。

    正是明白到其中的這點,韓鐵方才拚命地逼退對手,讓對手無法再繼續攻擊下去,打亂對方的攻擊節奏,如果不是實戰經驗豐富,韓鐵方是絕對不會想到這一層的,這一個也就是實戰經驗豐富的好處所在。

    雖然只是數秒的時間,韓鐵方已經基本恢復過來了,無天看在眼裡,只能暗歎對方功法的神妙,可玄武不滅訣越是神妙,就讓他的心裡越不舒服,他本身就是一個容不得對方更強的人,恨炎黃族不公,不肯傳授他更強的絕學,不肯賜他至寶,所以,一股子殺意是從心裡騰騰而起,再也按納不住。

    感覺到無天的身上忽然傳來一股殺意,並且還是很濃的殺意,韓鐵方有點奇怪,之前無天手上連出殺招,殺意也比較強,但卻沒有達到如此之盛,現在的殺意,不僅是強度大,更是一股出自其靈魂天性一般,就如是天生如此,這實在是應該出現的。但轉念一想,卻明白過來了,原來是對方忌才。他淡淡一笑說:「無天,你的眼中,你容納不下比你弱的人,認為對方是廢物,是垃圾,不配與你為伍。你也容納不下比你強的人,認為對方只不過是憑藉著某些特權而比你強,其實本身並不比你好多少。只不過,我想問,你的眼中到底能容得下什麼呢?」

    無天怔住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是啊,眼內容不下弱者,看不起弱者,認為弱者不配與己為友。也容不下強者,認為這個宇宙沒有比自己更強的,那麼,他到底能夠容得下什麼呢?只能容忍和自己一樣強,不比自己弱,也不比自己強的人嗎?但天下有這樣的人嗎?

    韓鐵方再次淡然地說:「我在修行的第一天開始,我師父,也就是我老爸就教導我,一個人能夠走到多遠,能夠走到多高,不是在於自己所學的東西有多少,也不在於傳承,而是在於自己的心,我們的老祖宗教導,有容乃大。你容得下弱者,弱者就能夠容得下你,你容得下強者,強者也可以容得下你。你容得下整個天地,整個天地也就容得下你。如果你什麼都不能容,那麼,其他什麼東西都容不下你,最終,連整個天地都容不下你,天棄之,地棄之,到最後,就會天地絕之。」

    一剎那,無天被韓鐵方的語言也擊倒了,無數的念頭從他的腦海中閃過,在這一剎那間,他終於想通了,是真正真正想通了。原來,他錯了,他錯得很離譜,他錯得很不應該,他本不應該有今日的,但他走錯了路。

    一個胸中不能容物的人,如果讓其走到高位,那麼,所帶來的後果就是災難性的,因為,他既然容不下比自己強的人,為了保持自己第一強者的地位,對於所有的後起優秀者,他唯一會採取的辦法就是從**上徹底地消滅對方,這是他下意識會用的辦法。在這類人的心裡,他們所採取的辦法就是我勝不過你,但我能夠利用勢力來消滅你,我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消滅了你,我就是最強的。這樣的想法,普通人還可,但身居高位的人有這樣的想法,其後果就是種族中的優秀後輩永遠都無法出頭。如果一代不能強於一代,那麼,這個種族就會失去活力,最終消亡。(……)

    ps:本章中所說的理論來自當年看《三星上將許世友》之中,許上將是我最敬佩的將軍之一,他當年就曾經講過:「打仗不講腦子?打仗最講腦子,打一仗,你得想出第八種、第九種可能性,甚至是第十種可能性,可敵人給你來第十一種、第十二種可能性都有,你不想,死了都不知道是什麼一回事。」意思就是你有你的打法,可對方卻不一定會按你的想法打,因此,戰爭之時,任何一個指揮官都會想出多套預案,不可能只準備一套預案的。如果在戰鬥進行得不順利的時候,還會先退下去休整,再重新設計戰略方案。按以上想法,我認為,進攻方佔便宜,這一個也正是先下手為強之意,先下手者,主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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