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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九、日子難過(9) 文 / 落日之淚

    孫沁梅問:「大哥打算怎麼做呢?父親有沒有說什麼更具體些的要求呢?」「沒有,正是沒有我才頭痛。很明顯,父親這一次是等於徹底的放手把事情交給我去辦,他相信我的實力,而我更感覺到,當我們跟天虎帝國的戰爭結束之後,就是父親徹底地離開我們的時候,那時候,我們就算是真正成長起來了,父親和母親也可以放心地、徹底地離開了。所以,這一次也算是父親給我的最後考題了,至於我能夠做到什麼地步,連我自己都不敢說。」

    孫沁梅將臉貼到丈夫的臉上:「苦了你了啦,大哥。」「有什麼苦不苦的,我苦,那二弟呢?他肩負著整個種族的科學院的領導工作,還要參加各個方面的具體研究,他不苦?你哥呢?他統帥著我們八成的主力部隊跟天虎帝國開戰,這幾百年來打得有聲有色的,並且是節節勝利,天知道他這些年來有多辛苦,換了我處於三弟的位置,我一定做不到這個地步。五弟苦不苦?面對數量巨大的敵軍,他打得有多艱難呢?還有四弟等人,他們一個個能自在得了?這是我們要負起的責任,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我承認,如果父親肯插手的話,我們會輕鬆不少,可父親終歸有一天會離開我們的,做孩子的總得離開父母的身邊才算是長大,長不大的孩子有什麼出息呢?所以,我們在私下可以罵父親太狠心,但我們卻不得不承認,沒有父親把我們往死裡用。我們絕對沒有現在這份本事。」趙鐵雲真是有感而發啊。

    既然孫沁梅已經知道了。趙鐵雲也不再只是空想。有時候也和妻子一齊來討論這些行政結構到底應該怎麼樣才能夠安排得比較完美。這宇宙中絕對沒有完美的東西,可是,卻能夠盡量把事情做到完美,韓文正一向都比較相信法治,他認為,只要法律完善了,執法再嚴格,這樣。一個制度就能夠長久運行下去,因此,真正最缺乏的還是一套完整、接近完美的行政機制,而不是其他。

    經過數十年的苦心思考,趙鐵雲終於理出一點頭緒來了。正因為是理出一點頭緒來,他才覺得自己的麻煩更大了。首先,炎黃族的分裂是必然的,當然,這不能說是分裂,最多只能算是分家。可是,分家卻會產生多種後果。有的家族分家了是名分而實不分,有的家族分家卻是等於分裂,有的家族一旦分了家之後,相互之間就等於是仇人一般,互相攻擊,拆台拆得比仇人更快等等,所以,分家之後到底怎麼過,如何用法律的形式來保證炎黃族的完整性,這是趙鐵雲第一個要考慮的問題。

    其次,炎黃族的行政管理問題,當一個種族極大的時候,人口極多了,就不到你不分家的,因為,再將所有的事務推到某一個領導者身上又或者是一個小團體身上,那根本就不現實,所以,將權力分散,權力下放是必然的事,不然的話,做領導的就等著被活活忙死吧。那麼,權力應該下放到什麼地步,下放的權力應該受到什麼樣的限制,又應該用什麼樣的措施來保證那些權力不會被濫用,不會被用於搞分裂,等等,這些都是非常嚴重的課題。

    再次,當炎黃族擴張成一個龐然大物的時候,又應該如何來保證那些資源、人口、環境、經濟的統一呢?如何才能夠做到讓炎黃族能夠集中全力去做某一件事呢?例如,當要面對神光族這樣強大的敵人時,要如何才能夠讓所有的下屬各行政單位將自己的主力交出來,從而形成一支強大的力量呢?

    簡單點說,就是通過法律的形式,把炎黃族打造成一個分可散,合可聚,要用可召之即來,不用揮之即去的團結種族,讓炎黃族的內部鬥爭減少到最低,把內耗的力量降低到極點,將最強的力量都用於擴張中,為炎黃族的未來開闢一個更加美好的前景,要想完成這樣的一部法律,其難度可想而知了,也難怪趙鐵雲的頭要大上那麼十七八圈,這等於是要趙鐵雲規劃出未來千萬年炎黃族的發展道路,並且為炎黃族的未來道路保駕護航,如此一個浩大的工程,本應是由炎黃族的全體精英來共議完成的,可現在卻是由趙鐵雲一個人來完成,趙鐵雲能不頭痛嗎?日子能好過得了。

    所以,趙鐵雲要考慮的事情非常多,眾多的事情讓他覺得頭痛。有一次孫沁梅勸他說:「大哥,凡事都不能盡善盡美的,只需要盡力就可以了。」趙鐵雲也只能是苦笑,話是如此,可是,對於有責任心的人來說,把事情盡可能地做到完美已經是一種本能了,想不做就不做了嗎?就算手能停下來,可腦袋也能夠停得下來嗎?

    結合以前一直以來的行政結構體制,再結合宇宙內的各個已知種族的行政模式,和結合自己的實際,以及對未來可能存在的推算。趙鐵雲真是計劃就越覺得很成問題,這根本就是一個無解的任務。要想完善這樣的一套行政機制,只怕沒有幾千年上萬年都辦不到,因為,行政機制不是紙上談兵,設計出理論之後,還需要在實際中運行一段時間之後再完善,這才是王道,因此,要設計出完整的方案,真是一個異常繁重的工作啊。

    趙鐵雲和孫沁梅兩夫妻一旦陷入工作之中,陪紗紗蘿的時間自然就少了,紗紗蘿也很理解的,可是,時間一長了,紗紗蘿就覺得很不開心了。這一天,兩夫妻還在寫寫畫畫的,描述一下行政架構圖。紗紗蘿跑過來了,一臉的幽怨:「大哥,姐,你們就別工作了,陪我去玩一會成嗎?」

    孫沁梅說:「紗紗,乖,不要打擾我們,大哥正在忙。」「忙忙忙,那裡有這麼複雜啊,大哥啊,你就是不要想得那麼複雜了,簡單點吧,反正大家都明白的。」看見那些密密麻麻的圖表之類的東西。紗紗蘿一見就頭大了,實在是太複雜了,就不能弄簡單一點嗎?

    趙鐵雲聽了紗紗蘿的說話,突然愣住了,過了好一會才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我真是笨得像豬啊。」孫沁梅知道丈夫想通了某些東西,雖然不知道趙鐵雲想通了什麼,但看見趙鐵雲的樣子就知道他想通了非常重要的東西,對趙鐵雲的工作非常有利,所以,她笑著說:「恭喜大哥想通了。」

    趙鐵雲一把抱過紗紗蘿,在她的臉上用力的親了一下,笑說:「紗紗,你莫非是傳說中的旺夫益子相,你這不經意的一句話卻是點醒了我,真是我的福將啊。」「大哥,我可沒有說什麼啊。」紗紗還是覺得莫名其妙的,怎麼自己就成了福將了,以她蟲族的淺薄智慧是搞不懂這些東西的。

    趙鐵雲忽然雙眼落下淚來:「想我聰明一世,卻是糊塗一時啊,父親都已經做出榜樣了,我卻還是在傻呼呼的規劃這個,規劃那個的,真是累死了活該啊。要我一個人把千萬人的事情都做完,都做好,趙鐵雲,你是什麼人啊,你是神嗎?真是不自量力啊。」

    孫沁梅不懂丈夫為什麼會說這些。趙鐵雲解釋:「三妹,我想著要把事情做好,制訂出一套並接近完美的行政機制,那本身就是一個錯誤的想法,宇宙無限大,一個河系跟另一個河系就不一樣,將來,各部所遇到的問題也不一樣,宇宙之中,每一天都會遇到新的問題的,問題總是永遠也解決不完的,所以,以我個人之力是絕對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的,那是蠢人才會有的想法。我真是蠢得到家了,真到紗紗點醒了我。」

    「父親曾經教導過我,天下事,至繁就是至簡,至簡便是至繁,繁簡只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從來就沒有什麼標準的。父親是最聰明的人,他只是管理大略,把具體的事情丟給我們去做,我們做成什麼樣子他都不管,我之前一直示明白父親為什麼要這樣做,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原來,這才是我炎黃族未來的行政方案啊,只有這一套行政方案才是最適合我們炎黃族的未來的。」

    孫沁梅很不解地問:「大哥,你越說我越不明白了?」「簡單點說吧,三妹,我是代表中央,我手上有充足的經濟來源和強大的兵力,那什麼地方的實力派敢造反呢?他不要命了?所以,我根本就不需要規劃那麼多的什麼法律法規之類的東西,我只需要一條,我掌握了軍事權力和經濟權力以及法律的監督權力就已經足夠了,至於地方的上人事什麼權力,就由得他自己折騰就可以了,我管得過來嗎?」

    孫沁梅一時間怔住了,對啊,就是如此的簡單,只要中央擁有強大的軍事實力,足可以鎮壓地方,那就足夠了,還需要去插手管理太多的具體事務嗎?不需要了,那是地方官員的事務,對於中央來說,當領土的面積過大的時候,是管不過來的,也不能完全插手地方的行政管理,中央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事,軍事、立法、監督,這三大權力就已經夠了,有了這三大權力,地方的實力派要想造反,只能說是空想。

    趙鐵雲算是解決了自己的問題了,要制訂出完美的法律,他辦不到,可是,要制訂出一份比較完美的徵兵、訓練和軍隊管理法規等有關方面的法律,對他來說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所以,他將之前的那一套行政架構搬了出來,加以改動,就基本上沒有問題了。而現在,他把最重要的核心內容放在軍事、立法、監督、執法這四大權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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